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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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矮石门很矮,必须要低下头才能进去,不过里面水浅一些,只到膝盖一下,水长久不流通,散发着一股怪味道,走在其中实在有点恶心。我停了停,想问问他俩的意见,毕竟我们进来只是想随便看看,里面很不舒服,我有点不想继续下去。
没想到上官却兴致很高,想也不想紧跟着蓝博,猫腰走进矮门,直招呼我跟上。我不想扫了他俩的兴致,只好跟了上去。
里面是一条石道,一片漆黑。之前我们一人买了一只特大号充电电筒,虽比不上狼眼,不过光线还是很强,特别是照射面积大。我们手电扫过的地方,都是白花花的青灰色石壁,有胡乱敲凿的痕迹。一直往里面走了十几米,仍没有尽头,我用手电照了照,发现里面深得吓人,不由停下脚步,不敢贸然进去。
事实上,再往里面走就不太明智了,这水深成这个样子,又看不到水里的情景,实在有点让人发慌,要是等一下水里冒出个什么东西来,就算是块木头,也能把人吓个半死。
蓝博看到里面这么深邃,也有点心虚了,在那里挠着头停了下来。我们靠在一边,一边用灯照着,一边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蓝博看了看四周的石壁,道:“你们看这里面修很粗糙,估计是个没钱的主,你们说这是干什么用的。”
我说道:“依照我们以前的经验来看,确实显得有些寒碜,干脆回去吧。”
蓝博一听,忙道:“既来之则安之,看看再说吧,上官,你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有?”
在我和蓝博说话的时候,上官一直趴在石壁上,用手扒拉着石块看,上官回答道:“这里可能是个矿道,再往里去,如果有一个很大的空间,那就绝对错不了了。”
我用手电照着石壁,仔细看了看,石壁上有些石头呈红色,原来是朱砂矿。我这才想起这一带盛产朱砂,发现这样一个矿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三人又继续朝前走,走了两个多小时,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手电照不到尽头,真让人怀疑是不是将这座大山给挖空了。
但我们很快发现,这里并不是上官所说的一个简单的矿洞,就在前面不远处,蹲着一只巨大的石头雕刻的蟾蜍,足有一米多高,通体漆黑,但两只眼睛不知用什么材料作成,发出白色的荧光,半张着的大嘴里面也有一个红色的圆珠,在手电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乍一看到,我们三人吓了一大跳,但等了几分钟,不见动静,蓝博率先走了过去,叫道:“你俩快过来,发财了,好大两个夜明珠啊!”
我走近一瞧,蟾蜍的两只眼睛眶里是两个比拳头还大的白色圆球,晶莹剔透。蓝博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摸,突然上官喊道:“你们看前面!”
我抬头一看,蟾蜍对面两米远处就是石壁,上面有一扇紧紧关闭着的黑色铁门,门上刻满了无数符咒经文,似乎里面关着某种不能被释放出来的东西。
我和蓝博连忙走近门前,上面密密麻麻像蝌蚪一样的文字,看得让人眼花,蓝博拉了我一把,说:“没啥好看的,还是去研究研究那个癞蛤蟆吧。”
蓝博惦记着那两个超大夜明珠,转身要走,我一看上官俯身贴在铁门上,聚精会神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说:“上官,看啥呢,那些蝌蚪你也能看懂?"
“这不是蝌蚪,是甲骨文。”上官头也没抬,指着中间几个很大的蝌蚪说:“禁……开……剩下的几个不认识了。”
上官这么一说,倒让我大跌眼镜,平时三脚也踢个屁不出来,没想到不光有一身好功夫,还有这等学问,我忙问道:“你小子怎么认识这些字,怎么从没听你说起?”
上官直起身子,笑道:“在台湾时,伯父特喜欢研究这些东西,我耳闻目染,也就认识了一些。不过这上面好多字都已经锈掉了,只有几个好像是‘长生’‘仙丹’之类的字依稀可辩。”
这时蓝博在那边大呼小叫起来,“你俩快过来,那边还有一个癞蛤蟆!”
蓝博拿着手电照着正前方,照射尽头隐约有一黑影蹲在地上。我和上官连忙走了过去,三人一齐向黑影走去。

洞里地面比通道的地势高,积水很少,刚刚齐到脚背,黑影逐渐清晰,果然又是一座蟾蜍,不过眼睛眶好像被人砸破了,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嘴巴里的红色圆球。
“妈的,看来有人先下手为强,将那夜明珠偷走了,皮子,我们也不能含糊了,赶快下手吧。”蓝博恨恨的说道,转头就准备要走。刚走了两步,突然,对面黑暗中传来“呵呵——呵呵——”几声笑声,蓝博吓得一个趔趄,险些扑到在地,赶紧和我们靠近在一起,拿着手电四处扫射,说:“皮子,听出来了没有,从哪里发出来的。”
我摇摇头,这里面太空旷,有一点响声四面都是回音。经过这两年多次死里逃生的经历,我和蓝博对恐惧已经有了些麻痹,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并没有放多大在心上,我推了一下旁边吓的大气都不敢出的上官,说:“蓝博,先不急着那些夜明珠,到周围看看,到底还有什么东西。”
我们继续朝前走,接连发现了三座蟾蜍,这些蟾蜍并不是直线排列,朝向也不相同,之间的间距却好像差不多。我突然心中一动,从背包里取出麻二姑送给我当指南针用的罗盘,托在手上转动了几下。
“我明白了,这里面总共有八座癞蛤蟆,依照五行八卦排列,我们朝东南方走,肯定又有一座。”
我手托罗盘,在前面引路,果然走了一段后有一座蟾蜍。上官看得奇怪,问:“这矿洞里摆这么多蟾蜍干吗,难道和挖矿还有什么关系?”
我想了一想,说:“不要小看这些癞蛤蟆,虽然长得丑,但还是有些名头。例如民间传说月中有蟾蜍,因此把月宫叫作蟾宫。另外还有一句话,你肯定听说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也是有来历的,说是很久很久以前,皇母娘娘开蟠桃会,邀请了各路神仙,蟾蜍仙也在被邀之列。蟾蜍仙在皇母娘娘的后宫花园里恰遇鹅仙女,被其魅力所倾倒,大动凡心,却遭鹅仙女呵斥并状告至皇母娘娘处。皇母娘娘大怒,随手将嫦娥月宫中献来的月精盆砸向蟾蜍仙,罚其下界为蟾蜍。那月精盆积聚月光之精华,乃是月宫宝物,化作一道晶光侵入蟾蜍体内,因此后来蟾蜍贬到凡间,也是认为是成仙得道的吉祥物。”
“你刚才说那铁门上刻有‘长生’‘仙丹’之类的字,看来这里面不仅是个矿洞,还是一个炼丹洞,只是不知炼的什么丹,摆了这么多的癞蛤蟆。”
我们一路走来,几座癞蛤蟆的眼睛都被挖走了,蓝博心急火燎的催促道:“皮子你不要在这瞎瓣了,还是赶快取了那两个夜明珠好出去。”
前面又找到了两座蟾蜍,仍然没有眼睛,蓝博气的一肚子火,闷头朝着我们发现的第一座蟾蜍走去,突然又传来了几声笑声。
这一次大家都有心里准备,因此听得非常清晰,感觉就在我们附近。
上官手指发抖,指着前面说:“就是那蟾蜍发出来的,我们还要过去吗?”
“当然要去,我的夜明珠还在那儿呢。”蓝博当仁不让地走在前面,向那座蟾蜍走去。
走到蟾蜍前面,我们围着它转了三圈,表面都是一些漆黑的石头疙瘩,连一个小孔都没有。
“真是古怪**长白毛,这东西怎么还会叫?”我蹲在蟾蜍前面,手电光照进蟾蜍的嘴里,那个红色的圆球放在里面,是可以滚动的,我用柴刀将红球拨起,下面有一个拳头大的小洞口,松开柴刀,红球又滚回原位堵住了洞口。
就在这时,蟾蜍嘴里突然冒出一些白色水沫,红色圆球被冲起不停滚动,发出“呵呵……呵呵……”的声音。声音很大,在这山洞中引起阵阵回声,很像昨晚我们听到的笑声,只是不知为何我们在山外也能听得如此清晰。
原来困扰了我们半夜的笑声,是这么一回事,上官长长嘘了一口气,为自己刚才的紧张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假的,上官,今后跟我和皮子学着点。”蓝博边说道,一边不以为然地拨动了几下红色圆球,“原来是块红色石头,难怪没人要,算了,还是看看我的夜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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