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青龙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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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分析了一阵,也没有头绪,前行了一段终于发现一处河面不到两米宽。砍倒两棵松树横倒,踏着树干终于到了河的对面。
山里有句俗话:“看到屋,走得哭”。山间小道蜿蜒曲折,山间有座屋看起来不远,可走过去往往要半天。刀背山近在咫尺,我们三人翻了几个山头,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山脚边。这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远处有座村庄,零散亮起一些灯光。
这几天睡在山间树林中,此时看到灯火,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暖意,加快脚步向村子走去。原来这是苗人居住的村寨,我们来到最近的一家,苗人热情好客,将我们迎进家中。
吃完热气腾腾的晚饭,接着洗了一个热水脚,全身疲惫减少了许多。这户人家除了男女主人和三个小孩外,还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我有意地坐在老人身边,老人一辈子住在山中,就是一本活字典,也许能打听到一些关于青龙寺的事情。
老人身体健朗,耳朵有点背,说话声音很大。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后,我便问老人上刀背山怎么走。
老人是个老猎人,对这周围大小山头都非常熟悉,告诉我们刀背山形如一把刀,上山必须从刀把上去,“你们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就叫刀把寨。不过你们上山干什么?山上都是石头,没有住人的。”
“没有住人,以前不是还有座庙吗?”我问道。
“你们知道的还不少啊,是有那么一座庙,不过多少年前就毁了,现在知道的人已不多了”
蓝博插道:“毁了,一点都没了?。”
老人呵呵笑道:“早就没了的,这庙我都没见过,不过听说以前香火好得很。庙叫青龙寺,是座老庙,名气很大的。”
这位老人都没见过,应该毁了很多年了,难怪那位向导都不知道青龙寺的具体下落。我奇怪问道:“那么大的庙怎会毁了的呢?”
“这可就说来话长!”老人抽了一口旱烟。三个小孩围坐在我们身边,估计也是第一次听到山上有座庙,被勾起了兴趣,催促道:
“爷爷,那庙怎么毁的?你快讲讲吧。”
老人架不住三个小孙子的一阵央求,呵呵笑道:“好好!给你们讲。多少年的事了啊,我还得想想!……。”
青龙寺位于刀背山山顶中部,相传香火从魏晋开始,一直延续到了清朝末年,寺内有三十多位僧人,因是千年古刹,吸引了远近大批善男信女。尤其是最后几年间,庙中接连坐化了几位老僧。“成仙的尸解,成佛的坐化”,坐化是指佛教中高僧能预知自己的死期,到了时候盘膝端坐死去,那是成仙成佛的表现。于是四边传说,寺庙风水原是圣地,所以禅师佛祖屡屡现身,一时名声大躁,前来布施的人更胜于往前。
有一天,一位采药郎中到庙中求宿,庙中和尚却死活不肯。采药郎中无奈,只得乘着月色离去,行了一二十里路,发现采药的锄头忘记在了寺庙门口,担心被人拾去,便转身去取。经过寺庙围墙时,突然听到庙内传来苦苦哀求声,“各位老爷们,饶了老僧吧,再容老僧多活几日。”声音非常凄惨,采药郎中觉得奇怪,爬上墙边一棵大树,拨开树枝望内一瞧,只见堂前点着几只火把,照得通明。一位老僧端坐在地,全身缚着绳索不得动弹,几个秃头和尚将老僧抬起,放在一口大水缸之上,只听老僧杀猪般嚎叫几声后就没了声息。
采药郎中伏在树上,吓得不敢动弹,直挨到天亮,才从树上悄悄爬下来。只听到佛堂内钟鼓齐鸣,佛号震天,不一刻有和尚出来,对早来朝拜的人说:“阿弥陀佛!了明禅师昨晚坐化了。”接着堂前涌出大群和尚,身披袈裟,那架势准备开张大作法事。
采药郎中仔细一瞧,却见那坐化了的了明禅师一副愁惨之容,面皮黄如菜叶,一丝血色没有。采药郎中乘着空隙,偷偷移到了明禅师身边,伸手往臀下一摸,满手鲜血,肛门中长出一根竹管模样的东西。

采药郎中大惊,忙不迭地跑到五十里开外的县城,将自己所见所闻告诉了衙门知县。知县赶紧带领一群乡兵,马不停蹄地赶到青龙寺。众乡兵团团围住寺庙,知县进入庙内,叫住持和尚出来相见。那住持身形高大,有如**鲁智深一般,知县问道:“听说昨晚又坐化了一位禅师,特来顶礼膜拜。”又问庙内有多少僧人,将他们一一叫了出来,好布施一些香火钱。
住持信以为真,赶紧唤出其他和尚,那几个如狼似虎的秃头和尚也在其中,各个低着头,垂着手,站在一边等着领香火钱。知县暗中叫乡兵看紧众和尚,又叫两个去搬动坐化了的了明禅师,察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乡兵开始推移不动,后来两人合力一抬,原来那肛门中**了一根两尺长的铁钉,坐下水缸中已流了一桶鲜血。
事情败露,没等知县动刑拷问,几个腿软的和尚早就匍匐在地,将那些害人的勾当一一供了出来。原来这群和尚表面打着佛门弟子的旗号,背底里却茹荤饮酒,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为了求得更多的香火钱,将那过往单身客人捉来,剃掉须发,或将不合众意的老和尚,上下捆绑成平常打坐模样,饿上三五日,再在肛门中**一道空心铁钉,将那全身的血放出来,放在龛像中。然后将高僧坐化的谣言放出,四处善男信女俱来观看,攒钱设供,造塔看经,不知骗了多少香火钱财。
众乡兵一拥而上将众和尚全部捆绑了起来,知县又叫人在寺庙中搜查,不曾想竟然搜出了十多名女人。知县将那些女人押在一起,问她们到庙内有多久了。那些女人有的说三五年不等,有的说就在前几个月,都是被人拐骗,或半道被劫持来的。
没想到朗朗乾坤,佛门重地,竟然有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发生,真是令人发指。该知县也是极干练之人,不待带回县城,马上就地升堂,审问清楚,也不分主从,每个和尚各重打五十打板,再在心窝钉入五寸多长的竹签,三十多个和尚全部当即毙命。然后一把大火,将那青龙寺烧得一干二净。
没想到青龙寺竟然是这样毁于一旦,我对老人说:“青龙寺是千年古刹,不可能历来如此,估计是这群和尚中混入了奸诈恶徒,才搅得乌烟瘴气。青龙寺毁了后,就没再重修了?”
老人摇摇头,“后来刀背山一带土匪越闹越凶,有谁还敢去修庙。解放前,我还只十几岁的时候,上山还见过一些破瓦残砖,到现在恐怕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又打听了一下上刀背山的路径和青龙寺的大概位置,闲聊一会儿后,各自睡了。
躺在床上,蓝博说道:“不对啊皮子,青龙寺一把大火给烧了,那青龙镜呢?”
我也是满脑子问号,“是啊,这样算起来,你爷爷也没有见过青龙寺。常言道‘顺藤摸瓜’,可这藤都被连根拔起来了,瓜到哪儿去摸呀?”
上官听不懂我们说的本地土话,又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平常听不懂也很少发问。但此时看到我和蓝博愁眉不展,便问我俩刚才老人到底说了一些什么。
我本来是懒得理他的,但一想人家也是难得开口问一次,便将老人说的故事简单地讲了一遍。
“这些和尚行凶作恶,而佛堂上的菩萨眼睁睁地看着。”上官听我说完,说道,“可见那些什么所谓的神、佛都是靠不住的。”
“离地三尺有神明,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些和尚作恶多端,最终不也得到报应。”我其实也不相信什么鬼神之类的,但这些天的经历,觉得有些东西还真的难以说清楚。
上官又说道:“那群和尚个个都是胆大包天的奸邪小人,青龙镜那样的宝物怎么可能在庙中放得长久。可以肯定,青龙寺被烧毁之前,青龙镜早就不在了。”
我和蓝博也觉的有理,只是这青龙镜就更没有着落了。三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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