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消失的兵马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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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咸阳城,薛廷尉府
一轮新月向大地洒着淡淡的银辉,树影婆娑,微风渐起。
当乌云忽的遮住了高空悬挂的明月时,四周忽的暗了下来,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高高围墙之上落下,轻轻一跃,无声无息的融入了一株梨树树干中。
黑影微微仰头看了看夜空,从地上拾起一根枯树枝,手中匕刃舞动,树枝消失,摇身变成了一根细细的木签,木签的顶端尖锐无比,化为凶器。
匕身太光亮,易反光,会曝露位置。
就在银月钻出乌云的刹那,黑影忽然动了,落脚无声的往前窜动着。
“嚓嚓——”
一名体型魁梧,身着厚重铠甲,手握着腰间铜剑剑柄的家将,从内院走出,神色有些急切,脚下步伐很快。
刹那间,家将身后拖着的影子,恍然间似乎变成了两个!
“噗——”的一声轻响,一根细木签自下而上穿入了家将的喉部,同时,一只手捂住了他长大的嘴,将他脸上的惊恐和来不及喊出来的惊叫,全部堵了回去。
一个少年静静的站在家将的身后,稳稳地扶住了其身前那即将倒下的庞大身躯,少年有着清秀和白皙的脸庞,但他的神色,却极为冰冷。
这是一种麻木的冰冷,仿佛他这时仅仅是在杀一只鸡,而不是收割着鲜活的人命。
少年缓缓将家将的尸体拖入树林中,扭头看了看漆黑寂静的内院,并抽出了家将喉下那根已经被鲜血浸得殷红的细木签。
这根细细的木签,在别人的眼中或许只是用来斗蛐蛐或是扎棉花糖,但是在少年的手中,却是杀人的利器。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武器绝对不仅仅是利刃,往往一根木签、竹签,一条布腰带,一根藤,乃至一枚普通的石子,都是可以随时化为杀人的利器。
这便是暗箭营,一个永远处于阴影中的组织,也是始皇帝嬴政手中最为隐秘也同样是最为强大的力量。
少年缓缓在黑暗中行走,他两只手掌上沾满了血迹,他从未想过去擦干净,又一次看了看内院,口中轻轻吐出一个数字:“十六”
十六条人命!
当少年正准备走向内院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
“够了,离月,接下来就交给我们把。”
被叫做离月的少年抬起头,空洞而死寂的目光望向手的主人。
这是一个有些削瘦的中年男人,有着一张如石刻般轮廓分明的脸庞,他眼中永远有一种离月琢磨不透的东西,他叫萧石,暗箭营的头领,也是教会离月如何杀人的师傅,一个算是他半个父亲的男人。
离月停住了脚步,他低下了头,死寂的目光中流露出点点的生气,不再那么像一具行尸走肉。
一直以来,离月想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为什么在萧石的眼中,自己总是会看到一丝不一样的情绪,这情绪根本不应该是暗箭营的统领所能够拥有的。
在萧石的口中,总是冒出一些从来没有听过的词汇,甚至还有很多离月无法去理解的爱好。
例如,萧石喜欢将一种植物晒干,再切碎,然后裹上一层比布还薄还轻的东西,将其点燃,放在嘴里吸,然后吐出一种十分辛辣刺鼻的烟雾。
这时,一道尖锐的响声传来,这是撤离的暗号。
离月抬起头,眼中思索的神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片死寂。
秋天逝去,迎来了寒冬。
在咸阳奢华而恢弘皇宫的地底,有着一个庞大而错综复杂的地下密室,这里总是寂静无声,总是黑暗。
离月和往常一样,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石床上,靠着墙,盯着面前摆放着的一个竹笼子。
竹笼中有两只蟋蟀正不断地跳动争斗,虽然周围相当的昏暗,但这并不会影响到离月的双眼,他能很清楚的看见一切。
之所以拥有这样的异于常人的视觉,除了常年生活在地底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暗箭营中的每一个人,都修炼了一种萧石教的名叫军体拳的功法。
这套功法,能够让人五感更敏锐,并且增加力量和身体的柔韧程度。
也因为有这套功法,暗箭营更加地适应黑暗,除了执行任务,其他时间,所有人的生活都应该处于黑暗中,这就是他们的归属之地。
突然,黑暗中一点火光亮了起来,离月猛地抬起了头。
任务来了。
来的人,是一个始皇帝身旁的侍卫,也是最为衷心于始皇帝的侍卫,他的到来,惊醒了无数在黑暗中休息的死士们,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要是平常,暗箭营的士卒们绝对会非常期待地望着侍卫,因为任务是他们唯一能够离开这片黑暗的机会,甚至会对一些被挑选潜伏任务的死士投以嫉妒和兴奋的目光,但是接下来的一则诏书,却在黑暗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陪葬,这是陪葬的诏书!
始皇帝希望暗箭营的各位能够修炼一种怪异的秘术,这种功法能够让人变成兵俑!
哪怕是暗箭营中最为沉稳的士卒,都不禁惊叫出声。
唯有两个人没有说话,一个是离月,一个则是萧石,唯一不同的是,离月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解脱,而萧石的眼中尽是怒火!
侍卫宣读完诏书,将周围众人的目光都看在了眼中,只是神秘的一笑就离开了。
离月平静地望着四周,当黑暗再次来临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一丝怅然:陛下对自己的恩情,这样应该能够还清了吧。
接下来几天,就在离月静静等待着功法到来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暗箭营的一部分人正在逐渐消失,或许是因为他们心升背叛之意而被始皇帝除去,或许是因为最早一批修行功法的原因。
当一名侍卫敲开离月的房门的时候,他的目光中只有冷漠。但是等待到的并不是修炼功法的竹简,而是一个命令——杀死背叛者萧石!
离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任务惊呆了,萧石在他的眼中基本上算是半个父亲,更是暗箭营的首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接到杀死他的任务。
可惜,这是任务,哪怕离月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他也必须去做。
当离月找到萧石的时候,却发现对方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他可以感受到,萧石趋近混浊的目光在自己进入的一瞬间,就已经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来杀我的么?”
“是,这是任务。”要是往常,离月根本不会回答,但是现在,他却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面前仿佛亲人一般对自己关怀的首领无法下手,还是因为自己对始皇帝诏书的质疑,又或许是两者都有?
萧石仿佛感觉到了离月的筹措,自嘲地笑了笑:“别疑惑了,知道秘密的人是活不长久的,我没有看错人,离月,你是一个重恩情的人,和其他士卒不同,你拥有他们没有的感情。”
“感情?”离月皱眉。
萧石微微一笑:“是的,亲情、友情,或是爱情,这些东西,是很多暗箭营的人所没有的,而这些感情,都是一个人必须有的。”
离月静静地听着,他心里隐约猜到萧石这是在交代遗言。
不知不觉,离月突然感觉心口一阵疼痛。
“或许,我是一个最失败的穿越者吧。”看到离月的表情,萧石露出了一丝释然地微笑。
“穿越?”又是一个新奇的词汇,离月根本无法理解,但是他清楚萧石的身上总是充满了一个又一个谜团,而这一刻,这些谜团正在缓缓揭开。
一样又一样新奇的事物从萧石的口中说出,比如萧石就是从另一个时代来到现在,而他那个时代有能够和鸟一样飞行的铁怪物,有比弩箭还要厉害的叫做枪的远程武器,有金发丰乳的美丽女郎,有比咸阳城还宏伟的由高楼大厦组成的城市群。
一听,就是一夜。
随着萧石的声音渐渐低沉,他的生命也在逐渐地流逝,直到最后一刻,萧石突然握紧了离月拿着匕首的手,在离月根本没有回过神来时,已经拉着那把匕首狠狠地自己的胸口。
“离月,逃吧,如果你能逃走,就去寻找自由吧,你会发现,自由……才是这世界上……最为珍贵的东西……”
萧石说完这话,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离月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鲜血顺着他的双手流下,这是萧石的鲜血,他发现,萧石的嘴角,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但是他却无法解脱,呆滞的脸上,一滴泪水滑落,滴在他的手上,混杂在了鲜血中。
离月并没有听萧石的话选择逃走,而是回到了那片黑暗中。
最终,离月成为了能够殉葬的十八人中的一员。
在接受来人传授的功法之后,离月只感觉一股乳白色的能量在体内丹田处生成,随着这股能量在筋脉中不断的运转,他的身体慢慢失去了控制。
当离月低下头,发现他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
在失去知觉的前一刻,他只听到了前来传授功法之人口中道出一句越来越模糊的话。
“当始皇陛下获得永生之时,你们便会成为始皇手下最为衷心的十八护卫,辅佐陛下再战天下!”
不过,秦始皇还是死了,死在了胡亥、赵高、李斯的手中,他究竟有没有获得了长生不老药,这是一个永远的秘密,而原本陪葬的十八尊兵俑,也被当成了普通兵俑埋入了秦始皇陵。
岁月如梭,转眼间两千多年过去,时代变迁,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有一天,在中国某个有关部门的档案室内,多了一份绝密档案。
西安秦皇陵,十八个最为逼真的兵俑突然消失不见,好像不曾存在一般。
档案中唯一的描述,唯有一句话。
“十八具兵俑离地而起,被吸入一个漩涡内,凭空消失。”
书写这份档案的人,也就是亲眼见证了那一幕的人,只活了不到一年就逝世了,而那份档案,最终被认为是无稽之谈。
十八具兵俑的消失,列为了文物盗窃案。
卡俄斯大陆,摩多公国,斯卡城。
这是一座位于摩多公国的南方的中小型城市,而摩多公国又处于卡斯大陆的南部,所以,生存在这座斯卡城的人们,都被叫做纯粹的南方人。
这一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斯卡城的南面郊外大约数千米处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山坡上,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孩正吃力地往上攀爬。
小孩肤色白晢,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瞳孔,身着一件白色的小圆领衬衫,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小贵族,只是两道鼻涕将这幅场景完全破坏,鼻涕就这样飘扬在微风中,仿佛面条一般不停地拉长收缩。
小孩爬坡后,眨着眼睛四处看了看,接着目光呆滞地望着丛林里,口中不时发出一声“咯咯”地傻笑,就像是一个傻子。
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个傻子!
小傻子似乎因为自己爬上了这座“巍峨”的高山而显得异常开心,手舞足蹈地在原地不停地抓绕着,转着圈圈,或许是他转累了,突然蹲下身,双眼紧紧盯着大树下的蚂蚁。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小傻子依旧望着蚂蚁,突然他傻傻地笑了起来,站起身对着蚂蚁窝撒了泡尿,随后兴致盎然地趴在地上,继续看着蚂蚁在尿中挣扎的情景,口中重复着叫道:“阿呆,阿呆……”
“轰隆——”
天空中响起了惊雷,一道道闪电如银色版飙窜在天际,黑沉沉的乌云遮盖住了阳光,原本晴朗的天空一时间乌云密布,昏暗无比。
整个斯卡城上空弥漫着骇人的电蛇,银色的电光不停地咆哮,不停地怒吼,仿佛在宣泄着雷神之怒,这完全是一副末日的景象!
斯卡城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惊恐地望着上空,不少人甚至大喊着天神的惩罚来回奔跑,甚至连一向自喻为天神代言人的摩卡教教徒都呆呆地望着天空,口中不知在喃呢着什么……
这狂雷一直持续了十余分钟,而就在雷电逐渐消失的那一刹那,天空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仿佛这一刻,一只无形的大手突然伸向天空疯狂的搅动了起来。
昏暗的云层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缓缓形成,电流逐渐被漩涡吸纳在其中,不停的有电流在漩涡中跳跃着,挣扎着。
漩涡不停地旋转着,一个若隐若现的漆黑大门,突然出现在了漩涡的中心。
就在斯卡城的居民纷纷惊恐地以为会不会是恶魔降临的时候,十八尊石像忽然从门中掉了出来,哪怕电蛇狂舞,也无法伤害这些石像一分一毫!
就在这时,天空中再次扭曲了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十八尊石像搅动了起来,十八尊石像缓缓在空中围成一个圆形,只有一个较为矮小的石像被推进了圆的中心。
一道电蛇闪过,劈打在中间矮小的石像上,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从中间那尊石像释放出来!
“轰——”
十八尊石像猛地朝着四面八方射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知道会掉落在大陆的何方,处于中心的那尊石像在飞行的时候突然又被一道漆黑的闪电劈中了它,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地将石像砸向地面。
天空一片大亮,耀眼的电光环绕着石像猛地落了下来,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
山坡上的小傻子呆呆地仰望着天空,他脚下的蚂蚁因为动物的危机本能急促地四散逃开,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他看见高空中那道飞驰而下的黑影时,潜意识里很想躲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巨响,烟尘四起,泥石飞溅,整个地面都微微颤抖了一下,一座土黄色的人行石像,稳稳当当的陷阱地面数十公分,突兀地屹立在丛林中。
就在石像的下方,鲜血染红了泥土,溅射在石像上,而只留下半截露在外面的小傻子灰白着一张脸,双眼的瞳孔正迅速地扩大,这时,一阵阵剧烈的电光从石像上冒出,弥漫在小傻子的半截身体上。
一道道血色的光芒从石像的下方升起,石像竟然逐渐融化,随着血光越来越盛,石像融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原本的石头逐渐消失,变成了人类的肌肤,到了最后,白光中出现的身影,竟然和小傻子一模一样!
离月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望着四周:周围是一片森林,而此时已经大多被焚毁,到处都是碎石和树木焦黑的痕迹,而自己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处于任何记忆中。
“这里是哪?”就在离月心中疑惑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
离月低下头,仔细地望着身下的小孩,小孩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一滩烂泥,就算他的身体也被雷电折磨的不样了,怪异的是脸上除了一些泥土,根本没有被烧焦的痕迹。
小傻子一脸痛苦地抓着离月,眼神呆滞而茫然。
“是我杀了你么?”
可惜,小傻子已经听不到他说的话了,用尽了最后力气抓住离月之后,他的生命已经消逝……
望着已经死去的小孩,离月抬手合上了他的眼睛,虽然自己曾经亲手杀死无数人,但是这样的小孩,他还没有下手过……
等等,杀人……离月仿佛突然响起了什么,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原地。
被蒙恬将军选中推荐给始皇帝……进入暗箭营……杀戮,再杀戮……杀死待他如父亲般的萧石……学习秘术……变成兵俑……沉睡……
一些记忆的片段渐渐被拼凑在了一起,这顿时让离月惊呆了。早在石化的那一刻,他就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活了过来。
“不知道其他人还在不在。”
离月默默地低下了头,他想到了萧石,想到了和他一同修炼秘术的十七个同伴。
这些人在平时都非常照顾离月,或许因为他是暗箭营年龄最小的士卒,所以往往一些危险的任务其他人都会护着他,而现在自己既然能够复活,那么其他人呢?
突然间,他的脑海中有一种奇怪的感应,仿佛有十七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
是他们?!
离月微微一愣,脸上流露出了些许欣喜的色彩,随后又松了口气。他眼中的迷茫也逐渐消失,他平静地望着身旁小孩的尸体,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决定将这小孩埋起来。
花了不少时间,当离月将不知名小孩的尸体埋入土中之后,他只感觉浑身黏糊糊的,有些不舒服。
离月四处看了看,发现在山坡下,右前方百余米外的山坳里有一条小溪。
直到来到小溪旁,离月才发现自己竟然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这让他有些无奈,他见过的人只有那个小孩,但是那小孩已经被他埋了,总不能去脱小孩的衣服吧。
静静走向小溪,离月忽然想起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这里是咸阳么?始皇帝是否还活着?
甩了甩头,离月将脑海中混乱的思绪抛走,蹲下就准备先洗把脸再说。
但是这一蹲下,他顿时瞪大了眼睛,只见水面中的倒影并不是自己,而是之前那个小孩。
一股寒意瞬间从离月的脚底直冲头顶,离月几乎以为这是小孩的鬼魂在缠绕着自己,但是想到萧石曾经说过世界上并没有鬼魂的话,他这才微微平复了呼吸。
离月深吸了两口气,再次回到了小溪旁,仔细看着水中的倒影——依旧是那个小孩!
他下意识地就想跑,但是在转身地一刹那,他突然发现水中的小孩也转身了,这个发现顿时让离月手足冰凉。
他再次站在水潭边上,突然抬起了手,直到看到水面中的小孩也抬起了手,甚至做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后,离月仿佛浑身力气被抽走一般一坐倒在地,他双眼无神地望着水面中的倒影——这怎么可能?
就这样静静坐在小溪旁不知道多久,离月依旧无法相信这样的变故,哪怕他曾经杀人如麻,哪怕他曾经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化妆成不同的人,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离月皱了皱眉,伸手贴在了脸上,用力往下一拉,一道血痕顿时现出——这张脸并没有任何伪装,是真实的。
闭上了眼睛,离月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萧石告诉他的一个方法,这个方法,曾经无数次让自己平静下来,所以对此离月一直深信不疑。
没多久,他就恢复了冷静,他迅速洗了个澡,随后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水中。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适应这一切,甚至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遇到的离奇事情太多了,离月竟然没有发觉,就在他离开之后,之前他降落的那座坡却忽然恢复了原状,烧焦的痕迹缓缓变回了茂密的树丛。
就连离月亲手将小傻子埋葬的坟墓,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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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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