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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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慢慢远去的大门和围墙,四个人第一次一起从这个学校里出来,加上刚才的殴斗,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使得每个人都是幸兴奋不已。
“嘿,尤里安,刚才你就像我们顿河草原上的孤狼,给242的那一下真重啊!那种人会毁了整个苏维埃大厦的……”
“嗯,没有三天估计他是起不来了。嘿,不说这个了,记得我们的任务,是伏特加!哈哈,一会你要是钓不到鱼,我们会把你扔进池塘的……”
“哈哈,当然,我为了这个鱼钩磨了好久呢,一会找一截木棍,我这里还有从313那里要的线……”
“呦嘿,313可是你的舞伴啊?你们不会是……”说着刘健学着俄罗斯人的手势,将大拇指伸进食指和中指之间,冲着米什卡比了一下。
“哈哈哈哈……”伊万和泼留卡一起冲着米什卡嘲笑起来。
米什卡听到这里,脸上有点红,想了想说道:“对了,你们知道吗?我听说在这里是禁止恋爱的,如果学员之间产生了爱情。被学校发现的话,会被送到劳动营的……”
“嗯,是真的,我也听说了。”伊万点点头,认同了米什卡的说法。
正说着,米什卡忽然大叫了一声:“该死的,鱼钩呢?只有这团线了,鱼钩不见了……一定是刚才打架的时候掉在了地上……”
一边说着一边又把身上的口袋找了一遍,除了拿来的饭盒和一团麻线以外什么都没有……
正慌乱地找着,忽然隐隐听到了远处一阵孩子的哭声,四个人对望了一眼,匆忙冲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一个十岁大小的孩子在一匹马的面前哭喊着,旁边一滩血迹。那马的身体一阵阵的抽搐着,脖子上一条一指多长的伤痕在不停地流着血,黑乎乎的肉向外翻着。
“怎么了?这马怎么了?”米什卡看着这匹奄奄一息的马,急忙问着那个在地上哭泣的孩子。
“呜呜呜……刚才被公牛顶了……看来它活不久了……呜呜呜。我,我这次一定会被农庄的主席批评的……”这个孩子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轻轻抚摸着这匹痛苦挣扎的马,“从小就是我喂养着它……可是早上公牛不知道怎么发疯了,自己的尾巴那儿也冒着血,从树林里跑出来就顶伤了‘白星’的脖子,也许……呜呜呜”
那孩子还在呜呜地哭着,胸前别着一枚列宁头像和火炬组成的先锋队队徽。那匹抽搐的马痛苦地呲着嘴唇,鲜红的血还在缓缓流出。
米什卡看了看被顶伤的这匹马,轻轻拉起那孩子,安慰道:“没事,也许我们可以帮你治好它。不要担心,少先队员怎么可以哭呢?孩子,要记得那句‘时刻准备着’嘿嘿,爱哭的孩子怎么能为**理想奋斗呢……。”
“嗯,我不哭了,可是大哥哥,你真的可以治好‘白星’吗?”那孩子似乎在黑暗中蓦然见到了一团希望的火光,用沾着血的手抹抹脸上的泪水,惊喜地看着米什卡.
米什卡点点头,回身对站着的三个人喊道:“尤里安,你去扒一些桦树皮,伊万你和泼留一起去弄些橡树的皮和叶子,还有枫树的叶子,直接把这个饭盒里打满水。快。少先队员,你们的农庄在哪里?远吗?我要一根针……”
那孩子听到这里,从衣袋里掏出一颗弯成鱼钩的缝衣针递给米什卡,问道:“这个可以吗?”
米什卡点点头,伸手捡起块石头把弯曲的针砸直,伸手摁住那匹马的血管减慢了流血的速度。
刘健一边扒着桦树皮,一边看着在那里忙碌的米什卡,才发现这个家伙的胸膛里也装着个悲天悯人的心,是个可以相交的朋友!而且刚才分配任务时丝毫不慌乱,条理清晰而又有一种叫人无法抗拒的气质,有当领导的天赋,一个有前途的家伙……
米什卡拿出火柴,点上桦树皮。白桦树的皮不论湿干,轻轻一点就会燃烧,然后把橡树皮和枫叶放在饭盒里,又叫那孩子拾了些枯树枝,堆在火堆上。
刘健和其余两人帮不上什么忙,只好退在身后,看着米什卡自己在那里忙碌。米什卡一边在那里煮着橡树皮,一边安慰着那个小孩子,唱着小时候祖母唱过的那些歌曲。
“小雨点,小雨点,下个不停……我们来钻灌木丛。
祷告上帝呀,礼拜耶稣呦……”一边唱着,一边看着火苗上的饭盒。
那个小孩看到米什卡放松的神色,也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听完了米什卡的歌,对米什卡说道:“哥哥,老师说这个世界是没有上帝的……我是先锋队员,你是团员吗?你可不要相信上帝呀……”

刘健听着这个小孩子在给米什卡上着政治课,看了愣住的米什卡,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不一会饭盒里的水吱吱响了起来,米什卡把麻线穿过大针,扔进开水了泡了一会,对着刘健扬了一下头,说道:“摁住它的血管。”刘健点点头,过去用手摁住马的血管。
米什卡把饭盒从火堆上取下,然后感觉到水不烫人的时候轻轻用那些用橡树皮煮出的汁水清洗着马伤口。然后像个缝衣姑娘一样熟练地缝合着马的伤口,一行漂亮的针脚留在上面。
“呼……”米什卡看着自己码过的伤口,轻轻擦了下头上的汗水,轻轻拍了下那孩子的小脑袋,说道:“你的‘白星’没事了。暂时已经不流血了,以后多喂些盐,还有喂些药,应该没事的。现在回农庄吧,叫人把它弄回去。”
“嗯,哥哥们一起来我们的农庄吧,村子里的叔叔都不在家,也许一会还要你们帮忙把‘白星’弄到马车上。”
四个人虽然疑惑为什么大人都不在村子,但是想来这孩子也不能解释清楚,于是收拾起饭盒带着疑惑跟着孩子走到了那个农庄。
这个农庄果然没有几个轻壮的男人,在地里忙着农活的都是些带着头巾的妇女,甚至刚刚开过的播种机的驾驶员也是女的。刘健带着满心的疑惑看了一眼米什卡,米什卡也摇摇头。
那孩子走到农庄的办公室前,对一个只有一条胳膊的中年人把事情一说,那中年人回身对着四个人说了声谢谢,就忙着套车去把受伤‘白星’接了回来。
等到这些都安排妥当,那个人伸出剩余的右手跟四个人握了握手,说道:“白梨集体农庄主席列昂诺夫*科舍沃伊感谢你们。你们是旁边那个学校的吧?一定是的。
那么请进吧,虽然没有盐和面包,但是我还是要表示我的感谢。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你们救了‘白星’,你们也帮助了维特那个要强的孩子,他是个不错的孩子,很要强,很重视自己的荣誉,而且和‘白星’是好朋友……”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叫四个人走进了屋子。
“吸烟吗?我这里有好的烟丝……”四个人都摇摇头。“那么不介意我来一颗吧?”说着撕下一条报纸一只手卷起一支烟,米什卡忙掏出火柴给他点上。那人又说了声感谢。
“好久没有见到你们这样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了,那么根据经验,你们是来弄伏特加的吧?”
说道这里,四个人都是大吃一惊,米什卡手里的火柴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哈哈,不要吃惊……正好我这里还有几瓶,那么来陪我喝上一杯如何?”边说着,边起身去旁边的一个小小的地窖,打开门,拿出两瓶还沾着麦皮的伏特加,回身笑着说道:“我就猜到你们是为了这个来的。哈哈,你们的学校很严格啊,很少见到你们出来……”
边说着,放下瓶子,去旁边的柜子里取出几个杯子放在桌子上,冲着刘健这四个人说道:“啊,你们等一下,我去拿点糖浸苹果和酸黄瓜,嗯,好像还有些淹猪油……”说着走出门去。
“嘿,这位大叔倒是很好客啊?哈哈,我都等不及了……啊,多久没有吃到糖浸苹果了?还有淹猪油?哈哈,太棒了。”米什卡说着拿起没有开封的瓶子,用力嗅着瓶口的气味……
刘健看着这个“酒鬼”,哈哈一笑,起身在屋子里面走了几圈,惊奇地发现几张飞行员的照片,而一个穿着飞行服的赫然就是这个好客的大叔……
“嘿……你们运气不错,维特那孩子昨天才钓到一条大的鲑鱼,还有糖浸苹果……”那个一条胳膊的中年人拿着一个大的盘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拿了一个凳子坐在桌子边上,招呼着四个人坐下,倒上五杯酒,摆开糖浸苹果,熏鱼和酸黄瓜。
“来,来,不要那么客气,随便吃吧……你们的学校是工科技术学校吗?那样的话更要多吃一些了……你们都是苏维埃祖国的未来啊……”说着拿起酒杯喝下一杯酒,捏起一条酸黄瓜咀嚼着。
作者按:大拇指伸进食指和中指之间,在斯拉夫人的手势中表示“性”的意思,是一种开玩笑的表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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