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桂花糕吃的太多，嗓子有些不舒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一次性吃那么多。半夜起来找水喝的感觉真是不怎么样。
是幻听？
门外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低吼。那个声音，像是沈阔。
难道，他和人在打架？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有看见过他们飞上飞下的打架呢，应该很壮观。想到这儿，睡意全无啊。
我套上衣服，忙打开门，果然是沈阔，他拿一把也不知道是几尺长的大刀和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血拼，衣服上已经有好几道口子，两个人在空中打得难舍难分，不时有火花溅出，那阵势，比武侠剧场面多了。
不过，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象征性的喊两句？虽然我是很相信沈阔的武功没错，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干爹，我总不能一直看热闹吧，太不仗义。所以，我决定——“来人呐，有刺客！”是不是“刺客”？好像出现这种情况时，电视里都是这么喊的，让我今天也当回女主角。
“来人呐，有刺客！”我倚在门口，细声喊着，“来人呐。”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是我分了沈阔的神吗？就那么一眼，他看了我就那么一眼的时间，为什么高手沈阔就笔直地躺在我眼前？
他不是高手的吗？为什么我连他是怎么受伤的都没有看清沈阔的胸口已经多了一道汩汩流血的伤口？
“啊！”
或许是我叫声太过刺耳，或许是蒙面人已经完成任务，或许，反正，他飞走了，左手握住的刀上还滴着沈阔的血。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已发不出声音。
此时，沈阔还躺在我脚前，胸口的血汩汩冒出，染黑他青色的衣襟。他叫我：“子桐，子桐。”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是，干爹，我在这儿。”我跪在他身边，扶起他的身子，撕裂身上的衣服想要帮他堵住流血不止的伤口。第一次发现自己是那么害怕失去一个人。
他的手停在空中，似乎是想再一次为我揩去泪水。食指微微一动，就在他的手要触上我脸庞的那一刹那，轰然落下。盖博似的小胡子也失去往日的神采。
大学四年学习过的知识告诉我，沈阔死了，在我面前血流不止地死去。
我坐在地上，守着他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我的身体，我的心，竟也和他的身体一样冰冷着。
看你又让我占了大便宜吧，我是你干儿子哎，你死了，这神仙居以后不就是我莫子桐的天下了吗？你看你，干爹，不是早就说好了不让我再占你便宜了吗？
干爹，你起来吧，你弄脏我的新衣服了，虽然是你送的，可再怎么说那也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份礼物，你好歹给点面子让我多炫耀几天啊。
沈阔，你说话不算话，称什么大侠？你不是要教我轻功的吗？你是不是怕如果你以后老了，再让我上台说书我会飞来飞去地躲你？小气鬼，我都是你干儿子了你还叫我为你挣钱，不过，你放心啦，我是个孝子，不会违背你的意思的。
沈阔......
我的手一下一下碰触着他的眉、鼻、眼、嘴，帮他把小胡子抿齐。“挺帅的一个‘老男人’，怎么可以脏兮兮的躺在地上？来，我扶你起来，让小二帮你换套干净的衣服，看你这套，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换了，都脏成这样了。”
我拖动着他的身体往床边移动，“靠，没想到你还这么沉。”我傻呵呵地笑，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也不知是什么液体模糊了我的眼睛，有种肿胀的痛觉。
“人都死了，你又何必呢？”
那个男人挡住了我的去路，讨厌！“你让开，没看见我在扶我干爹上床休息吗？”
那个人一动不动。
“让开啦！”
“来人，把沈阔的尸体抬出去！”
我听见他的声音刺破夜的宁静。他说什么？
为什么我感觉有人在动沈阔的身体？“你们干吗？不要动我干爹！”我拨开小二的手被一只大手狠狠钳制住，身体也落如他的怀抱，被牢牢箍在他的胳膊中。
我笑，凄凉地大笑。
“不要以为我不认识你，皇甫皓，你果然是个大魔鬼，带走我的胭脂还不够，你还要带走沈阔，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不停捶打他的身体，而他，就那样，一动不动，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紧紧的，紧紧的抱着我。
是什么时候，我累了，开始做梦，我梦见沈阔站在我面前，挑着他的小胡子说：“臭小子，让你最后一次占我便宜，看我的独门轻功。”他高高地飞起来，径直飞出我的视线，我伸出手，却没有抓住，待到一会儿他飞了回来，却变成叶旭的脸，眼神清冷孤寂，他不断重复地叫我，桐桐，桐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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