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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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王大仙也跟着来了。尽管秦策很舍不得拿那个哥窑碗来招待这个所谓的“大仙”,可翻遍全屋,愣没找到一普通的碗出来,就连这一家子平时吃饭用的碗都是正宗釉里红缠丝花卉纹小碗,无奈之下,秦策也只好忍痛拿出那宝贝疙瘩,只是连饭也顾不上吃,一门心思的盯着王大仙看,恐怕那老小子把这金贵东西给弄碎了。秦爸秦妈看见了很是不好意思,心想着这孩子,啥时变得这么没礼数了,莫不是真的脑子进水了?可有客人在,也不好说啥,只能用眼睛“狠狠”的瞪了秦策一眼,可那孩子压根就没瞧见,一门心思的盯着那“先生”看,最终,“大仙”在秦策的眼神攻势下,败下阵来,心想着这孩子眼神真够邪性的。撂下碗筷,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肚子,道:“好了,我吃好了,你们先慢慢吃。”秦策看到这里,心下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心想着你早该“吃饱”了。然后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想想却也有好半天没吃东西了,这会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菜不多,一个芸豆炖土豆,一个小鸡炖蘑菇,一盘炒鸡蛋,外加一个山野凉菜。秦策就盯上那一盘山野凉菜了,可劲儿的造,心想着这东西好啊,绝对的绿色无污染,对人体来说,那是大大地好。秦爸秦妈瞧着这孩子怎么如此模样,也只能心下苦笑,心想着小孩子都这样。大人这时可不能也跟着失了礼数,人客人撂下碗筷了,总得陪人说说话吧,莫不能让人觉得咱怠慢了人家,因此,这夫妻俩也就跟着下了桌,只留下秦策一人,在那里“独战群食”。
菜足饭饱之后,大仙便让秦爸准备个桌子,以充作香案。秦爸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最后,就拿那个大衣柜暂时代替。大仙从随身的尼龙包里拿出了一个牌位,上面写着“供奉胡XX大仙之位”。东北农村,家家户户都喜欢供奉狐仙,黄仙,长仙,其实说白了狐仙就是狐狸精,黄仙就是黄鼠狼精,而长仙,就是蛇精(蛇在东北又叫长虫)。而一般胡XX大仙就是狐仙。王大仙摆好牌位,站在牌位前,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神仙保我灵……。”呃——就这啊,这也太扯了点吧!秦策郁闷不已,你说咱做神棍怎么着也得专业点儿吧,要么也得先来个“面有妖气”“印堂发黑”之类的话啊。瞅瞅眼前的这位,者可倒好,上来就什么“天灵灵,地灵灵”的,弱弱的问一句,您老人家是不是电视看多了。呃——还时候农村还没普及电视吧。
此时的秦家,屋里屋外都已经站满了人,大家伙儿晚饭时都得到消息说秦家请来了王大仙儿,给秦策那倒霉孩子驱邪还魂呢。因此,吃完饭,也都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看热闹。听着大仙儿阵阵的白活,有那自认聪明的就道:“瞧见没,大仙现在这是通神呢,等过一会儿就能跟狐仙对上话了,到那时请狐仙把那秦小子的魂找回来,还不是小菜一碟啊。那孩子也就做不成僵尸啦!”旁边的人一听这话,纷纷“噢”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而这一声“噢”则充分满足了某人的表现欲,然后就跟着洋洋得意,一副“本人无所不知”的神情。
却说那大仙通完神之后,转身来到秦策面前,双手虚按他的头。又是那自作聪明的道:“瞧见没,狐仙刚把那倒霉孩子的魂给抓了回来,委托这王先生还给那孩子呢。这一结束,那孩子就好了。”众人听了,再次“噢”了一声,某人的表现欲再次被满足……。却不知听得秦策直翻白眼。

而事情的进展果然如某人所料那般,大仙虚按住秦策大概有一分钟,终于“累得”气喘吁吁,手放了下来,一番吐纳过后,“气归丹田”。得!这老小子连内家功夫都上来了。王大仙擦了擦头顶的“汗”,道:“好了,秦侄的魂已经还回来了,以后不会有什么大碍了。就到这里吧,我也该回去了。”秦爸秦妈一听这话,顿时喜形于色,高兴的直搓手,连声的感谢,可那先生嘴说是走,那腿却未见动弹,还是秦妈机灵,瞅着知道这是先生要“幸苦”钱儿呢,连忙掏出一张皱巴巴大团结,递了上去。大仙假意推托一番,说什么“我辈之人,怎么能收他人的财物呢”“这点小事儿,用不着破费”之类的话,无奈,秦妈就是坚持,最后也就只好“很勉强”的接了过来,然后屁颠屁颠的走了。瞧的秦策很是“忿忿不平”:奶奶的,这种级别的神棍居然也敢称大仙,想当初遇到的那些超级大神棍,那才叫牛呢!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就没人家不知道的,那家伙侃的,都能把你侃晕了,简直比电视里脱口秀的主持人还能聊,聊到最后,心甘情愿的把钱掏,不过也不多,1,200的样子。而这位可倒好,简单的“发了发功”,一句“已经还魂”了,就了事儿了,然后居然得到了一张大团结。要知道,那个年代钱可“实”了,10元钱可比现在的100块还值钱。
邻居们看完一场“精彩的演出”之后,都心满意足的走了,留下了一家三口,拾掇完屋里之后,上炕睡觉。秦策在炕头躺下,秦爸秦妈分居二三位,又是一番嘘寒问暖的下来,当得到秦策现在感觉很好的肯定回答之后,夫妻二人这才纷纷躺下,同时也为自己英明的决定开心不已。许是这一天折腾的实在是太厉害了,两人躺下没多久,就呼呼的睡着了,只留下秦策一个人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瞧着眼前这个破败的家,还有自己所在的这个破败的村落,秦策忽然有了个想法,他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了,他自认为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就是为自个儿,为家人着想,也不能成天住这地儿吧。秦策上辈子时曾经也锦衣玉食过,正所谓由俭入奢易,而由奢入俭难,突然让他住这样的草房,他还真有些不适应,他觉得凭着自己这超前的信息,还有这将近190的智商(你就可劲儿的吹吧),呃——,还有那么多的宝贝(什么时候成他的了?太霸道了),难道还能有做不成的事儿?终于,秦策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慢慢的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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