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纽约迷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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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门口,我的灵魂就飞也似的逃之夭夭,顾自跳入远方的小河,拼命地洗白白了,留下我这具凡躯**,只能跑到卫生间去又吐又呕………
死气在胃里翻腾,那是没有语言可以形容的恶心。
内脏的烂臭简直钻入了每条毛细血管,一群臭虫地爬呀挤的还不算,就像带着臭到至极的臭气,接连不断地往你鼻子上碰。那种难受,只有看在拯救全人类的崇高理想的份上,才能顶得住的了。
嗅尸这种活,真是连神也憎,鬼也厌,天堂和地狱都没有谁愿干的事。
可我还干了。还被自己心爱的人冤枉。唉,难道我也像我老爸,老是被人冤屈?就像他救了人家一命,人家非但没有好报,反而把他告到纪委,纪委书记好像捡到宝一样,天天催老爸的女上司处理。要不是女上司为人公正,我老爸就差点成了上天没有火箭,入地没有钻地导弹的冤魂了。因为女上司很清楚,我老爸为了让告状者有钱去治病做手术,擅自将单位几个人的工资补贴了给他。病好出来,他则以我老爸拖欠了一个月工资为由,告到纪委去了。这样的人怎么不死?死了更好。女上司为我老爸抱不平,差点没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是题外话,不提。
只说我撑着洗手盆呕。
呕啊,呕到五脏六腑生痛。
呕啊呕。呕到黄胆水都出来了。
呕到我差点就后悔来美国了。
要不是波姬丝及时从身后搂住我,泪水涟涟地道,“亲爱的,对不起,我真误会你了。”
一句对不起,谁不会说?我心想。
可泪珠嘀哒地滴在我的脖子上,我的心软了,忙洗净口脸,回身拥抱着她,反过来安慰她道,“亲爱的,没事,没事。换着谁,都不会理解的。”
“可我——”
我一下亲吻着她,不让她说下去。
她是我的爱人,对爱人你就不能让她说太多道歉的话。
她回吻给我的,是一千倍的热烈。
死都无所谓了,有这一千倍的热烈。我幸福地想。何况只是被冤枉了一下?
轻抚了她一会,抹去她的眼泪,我才松开她,望着她的眼睛,温柔地道,“亲爱的,听我说,不管什么事,都不能影响我们美好的情感,好么?”
她“嗯”了一声。
回到殓尸房,我望尸身上的血迹,问道,“你认为血迹是如何形成的?”
波姬丝看了我一眼,“不是自然流淌,是被东西包裹过的。”
“比如?”
“裹尸袋之类。”波姬丝答。
虽然答得笼统,但我已经感到很满意。因为波姬丝是法医,不是痕迹专家。她负责的是创口的怎样形成,血迹是在什么样情形下流淌或喷射的等等。至于是用什么袋裹尸,那是痕迹专家的事了。

波姬丝的认定,进一步证实了我认为尸体倒卧的地方,不是第一现场,而是抛尸点的推断。
望着尸身两只盘子一样大的创口,我在想,不管凶手如何的手快,如何的干脆利落,死者临死前肯定会惨叫的,而且会本能地反抗。除非……
我不由问波姬丝,“除了两只**被割掉,还有其他伤口吗?”
“没有伤口,但太阳**的地方,有一处五六公分的皮下淤血。”
“能确定是什么造成的吗?”
“不是硬物,因为皮肤没有损伤。”波姬丝答得很肯定。
“有没有可能是用布之类包着硬物形成的?”
“不可能,以淤血比较严重的情形看,如果是受硬物砸击的话,头骨肯定会有反应。可头骨完好。”波姬丝答得干脆。
拳头。我马上想到。只能拳头才能既致人晕倒,又不会损伤头骨。
粗略推测,应该是这样——
凶手挥拳打在死者的太阳**上,令死者昏死过去,然后才封嘴,捆手捆脚,从容下手宰割。
“手脚可有明显的捆绑痕迹?”我又望着波姬丝问。波姬丝摇了摇头,答道,“没有。”
“这可有点怪了。”我自言自语道。
“怪什么?”波姬丝不由问。
我却反问道,“指甲检查过了?”
“检查了。”
“没发现什么?”
“没有。”
其实我问的问题都是很常识的,作为法医专家的波姬丝,第一时间就会对尸身进行全面检查的。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连每根头发都要检查一遍。像指甲这么敏感的地方,绝对不会放过。
我之所以问,不过是为了增强我要推断的东西。
作为刑事专家,就是要排除一切东西,然后才能集中到某一点上去。反过来,又要集中所有的东西,来排除任何一个疑点。
望着年轻貌美的女尸,脑子里首先跳出的,就是她有没有受到性侵犯。于是我又问波姬丝,“她有没有受到性侵犯?”
“没有。”
“没有骨折?”
“没有。”
绕着死尸转了几圈,我边转边在思考一连串的问题:凶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是如何进行宰杀的?他宰杀的目的是什么?娱乐?刺激?
转着,不知为何,我的目光都会不经意地停留在女尸腹部被割开的长条创口上。那创口暗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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