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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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乾龙宫,侍卫还驻守在乾龙宫殿口不再离开,木颜倒是饶有兴味地逛起了这个偌大的皇帝寝宫,还真是富丽堂皇,金玉相互穿杂,相互映辉,美轮美奂,给人的尽是富贵逼人,没有俗气,这设计者还真是独具匠心,不过这里看得出来年代久远,这是南宫王朝刚建立的皇宫,迄今为止已有上千年历史了。
乾龙宫分为内殿跟外殿,外殿是一个小型的御花园,姹紫嫣红的花草树木,皆属罕见。木颜对景物从来都不会过分着迷,便姗姗进了内殿,好奇的目光倒是不停地打量着这内殿的摆设。
内殿还是有点大的,内殿也隔成了好几个房间,有就寝的卧室,御用办公书房,还有用膳的一个房间。木颜想也没想,就直觉而入用膳之地,她的鼻子对美食完全没有免疫力,就算遗留下来的那几缕香味也能让她回味已久。
木颜望着此刻空空如也的用膳之地,有些遗憾,对喜爱美食的她来说,对宫廷皇帝的御用膳食向往已久。皇帝的膳食讲究的是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奢华气派,这网罗了全国精英级别的御厨都积聚一地,每日变着花招让皇帝吃得开心,木颜有点羡慕起皇帝的口福了,对于嗜吃如命的她来说,能够尝到御厨为皇帝特地准备的手艺,也不枉此生,最关键还是她对皇帝的膳食非常好奇。
之前,虽然也曾在皇宫用过膳,只是太后是吃素的,虽然素食精致,但是木颜还是有些遗憾。想到自己早膳也没怎么吃,摸了摸肚子,饥肠辘辘的感觉更甚了。
这个奢华的皇帝寝宫,居然连一些小点心也没有留下,本来想搜刮点小点心填填肚子的木颜失望的表情展露无遗。闷闷地敛眉进了书房,没想到一**坐下之后,手臂不小心碰落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本奏折。
掉落于地时,奏折已打开,木颜冷不防一瞥,发现了这本奏折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名字---木余,那是父亲的名讳,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呢?
耐着性子看下去,木颜发现这是一本奏折关于弹劾的,渭河水患,弹劾父亲中饱私囊,大肆敛财。木颜心目中一向高大的父亲,虽然外表严厉,但是对家人总是细心呵护,关怀备至,慈父般的父亲,难道真的做了这么令人不耻、天理不容的事情吗?
双手紧紧捏着手中的奏折,几乎将其揉成两半,木颜的目光中闪烁着一股灼灼其华的坚定,父亲?
到底……我会还你清白的,木颜突然意识到自己成长了,不能永远希翼如同长不大的小孩一样期待父亲的保护,小鸟依人,那已经不是自己的权力了。
她还是始终不相信父亲会如此做,内心推断这是某些官员嫉妒父亲的手中握有偌大的权力,想要扳倒父亲。这几年,融合在父亲眉宇间的忧愁加深了,这也是父亲女儿进宫缓和下紧张局势的某一部分原因,南宫羽皓亲政之后,一心想要收回本来散在各处的一切权力,彻底实行君主**,换句话说,是独裁的帝王统治。
木颜的思绪纷飞游离,没想到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厉喝惊了惊,“木颜,谁允许你动了朕书房内的机密文件?”
大概是心虚,木颜纤手微微一颤,本来捏在手中的那本弹劾父亲的奏折翩然坠地。猛抬头,发现南宫羽皓嘴角挂着一抹讥笑,磁性的男音此刻听起来更加恍惚难测,半成以上是愤怒,“你是不是木老头派进宫来监视朕的卧底,还是想要窥探朕的秘折,好去向木老头通风报信啊!”
“你说,你说,你是不是……存着……这份狼子野心……。”不知何时,早已近身的南宫羽皓脸色阴沉,只手怀上她的纤腰,想要捏碎这弱柳扶风般的细腰,想要狠狠惩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想要这女人是木老头的女儿,南宫羽皓的心情更加阴暗,没有丝毫起伏。
让侍卫将这个女人监管起来后,自己瞎逛了一圈,还是有些好奇这个女人是否对于进入陌生之地恐惧有加,便迫不及待地赶了回来。中途还遇到了温柔可加的皇后,却没有往日那份细心跟皇后周旋,估计皇后此刻心中也不好受。
没想到匆匆回来之后,发现她居然坐在御书房中窥探奏折,证据确凿,而且她看到还是那个可恶的木老头的奏折,泾渭分明,这木颜还真是不避嫌啊,可让他抓住了小辫子。只是她表面镇定,看在暴怒丛生的南宫羽皓眼中,这个女人死不承认,还想狡辩,心情更加沉郁了。无名的一把火从脚底窜起,遍及身心,怒发冲冠,想要就此将她了解。
黛眉微拢,木颜眼中流露出一丝疼痛,向来倔强的她也经不住南宫羽皓的野蛮行径,她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没有武功护身,他居然拿出那么大的力量来对付自己。
嘴角抿了抿,对上南宫羽皓的黑眸,一字一字清晰道:“南宫羽皓,你不要欺人太甚,乾龙宫,是你让我进来的,你又没有颁布什么禁令,那么我有权在这里自由行动。”

感觉到南宫羽皓手劲放缓了,木颜顺着他阴沉的视线望去,也瞧到了那本“罪魁祸首”的奏折,她没有退缩,坚定的目光还是迎上了他逼视的黑眸,冷静道:“至于那本奏折,我也是无意中坐下去不小心推倒了掉落于地,捡起来也是我的分内之事,我是看了,只因我发现了上头有自己关心的人的名字,但是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关心,那这个人也冷血无情到了极点。我的所作所为是人性使然。”
南宫羽皓本来几乎淡下去的怒气又霎时泉涌了出来,沙哑道:“木颜,你大逆不道,非但直呼朕的名讳,而且还指桑骂槐,暗示朕非人,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条大不敬的罪状就可以判死刑了。”
木颜似乎并没有被吓到,挑了挑眉头,无所谓道:“皇上,木颜也就这么一条贱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当着南宫羽皓的面,木颜无动于衷,还非常欠扁地挑衅龙威,懒洋洋地坐到了那张御案后的宽大椅子上,悠哉地闭目养神。
其实,她心里惧意翻滚,她在打赌,赌注就是自己的这条命。短短的相处,她也猜透了南宫羽皓的一小部分性情,他似乎很欣赏自己的胆大包天,既然此刻还有能够让一国之君留下自己的理由,那就要好好发扬这点有利于自己的方面,虽然同时也挑起了南宫羽皓的怒火,但是她还是想要赌上一把。因为没有回头路了,刚才的一切都落入了南宫羽皓的眼中,这是事实,自己也的确动了奏折,南宫羽皓的确可以凭着这点杀了自己,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即使是太后,也无法解救自己,所以一切都需要自救。
南宫羽皓黑眸闪了闪,对于木颜的行为有些不解,本来沉郁的脸色也有些松动。内心踟蹰徘徊,矛盾之极,到底要不要直接将这个女人拖出去杀了呢!可是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你明明对她感兴趣,这么有趣的女人,提早下了黄泉,今后不是没有对手陪自己玩了么!还是留着吧,木老头的这个女儿,也许可以将对于木老头的愤恨发泄到这个女人身上。
木颜的手心都是湿汗,目光微垂,此刻她根本就不敢直视南宫羽皓,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即将发颤的身躯,后背估计也冷汗涔涔了,但是她根本就顾不上。时间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没想到,面对死亡,她还是怕的很啊,她还没有吃饱,当个饿死鬼多可怜,人生之美,在于吃。木颜的人生还未将天下美食尝扁,就告别美好的世界,那是多么凄惨!
眉头一拧,她在心里默念数字,打发这漫长的等待,就在自己以为自己的推断错误,放手一搏得来的却是死亡时,南宫羽皓的冷声终于出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本来以为天籁,没想到听似死刑犯上断头台时,监斩官问死刑犯的死前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言语,木颜本来松开的拳头纷纷握紧,抬起头,如壮士扼腕般坚决言道:“我好饿。”
南宫羽皓瞠目,嘴巴不禁张开,有些愣傻地看着她,似乎被吓到了。挺拔的身躯僵了僵,瞬间嘴角上扬,哭笑不得地呢喃道:“你好饿?”
这看在木颜眼中,却是死前遗言还遭到他的嘲讽,这的确是她的真心话,如果真要短命成鬼,那至少要当个撑死鬼。反正都要死了,南宫羽皓没有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走,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瞬间也将怒火爆发了出来,声音顿时显得尖锐刻薄:“南宫羽皓,别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解,在我看来,你也不就是一个可怜虫,一个人高高在上,连枕边人还要对你阿谀奉承,没有人真心待你,一生孤独,孤星蔽日,你是可怜虫。”
南宫羽皓的脸色沉了沉,转身没有看她,可见实在极力克制住内心翻滚的情绪,她还真是该死地知道挑起自己的怒意,将死之人,既然她想死,他就不让她死,让她活得痛苦。
可怜虫?自己要真是可怜虫,那就不介意再多条可怜虫来陪伴自己,度过这漫长的一生。实话听着实在太过于刻薄,高高在上吗?孤星蔽日吗?统统去死吧……真是见鬼,向来冷情无心的自己居然被这个可恶的、欠扁的女人给刺激到了。
“来人,传膳……”几乎过了一刻,南宫羽皓才有力气出声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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