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庄府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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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庄府正院书房内,红烛照在窗上,好像把外面深秋的冷风挡在了窗外,显得里面格外温暖。
林玉娘坐在床边,慢慢的念着日间杨明的词句,“短短横墙,矮矮疏窗。一方儿,小小池塘。高低叠嶂,曲水边旁。也有些风,有些暖,有些香。日用家常,竹几藤床。尽眼前,水色天光。客来无酒,清话何妨?但细烘茶,净洗盏,滚烧汤。。。你觉得这种意境地词句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能作出来的吗,如果没见其人而闻其诗,猜他个五六十岁也不奇怪吧。”
“怎么?你觉得这不像是杨贤侄作的诗吗,呵呵,夫人你与他刚见面,所以觉得很奇怪。为夫却并不奇怪,因他经常在不经意的时候说出和做出一些未曾听过的事来。先前我与你说过一些,胡老也曾在一次闲谈中和我说过,此子必非常人,他日定有不可估量之成就!这么多年来,这胡老头很少对人有什么夸语,连他都对这杨明青眼球有加,加上我与之相识颇有些机缘,便有了今日这叔侄情份,虽然对他的有些事情心存疑虑,但我也从未细问。”
放下手中的书,庄庆生加重语气道:“就像我从未问过胡老头的往事一样。你知道胡老这个人,平时一般不喜与人交谈,我也是一样。但如果他和我说一件事,我就一定会三思。这么多年来,胡老头只对我们收守业为义子一事态度隐晦,我相信胡老头的眼光,但并不是说我就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了。”
林玉娘欲言又止,想起此前洛阳之事,有些隐忧,却又无凭无据,也不好信口开河。心中轻叹口气,便不再提这事。看了看坐在椅上分别年余时日的丈夫,慢慢行至丈夫背后,双手绕过他的脖子,贴在他背上说道:“你在外一年多刚回来,就不要想那些旁人的事情了,他杨明能飞冲九天也好,造化参天也罢,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要想想这一双女儿的终身大事了,要不然经常在外面野惯了也不是个办法,特别是现在长安成内百姓对淑月评价都不怎么好,自去年之前郑家来提出一次亲外,云儿就再也没有人来提出亲,月儿倒是好点,可到现在她也没看上一个,眼看就十五岁了,要托人给她们做媒找个好婆家了。淑月倒还好,就淑云这丫头让人操心。”
说到这里林玉娘不由笑道:“这杨明所居的海外小国也挺有意思的,也难怪来中土后一时改变不过来,落入有心人眼中变成了行为不端之举了。刚一开始玉娘也觉着太过有些放浪形骸,可后来看他目光中并无淫猥之色,加上他所言,细想之下也并无大错。可笑这两丫头都被他一番偷换概念的话言说得面红耳赤目瞪口呆。”
拍了拍妻子的手,庄庆生很同意她的看法。“初见之时也以为这孩子欠缺礼仪教化,知道他从小所生长之地是海外后,我与众人们也并不计较,慢慢的觉得他这些率真之举还挺顺眼的,呵呵,从第一次西行之后才发现这天下太大了,竟然不知道他口中那某国是在哪里,想必也是十分有趣之地。”
想到两个宝贝女儿,庄庆生心中颇感无奈,不管她们如何胡闹,自己也不忍喝斥。只好一幅没折的表情看着三十有余而未减半分娇丽的爱妻。“这个。。。你这个做母亲的多管管就是了,她们还小,并不用这么着急去找个婆家,以后我也不用长时间外行了,让她们多陪陪我俩也好。。。”

“还陪,要成老姑娘了怎么办,到时别人说我庄家这么迎人的两小姐,在这若大长安城里竟然找不到婆家?你说想把淑云指给杨明,若他们投缘也罢了,可这死丫头还未见着你,倒先把杨明给打了。”说到这里林玉娘有些哭笑不得,苦笑道:“加上后来杨明与那胡姬亲昵的举止被她们所见,只怕心中更是对杨明不耻了,所以这事也别提了,十成没戏。再说了,想当年我嫁给你时不也就比她们现在大几月嘛,你现在回来了还不操点心。”玉娘有些埋怨的对丈夫说道。
看到妻子一脸娇痴的样子,心中微热,也不搭话,伸手轻抚着妻子如玉石般光滑的脸颊,见到丈夫的神态,相知多年的玉娘当然知道他心里的期盼,再说小别胜新婚,玉娘心中压抑多时的**也在丈夫的目光下被挑了起来。很默契的望着丈夫的眼睛,其中情意浓浓,更是热切。
红烛灯熄,是夜,**充满了整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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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杨明太可恶了,我从未见过这等无耻之徒,偏生他还自以为是,你看他那样子,我真后悔那天没多揍几下,让他以后几个月就只能躺在床上过日子。哼!”淑云恨恨的道。
而淑月却并未接腔,她的思绪根本未与妹妹所说的事能扯上什么关系,若是有,也只是脑中一闪面过的画面,那个叫路岩的男子一脸温柔的拥着自己,就如同那个杨明拥着胡姬一样。。。
见自己说了半天,姐姐却一动不动,两眼水汪汪的似要滴出水来,嘴角带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知道她又在想某个人了。便一跳到淑月旁边,笑道:“你是不是又在想你的路大才子啊?”
淑月与淑云感情甚好,之间也并未有过什么秘密,加上秋猎之时基本上一直都是在一起,淑云对姐姐的反常行为当然心知肚明。
回过神来的淑月见妹妹打趣自己,也不掩饰,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月余时间下来,我竟然只知道他的名字,别的却是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见姐姐有些难过的表情,淑云安慰道:“没关系呀,叫小四去和外面找咱们庄记的各路人马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要是不行,梅灵妹妹不是说过些天请我们看戏嘛,那肯定有很多与路公子相识的才俊会去,问一问就什么事都明白咯,说不定到时候路公子也在被邀请之列也不一定哦。”
“嗯,说得也是。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和母亲他们商量一下?”淑月有些羞涩的想到爹爹和母亲的反应,对李梅灵数天后的邀请有些迫不及待了。
“唉呀我的好姐姐,你这才知道人家的名字,八字还没有一撇。就着急告诉爹他们,不会是叫我们庄家嫁女,要反去男方家提亲吧?”淑云笑得肚子都痛了。
“你这死丫头,我这不是想先和爹爹他们打个招呼嘛,免得到时候又来那些三姑六婆的来提亲嘛”淑月也觉得自己太心急了,便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见她的样子,淑云忍不住又大笑起来,淑月一时忍不住也自跟着笑了起来,一时之间欢声笑语在这个座名为“云月居”的庄府中的小院中扬起,飘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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