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上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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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教了几手,便听山墙之外有人呼喊胖子的名字。……一个女的,那是胖子的母亲。
胖子兴致甚高,忽听其母呼唤,神情不禁一呆。抬脚欲走,一时却又舍不得。不由一阵黯然,又有一些犹豫,嚅嗫道:“萧雨,我得走了,我娘在找我呢!以后……我能来找你玩吗?……”
我自无不允之理,呵呵笑道:“当然可以!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随时欢迎你来耍子!”
康朋顿时喜笑颜开:“那太好了!以后……我每个礼拜都来,到时你可要教我功夫哦!”
我点了点头,道:“就这么说定了!在家的时候别忘了练功,到时候我可是要检查的。”
康朋啪啪地拍打着的胸脯,煞是认真的打着保票:“好的,我一定认真练功!走了啊!”
……
将康朋送到山墙之外,远远的瞥了其母一眼,确是与我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这是一个慈蔼的母亲,亦是一个勤劳的母亲。聪慧而坚忍,一如我娘一样。

八十年代后的父母大都出生于六十年代,经历了灾荒,经历了十年动乱,也经历了理想的破灭与重建。……他们是不幸的,因为他们饱受沧桑。他们又是幸运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将他们百炼成钢,那是一辈子也享用不尽的财富。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全国,这一辈人恰逢其时,从而抓住了机遇,率先发家致富,成为了当今社会最先富裕起来的一部分人。……君不见,二十一世纪初的财富排行榜上,十有**都是我等父辈一般年纪的。……

风风雨雨造就了这么一代,坎坎坷坷磨练了这么一代。尽管这一代人对于权力的追求超越任何一代,对于知识的渴望更胜似一切**。但在八十年代后的父母眼中,再多的金钱,再高的权位,也比不上自己的孩子重要。
只是单纯地希望,孩子们能够爱他们,能够体贴他们,能够关心他们。……如此而已!
……
送别康朋之后,忽然觉得有些兴味索然。天色尚早,就寻思着弄些新鲜鱼鲜上来,打打牙祭。……几天以来,我尽吃青菜豆腐了,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主意一定,便转到隔壁大伯家,借用一下渔具。
说起我大伯,就不得不提一下。……相比于老爹只知埋头苦干,赚钱养家,其他诸事不问,大伯平素里则最喜捞鱼摸虾。尽管鱼虾的价格很贱,却总也能换上几个大子以贴补家用。
整个萧氏一门里,共有两个捕鱼能手。一个就是我大伯,另一个正是区区在下,我的捕鱼技能也正是学自于大伯。记得前生时,我十岁便能独立捕鱼。……至于今生,那便更早了。

鬼头鬼脑的探出半拉脑袋,却见大伯家大门敞开,仅有堂姐一人在家,正自坐在桌边哼哼哼唱唱,摇头晃脑的写写画画。堂姐比我大一岁,已经入了幼儿园。……小时候,确也是十分的亲近。
对于这位堂姐,我一直十分佩服。当年上学时,虽然她的成绩总是比不上我,但其为人却远比我精明:待人接物,落落大方,行据有节,八面玲珑。工作之后,混得还算不错,确是比我好上许多。……呵呵!

堂姐是比我大,可是现在么……却也只是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我与她自然没什么可谈的。……为免麻烦,我便悄悄的转到了后门,蹑手蹑脚的潜进了堂屋。小心翼翼拿起大伯的渔具,又蹑手蹑脚的原路潜了出去。
之后,便一路小跑,径直向那五六十米外的小河边跑去。
呵呵,这种事情我以前便就经常干,早已是熟门熟路了。
……
跑得正欢,河边葱茏的竹林里忽然冲出了两条人影,无巧不巧,刚好挡住了我的去路。
定睛一看,却见挡住去路的非是别人,正是王强这个贱坯。至于另外一个,则比王强高大了许多,当有十五六岁上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应该就是王威,相必是王强这个贱坯请来助拳的。
王强这个贱坯的脾性我还是有所了解的,端地是睚眦必报。虽然早就料想到这个贱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铁定会来报复,却是没有想到来得竟是这样的快。……这个贱坯,当真是小人报仇,一天也嫌晚!……

却见王强瞪着一双三角眼,宛如死鱼一样翻白,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我,得意的发出阵阵的阴笑,笑得当真是好生猖狂,好生嚣张:“小子,居然敢揍我!?……哥,帮我教训教训他,揍的他满地找牙。……”
我很讨厌这个贱坯的眼神,若有可能真想掏出那对死鱼一般的眼珠,扔在地上当炮踩。我更讨厌这个贱坯的笑声,不过十岁而已就有了那么一副公鸭一般的破嗓子。真不知道,他妈是怎么生他的。……
话又说回来了,这么一副破锣一般的破嗓子配上这么一个天生的大反派,确也是绝配!
……
王威一脸诧异的瞪着我,上上下下细细的打量着:“就是你……把我二弟揍趴下的?”
神色间不由透出了几许怀疑,看了看身边的王强,道:“强子,你没弄错吧!……就这么一个小家伙,怎么可能打得过你?还能以一打多,将你那帮跟班一股脑的全部放翻?他……有这个能力吗?……”
王强下意识的摸了摸被我踩得乌青一片的手背,两只小眼微微的眯起,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哥,你是不知道,这小子黑着呢!……下手又快又狠,一个照面就放倒了我,躲都没法躲。你也小心着些,这小子古怪的紧!……”

就在王威打量着我的时候,我也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王威。但见他高额阔面,浓眉大眼,一表的人才。虽然尚未成年,眉宇间却已是几分气概,果如传说中那般英气勃勃,仪表堂堂。
前生时,我对于他的了解仅限于传闻。今日一见,方知名不虚传,确是比我帅得多了。
……汗!
左看一眼,又右看一眼。一边是阴邪猥琐的王强,一边却是仪英伟不凡的王威。兄弟二人,同是一母所生,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不仅仅是外表,心性更是天差地别,直让我委实感到有些诧异。……

相比于王强之阴险狠辣,王威却是一个真正的大丈夫,豪气干云,有情有义。仅以其品行而论,确是个值得一交的汉子。……只是,似他这般真性情的人物,绝对不该混迹于黑道,
以这种性情混迹于黑道,纵能盛极一时,也必然会横死于宵小之手。
当年如此出众的一个人物,下场却是何等凄惨,真是……太可惜了!
……
一个突如其来的念想忽然隐隐闪过,我呵呵一笑,道:“你是王威吧,王强的大哥?我听说过你!王强说得没错,刚才……就是我扁了他一顿!怎么,想为你二弟报仇吗?……”
王威不由一声惊呼,神色大动,大声叫道:“这怎么可能?你才多大一点啊,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二弟?……”显然是难以置信,就我这么一个不足三尺的豆丁,怎么可能将高出两头的王强揍趴下。

不屑的撇了撇嘴,复轻笑一声,我道:“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不值得大惊小怪!……前些日子,你不也打跑了几个流氓吗!你尚能如此,我也未必不能!”
王威不由又是一声惊呼,神色之间隐隐掠过了一丝得色,道:“这事你也知道啊!……”
我所说的这件事,也是刚刚发生不久。却说春暖花开之际,几个卵蛋痒痒的流氓闯入了王威就读的中学,毛手毛脚欲图非礼中学里的女学生。全校师生束手无策,正是王威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打跑那几个痞子。
这是王威近来最为得意的一件事,每每有人提起,总是倍感荣焉。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而已。城府未就,沟壑未成,自不可能喜怒不形,宠辱不惊。……再说了,少年人嘛,又有哪个不爱现!……
……
王威飘飘然,王强却是急红了眼,便哑着嗓子干嚎了一声:“大哥,快揍他啊!……”就这公鸭嗓子的一声叫唤,一下子将王威的心情搅得一塌糊涂,气的他一巴掌拍了过去,喝骂道:“你嚎什么嚎,这里没你什么事,滚一边去!”抬腿便是一脚,将王强踹了个跟头。
知弟莫若兄,对于王强这个宝贝弟弟,王威确是再了解不过了。从来只有王强主动欺负别人,绝不会有人主动欺负王强。今日他之所以破例为王强助拳,只不过想寻个由头与人打上一架,过过手瘾而已。
原以为能够揍趴王强的,定是与自己年纪仿佛的少年,不曾想却是一个不足三尺的小豆丁。这个小豆丁也许的确很能打,但是以大欺小这等事情,王威确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正欲将王强提溜回家,教训一顿。忽觉眼前一花,一个小小的身影稳稳的挡在他的身前。
定眼一看,却见挡住去路的身影,正是那个小小的豆丁,正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自己。
不由皱了皱眉,一时未解其意,问道:“……小家伙,你这是干什么?……有事吗?”
……
我心中暗笑,嚣张的扬了仰眉头,道:“你不是来找我打架的吗,怎么不打了?……”
王威忽然面上一红,神色十分尴尬。的确,他正是为打架而来。却是没能想到,对手竟是一个身高不满三尺的豆丁,总不能让他以大欺小吧!被这小豆丁一语揭破心事,面上多多少少总有一些挂不住。
定了定神,王威昂然挺起了胸膛,一派正气凛然,实足一副欠雷遭劈样:“没错,我原本确是来打架的。只是,你实在是太小了一点。……我有我的原则,从来都不会欺负弱小!”
不欺负弱小,确是王威的原则之一,这一点我十分清楚,乡里乡间亦是有口皆碑。
想当年,他虽然混迹于黑道,其声誉却是着实不坏。究其原由,其根节便在于此!
……
王威不想与我打架,我却不愿放过于他。……想走?……可以!……问过我的拳头先!
未等他将话说完,我扯开嗓子破口大骂:“我最讨厌半途而废了!……靠,我一定要和你打一架。这事可由不得你,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听说你很能打的,可不要让我失望!……”

王威确是有些哭笑不得,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孩,一派老气横秋不说,还一个劲缠着人打架!却见那小孩扔下手中的物什,啊呀呀怪叫着迎头冲了过来。……一个箭步高高跃起,劈头一拳擂向了他的门面。
一阵拳风飒然,脸部肌肤隐隐生痛,宛如刀割。不由心头骇然,连忙扭头,闪躲避让!
王威一时大意,未曾提防,仓促之间虽勉强偏了便头,终究还是无法完全躲开。一拳狠狠的擂在他的左脸颊上,顿觉头晕眼花,活辣辣一阵疼痛。不由痛呼出声,怒了,也狂了!
王威啊呀呀一声大叫,强自将怒气压了下来,晃了晃拳头,怒声吼道:“小家伙,可不要太过分了!……看你年幼,这一次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胆敢再这样,小心我揍你!……”
王威确是个实诚君子,奈何我却是铁了心想与他打上一架。心头暗笑着,很是臭屁的拽了一句古文,随即又破口大骂:“固所愿耳!……靠,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想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捏了捏拳头,又是劈啪一拳打将了过去
但见王威额头之上,青筋不住的乱跳,显已是怒到极点:“还来?……我可真火了!”
回答他的却是重重一拳,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又是一拳狠狠的擂在了他的肚皮之上,差点没将他的胆汁给打出来。王威可是真火了,噗哧一声吐出了一口酸水,啊啊大叫:“真是太可恶了!……小子,我饶不了你!……看掌!……”
……
只听一阵乒乒乓乓,咚咚呛呛。
确是好一场龙争虎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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