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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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下午,唐汉帝国西疆,太古郡西,驿道北部二十里。
按照卡惟尔帝国援军军团长提供的具体地址,联合调查组在武陵公国一个师团的保护下,开始现场取证,微微掠过的北风,轻拂过间或着草原与沼泽的谷地,让暴晒中的万余人略感到些许清凉,八月午后的太阳,仍然发挥着秋老虎的威风,让从事挖掘的三千武陵士兵很快就汗流浃背,为保证挖掘速度,大约一刻钟就轮换一次。挖掘出的尸体,大都已经高度腐烂,被素麻布简单包裹,在喷洒过稀释的石灰水后,抬出略低于四周的谷地,整齐的列在谷畔的平地上,来自四大帝国的仵作,将部分相对完整的尸体挑选出来,然后分别对尸体进行了详尽的检验,并在尸检报告上签字确认,负责纪录工作的,是来自查科帝国莱茵商会总部的鉴证人员,商业发达的查科帝国,拥有着最完整也最具信服力的公证组织,因为此案重大,莱茵商会总部出动了所有的一流技师,连几位退隐的老先生都不辞辛苦,跋涉数千里赶来,在四大帝国的尸检人员签署完鉴定结果后,现场调查的最后结论,都将由莱茵总部的签证师亲署。
没有任何争议,四大帝国的仵作,同样也是安达大陆最公正的职业鉴定人员,而且,毕竟此时距案发时间不长,虽然所有的尸体,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烂现象,但绝大部分都可以清晰的辨认出,从人种上属于奥丁帝国,尽管,近乎所有的尸体都被剥去了盔甲,内衣上的征北军印记,还是毫无争议的证明着死者的身份,绝大部分尸体都是伤痕累累,远不止一两处致命伤,可见,为了保证不留一个活口,这些奥丁士兵被砍倒后,都被敌人残忍的反复“检验”过,杀人灭口,目的是剥衣伪装,所有鉴证人员都默默在尸检报告上签署自己的名字,来自唐汉帝国的仵作,也没有违背自己的职业良心,签署了毫无保留意见的鉴定结果。尽管如此,来自帝国刑部的仵作老泪纵横,在自己落笔的瞬间,意味着唐汉帝国不得不承认奥丁帝国的指责,在东西大陆对决期间,违背了神圣的玛雅法则,唐汉帝国将在东大陆,成为所有人类势力的公敌,在联合调查组公布太谷以西血案的真相后,帝国将面临东大陆的联合绞杀,连从属于帝国的自治领都会反戈相向。
与之相反,奥丁帝国的代表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对奥丁帝国而言,虽然损失了十万精锐,却在东大陆的民意上占尽上风,边城七要塞的不宣而战,也自然是天经地义师出有名,唐汉帝国已是四面楚歌,分崩离析已是注定结局!在被唐汉帝国压迫了数千年后,被揶揄为“万年老二”的奥丁帝国终于可以领袖东大陆,而自己,也将成为鉴证这一历史时刻的千古名人。
卡惟尔帝国第二波援军的最高指挥官,作为联合调查组第一证人的磬石军群第二军团军团长,契可夫此刻却百感交集,若不是因为救援老帅心切,麾下部队在前期急行军中过于劳累,抵达承德郡时已是人溃马乏,在自己的严令下休整三日恢复战力,也许,现在从谷地中挖掘而出的,就是自己和麾下的五万袍泽。若没有那份被无意发现的运气,整个第二军团也许就要永远埋骨异乡,成为卡惟尔帝国最诡异的殉难者。感谢萨拉!在她的庇佑下,自己和麾下五万将士与死神擦肩而过,诅咒那些唐汉人吧,是他们,违背了神圣的玛雅法则,对本应并肩而战的同伴暗下杀手!此时,契可夫对唐汉帝国充满了仇恨,对尚被围困在金陵城的布琼尼首领,还有其麾下数千幸存的第一军团士兵的命运,契可夫更是焦虑异常,在证实唐汉帝国第二波援军居心叵测后,被围困在西部互市的人类联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得到来自东大陆的任何援助,除了,除了自太古以西血案发生后,一直沉默的武陵公国!

若说武陵公国与唐汉帝国勾结,自己就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在走投无路时,第二军团和伤重的阿尔萨斯,赌博式的向永平郡的武陵守军求助,若当时武陵公国意图灭口,一切发生在太古以西的惨案真相,就会永远埋葬在历史的长河中。但武陵公国不仅给了卡惟尔军队最好的照顾,还第一时间协助阿尔萨斯与自己,第一时间秘密返回帝国,事实证明,源自唐汉的武陵公国,在东西大陆对决的关键时刻,没有任何迟疑就站在公正的一方。何况,在获悉一切后,武陵公国立即派出精锐部队,保护法师监控了这里,至少斩杀了数百名试图破坏这里的雇佣兵,而且,担负这里守备挖掘任务的,仍是武陵公国的一个精锐师团,在联合调查组抵达后,偷袭狙杀一切无不用其极,殉难的武陵将士也有近百名。
但武陵公国为何不公开表明自己的立场呢,尽管事实胜于雄辩,武陵公国用自己的行动赢取了近乎所有人类势力的信任,可是,武陵公国为何不对唐汉帝国公开指责,难道,对太古以西血案,武陵公国仍有不同的看法,抑或有着保留意见?
日薄西山,整个河谷处的挖掘工作终告结束,整理出来的尸骨总数为十万三千五百六十七具,征北军两个军团号称十万,加上配属的军需辎重部队,略高于十万之数也是正常,四大帝国代表,莱茵商会的鉴证人员,都开始捡拾工具整理行囊,准备踏上归途,经奥丁帝国使节同意,联合调查组委托武陵公国方面将遗体全部火化,按奥丁习俗,将战死者的骨灰就地安葬,乔装的詹姆士无所事事,独自在整理后的遗体群中逛荡,毕竟,作为亡灵**师,对战死者遗体的检视,也算是一种本能的爱好,作为可以召唤死者灵魂的亡灵法师,级别越高可召唤的亡灵级别就越高,普通死者形成的亡灵最为脆弱,存活时间极短战斗力还低于普通的骷髅,因此,西大陆的亡灵法师根本不会召唤低级亡灵。只有东大陆的黑暗法师,限于能力只能召唤普通亡灵,才会对这些低级亡灵有兴趣,黑暗法师一般的做法,是将低级亡灵的魂魄强制提炼,把暗黑力量集中附着在某个签定契约的亡灵上,所有亡灵在提炼的过程中犹如地狱,最终魂飞魄灭再无重生可能。而恶鬼怨灵,大都是由死亡后的战士形成,以亡灵法师的实力,只要条件许可,召唤成功率大约为十分之一,恶鬼怨灵大约可以保持生前战力的一半,但记忆全无,作战期间从数日到数月不等,召唤数量则取决于亡灵法师的实力;而亡灵侍从、无头骑士,生前实力至少要达到人类骑士水准以上,基本可以保持生前战力的三分之二,同样没有任何记忆,作战期间至少可以维持一年,若亡灵法师与之签订契约,理论上可以永生,但成功率较低,大约只有百分之一;至于混沌亲王,那对亡灵**师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只有战将以上级别的强者,才可能转生为混沌亲王,可召唤成功的可能实在是太低了,即使亡灵**师出手,死者生前为战神或法神这样的尊者,成功率也不会大于万分之一!但一旦召唤成功,混沌亲王不仅可以保持生前的全部战力,还可以拥有生前的所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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