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烟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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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苗喵喵与多铎恢复邦交正常化后,两个坏小孩经常一起出去为非作歹,多尔衮也懒得去管。
一个是知道这丫头的心,不必去担心一些没影的事。再一个就是有多铎陪着,这丫头就算捅了什么娄子,也还有个亲王给撑着。
还有就是,皇上设立藩院,**蒙古各部的事。他这个吏部尚书自然是不得闲,为免得那丫头在府里憋出病来,他也不想去管。
“我家那位呢?”约好了在福来饭庄等着他下朝,好一起去街上逛逛的苗喵喵。伸长了脖子也瞧不见她家情夫半点影子,转头问那两个跟她没约却出现的人。
“十四哥被皇上留在宫里用膳了”没去看那张满是失望的脸,多铎抢过苗喵喵碗里的鸭腿,几口就啃去半只,含糊不清的说。
“哦”不去管那只被抢劫的鸭腿,苗喵喵扒拉着碗的饭粒。他们都N久没一起逛街了呢,那个皇帝大爷可真是个超级大木棍,一句话就敲的他们孔雀东南飞了。
“丫头,饭是用嘴巴吃的”看到她正准备往鼻孔里塞菜叶,范文程出声提醒她----送错地方了。
又看一眼身边吃的满嘴流油的多铎,装看不到吗?也好,起码还可以抱着自己以为的希望。不象他,对着她,却什么都不能想。
“范先生,今儿来这的时候,街上的人特别多,想是有什么热闹可看,不如一起去看看”很快扫光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多铎边拉起苗喵喵,边招呼着范文程,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那个……我……”还没吃耶,死小孩,太可恶了,趁着她相思成灾的时候强暴了她的食物!
被连拉带拽的给拖出饭庄的苗喵喵,回头恋恋不舍的望了望一片狼籍的桌子。呜呜呜……她的燕窝还有半碗没喝完呢!
因为约了她家情夫,她才一咬牙,一跺脚的点了这么一道名贵的甜品耶!想说两个人,可以你一口,我一口,甜蜜一下。她家情夫没来,她就够赔的了,居然还要浪费半碗,那她不是赔大啦。挣扎着要冲回去解决那半碗,无奈是怎么也挣不开多铎的手。
他就是不要放开这只手,走在后面的苗喵喵没看到多铎沉着的脸。他不喜欢她眼里对自家哥哥的那种祈盼,很不喜欢。
他就是要把她从那种祈盼里拉出来,这丫头怎么会以为他家哥哥能喜欢上她呢?那种祈盼是徒劳的,他才不要她弄的满身是伤,然后哭的淅沥哗啦,那样的她,肯定会很难看。
“哎呀,你放手啦,我跟你走就是了”死小孩,想害她变残废啊!纂的那么紧,她骨头都痛了,找揍是不是,皮痒的话说一声,她很乐意给他两脚。
苗喵喵的话,让沉在自己思绪里的多铎猛然惊醒。迅速放开她的手,象个小孩子做作事一样,把那只刚刚拉着她的手藏在身后。她一个大姑娘家,被他这个男人拉着在街上走,不是要坏了她的名节吗!
“你藏,你藏什么藏,藏了也是你把我的手给捏成烤红薯的”愤愤的举起自己被纂的通红的手,在这个妄想湮灭证据的罪魁祸首面前晃了晃。
内疚了吧,知道错了吧,算了瞧你后悔的满面愧色,我就不报复你了。甩了甩手,苗喵喵朝前走去,反正他家情夫晚上就回家,不能逛街就不能逛街吧,只要多做做运动就好了。
他的脸怎么这么热,难道说,手上的热度可以传染?拿出藏在后面的手,多铎边跟上苗喵喵的脚步,边盯着这只手研究。真是奇怪了,拉着她的时候没感觉到热,怎么放开了反倒热起来,热的手心都直冒汗。
走在最后的范文程看着前面紧跟着苗喵喵的多铎,在心里叹了口气。纵是他跟的再紧,可脚下步调始终是无法和她一样的。
但是至少他有去追,去跟,自己呢,就只会静静的等,等不到就退。所以,注定自己只能看着她,却不能接近她了。
今天的街上果然热闹的非比寻常。等等,不是街上热闹,是这家店的门前热闹。啧啧……以前总觉得女人比较喜欢看热闹,原来古代正好相反,是男人喜欢看热闹。
苗喵喵看着那家店门前,里外三层,围的都是男人,不禁感慨万千,三八,不是女人的专利,果然是有道理啊。
“咱们进去看看”这楼很气派,很华丽,估计是个大酒店,怎么着也是五星级水准。东西贵的肯定吓得人连舌头一起吃进肚子里,不然怎么一大堆人,只看不进呢。
正好,为了补偿她的手变成烤红薯,让她只能藏在口袋里,死小孩是该赔偿点精神损失费给她。苗喵喵兴奋的就要往里冲。
“不能进”
“不许去”
跟在她身后的两个男人同时出声投反对票,一个怀柔,一个高压。
“为什么?”死小孩,好小气哦,范先生也真的,又不用他花钱,也跟着穷紧张。不在乎他们的反对,苗喵喵仍然奋力要朝前冲。
“那是青楼烟花地”
“那个地方你去不得”
又是同时出声,这回连手也加入了,一人一边,拎住想由缝隙钻过去的这只猫。但力道都不大,想是因为女子一旦听说是这种地方,躲都还来不及呢,自然就不会再想进去了。但是他们忘了,眼前的这只猫,同所有女子都不同。
“真的!进去见识见识!”超兴奋的声音,苗喵喵这一回可不那么温和的挤了。伸脚就朝挡在前面的男人腿上踹过去,先踹趴下在说,这样她好踩着这人踹前面的。
在苗喵喵的脚,马上就要得逞的时候,两个被挣脱的男人回过神。一人一只胳膊,这回是用了全力,驾出了这只猫,转身就跑,直跑到睿亲王府巷口才敢停下来。
“范先生又在练功夫了?”气还没喘匀呢,前方传来调笑他的话语。
“呼呼……你……呼呼……的……笑话……呼呼……一点……都不好……呼呼……笑”抬眼瞧见前面府门口站的人,不是说皇上留他一起用午膳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衣服都换过了。
“我要去青楼!”某只依旧被人驾着的猫不甘心的冲着她家情夫叫道。
“不准”
“不行”
“好啊”这回是三个人同时出声,两张反对票,一张赞成票。
“哥!”
“你!”
“耶!”又是三个人同时出声,两个惊鄂,一个欢呼。
“去换了男装咱们再去”示意那两个人松手,多尔衮淡笑的说。
看着两个难以置信的人,笑容更深,他们难道不了解这丫头的性子吗?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去做,什么人拦着也没用。
就算你现下拦的住,可你保证能时刻都跟着她吗?她一定会把阳奉阴违运用的彻底,与其让她自己一个人乱跑,不如就由着她好了,起码还有他在身边看着,惹不出什么麻烦。
凝脂楼,京城最大的妓院。来的客人,少不得都是些王公贵胄。门口的人已经散去,今儿是花魁蓝芷的初夜拍卖会。叫价最高者,可得到这个美艳冷傲女子的处子身。既然他们叫不过里面那些人,流流口水就算了,老杵在这也没什么意思。
“呦……这几位爷可是初来的,瞧着面生的很呢”老鸨扭着**,拈着丝巾,满脸媚笑的迎着刚刚踏入凝脂楼三个通身贵气的人。至于后面那个跟班的她才懒得浪费表情呢。
“哇,好热闹哦,快赶上逛庙会了”由于没有现成的男装给她穿,她只好抢来牛牛的,结果就变成这三个人的跟班了。不过管他是大爷,还是跟班,带她来就好!
被彻底忽略的苗喵喵,看着满大厅的人,发出惊叹之声。至于那个老鸨,没什么看头,千百年不变的形象,一点创新和突破都没有。
“几位爷可算是来着了,今儿可是我们蓝芷姑娘开苞的日子”把几个人引到楼上的包房里,就算他们不叫价,这包房费也少不得,哦呵呵呵……
“叫人上些酒菜,下去吧”几个人落座后,多铎挥手打发掉老鸨。
“酒菜?你就只叫酒菜?那我们去饭庄吃就好了,来这里干吗”苗喵喵怪叫,不敢相信。
这个死小孩,装什么清纯,她来这里就是想看看古代的舞小姐跟现代的舞小姐有什么不同耶,你不叫,我看个屁啊。
“难不成,你还要叫上几个姑娘伺候着?”多铎白了她一眼,是她自己要来的耶,他可根本就没打算来这种地方吃饭。
“……”当然啦!
“……”不准。
“……”偏要。
“……”就是不准。
“……”我偏要叫。
两个坏小孩开始了史上第N次X光互射,旁边的多尔衮挪了挪凳子,范文程蹭了蹭椅子,一人一杯茶的坐一边闲聊去了。
“各位爷,现在我们请蓝芷姑娘出来,规矩大家都知道,价高者得”就在两个坏小孩的视线,在空中激烈交战的时候,一声锣响,终止了两人的战斗。老鸨站在大厅正前方的台子上做开场发言。
老鸨话音一落,侧门帘拢轻挑,一个小丫头扶着一个人出现在台子上。淡蓝的罗衫,裙带飘飘。云鬓轻挽,素颜相对。好美的一个女子,艳而不媚,柔而不娇,白皙的瓜子脸上,一双眼睛灿若星子,又深若清潭,不施粉黛,不染胭脂,却更显得她清丽出尘,哪里有风尘女子的半点影子。
扫视台下那一双双**熏心的眼睛,没有因为里面的轻薄,肮脏而怯步,挺直了背。今日就是她的忌日,从今后慕容云就真的是死了,世上就只有蓝芷这个置身烟花地的风尘女子。但是慕容云的尊严她一定要留下,这是她唯一能留的住的东西。
“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她可也是被她的爹卖到这里的?
只可惜她自幼生在这个时空,不然以她的性子,也该会和自己一样宁死也不从的吧!看她僵直着背,如此倔强的站在那里,苗喵喵知道,那女子认命了。
“有什么可惜的,这样的事,哪个月不来上一回两回的”多铎不在意的说。
“你很没同情心耶”
“怕你同情不过来”刚停战的两个人,又开战端。
台上的蓝芷感觉到,一道与众不同的视线,带着惋惜,带着同情射到她身上,不由自主的抬头搜寻。
看到一双光彩夺目的美眸,眼里没有烦恼,没有凄苦,有的是勃勃的生机,满满的阳光。那是个女子吧,是个被宠着,被疼着的女子吧?虽然是男装,但是与身旁男人的嬉笑间,女儿家的娇嗔表露出来。多幸运的一个女子。
“回吧”这两个人到一起,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他不想被两只麻雀给吵昏头,多尔衮轻撂下茶碗,站起身。
“不要啦,咱们看是谁标走这姑娘,我保证,不跟他吵了”左手抱住栏杆。一副打死也不撒手的德行,苗喵喵举起右手发誓,末了,还非常严肃的点点头。
没说话,多尔衮看了看她,挑了下嘴角,又坐回去。虽然,她的保证通常都是在放屁,不过强拉她回去,她还是会再溜来,姑且就在再信她一次。
楼下叫价声此起彼伏,台子上的蓝芷竟然嘴角微扬的笑了。很丑陋的一群人,象戏子扮演的丑角一样,把人性所有的阴暗面都**裸的呈现出来给她看。
谁会是叫价最高的那个呢?是那个流着口水的胖子?还是那个瞪的眼珠子都快冒出来的麻子脸,又或者是那个年纪可以做她爷爷的白胡子?不管是谁,这些个男人,有哪个是冲着她的一身才情而来,不过是为了这一具皮囊而已。
人声鼎沸,华衣美服,怕是京城的商贾富豪,王公贵胄大半都云集到此了。为了一个女子,一个艳冠群芳,清冷傲然的女子。这些看似人模人样,道貌岸然的人,卯足了劲头,扯开了喉咙,跟菜市的贩夫走卒没什么差别。

好热闹的场面啊,可她怎么觉着就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呢。真希望这一切都是场梦,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爹娘的慈爱笑脸。下意识的的闭了下眼,睁开时,依旧是无数张欲念横流的龌龊脸孔。
“可别是这个歪眼的给标了去”
“哎呀,这个更不好,口水都可以拿桶去接了”
“不是吧,他老人家胡子都白了,还想努力一下啊”
“怎么就没有一个象点样的呢”
一只手,轻轻的把这个,看似就要翻过栏杆,跳下去揍人的跟班给拽下来。唉,她是不跟小十五吵了,改成自说自话,还不是一样唧唧喳喳,比跟小十五的斗嘴那会还热闹呢。
“你急个什么劲儿,不忍心就叫十四哥把她给标下来”凉凉的口气,略有些焦躁,多铎猛灌了口茶后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咱们也可以叫价的不是”激动的握住那只拉着她的手。啊哈哈哈,在现代没机会参加什么拍卖会,没想到在古代实现梦想了!管他拍的是人是狗,她是有机会装一回有钱人啦。
被她握住的手忽然用力回握了一下,手上的温度褪的干净。淡淡的扫了眼多铎后,拉着她坐到一旁。多铎被那一眼,扫的全身发冷,自家哥哥眼里的淡的淡冷芒,就象针一样,刺的他坐立难安。
“范先生,我帮你叫价吧”某人没发现这边的异样,兴奋的转头问站在是非圈外,闲闲喝茶的范文程。标是一定要标滴,但是可不许她家情夫标。
多铎那家伙有老婆了,也不行,就是范先生,一表人才,还尚未娶妻。一个处男,一个处女,两个都不吃亏是吧。说到这个,范先生是处男吗?哎呀不管了,反正的没老婆,就当‘是’处理吧。
“呃?”忽然被点到名字的人,愣愣的看向她,叫什么价?他又没打算去标!
“呃什么呃,范先生若是没带够银子,咱们可以凑给你啊”热心人士苗喵喵一边说,一边开始在她家情夫怀里掏银票。
“你希望我把她标下来?”一向爱财如命的人,忽然这么大方,肯定是有原因的。他知道,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那个。。。。。。我是。。。。。觉得,起码你配的上。。。。。那个。。。。她”看到他眼里的失望,苗喵喵心虚的迅速低下头,还是那只手。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让人安心的温度传递过来。
什么人的视线如此纯净,清澈?没有一点轻薄与**?温暖而柔和,给置身阴冷的她带来一丝暖意。
站在台上,笑容越来越大,心里却越来越冷,蓝芷感觉一道视线投过来,虽然只是一扫而过,却给她的心带来一点温度。
真是很幸运的女子啊!终于搜寻到那道视线的主人,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衫,满身都是儒雅书卷气的的男人正收回看向她的视线。他的后面站着一个贵气非凡,清雅又柔和的男人,和那个她很羡慕,很羡慕的女子。
“现在叫到什么价了”一个傲慢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砸进所有叫喊的热火朝天的人耳朵里。门外走进两个人,翡翠玛瑙挂了满身,那叫一个招摇,也不怕半夜回家被谁一棍子打晕给抢劫喽。
“回爷的话,五千两了”人群里,马上有人,低头哈腰的过来报数,看的苗喵喵那叫一个惊!不是吧,这种事还派个卧底的!
“都别争了,爷出五千零一两,可是最高的价了吧”摆摆手,招过一脸苦笑的老鸨,撇着嘴问道。
“哥,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只是跟我看个热闹,可没说要出价儿啊”老鸨没说话呢,旁边有人不乐意了,摆明了就是要挖他墙角啊,亲哥哥也没的讲。
“可也没说不许出价是吧”伸手打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老鸨,先交钱者先得人。
“你打定主意要跟我争是不是!”啪的一下,把递过去那沓银票给打成天女散花,老鸨暗叫阿弥陀佛。这两位爷,她哪个也得罪不起,还好天女散了花了,不然就是她全身的骨头散花。
“争了又怎么样“不去管那一地的银票,做哥哥的伸手揪住弟弟的衣领子。
好家伙,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真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啊。史上第N次兄弟相残的流血事件就要再一次上演。
刚刚叫的欢腾的人,都自动闪两边,找个安全的位置,准备看一场亲情伦理大戏,坐在楼上的苗喵喵,看的更是津津有味。
台子上的蓝芷,只是冷眼看着这出戏,真是好笑了,看似兄弟情深的人,转眼间就反目成仇,原来这利益二字,果真了得。
“岳讬,硕讬,是不是还嫌你们阿玛不够忙?”风一样轻柔,月一样淡雅的声音,清晰的飘进战圈。
“十四叔!”柔柔的声音,却砸的两个人膝盖一软,跪到地上。惊呼一声,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瞧一眼,那张永远挂着浅笑,此刻却平淡的没什么表情的脸。
淡笑的时候,只让人觉得他高深莫测,如今连表情都没了,简直就象是沼泽般让人打心里恐惧。
“起吧”慢步由楼上走下来,鸦雀无声的大厅里,众人都能听的到自己的心跳声,却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可是那脚每迈出一步,就好似踩了他们胸口一下,就算只穿了件普通的水蓝色长衫,可那天生的贵气,天生的气度,依然压的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再笨,也知道这位爷是谁了。
“谢十四叔”两个人由地上爬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到一边。
其实,论岁数,他们比多尔衮还大上一些。但是对这个十四叔却是打心眼里惧怕。满朝上下,哪个不知,除非是十四叔不想管的事儿,否则,他总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现如今,他们又哪敢多说一句,搞不好连累阿玛不说,没准连两红旗都跟着遭殃。
“今儿的事,就到此为止,我全当没看见过你们”轻挥了下手,多尔衮瞧都没瞧他们一眼。
“是”答了一声是,两个如蒙大赦的人,转眼就走了个一干二净,连那一地银票都顾不得了。
啊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就在所有人动都不敢动一下的时候,某财迷,两眼放光的由楼上冲下来。
银票刚落到地上的时候,某财迷就已经是暗暗打好盘算,准备趁人家打起来的时候,拣两张回来。没想到,她家情夫这么厉害,几句话,就打发了两个人,这下可都是她的了。
“刚才是有人出了五千两不是,爷我出六千两”范文程看着满地拣银票,大嘴咧的都快到耳根子的人,话却是对呆立在一旁的老鸨说的。
“范先生又何苦勉强自己呢”多尔衮同样看着那个满地乱蹿的人,放柔了视线,露出浅笑,话却是对另一边的范文程说的。
“我几时勉强过自己来着”既然她想他把那姑娘标下来,他就标下来,这怎么能叫勉强呢。如果那丫头觉着这样就安心了,那就遂了她的心愿。
“可还有人出价?”抬头看了眼好友,那一眼,有感谢,有明了,有真挚,有抱歉。看到范文程回了他一个大大笑脸后,多尔衮转身,问依旧呈木头人状的老鸨。好友的那个笑容里,有遗憾,有体谅,有放弃,有祝福。
“没。。。。没。。。。没有了”谁还敢出价啊!回过神的老鸨,赶紧回话。唉。。。。没想到,今天招来的,都是惹不起的主儿,本来还说,蓝芷这棵摇钱树,怎么着也能给她摇来万两银的。
“丫头,拿来”瞥了眼站在一边流着口水数银票的人,多尔衮把手心向上,伸到她眼前。
呃?那个跟班原来是个女人!老鸨虽然暗自惊讶,但脸上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别说这位爷带个女人进来,就是带只母老虎,她也全当看不见。
“。。。。。。。”干。。。干吗。。。。以前用骗的,现在要明抢吗!被点到名字的人,向后猛退几大步,离开那只伸在眼前的手,把银票给搂的死紧。
“。。。。。。。”那你给是不给呢,有意无意的瞄了眼范文程,多尔衮向前进了几步。那只手,依然又送到了她眼前。
“。。。。。。”好嘛,好嘛,给就给了,麻烦你别在用那种你是杀人犯的指控眼神看我好不好。
磨磨蹭蹭把银票交出去,就要放到人家手心上时,又猛的收回来。深深的看了一眼后,才又送出去,然后又收回来,唉。。。。。。他的手都不酸的吗?干吗非要这么坚持的举着,还用那种不交出来,晚上别想上我的床的眼神威胁她。
“好象爷我还没出价呢”某个被遗忘在角落的人,在楼上开口了。
“你一边凉快去好了你”赶紧把手里的银票统统上缴给她家情夫,上不上的了他的床是小,可别让那个死小孩得逞。
“呃?为什么爷我就标不得?”
“因为你有老婆了”
“这里的人,有几个没老婆的”
“范先生就没有!”
两个坏小孩,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一个俯视,一个仰望,又开始了第N次两方对话。多尔衮见怪不怪,懒得去理会,转身把银票交到老鸨手上。范文程也没推脱,由怀里又拿出一千两的银票,递给老鸨,那边吵那边的,这边交易这边的。
“蓝芷啊,乖女儿,快过来见过这位爷”老鸨边数着银票,边招呼台上的人。
”蓝芷见过公子”入了风尘,就要随人摆布,蓝芷没有迟疑,任由人把她扶到这个男子眼前,略一福身,低下头见礼。
“姑娘不必如此多礼”退后了一步,范文程淡淡说道。
“姑娘,我们范先生可是一表人才,你不会觉得委屈了是吧”正在和多铎对持的人,扔下对手,跳到范文程身边,充当一下推销员。
“丫头,回了”不等她继续展现她自以为的无敌口才,多尔衮拉过她的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丫头,明看到那女子心头的痛,还故意要去刺,是想范先生去安慰吗?怎不替范先生想想,他可有那份心力去安抚她。还是赶快回府吧,否则好友的伤会越来越重。
“那个,范先生,我回去了,记得明天你。。。。。。”剩下的话,众人已听不真切,因为多尔衮加快了脚步。
“干吗跟逃难一样,范先生,如此,我也就先回府了”由楼行追下来的多铎,望了望早就没了人影的门口,转身冲范文程点了个头,也闪人了。
其他人也是该找老相好的就找老相好,该回家找老婆的,就回家找老婆,反正是没他们什么事了。
“公子请”这男人是因为刚刚离去的人才标下她的吧。
他眼里的无奈,失落,佯装放下。但她看的清清楚楚,隐藏的感情在离去的人转身后,倾泄而出,灭了他的顶。真是个痴情的男子,真是个幸运的女子,站在呆望门口的范文程身后良久,蓝芷出声唤道。
收回视线,转身移步,跟随着前面他刚刚标下来的女子,上楼,进屋,落座,然后又是发呆。看着他们紧握的手,一致的步调,他的心隐隐的抽痛。
这一回,他真的要放下了,否则,怕是有一天,他会心痛而死。但是真的放的下吗?如果连心痛都感觉不到的话,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他在活着?早知印得如此深,他该在看到她的时候就走过去的。一步之差,却注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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