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上海之行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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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聊天是最能打发时间的,和一个能侃的人在一起你不会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现在的问题是:我和林羽琦是两个能侃的人。
等太阳落了山后,我们才发现迷了路。等我们七拐八拐连问带跑地回到大街上时,可敬的民警叔叔们都已经回家睡觉了,问了两个出租车都不知道我们的酒店,可能是离外滩太远了,无奈之下林羽琦只好拨了林宇的电话。
半晌过后林羽琦垂头丧气地放下了电话,说我表哥关机了。
我说你那什么表哥啊。
她说是我自己告诉表哥不要再操心了,等晚上咱们回酒店收拾东西就买票回去了。
这下怎么办,我和林羽琦两人蹲在马路旁,看着车来车往,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辆车,老天啊,赏辆车吧。
刚祈祷完就有一枚硬币从天而降,落在我面前,难道老天开眼,赐了我第一笔购车费?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路过的行人。
我像乞丐?
喂!我捡起硬币喊住那个人说,我旁边还有一个人呢,我用手指指林羽琦,凭什么她不像乞丐?
那人嘟囔着从口袋中摸出一枚硬币,又抛给了我,说现在乞丐怎么都这么嚣张,要起钱来比我父母还理直气壮。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捏着两个硬币发愣的我和在一旁不顾形象地狂笑的林羽琦。
我们不会就这样露宿街头吧,看着街上的车辆越来越少,林羽琦开始有点担忧了,林宇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照以前情况看,今晚是联系不到他了。
唉,我看看缩成一团蹲在那里玩自己鞋带的林羽琦,叹了口气摸出了电话,本想就这么将就一晚的,因为我不想去麻烦他。照现在情况看,要真这样蹲一晚,明天上海的早报上肯定会惊现我俩的惨照。
你干什么?看到我在打电话,林羽琦惊讶地问道,你不会是要留遗嘱吧?
她可能觉得不太好接受,我可以理解,这就像是你把一个土著人带进了新社会后,土著人拍拍双手叽里咕噜地喊了一通,然后一头钻进了网吧。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哥啊,我答道。是的,我现在拨的正是李朝阳的电话,那个跟我的关系就跟中国跟美国一样的哥哥,其中我是中国。
彩铃竟是魂斗罗通关的声音,我不由一愣,小时候我和他最喜欢玩的就是魂斗罗了,我俩最后能配合着三人通关,当时我们就说以后长大了一定不能忘掉这些快乐。现在看来,哥哥是做到了,我呢?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喂,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就是这个温柔成熟的声音,曾无数次的为了我向爸爸妈妈辩护,独自承担起两人调皮的惩罚;也是这个威严坚定的声音,曾无数次地呵斥过那些嘲笑我腿上伤疤的小朋友,这个声音里包含得太多,我大脑开始有点蒙。
我是李肖,我答道道,心想真是废话,哥哥怎么会没我的号。
我知道,怎么了?他问道。
我在上海外滩,我答道,我迷路了,回不去旅馆了,身上也没带钱。
有什么大的建筑?他问道,那边响起了衣服的摩擦声,好像是在穿衣服,是啊,这么晚了,他又不是大学生,作息肯定是有规律的。
我四下看过后说道,有一个很大的地铁站,旁边有一个麦当劳,门口有一个木椅子,椅子上有一条白色小狗。我没告诉他那小狗的嘴里还叼着根骨头。
哦知道了,你就在那椅子旁等我,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看了着蹲在那里望着我,并满脸期待的林羽琦,她也有柔弱的一面啊。我笑着说没事了,有你肖哥在,今晚是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咱们去那边的椅子旁等。
说完我们就过了马路,直奔椅子而去,边走边想刚才怎么就没看到这个椅子呢,要不然就不会被当乞丐了,虽说平添了两块钱,可我觉得就算拿它买了水,喝着都会涩。
我看了看表,想现在这么晚了,买票回去肯定不大可能了,只好先去哥哥家暂住一晚,明早再回去。我不敢告诉蒙蒙我和林羽琦要在上海过夜,便发个短信说我已经在火车上了,估计11点才能到学校,你别等我了,明天我去找你玩。
十分钟后,一辆奔驰停在了麦当劳门口,看清楚后,我和林羽琦坐了进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哥哥问道。
没什么,我说,陪同学出来玩,忘了时间。然后便不再说话,。
哦,哥哥在这声之后也陷入了沉默。跟我不同,哥哥是属于内向型的,不太会说话,小时候也只是在我面前才能自由畅谈,他把我瞎侃的天赋都转移到了学习上,看看我现在有多能侃,就可以大概推断出哥哥的成就了。现在我因那件往事而始终无法对哥哥释怀,他也就不能再和我像以前一样的谈笑了。

回到哥哥家,哥哥说让你同学睡玲子的卧室吧,咱俩睡我房。玲子是我嫂子,两人未结婚先同居,感情一般般,我对她感觉也不是很好。
嫂子不在吗?我问道。
她出差去了。哥哥说,浴室在那边,你们洗过之后就去睡吧,也不早了,说完就回到自己房里睡了。
晚上我和哥哥睡在一张床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我想起了小时候我们在床上打闹,争论领土问题,每次都是我胜利,并把他那部分床划为我的殖民地,当时纯真的笑脸和无邪的笑声今夜仿佛又回到了我的脑海中,快天亮时我才糊糊地睡着。
一觉醒来已不见了哥哥,林羽琦正坐在桌前狼吞虎咽,毫无淑女形象,见我起来就大喊说你哥哥做的早餐真是不错,快来尝尝。
他呢?我问道。
他去上班了,林羽琦将口中的牛奶咽下说道,我说我们今早可能要回去,他把钥匙留了下来,还留了两百块钱,说锁了门后,可以把钥匙交给外面的门卫。
哦,我答了一声。
你小时候被人欺负过吗?林羽琦突然问道。
我觉得莫名其妙,回答说谁小时候没被人欺负过呢。
哦,林羽琦说,你哥哥把我当成了你女朋友,还拜托我对你好一点,说你小时候受过委屈。
我鼻子猛地酸了一下,忙扭过头,说没什么,你收拾东西咱们走吧。
林羽琦也没在多问,只是奇怪地看了看我,乖乖地收拾了东西。
白天好办事多了嘛,我们顺利抵达酒店,赶在12点前将房子退掉,然后买票回南京。这次我们买了普通票,子弹头的票卖光了,我想他们不会都是冲着那感应水龙头和纸巾去的吧。在此想劝告各位一句,千万不能碰那逃生小捶,因为我有一种预感:像我这样的勇士到处都有。
不料就在我们行驶了近一半的路程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其起源于萝卜的一个电话,他说粮食进了医院。
靠!怎么搞的!我当时就吼了起来,对面的一个文质彬彬的小伙被吓得手机都给掉在了地上。
还能怎么搞的,还不是那个小白脸王晓鹏,萝卜在那边愤恨地说,他叫了三个人,好像其中一个还是当兵的,粮食就一个人,他们是在学校后面的空地打起来的,粮食平时哪会去那里啊,肯定是事先约好的。
我霎时明白了,我知道了粮食那天对王晓鹏说了些什么了,他是不想把我和萝卜牵扯进去。想自己解决,并叫王晓鹏叫人。怪不得那几天他加倍的锻炼身体。这个白痴!再怎么强,你也是一个人啊!为什么我们把你当哥们,你却始终把自己当我们的保镖呢。
我冷静下来,说你现在在哪儿。
萝卜说我在鼓楼医院,粮食右手骨折了,刚做了处理,待会还要打石膏。
我说等我,我两个小时后到。
怎么了?我挂了电话后林羽琦问道。
没什么,我说,待会到了南京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要去看一个朋友。
去哪儿?她问。
鼓楼医院。我咬着牙冷冷答道。
和王晓鹏有关吗?林羽琦冰雪聪明,应该能猜到一些东西。
你说呢?我盯着她的眼睛说,心想就是你男朋友害我哥们进的医院,要不是看在你还算顺眼的份上,我早就拿你先出气了。
对不起,林羽琦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我心底突然被软软地碰了一下,想算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不是都说了吗,自己已经对王晓鹏没有兴趣了,我真是被气糊涂了。
一路再也没多说话,我给罗鸣打了电话,说我一哥们被流氓欺负了,你那边有人没。
他问什么哥们,值得不。
我说操!就跟你一个级别的哥们,你说值得不。
那边不说话了,过了半天说有人,你要几个?
我想想说不知道,我都不晓得王晓鹏叫了谁,便说等我问清楚再给你打电话。
那边说好的。
等等,罗鸣刚要挂电话时我叫了声,谢谢了,我说道,发自肺腑的。
哈哈,妈了个D的,别跟老子客气,你小子又不是第一次找我。这辈子,我是罩定你了。罗鸣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一路上我将这个火车的司机骂了无数遍,把火车开的比马车都慢,也不知他耳根有没有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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