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睁开眼睛，头疼的厉害，酒精作用后，浑身酥软疲惫不堪。
我躺在昨夜喝酒所坐的沙发上，身上披着开一的深棕色外套。他们三个已经不知道去哪了，我窝在角落里不想起来。
“灰姐，你醒了？”“唔……”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轩哥说让你醒了给他们打个电话。”“恩，好的。”“那灰姐，我也下班了。”“恩，路上慢点。睡个好觉。”小徐一脸幸福的拿起包走了。
我摇了摇酸痛的脖子，从包里掏出电话。
“喂？”“文轩，呃，哥。”“醒了啊？”“恩，真是不好意思。”“没事，你现在在哪？”“我还在‘时光’。”“你上门口等我们吧，我们这就过去。”“去哪啊？”我一头雾水。“带你一起去办事。”“不是说不用我去了么？”“反正也没事，一起去玩吧。”他轻松的说。
有那么好玩吗？我纳闷的翻了个白眼，这帮人精神还真是好。
“好的，我洗下脸就过去。”我扣上电话。走到卫生间洗掉已经花了的妆。水凉凉的，一边擦脸一边往外走着。
“灰姐？出去啊？”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迅速的在脑袋里翻记忆。
“小李，你还不下班吗？”“我值班的，等晚上上班的时候另一个保安主管和保安人员来换班。”“谁给你们这么安排的？”我不悦的皱着眉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安排的，卫老板安排之后一直由徐姐监督。”这样倒挺方便你们偷的！我心里暗暗想着。“今天先这样吧，我得出去下，晚上你们换班的时候晚点走，我重新调整一下。”“好的。不过这一直都是这么排的班，卫老板……”“现在是我管这里，你们这样换班太辛苦了，身体会吃不消的。”我摆摆手：“如果我晚上过来的晚，你们就等我一会。对了，让小徐把帐目拿给我看看。”“好……”“那先这样吧，辛苦你们了。”“没有，不辛苦。”“好好干，我希望你们都能不是一辈子只做这个，明白吗？”“恩，谢谢灰姐。”“恩，去吧。记下我的电话吧，有什么事打给我。”我把电话递给他，他啪啪的按着。
“OK了，好好加油吧。”我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开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空气总是清新的让人陶醉，我的鼻子冻的有点发麻，我把一把刀拿出来别在裤子上，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这个纯皮的刀套会不会给割破了。我眯着眼睛，微微的冷让我清醒起来。
“吱……”三辆面包车停在我的面前，其中的一辆门一开，小锴冲我招手。我钻进了车里，把开一的外套扔给他：“赶紧穿上吧，怪冷的。”“好困啊，你昨天真是厉害，说着说着话一抬头看你都睡过去了，你真无敌！”“……”我无视他的讽刺。
“等办完事我们送你回家睡去，现在提起精神。”小锴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接了过来拧开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嗓子火辣辣的疼着。“我现在挺清醒的，没事。”“慢慢习惯就好了。”“恩。对了，轩哥。”我把瓶盖拧上，随手放到了一边。“怎么了？”文轩推了推他的眼镜。“你每天都到‘时光’对帐吗？”“恩，差不多，有时候如果有事的话就不去了。”“帐目都对么？”“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怎么了？”“没什么，我是觉得他们倒班倒的有点不合理。很容易出现一些漏洞。”“这也是无法避免的，有很多客人都是卫叔叔或者卫桀或我们认识的，还有老客，去了之后打折，赠杯，都是我们无法监视到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卫桀不经常在？”“他几乎天天都不在，你也不用为了这些小事上火，凡事都得慢慢来。”“恩，好的。”
“关于‘时光’，其实酒水什么的一直都是在赔钱，光是靠一些余外项目维持而已，所以灰灰你得好好重新安排一下。”小锴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恩？恩。”“该怎样做，你就放手去做，如果有人不服或者找麻烦，你也不用客气，‘时光’的生意如果上去了，你的地位也能稳定下来。”他点了根烟。“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其实我刚来，你们就这么放心我么？”我冷笑着。“既然你已经走到这了，我们四个是在同一地位的，换句话说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帮你稳定好你的地位也是我们的任务。”他冷淡的回答。“小锴，你怎么每次都把好话说的那么难听？灰灰别听他的，他这人就是不会说话！”开一凑了过来：“因为我们在你眼中看到了一样东西，是跟我们一样的，所以，你不用问很多，自然以后就会知道了，总之我们三个绝对会站在你这边的。”
在我眼中看到了一样东西？可笑的答案。
“到了。”司机说了一句，把车靠在路旁。
我把包扔在座位上，跟着下了车。这里已经偏离了市中心，路上少许的人，还没到开始上班的高峰时间，冷冷清清的街道给这个地方增添了几分萧瑟。我们走到一家游戏厅的门口，铁门还没打开，小锴点了几个人，告诉他们到后面去堵着。我紧张的血液开始翻腾。
“怎么进啊？”我看着面前这煽铁拉门，感叹。
“灰灰啊！你真笨！”开一敲了我脑袋一下：“你昨天不是还要切我骨头吗？”“哦！”我点点头，把刀从刀套里抽了出来。“应该好用吧！”我对它还不是很有信心。“拿来，我来开。你没劲。”小锴向我一伸手，我很不情愿的把刀递给他。“你想后站，自己小心点。”“恩。”我往后退了两步。
他拿着刀，顺着门缝把刀别了进去，然后身体向上一倾，双臂一使劲。
“啪”一声脆响，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文轩和开一一人一边就把大铁门拉了开。“哗啦……”铁门发出巨大的声响。他们三个在前面先冲了进去，后面的人也跟着冲进去了一些，剩下的几个在外面守着。
进吧！我硬着头皮告诉自己。
然后装作气定神闲的走了进去。里面已经开始打成一片，小锴和开一展现出体格优势，一路攻如破竹一般，把迎面来的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的人打了个七零八落。下手之狠让人瞠目结舌。本以为文轩是个文弱书生类型的，没想到他下手更是阴狠，手里的一片小刀片，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见，他手划过的地方，迅速被血的殷红所替代，他的眼镜和干净的白衬衫上布着细细密密的血滴。我倒抽一口冷气。
小锴抓过一个男人的胳膊用力向后一拌，“喀嚓”一声伴随着那个男人的惨叫，被他狠狠的踹了出去，那个男人的胳膊像断了的藕一样。“就凭你们，踏平红灯区？”他一脚踩在那个男人的脸上。“几个蚂蚱而已，竟然让我们大清早的来清理，真是让人讨厌。”开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我的刀，甩手一刀，他面前的男人就皮开肉绽，血扬了他一身。“果然刀不错哎，我都没用力。”“我最讨厌清理这种人，根本就没动力。”小锴飞起一脚，他脚下的男人踢出好远，撞在一个老虎机上。
“灰灰，”文轩摘下眼镜仔细的擦了擦：“你的刀，应该你自己来试。”“……”
胜负显然已分晓，他们屋里一共7个人，一个被小锴踢出去了，一个被开一砍了一刀躺在那残喘，文轩脚下有两个被割了喉咙，正在捂着汩汩冒血的气管做垂死挣扎。剩下的三个早被其他人打的鼻青脸肿佝偻在地。
徒劳，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你们没有机会为自己所说的话忏悔了。”我接过刀，尽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饶，饶了我吧，别，别杀我……”我冲着那个被小锴踢飞的男人走过去，他站都站不起来，呜咽的说。
手里的刀，深深的刺进他的颈，脸上温热而滑腻，血腥味浓重，四周静的吓人，他躺在地上，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模糊声音，一双被血染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安息吧……
我把刀慢慢拔了出来，转头看着他们三个。
“开一，小锴，你们俩送灰灰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可以了。”文轩点了根烟：“灰灰，不用想太多了，走上这条路，都要做好这样的打算。”“我没事，只是讨厌血腻在脸上而已。”我擦了擦脸上的血。“你们三个回去休息吧，我处理完了也回去了，晚上‘时光’见。”“自己注意点。”小锴过来揽了一下我的肩膀。“喂，文轩，中午回聚仙阁吗？”开一回头调皮的问着，眼睛闪闪的像孩子一般。“下午过去就行了，多睡会吧。灰灰下午也过来。”“几点？”“2点吧。”“好的。”我们走了出去。
天已经亮了，我们迅速的钻进车厢，我擦了擦刀，收了起来。
这就是我要的么？这就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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