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历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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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所处的位置,在一个隆起的山坡上,这个山坡和坠落的隧道洞仅仅相距数米。等到十余人都聚集在山坡上,用十余盏头灯共同映照的时候,才体会到一个词语——
豁然开朗!
一个高达几十米的地下大厅展现在眼前,而一众人等,就正好处在大厅角落边的山坡上。大厅内是鬼斧神工钟乳石的世界,林立的大小钟乳石犹如森林,个个晶莹剔透,仿佛经过了千千万万年的妙手雕成,石笋、石花、石柱、石帘、石盾不一而足,数量惊人,流畅完美;用灯光一照,竟从另一侧透出淡淡红光,就像一个个冰雪雕成的透明景物。
众人不禁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沿着山坡往下走,不一会就到达了大厅底部的正中,是一块三角形略为平整的地块,已经被石壁、洞窟、流石坡、隧道折磨得快要休克的队伍,乍看到这样一块地,喜不自胜地做了上去。
“这个地下世界太神奇了,不知道是谁,耗费了多少心力造的呢!”覃町兴致勃勃地说。
“大家在这里休整一下,吃点干粮。”叶蓁看了一下对讲机,早已是信号全无,又补了一句:“千万不能放松戒备。”
大家一边进食,一边贪婪地看着种种奇异的石头,尤其是对不远处石壁上的景观啧啧称奇:一层层的从岩壁里长出的石坝拦住一层层的水,仿佛一层层的梯田悬挂在壁上。石坝如玉般的洁白,坝里养着一汪碧水,仿佛蓝宝石一般盈盈闪动,错落有致。
覃町用相机取了半天景,最终还是由于光线不足无法拍摄,很是沮丧。对叶蓁说:“世子,你见过这种东西吗?”
叶蓁若有所思地说;“我曾经在帝尊撰写的典籍上读到过这种景象的描述,名字叫“仙田”。”
众人纷纷来了兴致,围坐在叶蓁身边安静地听。
“帝尊曾说,世界原本有五个统治者,而不是现在的格局,但是曾经最为强大的一支统治者,名字叫‘眇’”,他们却莫名消失了。”
“瞄——”覃町模仿着发音叫了一声,迫不及待地发问:“为什么他不是用颜色命名的呢?他为什么现在又消失了呢?”
“覃町你再这么多嘴我以后让你做青苇的跟班,不要在军队里混了。”
““眇”,是失明的意思,因为他们生活在黑暗中,不依赖任何光线。四国的统治辖区都是在充满阳光的领域,而如同水面的景物和倒影一样,典籍里面记载地下世界也有山川峡谷,河流和生物,也有自己的大小公路和建筑,交通工具是水,居民则是盲视生物,能量来源是砂石与腐殖质。石壁上的景象,叫仙田;我们蹲坐的地方,叫莲花盆;这些千姿百态的奇景,应该都是他们雕琢的景物。这个鬼斧神工的大厅,应该就是他们的宫城!”
叶蓁的瞳孔中泛起神往的光彩,似乎是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他们曾经是五色统治者里面最强大的一支。我们的沙漠、碧姬的深海固然可怕,可以吓退无数敌人,但在天地间至少可以看见自己来去和轮回的方向,但”眇”他们的武器,是那种密封的,漆黑的,不知来源和去处的黑暗,是无敌的,所以他们占据了所有地下世界,而地上的世界,由其余的四色来平分。”
“但是眇”,突然就在世界上消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也没有典籍的记载,也不再有人接触到过他们的居民。他们的消失,或许是很遥远之前的事情,或许就在昨天,谁都不知道了……”,叶蓁的声音停顿了下来,仿佛为自己不能亲历这神奇的统治者一幕而遗憾万分,过了良久才幽然道:“后来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八年前的那场重大变故,也就是你们加入我“叶鞘”军队的那一年,我就不说了。”

劈里啪啦,覃町带头开始鼓掌,掌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仿佛提醒大家故事纵然新奇,但不可忘记正事。于是众人迅速起身,分头对大厅展开搜寻。
可惜一无所获,除了叶蓁他们坠落的隧道口之外,这个大厅几乎就是全封闭的!千姿百态的奇景,都深藏在四周都是岩石的地心,只有一条地下暗河,通往一片未知。循着水流声,叶蓁来到暗河边。
暗河两侧,是高达几十米的陡峭岩石,仿佛也都被雕琢过一般圆润可爱,暗河的水流湍急,冰冷刺骨,有大大小小的石块漂浮在水面上。叶蓁用力按了按,才知道这不是浮石,根本就是水流下的巨石,露出了一个棱角而已。
艺高人胆大,在确认不是浮石后,叶蓁跳上石块,果然纹丝不动。接连着他跳过了好几块汀步一样的石块,离岸边越来越远,离黑暗越来越近……
一个人,潜在水里,悄悄地游近叶蓁所站的浮石;
一双手,击起浪花,向叶蓁投出一个石块。
说时迟,那时快,好一个叶蓁,在这双手击起浪花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脚下浮石的异样,他转头,灯光下他看见水中是一双钟乳石一样通体雪白的手,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眇””?
“雕虫小技!”叶蓁重心往下一沉,石块被他轻巧地抄走,他打开手腕上的迷你弩弓,一支小箭啸叫着往水底钻去。
水底的东西“哼”了一声,仿佛受伤了,潜入深水。
水下传来一声闷响,叶蓁站立的石块突然倒塌,逐渐往下沉。原来水下的石柱是倒锥形,潜水的人朝最细处轻轻一踢,石柱便断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岸上的覃町用机械弓把岩钉打入叶蓁斜上方的石壁,安全带晃晃悠悠地向叶蓁荡来,叶蓁半个身体已经落水,他抓住安全带,就往岸上荡去。
水下的东西一个鱼跃,紧紧抱住了叶蓁的双腿,这个时候大家都看清了,水下是一个落汤鸡一样的女人,眼睛很大,脸蛋圆溜溜的好像十五的明月,皮肤晶莹透白地可怕,仿佛一辈子都没有晒过太阳一般。
她肩膀上中了叶蓁的小箭,鲜血染红了衣衫,与乌黑的长发纠结在一起,说不出的惨烈与恐怖。
岩钉吃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迅速往下掉了一格,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眼看着就要掉落,众人在岸上发出惊呼声。叶蓁急上心头,心一横,“啪嗒”一声,靴子上面的自锁解除,女人抱着一双靴子重重地落入水中,叶蓁回到岸上。
赤陆人天生畏惧自然之水,河水刺骨,侵入叶蓁的小腿,半湿的他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冷战,女人再也悄无声息,暗河的流水发出汩汩的声音,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暗河通往哪里?是地心深处吗?刚才的是传说中的“眇”吗?他不知道。这个神秘的洞窟不是久留之地,叶蓁命令大家火速往山坡上走,离开这个神奇诡异的地下大厅,重新回到隧道口,重新回到谷底,重新循着攀岩绳回到岸上。
回到生天,叶蓁短促地对青苇下命令:“通知帝尊,发现神秘部落;召集部队,彻底搜查若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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