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莫问奴归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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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到了主卧室之外,红玉停了脚步,像不知道她说什么似的笑盈盈的道:“小姐一切都好,您请进。”
室内的留声机放着京剧,大致一听隐约听出是大闹天宫的戏码,本是很喧闹的曲调,可是因为这屋子里太凌乱,只叫人觉得厌烦。茶几上精美的珐琅花瓶歪道在一边,一旁名贵的珠宝首饰是随随便便撂在那里,还有几条圆润的珍珠掉到了地毯上,饶是她这样见惯了的,也被晃得眼晕。
“呦?你这是做什么呢?开珠宝展览吗?”
安安坐在沙发上,整理着什么,听到声音方才抬头笑道:“你来了,有些乱可别见怪。”
席红玉一身翡翠色薄丝旗袍,软洋洋地扭着腰,婉若游龙的走到她身旁坐下,拾起落在地上的珍珠项链问:“这是在做什么?”
“二姐要走了,我想准备些现钱给她带去。你知道到了英国人生地不熟,有钱傍身总是好些。”安安只是笑,盈盈笑意悬在嘴边:“可我这样的人,大手大脚惯了,身边攒不住钱,只有拿东西变卖……”
席红玉开口刚想说什么,却见她身边放着一本展开的杂志,仿佛是她随手翻开了放在那里似的。
上面漆黑的字体:轩辕总司令即将与何音晓女士成婚。并在该报左上角刊出了,一身戎装的轩辕司九和一身西式礼服的何音晓相依的照片。
席红玉心中一恸,又见安安半卧半躺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只鸽血红的戒指,只是出神的看着,淡然如玉的脸庞,掩不住脸色上的倦意。
席红玉只道她心里不痛快,便拉着她说笑道:“这么好的天气窝在家里可惜了,走吧,陪我出去逛逛。”
安安拗不过她,只好换了衣服随她上了车,本说好到咖啡厅的,但车子到一个十字路口方才要转弯,席红玉却忙对司机道:
“先到那里停一下。我的项链扣坏掉了,在那里修,今天正好顺路取出来。”
珠宝店的店员似是跟席红玉已经熟识,见她进来连忙将她们引进了里屋。
“李夫人来了,你的项链已经修好了,正想给您送到府上,可巧今日您就来了。”
一边拿出项链一边又道:“今日又到了一批新货,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看看?”
席红玉却十分吃这一套,掩着嘴笑道:“油嘴滑舌的,拿出来吧。”
店员忙利落的取出一只尺来长的黑丝绒板,上面一个个缝眼嵌满钻戒。
席红玉一边伏身看去,一边拉着安安笑道:“刚在你那里看完珠宝展,来这里又看,可怜我这双眼都要被晃花了。”
安安知道她是为让自己开心,只得勉力打着精神一起看。
“怎么只有钻石?”
“最近总司令的婚期将至,那何小姐讲究洋式的排场,据说何部长已请来了一位法兰西著名裁缝正在为她赶做礼服,光嫁妆就价值不费,首饰全套的订做钻石,所以最近钻石的行情水涨船高呢!”
那些钻石十分耀目,安安双眼如突遇阳光,几近是敛成一道细缝,咋看似是笑意,细瞧却是透出几分冷几分寒。
席红玉心一颤,一推那黑丝绒板,忙要开口叉过去,室内又走进两名年轻的洋装女子。
米色衣服的女子坐在柜台前,低声开口:“有成套的钻石首饰吗?”
另一个女子绿衣女子声音有些沙哑:“你要给音晓送去?她那样的出身,又和那一位结婚什么也不少,哪里看得上你这一套?”
“老同学的一份心意罢了,本想在国外买的又怕她不喜欢。”
“她的心思可不在这上,你当她的婚事就那么可心可意?”
“你是说那个交际花吗?”
“可不是,谁不知道那女人手腕厉害,只要她在西园一日,音晓这婚事就不会痛快。”
“音晓怕什么,那女人再怎么厉害也只能做一个如夫人,怎么配做一位领袖的正房?”
“可不是,腰货娘子而已,说不定那一位的手下一半都睡过她,他怎么肯娶这样一个女人?”然后,她带点讽刺意味,又说:“不过,咱们也必须承认她有厉害的地方,对男人有一手呢!”
她们切切的声音,如珠落玉盘,透过了门却嗡嗡的传入席红玉的耳中。明明是八月艳阳天,席红玉手却被那话里的尖刻轻蔑之意气得抖了起来。
又偷偷回望安安一眼,她的脸庞是平静的,在自己的手指上试戴了一枚黄豆大的戒指,轻轻在桌面上扣了扣,珠圆玉润的指甲,像玉似的,连面上的笑容也仿佛玉一般。
注意到席红玉的眼神,安安才微微抬起眼来,她自西园出来便是这副表情,而现在,她脸上也就只剩下苍白这一种颜色了。
席红玉起身,一字一顿缓缓说着:“我们走!”
上了车,安安面上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就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淡然与安静,仿佛充斥在车内的铃兰香,幽暗与隐晦。
“其实还是姨太太好,俗话说妻不如妾,哪个男人不喜欢姨太太?哪个男人是喜欢太太的?我们死鬼那个老婆,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看得我都跟着心凉,想想做小还是好的。”
“今儿得了什么失心疯,竟说些有的没有的。”
安安一笑,不恼不怒,棉花般的将话题岔开
车的引擎声声作响,她在车外晃过的叶与叶之间的阴影中交迭,将神色隐在其间,如隐暗于雾之中,晦涩满目。
席红玉一时几乎说不出来话,像一拳打出落到空处,劝也不是安慰也不是,与那笑颜僵持半晌,才低声道:“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自己想开些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细微的叹息从安安的喉间发出,那似乎并不是她故意这样,而是不经意的,不经意的无奈:“你要是有门路,帮我变卖些首饰吧。”
“好。”
席红玉应道。
过几日席红玉约了珠宝行的人来府邸,拿出了镙钿的匣子给他看。
那商人挑挑拣拣看了半晌方才道:“这块翡翠色有些杂,怕卖不到好价钱,现在都喜欢钻石。”又道:“这鸽血红倒是极好,可惜太大,极少有人买得起,切了还可惜。南珠倒是不错,就是有些浮光在上面,一看就是新的,也不好脱手。”
李诺森恰在此时走了进来,看着桌上满匣子的首饰,坐在席红玉身旁,一把搂住她,一双眼笑成了一条缝:
“你卖这些做什么?怎么你要跟人私奔吗?”
李诺森仿佛是刚应酬回来,说话间吐出一蓬蓬的酒气来。他本来是个大胖子,这一搂又力气极大,席红玉只觉得差点没断了气,全身一颤。
她正被珠宝商压价压得火起,不由柳眉倒竖,把手使劲望他身上一捶。她的腕上原带着扭花的两副金镯子,本来就环佩叮当,现在一碰,自然就更响。
“你懂个屁,这是那位要我转卖的!”
李诺森道:“咦?咦?那她不是要私逃吧?这么大手笔的卖东西?”
“说什么呢你,这些都是给她二姐预备的……她二姐要出国,她手里没有现钱要周转些。”
还没等她说完,李诺森已经起身向外走去,席红玉也连忙起身追上去,斜着眼,嫣然一笑道:
“哎,你去哪里?刚来就走,又去找哪个小妖精?”
“我是有公务,回头告诉你。”
说完大步离去,留下席红玉恨恨的跺脚。
九月初七,湖都秋意已浓。
安安一早被红云的叫起,懒懒的被催着梳洗打扮,然后上了车。
一贯浅眠,昨夜又刮了一夜的风,今天的安安始终都觉得打不起精神,倦倦的看着窗外。
车急速的开出了湖都,沿着漫长的山间的公路蜿蜒而上,在群岭之上左盘右旋,就像鸟儿在高空翱翔速度快的让安安有些令人惊心动魄。终于车停在了山顶的一所三层豪华旅馆旁,安安下了车,转头望去,公路在她的脚下,这所旅馆的位置十分险峻,像个圆形洞**里的白色贝壳,
深陷在山谷之中。
“顾小姐,九少就在上面等您。”
严绍仿佛看清她的疑惑,低声开口道,只是眼中有抹奇怪的意味。
衣着整洁的侍者打开了门,大厅中好像因为是白天并没有多少人。
“他…在哪?”上了电梯,安安才犹疑着开口。
严绍依旧是一种看起来很奇怪的神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恭敬的开口道:“九少在顶楼的套房里,小姐。”
他们出了电梯,穿过寂静的走廊,最后来到一扇房门前。严绍朝她微微一躬身,然后打开门。
安安走了进去,入眼的是一间玲珑的前室,陈设着西式的沙发,几把椅子,这个屋子通向隔壁宽敞的双人卧室。这间富丽堂皇的卧室中,宽大的落地窗为满室镀上了一层饱满的金色阳光。安安一进来就被窗前的景色所吸引,推开窗门,冷冷的风迎面而来。
这里傍崖而筑,窗外崖壁之下就是一个险坡陡峭的山坡倾泄着伸向深渊。远处,湖都犹如一张图纸,铺向地平线。
阳台的中间一张圆桌上,雪白的绒布铺的底,中间一块生日蛋糕,上面还点了几枝蜡烛,旁边的镂花银碗中长寿面还在风里冒着热气。
一切都让她大吃一惊,安安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不喜欢吗?”
身后熟悉的气息迫近,低声问道。
她转过身,月余不曾相见的轩辕司九就站在身前,深不见底的眸子寂静的注视着她。
看着他精美如雕塑棱角的面孔,她竟然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喜欢吗?”
他复又重问了一遍,不知为何,最后一声微妙地上扬,安安的眼角不为人知地微微一跳。
“你……怎么知道的?”
他缓缓伸手,扶住了她的下颌,细长的眼角,忽然出现了焦虑和讥讽搀杂在一起的微妙表情。
“我当然知道,你做什么我都知道。”
他的眼凝视着她,仔细的凝视,仿佛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去一样。看着那双眼睛里面自己的倒影,安安忽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眩晕感。静谧中安安几乎听到了自己汗水一粒粒的渗出皮肤的声音,一点点冷冷的汗顺着面颊向淌下。在那样的目光线全身都被抽痛压,心脏越跳越慢,明显的感觉到四肢僵硬呼吸困难。
然后那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男子却笑了,他声音清朗,眼渐渐的再也见不到一丝阴霾,浅浅的笑起来。

“生日快乐,安安。”
安安努力睁大着眼睛,却渐渐看不清东西。眼前的容颜慢慢的在旖旎阳光下渐渐模糊,不一会又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她眯上眼睛,脑中仿佛有无数光影飞闪而过。不知怎么,苏极夜明亮的眼睛映著她的样子,微弯的唇角,和煦如阳光般的笑容,此时正开合着低声对她说:“安安,生日快乐。”
安安低眉阖目,心潮澎湃,然后伸手抱住轩辕司九,尽量让自己的身体靠近他冰冷的躯体。
“谢谢……我很喜欢……”
这是唯一避免哀伤的方式……也是因为她笨拙的不知道别的可以安慰自己的方式,只知道这个……
即使他比自己还要冷……但是他肯给予的温度多少也让她有一点温暖……
能感觉到秋日的阳光温暖的照射在身上,安安深吸一口气,搂紧了他。
他却握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推开一些。
眼前的她,脸色雪一样的惨白了起来,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重,缓缓的一层层的化成了水,不知不觉间落下,沁满了衣襟。
“谢谢你。”她的眼,黑沉沉的像沉在水底的墨玉,有着一种哀艳的光:“其实……我的生日在官邸里过就好了,何必跑这么远呢?”
“那样就看不见你这个惊喜落泪的样子了,不是吗?”
他轻轻捧起安安的容颜,在她的额头烙印上一个带着温柔的吻。
轩辕司九站在阳光下,逆着光。阳光金灿灿地闪耀在他周身,明亮得令人睁不开眼,明亮但冰冷,一种阴厉的冰冷,仿佛置身在阿鼻地狱的冰冷。
“你这个疯子。”
不是他疯了就是她疯了,遇刺才不过月余,明日就是他和那个出身名门的女子的婚礼,所有人都在为那个盛典忙碌,而他却在这里为她庆祝生日……
风在空气中发出极轻微的沙沙的声响,那么温柔的声音,恍惚似他在耳畔哝哝絮语,亲昵,却又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只是惘然……只是惘然,而已。
安安猛地轻盈地从轩辕司九的怀中滑出,旋了个身,她肩上披着的雪白薄纱披肩撒开,似云出天际。
她坐在床前,对着他浅浅地一笑,修长纤细的手指优雅地抬起,一颗一颗解开旗袍的盘扣。
太阳还是那么耀眼,她的笑颜还是那么明艳,只是笑意之下恍惚沉淀着浓浓的忧伤。
轩辕司九猛然扑上去,抱住了她,两个人顺势倒在那张铺着镶着蕾丝边的纯棉床单的铜床上。
压在上方,紧紧地抓住安安的肩膀,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略略地有些颤抖:
“这可是你自己挑起来的,今天你不要想下床了。”
“没关系,要知道旅馆的床一向都比较刺激。”
衣物一件一件地褪下,如破茧而出的羽蝶般,那如玉的身躯一点一点地展现。安安居然有些心谎,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却无法自拔地在脑海中浮现起他们第一夜时的情景,火一般的手指,火一般的肌肤……恍惚间,已经无法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细节,残留的印象中,那是一次冷到骨髓里的交欢。
“安安……安安……”身上的他发出了低低的声音:“看着我……”
安安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眼眸深邃如海,仿佛薄薄的锋刃贴着她的肌肤,却无法沾上一丝一毫人体的温度,冰冷得像一块寒冰。
她颤了颤,身子好象一下便冷了下来。
轩辕司九俯下身子,抵开她的双膝,半压在她的身上,捧住她的脸颊沉身道:“看着我……”
她是万分了解到他的执著和阴狠,乃至残忍,假如他知道……那么瞬息间就会翻脸无情。心抖着,安安蓦然推开他,一个翻身,反压在他的身上,手抚上了他的眼,轻轻地笑着,轻轻地说着:“别看我……”
忽然扯过散落在身侧的薄纱披肩,不待他反应过来,系住……遮住了他的眼。
那雪白的薄纱系在眼前,并不能遮住所有,阳光中似乎渗入了一点点淡淡碎碎的影子,在视线之外微微地摇曳着。失去了视觉,嗅觉似乎更加敏锐,一种朦胧的香透过丝巾,传入他的鼻中,还有她的肌肤滑腻的、甜美的在他的手中象水一样潺潺流动。
然后,他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安安已经将整个人贴到了他的身上。她的呼吸着的微温气息拂在他的胸口。
他本能地搂住,她似软弱无力的,唇在他的唇上滑过。被她的挑逗牢牢地摄住了,无法自拔,贴上去强硬的舌尖撬开她的齿,缠上她润湿的舌尖,吮吸她的味道,芳香、甜美的……
安安的吻极缠绵极温柔,一点一点的点燃着他们彼此的**,狂热又温情,急切又耐性,犹如沸腾的岩浆一样燃烧着。
身体里仿佛点起了无数火焰,燃烧着,席卷过凌的每一根神经,热得发痛,热得将近崩溃,血液在脉络里嚣张地翻腾,几乎涌了出来。抚摸着那如丝缎般细腻的肌肤,**越来越热了……
白色的丝巾从眼前滑下,一片艳丽映入眼帘。
阳光深深浅浅地在她的肌肤上交错着,似乎缠绵着,她的肤色沾上**浓艳的颜色,宛如初飞霞。
感觉到了他眼上丝巾的滑落,安安不满的挣扎起来,但炽热的唇封住了她的唇,手臂用力地抱住她的身躯。
她温暖的躯体紧贴着他扭动着,他的思维一片空白,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不假思索地拿起丝巾缠绕在她的眼上。
她坐在他身上的身躯,猛然间为之振动,下意识地想推开他。但火烫的唇齿之间,舌头紧紧缠绕,一种吃力的感觉袭上心头。
失去了视觉安安,只觉得很热。是一种奇怪的热,全身上下酸软无力。她想伏下去,但是一种异常的拉力扯住了全身。
原来轩辕司九用丝巾系住她的眼时,另一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系住了床柱。
看不见的她只能坐在他的身上,被他怀在胸前,他的嘴咬住胸前的茱萸,用牙齿轻轻的厮咬,情动之时力大了些,她夹杂着痛苦与快感的呻吟声从唇内逸出。
她是微闭着眼的,睫毛抖动间,阳光透过丝巾,如散乱的碎鳞扑入眼内,手指本能的收紧抓在他的背上,而指下已有一道道湿痕,唇微张开,似是觉得唇上干燥,伸出舌来舔了一舔。舌仍在嘴角,便被他狠狠吻住,像兽一般的,带着狂热将每一处都舔舐,炽热的掠夺每一寸,一丝,一毫。
看不见,被他的怀抱所困住,无法掌握任何状况。被肆意地操纵着。她猛地发狠似的咬着,咬着他的嘴唇、他的舌头。颤抖地啃咬,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报复。
急促地喘息着、发不出声音,无声的狂乱中,他将安安抱得越来越紧,他在安安的嘴唇之间呢喃着。
“……我爱你……”
眼前的人却并不答话,抖动着蜷缩着身体,如退回蛹中的蝶,却是有一分令人不舍的软弱。
情动的**再也无法忍耐,陷入紧致、炙热的触觉……他愈陷愈深,**腰身,更加放肆地掠夺。
带有冲击力的身体重重的顶在她的身上,一阵麻痹似的快感涌上来,难以形容的畅快至极的激奋一下子冲到了安安的全身。她全部的血液都像是被灌入麻药,骨骼、肌肤、连发稍全部都在扭曲,翻腾的快感。
眼上的丝巾滑落了下来,系在了她的颈项上。
窗外巨大的风,顺着洞开的窗吹打着窗帘,那纱帘同样有节奏的的律动着。
他四肢修长,有力,紧紧贴合她的躯体,汗水浸湿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娇好的面容有些扭曲,插进他湿漉漉的头发。滚烫的感觉狠狠地摩擦着,随着一下又一下地深入,丝巾一下又一下的收紧,呼吸间隔着一次又一次窒住,然后一次又一次回到胸膛,颈部的窒息的疼痛,以及当他活动着手指蠕动,被闪电击中一样的麻痹的快感,她的**被提升到了极限,在疯狂地寻找着爆破点,仅存的理智和情感被全部剥夺,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反应。
“我爱你!”
几近低吼出声,安安咬着下唇,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张开眼睛,轩辕司九暗色的双眸看着她,尾音竟然带着些微的脆弱。
“是的……”**让她的声音沉哑,更多,却是一份气虚力竭,她的手指虚扶在他的双肩:“是的……”
余下的话并没有说下去,只是勾住他的颈,吻住他的唇,夹混不清。一次又一次将对方放置在唇舌之间,不知饱足的索需着,要求着,直至最后筋疲力尽。手强迫地抓住他的头发,想挣扎起,他把她死死地困住,像是马上就要被毁灭的囚徒,夹带着临死前的绝望和疯狂。
风吹,她身上香味愈发浓郁了起来。
丝巾一下又一下的收紧,呼吸间隔着一次又一次窒住。
他开始用牙隔着丝巾咬着她的颈,她在他的身上,忍住战栗,勉强才可以呼吸一口气。
他的牙越咬越紧,她的呼吸也渐渐地微弱了,在喘息中,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地陷进了他的肌肤。炙热燃烧的狂暴与欲火点燃了,他们全身都是汗津津的,身体,四肢紧紧的粘在一起,粘热,潮湿。她的长发散落在他们的身上,犹如被暴雨打透的柳枝,被毁灭的感觉在身体中狂乱的燃烧沸腾……随着他的动作而在快乐和痛苦中反复更迭。
丝巾一下又一下的收紧,呼吸间隔着一次又一次窒住。
这个世界,没有声音。
只有彼此融化在一起,即使烧成灰烬。
他们融合一体。
有人在她耳畔喃喃自语着。
你知道我一直都在爱你吗?
即使你做了什么令我伤心的事……
她不懂。
丝巾一下又一下的收紧,呼吸间隔着一次又一次窒住。
眼前只是一片模糊,喘息着几乎透不过气来。
想停。
却停不下来。
金色的阳光,绛色如绯的窗纱,黄昏的沈霭将房内沉沉的染上紫醉金迷。
丝巾一下又一下的收紧,呼吸间隔着一次又一次窒住。
太阳落下了,明天还会再升起。树叶凋零了,来年依旧会新生。是的,这一切永远都不会改变,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改变的只是人而已,忘记了一些不该忘记的事情,无法再想起昨天的情景。
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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