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远行远行
秦封骑车到达红河街头的时候，看到爸爸正在自己置地建房的地方站着，身旁则是包工头老刘，两人好象在说着话，不远处有几个工人在施工打地基。
秦封就刹住车子停下，老远便和包工头老刘打了个招呼。老刘之前已经见过秦封几次，所以也满脸堆笑地向秦封招了招手。走到跟前爸爸便问秦封：“你在哪里的？”
秦封说：“刚在同学那回来。”
放好车子，秦封走近施工现场看了看，然后沉声向老刘问道：“刘老板，施工的人怎么这么少？”
“这刚开始打地基用不了多少人，侄子你放心，有秦书记的安排，还有你爸在这看着，不出二个月房子就能给你盖起来。”虽然秦封很年轻，但老刘还是小心谨慎地回答秦封的问话，因为他知道秦封与他的书记二叔的关系，而且秦封脸上的神情和表现出来的成熟也让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听到老刘的回答，秦封脸色缓了缓，道：“二个月还差不多，只要你保质保量地把房子盖好，一分钱工钱也不会少你的，这是乡里的工程，也是我二叔的安排，你不能仅仅当作是我家个人的事，一定要实打实地给我盖。”
老刘笑了笑说是是，侄子你就放心吧，有你爸在这，你就不用管了。
秦封又笑道：“我不管怎么行，我爸不大懂，你少糊弄他，不过我也不会难为你的，都不是外人，你和我二叔也是老关系了。”
老刘只好嘿嘿笑着眼望着秦封爸爸不再说话。
秦封走后，老刘对秦封爸爸说：“老秦，你家这侄子说起话跟领导似的，很厉害啊。”
秦封爸爸笑道：“别理他，你尽管盖你的，他就是在外面上了几年学见了点世面，回家就变成这样了，你别在意啊。”
老刘笑笑说没事我就是问问。
秦封回到家又找到二叔问宅基地的事怎么样了，二叔说已经开完会了，但有人提出你考上学了户口不在村里给你就不合适了，要不就算在你弟弟头上。秦封说那也行，二叔你费心了。
秦封回到家躺在床上，考虑考虑到深海打工的事，家里事也安排得差不多了，等房子盖好了，让二叔想法卖掉几间先把钱还上，剩下的还是留着将来升值为好。
至于去深海打工的事，秦封想了想觉得这次去深海，不能再仅仅是为了赚钱，如果那样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秦封知道此后中国十几年将处于经济高速发展期，而南方深海则是一个窥探中国经济发展的窗口，国外的大量投资几乎都投到了那个弹丸之地，投资出口的拉动让南国那个不曾起眼的小渔村名扬海内外。而内地的发展仍然是比较缓慢，除了不具有沿海所特有的优势外，人们的思想观念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干部因循守旧，视野不宽，群众没有开拓精神，等靠要的思想严重。而随着沿海企业用人成本的增高，内地消费规模的提升，一些企业内迁的趋势会越来越明显，如果内地的官员能抓住机遇抢先发展必定会走在其他内地省份发展的前头。
因此，秦封觉得这次去深海除了有个人的一些怀旧情结外，主要还是想再到南方去感受一下那里发展的思想和观念，结识一些优秀的人物。
想到这些，秦封起身走出家门，跑到街头又拨打了表哥严五的BB机。
“谁呼我？”表哥依然那个大嗓门。
“是我，表哥。”秦封答道。
“小封啊，是不是要到这边来了。”表哥问。
“是的，二叔和你说了吧？”秦封答道。
“说了，你表嫂也快来了，你等她两人一起来。”表哥说。
“我想自己先去。”秦封道。
“那怎么行，你自己来不安全，你表嫂一个人来我也不放心。”表哥说道。
“那我表嫂什么时候去？”秦封又问。
“快了，你去催催她也行，最好一起来。”表哥说。
“那好，我去找找她。”
秦封挂断电话，想了半天觉得如果自己一个人去，然后又让表嫂一个人去深海找表哥真有点不合适，不如去姑姑家劝劝表嫂尽快一起去深海。
第二天一早，秦封就来到姑姑家，发现大门紧锁，没人在家，问问邻居才知道姑姑、姑夫、表嫂都去菜地干活去了。秦封还记得姑姑菜园的位置，就来到位于公路边上的一块菜地里找到了姑姑一家。
姑姑一家人正趁着早晨的凉风埋头在那清理菜地里的青草，见到秦封到来，姑姑便站起身说了一句小封来了。
菜地里有一股芳香的味道，满地里都是绿色，姑姑一家人的手上沾满了新鲜的泥土。秦封和姑夫打完招呼后便小心翼翼地走到表嫂身边，表嫂也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秦封。秦封对表嫂说：“表嫂，我给我表哥打电话了，他说让我来问问你什么时间去深海。”
表嫂直了直腰身甩了甩手上的泥巴问：“你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秦封道：“昨天刚打完，我想自己先去深海的，表哥说要让你和我一起去。”
表嫂转身看了看身旁的姑姑说道：“地里的活还没干完，我要过段时间才能走。”
姑姑、姑夫又低头干活去了，秦封悄声对表嫂说：“表嫂，是不是姑姑让你在家干活的？”
表嫂甜甜一笑问道：“你干嘛这样问？”
秦封笑着说：“你别在家干活了，带我去深海吧，表哥也想让你早点去。”
表嫂说：“地里的活怎么办？”
秦封道：“有姑姑、姑夫在，还用你干呀，要是姑姑不同意我和她去说说。”
表嫂笑了笑又弯下身子低头去除草。
秦封便转身走到姑姑面前说：“姑，你让表嫂带我去深海吧，表哥在那等着呢。”
姑姑抬头说：“你就那么急着要去呀，过阵去不行？”
秦封道：“我在家闲的无聊，想出去长长见识，我要想自己一个人去的，可是表哥让我和表嫂一起去，你要是不让表嫂带我去我可真要自己去了。”
姑姑笑道：“你胆子还不小敢自己去，听你表哥说深海那边乱得很，你自己去丢了我可没法向你爸交待。”
“那你还不让表嫂带我去？”
“我什么时候说不让带了，这事你得去和你表嫂说说，她要是现在想走就走。”
“那谢谢您了姑，我去找表嫂说了，您可别在背后说表嫂偷懒不想干农活。”
姑姑扑哧笑了道：“看你鬼精的，我又什么时候说了。”
秦封笑着又跑到表嫂跟前一说，表嫂笑了笑说等几天吧，我收拾一下东西，到时候去你家喊你。
秦封马上说一言为定哟，你要是不来找我，过几天我再过来找你，我也回家收拾收拾东西。
说完话，秦封就要回家，姑夫马上站起来说吃完饭再走吧。秦封笑着说不了，要是在这吃饭我还得帮你们干活。
姑姑听了笑着直骂秦封是个大懒虫。秦封不管姑姑骂什么就上了公路骑着车子回去了。
秦封一路把车子骑得飞快，心情还是非常激动的，当年去深海的时候比这还激动，当时就是有一种特别想到远方体验体验的那种激情，这是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常有的激情。古人说好男儿志向四方，其实秦封感觉这句话应当改成好男儿好游四方，四处去看看游玩游玩，每个人都很喜欢。真正象那种以天下为家愿意扎根外地干出一番事业的人还是比较少的，当年自己去了趟深海，过了不久也不是心灰意冷地想回家了吗？
分析当年的情形，秦封觉得自己只所以去的时候兴高采烈，而回来时也是兴高采烈，原因在于自己当时完全出于感性本着好奇心才到南方去的，要问为什么去，去了之后有什么规划，想要达到什么目标通通没有，就感觉到那打工肯定好玩，想出去看一看南方那种发达的城市，而实际上当时去的地方也只是郊区，要去市里得有边防证，秦封当时当然没有什么边防证所以也没有去成。而情感是最难以持久的东西，没有理性的参与情感就如同空心的火球掉在地上迟早要熄灭。
秦封回到家，就又重新找到原来上学所用的行李包开始一件一件地收拾衣服，去深海打工就不需要带那么多的东西，收拾一个大包就行了。
秦封收拾好行李就坐在堂屋门前乘凉，外面火毒的太阳照耀在院子水泥地面上发出焦灼的白光，树叶子也耷拉着脑袋。坐了一会儿，秦封感觉外面没有一点风，燥热难忍，就又回到屋内打开风扇，把那台十七寸的黑白电视机打开，看着上面布满雪花的画面，生气地又将电视关上。农村人就是穷啊，虽然当时已经有了有线电视和彩电，但那时也只是只有少数农村人家庭里才有。秦封暗暗发誓重生后一定要改变个人的命运，家族的命运，让农村人富起来。
秦封就在风扇底下坐着看了会书，不一会儿，父母回家看到秦封收拾的行李就问秦封要干什么？秦封就说过几天去深海。妈妈说你真要去深海？秦封说这还有假，我骗你们干啥？妈妈说你表嫂是不是要你一起去？秦封说是的。妈妈又说到外面长点心眼不要让家里担心。秦封说妈你也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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