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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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华尚侍居丧在家,主上象变了个人似的,寝食难安,素来喜爱的歌绘卷竟看也不要看。此时唯有桐壶那一位可以慰情了吧。御匣殿气品高贵,温柔娴雅,其心却似弯而不折之竹,足以令浅薄之辈汗颜。
晚间在清凉殿值宿。主上倚着胁息怅望小六条邸方向,神情异常艳丽。忽然吩咐磨墨,想是写给尚侍的。忙挟起墨细细研好奉上。刚写数行,轻叹一声,又将笔搁下了。
“紫衣,紫衣在么?”
于是宣藏人取来尚侍最爱的这张紫檀木和琴。
主上用御袖仔细拂去琴身浮尘,弹了一曲徵调,缓缓吟出:
“更隔蓬山一万重。”
那语调是说不出的动人。这情景仿佛是白诗的刻意再现呢。遂开口道:
“一万重的恐怕不是蓬山而是主上的深情吧。”

主上听了感慨良深,正待举手拨弦,忽闻笛声。
“今年的松虫之音来得好早啊。没有许久的等待,似乎名不符实呢。唤来看看吧。”
膝行至殿前,认出是伊达兵部少辅。缥的直衣,瓶覗色指贯,样子十分漂亮。
“明知这里在弹琴,还要吹笛子,是什么道理呢?”
言下似乎有责备之意。很替少辅捏了把汗。
“臣乃粗人,但‘今朝离别后,慎莫动哀弦’,古人是这样说的吧?”
相当巧妙的对答啊,哪里是粗人呢。主上大概也如此认为,便推开琴,拿一支高丽笛与少辅同吹起来。夜风翻动那张信笺,不小心看到上面的半句歌:
“抚琴徒念紫衣人。”
还有比这更风雅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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