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樊榆传假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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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在荆州收到了赵云的书信,读罢,感到问题严重,一时拿不定主意,即叫侍从将伊籍叫来商议
伊籍很快赶了过来,施礼,“在下伊藉见过军师。”
孔明将赵云的书信递向伊籍,“这时赵子龙从南徐捎来的书信。机伯,你先看看!”
伊籍接过书信,仔细看罢,“主公向来大事清楚,从不为酒色所迷。这次居然乐不思归!子龙在信中的这种建议别出心裁,定然行之有效”
“子龙的意见固然好。”孔明顾虑重重的说,“但以我的名义去信假说曹军攻打荆州,请主公回来!这种编造谎言的做法,今后被主公知道了,会不会怀疑我等对他不忠?”
“善意的谎言,”伊籍分析说,“只要对主公创建大业有益就无妨;况且主公向来胸怀大度、善解人意,应该不会怪罪我等。”
孔明徘徊一阵,“别无良策,只得如此。——拿纸笔来!”
侍从拿来纸笔,在桌上摆好。
孔明提起笔,将书信写好,又产生了一种担心,“这是我的亲笔书信,若被东吴的人截获,借势生非,制造谣言,就会被弄得满城风雨,无法收场。——还得叫一个可靠的人前去送信。谁可靠呢?”
伊籍想了一阵说,“樊榆心系子龙,且精明能干、随机应变,叫她作信使,前往江东,一定不会出错。”
孔明想了一会儿,说,“可行!”
樊榆奉命去江东送信,同侍女冬霞女扮男装,乘坐一艘商船顺长江而下。十几天后,到达了江东南徐,经过打听,找到了刘备的别墅,与赵云约定在姑苏楼见面。
这天上午,酒保引着樊榆、冬霞进入姑苏楼一个雅间。赵云在里面已经备好酒菜,待樊榆、冬霞坐定后,对酒保道,“未经吩咐,不得入内!”
保转身出去。
樊榆拿出信件,“这是军师的亲笔书信,要你及时转交主公。”
赵云接过信件,迅速看过,激动地说,“我的意见果然被军师采纳了!”
樊榆只知奉命传送密信,不知道密信中的内容,问道,“怎么回事?”
“主公与孙郡主成亲后,过了数月,迟迟没有返回荆州打算我担心主公中了孙权计策,淡忘了荆州大业,曾经几次提说返程,都被推托了,故建议军师来信假说曹操动兵攻打荆州,以促使主公尽快返回。——主公见了这密信,必定动身!”
“歪主意,未必奏效!”樊榆接着假设道,“如果主公见了军师的书信还是不动身,你怎么办?”
“这……”赵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主公还是无动于衷,从根本上说,他还是属于那种胸无大志、贪图享乐、执迷不悟的人!这种人应该不是真正的明主,跟随他很难成就大事。你这个追求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的人跟着他只能浪费时光、糟蹋生命!——你应当放聪明点了!”
“夫人所谓放聪明点是什么意思?”赵云不解地问。
“我的话你可以不听。蒙渊师傅教你‘择主而事’,总是你应该遵循的忠言吧。十日以后,若主公还不动身,你就一人离开南徐!我在江边等你!”
赵云对刘备的信赖并未动摇,“主公心怀大志,一时糊涂,早迟会醒悟;我等随主公已经创业过半,哪可半途而废!”
樊榆真诚地说,“我千里迢迢来送信,虽是奉命而来,但从内心来说,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在荆州天天寝食不安,生怕你在此出事。你知道么?”
“我将一定设法使主公尽快离开东吴、返回荆州!”
“我在黄州江对岸备好船只等你!——记住,黄州对岸!——不见不散!”
赵云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樊榆碗里,“你辛苦了,吃吧!”
樊榆向门外喊道,“冬霞进来,一起来吃!”
刘备独自在别墅庭院中舞剑。
赵云从门口进来,上前道,“主公。”

刘备停下舞剑,“子龙,你到南徐街头去看了么?”
“看了。”
“南徐与荆州相比如何?”
“要繁华一些,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赵云接着掏出书信,双手呈上,“这是军师寄来了密信,请主公撤读!”
刘备接过信,“谁送来的?”
“樊榆。”
“樊榆在哪?”
“已经走了。”
刘备撤信读罢,淡淡一笑,“曹军起兵进犯荆州,东吴这边怎么没有一点动静,一定是军师编造出来的吧。——不可信!不可信!”
“曹操赤壁败北,无时不想再次夺取荆州。”赵云见刘备看破了信中的谎话,着急起来,“主公应以荆州基业为重,不可久留东吴;在东吴已经数月了,也该返回了!”
“孔明所言情况不实,回荆州的理由不足!”刘备说着,拿起宝剑转身向内堂走去。
赵云看着刘备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如何是好呢?”
次日下午,厅堂中舞女翩翩,歌声悠扬;刘备与孙尚香并坐一起观看歌舞,目不转睛。
一个舞女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身子一斜就将要摔倒。另一个舞女眼明手快,顺手拉住她,用力一提,做出了一个危险而优美的造型。
“好!”孙尚香见了,不禁拍手叫好。
“好!”刘备也跟着拍手叫好。
一个侍从进来,小心翼翼的走到刘备身边,“驸马爷,护兵来报,子龙将军染了重病,卧床不起。”
“啊!”刘备站起对侍从道,“知道了。”说着又坐下来,继续看歌舞表演。
“子龙染病;你可去看看!”孙尚香提醒说。
“不打紧。我陪夫人将这场歌舞看了再去。”
刘备看完了歌舞,走出厅堂,来到赵云的住所,见赵云在庭院中教护兵练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赵云见刘备进来,连忙跪下,“主公。”
“子龙,听说你病了。你患的什么病?”
赵云叩头说,“在下假托有病、出言不实,有违忠义之道。——请主公治罪!”
刘备不高兴地说,“你为何如此?”
“在下有话要对主公说。”
“说吧!”
“我等随主公争战半生,占据荆襄,基业初创。然而,主公今以江东为家,不思荆州安危,有背于昔日志向。曹操无时不刻不想重新夺回荆州;周瑜屯兵柴桑叶虎视眈眈,也有索取荆州的意图。——荆州战火一触即发,切不可掉以轻心!主公,你是我等将士的灵魂与希望。孔明、庞统军师、云长、翼德、黄忠将军等天天盼望着主公返回。在这危急存亡之秋,主公若再不回去,将士们建功立业的希望就渺茫了,有的人难保不会产生另寻明主的想法。——主公若再这样继续下去,到头来不仅会失掉荆州,而且会失掉未来!到那时,主公还能在东吴享受这种郡马的礼遇么?”赵云说罢再次叩头,“恕在下直言。请主公三思!”
刘备听了如醍醐灌顶,脑海里蒙了一下,立即闪现出一系列幻觉:——曹操站在荆州城楼上指着刘备鄙夷地说,“曹某还以为你是一个英雄,结果你是一个贪图享乐的小人!你休想占据荆州,与朝廷分庭抗礼!”
——孙权站在府宅门前指着他的鼻子说,“刘备,这别墅是我东吴的。你滚出去!”
——孙夫人坐在床边扯着他的耳朵说,“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英雄,很了不起,原来是一个窝囊废!哼!什么狗屁皇叔?简直与乞丐无异!”
他略为迟疑一下,将赵云扶起,流着眼泪说,“子龙,你说得好!江东确实不是久留之地。回荆州!立即回荆州!”
“主母怎么办?”
“郡主对我白手起家、艰苦创业的志向很敬佩。我向她说明回荆州的好处,她一定会随我同去。”
“太好了!有主母的支持,还会减少东吴的种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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