第二十章 战争是死神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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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人进攻的号角响起,两翼萨拉森轻骑兵在吹响表示确定收到消息并做出回应含义的号角时,整齐的半月形立刻膨胀起来,潮水般的在内敛的圆弧处暴涨出无数锋利的锯齿,齿尖正指向十字军的方向!
马蹄声犹如滚雷,飞快的由远及近,而刀尖及箭尖在阳光照耀下所反射出来的寒光,将化作巨大的闪电,刺穿对真主亵渎人们的阵营。
我该怎么办?留给我们天使大人的思考时间并不多了,紧握着十字架的手在不断颤抖,不管是紧张还是恐惧——我想都会与那轰隆隆飞奔而来的蹄声有着不小的干系。
十字军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每个人都仿佛被封在盔甲的铁罐中却尚自活蹦乱跳的沙丁鱼,和同伴纠缠交错的拥挤在狭小的空间,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他们真想狠狠的猛烈咳嗽一声,而咳出掉落在地的必定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可是它现在半悬在嗓子眼,阻止住呼吸了。
理查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势,异常的冷静,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十字军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口令声中,英格兰长弓兵,整齐的走上前来——他们身边是伙伴宽阔的肩膀,凝聚着他们信任的肩膀。
不管是条顿武士和法兰西的重骑兵,他们头盔下的脸上充满着期待,而作为视线细缝中所能看见的是团抖动的画面——腾起的巨大沙尘,沙尘中是模糊的阿拉伯人的身影,他们用头巾包裹住鼻孔自由的穿梭在那片汹涌的由无数颗粒组成的黄雾中。
“预备——放!”
英国人的弓箭脱离弓弦后,以完美的角度刺向天空,攀爬到一定的高度,呼啸着狠狠扎向地面——它们将把任何覆盖在范围内的东西死死的钉在地上。
阿拉伯人来不及使用以往打了就跑的策略,正对着英国阵营的萨拉森骑兵在箭雨下,最前排齐刷刷的连人带马被射翻在地,在绊倒了想要躲避踩踏他们的同伴后,连同倒地的人一起被后面不明真相的铁蹄流踏成了肉酱——阿拉伯人首先为死神送上了数百人的见面礼。
同忙碌的英国人相比,其他十字军的位置就比较尴尬,他们目前的任务就是保持紧密的阵型,接受萨拉丁军队箭支的洗礼。
阿拉伯人式的半月在中部停滞不前后,两翼在欢快的突破,扩张。。即将对十字军形成了夹击之式,萨拉丁马上的英姿如同雄伟而又冷峻的山峰,他的目光在巡睃中不断寻找着十字军的破绽。
阿拉伯人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战损数量不断上涨。理查一面小心应对,一面向两翼下达着保持阵型的命令,而法国人方向传来的惊讶呼声,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由于距离的缘故,对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不很明了,但直觉告诉他,有人擅自冲锋了。
腓力这个混蛋!“传令兵,去看看怎么回事!”看着理查不悦的面色,那个随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飞奔策马而去。
“陛下。。。是圣使大人!”
“什么?!”
如果你不能像个男人那样的去战斗,那么至少也要像个男人那样死去。我们的天使大人经受不了心灵上的煎熬,终于崩溃了!在“圣天使骑士团”成员的瞠目结舌中,白袍圣天使,高举着神圣十字架,像个暴怒的斗士迎着萨拉森骑兵的方向冲去!
由于相距稍微近,腓力二世不经意的发现了整个过程,事后,他说“刚开始,我以为当时是匹受惊的马,但我马上发现了马肚子下圣使那高大的白色背影。。。”法王带着一丝陶醉,努力并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作为上帝的使者,真没想到圣使还拥有着这么高超的马技,我想他一定是为了打击那些自诩出生在马背上的阿拉伯人的自信心才这么做的,当然。。。也许是为了躲避弓箭,但圣使大人还需要躲避吗?”
队长,别开枪!我是来投降的!我们伟大而忠贞的天使大人,好不容易才爬到了颠簸的马背上,刚才战马一得瑟,差点没把他掀了下去。天使高举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势,生怕阿拉伯人眼神不好,还特意在空中用力的挥舞着——当然也包括那根看起来很沉重的十字架!

萨拉森轻骑兵震撼了,他们从未见过有人敢单枪匹马的冲向潮水般的敌人,拥有这种勇气的人难道他是个怪物?萨拉森轻骑兵似乎看清了迎面而来的那个骑士,他们几乎是被吓了一跳——一个手拿十字架长着翅膀的怪物!
各国的十字军感动了,刁小川在空中挥舞的十字架以及身先士卒,让十字军们气势大盛!
“以羊的名义!”
“牧羊犬护卫队”发出了怒吼,奋勇向前!
“以奶酪的名义!”
部分法国人也爆发了,方阵从前面开始零散,拉长,形成了一个松软的楔形!
“啥都不说了!”
“圣天使骑士团”的老大都上了,剩下的人追随着圣天使的身影,挺身而上,骆驼与马齐争锋,弯刀并长矛试比尖!只要是比脑袋硬的东西,在勇敢者的手中,都可以被称作武器。
“怎么回事?”
不明就里的法国人边跑边稀里糊涂的问着旁边的同伴,一个黑点越来越近,在可以看出它是棱形的时候,“哐”的一声,阿拉伯人射来的箭支撞击到两眼中间的铁皮时,除了留下一个深深凹下去的坑,就被远远的弹开了。而那个法国人的脑袋在头盔里如同进了滚筒洗衣机一般,脑袋被撞起了好几个大包后,发出了一阵怒吼!
一阵劈头盖脸的箭雨让天使清醒了过来,天使已经被射中了几箭,经过毡袍的缓冲,箭头死死的卡在了锁子甲上,但冲劲还是让刁小川一阵龇牙咧嘴。靠!幸亏以前经常和小妞在床上玩对射BB弹,咱可是练过!
“日”的一声,一支流矢擦着脸皮飞来,刁小川下意识的一躲,脸上已经留下了一道血槽,那是一种火燎的感觉。靠,居然敢射老子的颜!刁小川正想干点啥,没想到自己正在奔跑的战马痛苦的嘶叫了几声,已然是被密密麻麻的流矢所射中!那暴绽青筋的前腿,从粗壮的关节处一软,鬃毛散乱的脖子像被击中的飞机猛的一歪,扎向地面,电光火石间,刁小川跳马不及被巨大的惯性携裹着,一脚套着马镫,被拖拽着随扑到的战马不停的向前翻滚着。。。没有了动静
圣使就这么战死了?十字军们有些惊讶,一种被抛弃的悲凉弥漫在鼻腔与嗓间,他们甚至是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一丝动摇。假如是很少的人看到了天使阵亡的场景,或许会迅速的被统帅所遏制恐惧的蔓延,但是那一幕正是在双方数万人的目光中而上演的,影响显而易见。
阿拉伯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十字军颓败的气息,他们知道刚才倒在他们箭雨下的一定是十字军非常重要的人物,他们兴奋的发出了欢呼!
萨拉丁见左翼士气高昂,产生了一丝好奇,没多久亲随满脸喜色的回来禀告道:“赞美安拉,我们的勇士刚才击毙了一个敌军长着双翅的重要人物!”
“什么?!”
如果说士兵们不知道天使的事也说得过去,因为萨拉丁从未在面前给他们提过。知识的落后,总会让人对很多未知的东西产生深深的恐惧。萨拉丁觉得这是个天赐良机,如果能抓住机会,说不定就能一举击溃十字军。
与此同时萨拉丁更明白已经犯下了严重的错误。谋杀了基督世界的圣天使,假如自己此战不能一举全歼十字军,那么将来将面对无数更加严峻的考验。
“真主请赐予您忠诚仆人卓远的双眼!”在中心待命许久的五千马木留克精锐随着萨拉丁的旗帜,开始慢慢向左侧调动,他们必须保持足够的力量,以便能更快的迂回十字军的右侧,在他们的背后狠狠的砍上一刀。一旦能斩断十字军的一条手臂,英国人将在三面包围中永远的沉沦。。。锋利的死神血镰寒光突现,所指的方向——正是十字军的右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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