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降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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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净的长空,万里无云。
忽然,一个针尖大的黑点出现在浓蓝色的天际。转眼间,那个黑点像是变戏法似的越来越大,先是像一个茶盖,接着像一只盘子,继而像一顶巨大的草帽悬在半空中。草帽在空中逗留了片刻,径直朝一座青翠的山峰飞去。
草帽越飞越低,它的体积也急剧变大。飞到半山腰的时候,它变成了一个几层楼高的庞然大物,而且底部还长出三只脚来。随着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这个钢青色的扁圆形怪物像一尊大鼎似的稳稳地落在了山脚。一束金粉似的阳光斜射过来,怪物身上四个红色的大字夺目睁光:“万户三号”。
这是一片连绵起伏、层峦叠嶂的山岭。飞船就降落在一座峻峭的高山脚下。透过控制舱的陶瓷窗往后看,五、六座山峰呈扇形排列,刚好将“万户三号”环抱起来,像是几个巨人围着一个婴儿。向前眺望,却是一片开阔的原野,可以纵马驰骋。山上的树林,如人发般茂密;青绿满眼,葱茏秀丽。密林深处,松涛细细,溪水潺潺。一道飞泉,漱玉喷珠般地从山涧泻出,汇入西南方的一条小河。清澈的河水绕山流转,蜿蜒东去。
飞船着陆后,李愿命令道:“无畏,打开红外摄像机,监视四周的情况。”
“是,船长。”无畏脆声回答。
李愿把脸转向方意和无敌:“阿意,无敌。你们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方意道:“如果飞船没有被发现,我们就在这儿修复反中生发生器和武器系统。这里有山有水,风景清幽。我很喜欢。”说罢又起身远眺。
无敌勇敢地说:“被发现了也没什么。飞船的武器系统虽然坏了,可我们的轻武器也足以自卫。”
“不能杀人,千万不能杀人!”李愿敏感地说。“我们来自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遇上恐龙之类的猛兽,可以开枪自卫。如果碰到古人,我们宁可选择躲避。”
无敌惑然道:“怎么躲避?我们已经飞不动了呀!”
“无敌,一百公斤核原料,你确定一点都不剩了吗?”李愿问。
“一点都不剩了!连修配间的程控机床都启动不了。”
方意道:“那我们别无选择,只有离船登陆。”
“对。我说的躲避就是这个意思。离船寻找放射性核原料;找到足够的核原料,再来修复反中生发生器和武器系统,然后重返太空。”李愿若有所思地说。
无敌脱口道:“我们走了,飞船怎么办?”
机器人的思维就是赶不上人脑。
李愿笑道:“这里是古代,古人的技术是破坏不了‘万户三号’的,恐龙之类的猛兽就更别说了。”
“船长,有情况!”无畏突然惊叫起来。
三人立刻转向监视屏。
前方的平地上出现了四队红衣灰盔的古代士兵,大概有几百人。两队士兵手持锋利的长枪,另外两队则端着神机火铳。都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飞船走来。他们的队长跟在后面,腰挂马刀,手里提着一只手铳。
“他们是来抓我们的。”无畏恐慌地说。
方意拍拍她的肩背:“放心吧,他们抓不住我们!”
李愿赞赏地说:“从服饰和兵器来看,这些古人的文明程度已经很高了,但不知是哪个朝代。”
方意道:“不管哪个朝代,他们都是来者不善哪!”
“这也不怪他们。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们满怀善意?”
“古人现身,那岂不是见不到恐龙了?”无敌惋惜地说。
李愿道:“这是件好事。和人打交道总比和毒蛇猛兽打交道好。”
“只怕和人也不好打交道。”方意指指屏幕。“快看!那是什么?”
红衣士兵越聚越多,数量已逾千人。端枪的士兵离飞船已经很近了,后续的士兵居然推着十尊大铁炮围拢过来,向飞船瞄准。指挥士兵推炮前进的是两名骑马的将官。一个白面微须,气宇轩昂;另一个则是黑面虬髯,威风凛凛。
“好家伙,连大炮都推出来了,看来他们是想置我们于死地啊!”无敌紧张地说。
方意道:“敌情不明,他们自然要做最坏的打算喽!”
李愿打开超脑,沉静地命令:“小超,你分析一下,他们是哪个朝代的人!”
超脑的指示灯一阵闪烁:“他们身穿红色的对襟战袄,长齐膝盖;头戴大沿盔帽,盔顶缀着红缨。从服饰上看,这些士兵是明朝的军队。”
说完这话,指示灯骤然熄灭,超脑不再出声了。监视器也全部变成了黑屏。飞船控制系统耗尽了它贮存的最后一点能量。
方意、无畏和无敌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惊呼。
李愿泰然道:“不必惊慌!外面的士兵,不用理他们!咱们好好讨论讨论,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大明巡抚江西都御史王守仁正在书房潜心阅读朱子《集注》。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一名近身侍卫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都御史大人,有妖怪,有妖怪!”
守仁瞋目喝道:“胡说什么!青天白日,哪来的妖怪?!”
“千真万确,都御史大人。天上掉下来的妖怪!就在梅岭脚下。山区的百姓报告的。上百个人亲眼目睹,黑乎乎的一个圆家伙,比咱们的房子还高几倍!”
“有这等怪事!”守仁拈须沉吟了片刻,命令侍卫。“你去叫伍将军前来见我!”
“不用叫了,大人。我已经来了。”南昌府参将伍文定神色紧张,快步而来。“天上的确掉下来一个铁怪物,南昌的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件事。老百姓非常恐慌。”
守仁决然道:“此事非同小可!文定,你立刻招集南昌府的兵马,带上神武大炮,随我前去降妖捉怪!”
梅岭位于南昌西郊,距南昌城15公里;这段路地形开阔,一马平川。军队很快就赶到山脚,并包围了妖怪。士兵中那两个骑马的将官,白面微须的是王守仁,身穿淡紫色的战袍,骑着一匹乌黑的骏马。黑面虬髯的便是伍文定,穿一身栗色的战袍,骑一匹黄膘马。
士兵距妖怪500米时,守仁下令停止前进。他对伍文定说:“让神武大炮进入射击位置!”
文定问:“你不打算先让步兵去探探虚实吗?”
守仁摇摇头:“不必了,太危险!”
文定挥刀高喊:“步兵退后,炮兵进入阵地,准备射击!”
众步兵求之不得地退到炮兵身后,看他们固定炮架,整理药捻及弹丸。
守仁凝视着那个又厚又圆的铁怪物,忧郁地叹道:“唉,天降妖孽,恐非吉兆!国家又不知会出什么难子。”
文定道:“铁壳子里面不知是人还是妖?”
“是人是妖,我们都不敢面对。”守仁悲观地说。“不如毁了干净。开炮吧!”
文定马刀一挥:“开炮!”
十炮齐鸣。十发炮弹呼啸而去,雨点般地落在铁怪物身上;火光闪起,惊天动地的巨响相继传来,炸开的炮弹像十朵莲花一样美丽而壮观。硝烟飘散之后,铁怪物又露出了浑圆高大的身姿。它毫发无伤。
士兵们目瞪口呆。
守仁也暗暗吃惊。文定道:“这个铁怪物结实得很哪,十发炮弹打过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守仁不信邪,高声道:“继续开炮,将它打烂为止!”
密集的炮弹像一群野蜂似的朝铁怪物疾飞而去。
“万户三号”内,李愿四人正在商量寻找核原料的行动方案。忽听飞船表面传来一阵急骤的“嘣、嘣”声。
无畏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李愿笑道:“明军开炮了!声音蛮好听的嘛!”
“他们干吗这样急?也不问我们是敌是友。”无敌抱怨道。
李愿道:“恐惧!是内心的恐惧驱使他们早早地向我们开火。这也是人的一种本能,在明知不是对手的情况下先下手为强。”
“嘣、嘣”声不绝于耳,像是一群顽皮的孩子在朝飞船扔石头。
李愿说:“先不管他们。照刚才商量好的,咱们分两路去找铀矿和钚矿。无敌、无畏一路,我和阿意一路。找到之后再会合,一起提炼。”
无畏关切地说:“让我和无敌去找就得了!船长和意姐还是留在船里吧,外面多危险啊。”
李愿微微一笑:“谢谢你,无畏。不过,空气再生系统不能工作,舱内的空气只够我们两个生存七天。”
无畏天真地说:“你们可以打开舱门换气嘛!”
方意忍俊不禁:“傻丫头,舱门一开,明军不就进来了?他们从外面破坏不了‘万户三号’,可到了里面,用炸药一炸,飞船可就保不住喽!”
无畏讪讪地说:“那你们碰到坏人咋办?”
“为了完成任务,必须冒这个险!”李愿果决地说。“无敌、阿意,收拾武器,给飞行器装上原料。我们现在就走!”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李愿、方意的背包式飞行器所用的固体原料需在使用前装入,而无敌、无畏体内的冲压式发动机的液体原料只需直接喝下去,贮存在发动机燃油箱内即可。机器人喝燃油用的是另一条油管通道,以免和润滑液混淆。喝前机器人意念一动,位于胸部的油管通道会自动和喉管衔接。
背包式飞行器内含宇航员在真空环境下飞行的供氧系统,形状与登山运动员的登山包相似,但要薄得多。壳体及零部件均用纳米金属制成,既轻巧又耐高温。加上定量贮存的液氧,总重量也只有5公斤。飞行器与宇航服以电磁力相连。宇航员启动宇航服内的电磁回路,宇航服背部便产生出数千公斤的电磁力,将飞行器牢牢地吸住。不用时只需关闭电磁回路,飞行器便会自行脱落。

背好飞行器,李愿、方意又戴上腕式影像通话器,并将激光手枪挂在腰间。方意打开她的专用药箱,清点了一遍纳手术刀及各种药物,又往里面放了几公斤蛋白肽和分子水,供他们夫妻路上吃;李愿还将一台笔记本电脑折叠起来,装进宇航服口袋备用。无敌、无畏也检查了一下手臂内的激光枪,拾掇好了激光剑。一切准备就绪,四人徒步下到舱底,查看了一下控制舱门的自动开关,因为从没用过,里面蓄满了电。
为了避免飞船断电后打不开船舱,控制舱门的自动开关用的是一块寿命长达百年的高能蓄电池。
李愿按下影像通话器上的舱门开启键。接到遥控指令,舱底中央两块半圆形的陶瓷舱门缓缓后缩,露出了一个直径十米的洞口。这就是出舱口。由于飞船的陶瓷起落架有两米高,舱门大开之后,又伸出一截下船的自动舷梯。
一阵猛烈地轰击后,炮兵报告:“大人、将军,炮弹打光了!”
滚滚的浓烟中,铁怪物依旧挺立在那里,安然无恙。别说没有起火燃烧,就连一道小小的裂缝也不曾炸开。
士兵们胆战心惊,十分恐惧。守仁和文定也是惶惑不安。自出娘胎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怪异的事!
“大人,现在怎么办?”文定请示道。
“等一等再说。”守仁此时也没了主意,只有静观其变。
李愿看了看大家,发出了离船的命令:“扣上面罩,下船!”
四人按下宇航服袖口的面罩控制键,宇航服的圆领处便自动生成了一个头盔式的面罩。头盔部分颜色与宇航服一致。面罩则由纳米玻璃丝织成,透明而且透气。整个头盔坚韧无比,可以抗击几千斤的冲击力。在真空环境下,透气孔自动关闭,飞行器上的输氧管与宇航服衣领处的接口相连,液态氧在高温下变成气态,宇航员便可呼吸自如了。
大家依次走下飞船。李愿回头看了看,按下影像通话器上的舱门关闭键。自动舷梯缩了回去,舱门缓缓关闭。舱底又变成了一个平滑浑然的整体,连一丝空气也渗不进去。
李愿道:“咱们去明军阵地,我跟他们讲几句话。”
无畏忙拦在前面:“船长你别去,他们会开炮的!”
“傻瓜,咱们穿着宇航服,炮弹爆炸奈何不了咱们!”无敌道。这次他的脑筋转了个弯。
李愿和方意相视一笑。四个人大步流星地朝明军阵地走去。
铁怪物肚子下面忽然钻出四个浑身甲胄的妖怪,它们气势汹汹、张牙舞爪地朝阵地走来。头盔的面罩映着日光,耀得人头晕目眩。
士兵们毛骨悚然,纷纷后退。守仁、文定虽然也害怕,但不失将帅气度。守仁示意文定,文定挥刀大喝:“后退者斩!”众士兵这才停止了后退,挤在一堆,战战兢兢地望着那四个妖怪。
妖怪越逼越近,士兵们几近崩溃。守仁也沉不住气了,急得大叫:“快开枪,消灭它们!”
“神机营,射击!”文定喊罢,率先拔出手铳,向妖怪开枪。神机营的士兵这才回过神来,端起火铳向妖怪乱射。
急骤的弹丸雨点般地朝四个妖怪砸去,浓密的硝烟遮蔽了它们的身影。想必都被打死了。
但是硝烟散尽,四个妖怪依然步履矫健地朝他们走来,头盔甲胄上连被弹丸砸过的小白点都见不到。
士兵们心胆俱裂,狂喊乱叫着:“妖怪!”、“妖怪来了!”、“妖怪来吃我了!”扔掉手中的火铳和长枪,撒腿就跑。连守仁和文定也拨转了马头。突然,妖怪在距他们几十米的地方停住了。领头的那个高个子招手向他们喊话。逃跑的士兵好奇地收住脚步。令明军惊异万分的是,高个子妖怪说的竟是汉语。
“士兵们,别害怕!我们不是妖怪,我们是人!来自未来的人!那个铁疙瘩是我们乘座的飞船。我们没有恶意,更不会伤害你们!我们来这儿是为了寻找启动飞船的原料。是路过此地!一旦找到了原料,我们将很快离开!
“不速之客,惊扰各位了!再见。”
李愿说完,通过宇航服内的麦克风低声命令:“点火!”
刹那间,四个人就像四枚火箭一样腾空升起,向前掠过明军头顶,越窜越高。离地一千米的时候改为横飞,并张开双臂保持平衡;仿佛四颗巡航导弹,平稳地朝前飞去。转眼就消失在蓝天里。
背包式飞行器底部有两个尾喷管,点火产生的高压高温气流将人拔地而起。到了空中,可通过影像通话器遥控,调整飞行姿态。机器人的尾喷管就在他们的脚掌上,直径十毫米的一个圆洞。
26世纪,宇航服是集各种技术之大成的神奇产品。它用超高分子聚乙烯纤维制成,既轻薄又透气。三层结构。外层防撞击、耐高温、防核辐射及生化战剂;中层嵌入导线,有轻型低功耗的制冷制暖两用设备,称微型空调系统;另有提供吸咐力的电磁系统;底层嵌有各种超微传感器,能监视宇航员的心率、血压和体温。稍有偏差,立刻报警。
宇航服的肩、肘、膝、腕、踝等关节处装有骨骼钢。骨骼钢是一种用纳米钢制成的特殊模块,内有纳米电子器件、微型纳米发动机及活塞。它能监测人体肌肉的活动,感知宇航员移动肢体的意向,随之协助他运动。微型纳米发动机及活塞赋予宇航员惊人的力气,使他能抬起汽车、跃上高楼或从低空飞行的飞机上跳下;此类运动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由骨骼钢吸收和释放,宇航员毫发无伤。
宇航服各系统所需的能量均由装在中层的微型高能蓄电池提供。
小小的一套宇航服,便牵涉到纳米技术、微电子技术、人工智能技术、新材料技术、电源技术以及系统集成技术。它不仅能使宇航员免遭外力伤害,而且冬暖夏凉,四季如春;又能监测宇航员的健康。此外,神奇的骨骼钢还能使一个普通的宇航员变成天生神力的大力士。
叹知识之宝贵、智慧之无穷!人类的力量通天彻地,鬼斧神工!
士兵们瞠目结舌、如痴似呆,半天做声不得。
“我不是在做梦吧?!”守仁神情恍惚地说。
“这不是梦!大人。我们全都看见了。实在太怪异了!瞧,他们说的飞船还在那儿!”文定也是惊疑不定。
“这四个人不是妖怪就是神仙!”守仁宁神道。“领头的那个说他们是人,来自未来的人!也就是说,是我们的后人。这怎么可能呢?纯粹一派胡言!”
“是啊,来自未来!未来在什么地方?时光又怎么会倒流呢?”文定亦有同感。
“这是他们使的障眼法,好让我们看不清他们的真实面目!”
“那个铁疙瘩,我们拿它怎么办?”
“那是他们的巢**,不祥之物,炸掉它!”守仁道。“派一队士兵回城取炸药。其余的人跟我过去看看!”
走到跟前,一个眼尖的士兵喊道:“上面有字!”
众人仰面看去,铁怪物身上果然有四个银红色的大字。但大家只认识其中的的一个“三”,另外三个则不知是何字。
古人自然不认识简体字。
“发现入口者,赏千金!”
守仁话音未落,士兵们便一窝蜂地朝铁怪物跑去,四处摸看起来。有几个善攀援者还在同伴的帮助下爬上去摸索;但很快就绝望地滑了下来。这个铁家伙浑然一体,连一条细如发丝的缝隙也别想找到。
守仁再次悬赏:“能毁坏此物者,赏万金!”
一听此言,士兵和军官全都像发了狂似的,和铁怪物拚起命来。用长枪戳、用马刀砍、用火铳崩,有的甚至赤手空拳地疯捶乱打。乱轰轰地闹了半天,结果,枪头弯了、刀刃卷了、火铳冒烟、双手流血,铁怪物还是原副原样,毫发无损。
众人弃枪丢铳,坐在地上直喘粗气的当儿,炸药运到了。
几千斤炸药,全部堆在铁怪物肚子底下,三根柱子间的空当塞得满满的。
守仁、文定领着士兵退到千米开外。
高能爆破是明军对付铁怪物的最后一招。几公斤炸药就能炸毁一栋房子,几千斤炸药足以将这个铁怪物炸为齑粉。
守仁、文定下马,与众士兵一起趴倒。一个神炮手负责向炸药堆开炮。“砰”地一炮打去,火光耀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就在头顶炸响了。身下的大地剧烈地摇晃着,泥巴碎石雨点般地落在他们背上。守仁、文定受惊的坐骑早已逃得没了踪影。有些士兵干脆像晕海的水手一样呕吐起来。
守仁、文定起来一看,地平线上居然不见了铁怪物!士兵们又蹦又跳,一片欢呼。守仁、文定也拈须自喜。铁怪物终于粉身碎骨了!飞走的四个妖怪没了藏身之所,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迟早会被他们消灭的。
士兵们簇拥着守仁、文定欢天喜地地朝山脚走去。到了铁怪物化为乌有的地方一看,全都傻眼了。地面被炸出了一个直径百余米、深十余米的大圆坑,铁怪物刚好落在里面;从上面看,好端端的,完整无缺。
守仁忙命士兵下坑查探,看铁怪物的肚子有没有炸开。可士兵的回报令他大失所望,铁怪物的肚皮除被炸药熏黑了一点外,没有一丝裂痕。
文定沮丧地问:“大人,怎么办?”
守仁无计可施,绝望地说:“叫士兵多砍些青草树枝,先把它盖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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