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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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代,女真人按照发展被分为,熟女真,生女真,和回跋女真,按照活动地区,又分为长白山女真,鸭绿江女真,南女真,北女真,乙典女真,曷苏馆女真,顺化国女真,黄龙府女真,奥衍女真,回跋女真,濒海女真或东海女真。女真部族内部则按照姓氏划分为,完颜部,温都部,乌古论部,纥石烈部等诸部。同一姓氏的女真人也不见得就是同出自一个部族,为了加以区分,在同一姓氏前往往还加上所在地域,比如女真完颜部,就有泰神忒保水完颜部,马纪岭劾保村完颜部,按出虎水完颜部等分支。而金国皇族完颜氏出自按出虎水女真部,在女真语里,所谓“金”的读音便是“按出虎”,按出虎水的源头就在金国上京路境内。
金初,太祖完颜阿骨打以两千五百人起兵,在屡次大败辽军的同时,无数女真部族加入到他的麾下,金国所辖的女真人口迅速增加。灭辽之后,在太宗,熙宗以及海陵王时期,强行迁徙东北女真人入关屯住。到了世宗大定年间。女真的人口达到破天荒地,六十一万五千余户,四百八十一万余人,其中,居住在中原的大约两百万,留在东北,以及与蒙古接壤的北京路、临璜路的女真人,大约两百四十万。
经过金蒙数十年恶战。中都路。北京路。临路,西京路等地的女真人,或被蒙古人杀戮干净,或是死于当地汉人的武装报复,竟是除去中都城内的几十万女真人,被杀得干干净净。后来韩璐羽执掌南京路,利用金帝完颜从彝依靠女真人巩固中都的心思。将居住在河南境内地所有女真人强行驱赶到河北,如此才稍稍增加了中都周边女真人地数量,大约有五十万上下。至于东北经过连年战乱,很多女真人或是向极北迁,或是逃入深山老林,能够被金国官府掌握地女真人,也剧降到百万左右。
正是由于中原女真人数量的急剧减少,当韩璐羽代金的时候。中原一片欢呼之声。女真人掀起的反抗好似水滴蒸发一样,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东北的百万女真人,大略居住在上京府。蒲与路,速拼路,曷懒路,胡里改路,这些地方都是在金国就有的上京路统辖地域。郑朝建立以后,踞有此地地金国尚书左丞、上京制置使赤盏合喜,一面将所有女真人按照猛安谋克抽丁为兵,一面派人深入大山和北上,招抚那些躲避起来的女真部族,短时间内就拉出一支以女真人为主力的二十万军队,雄踞东北虎视中原。
金国兵部尚书,咸平路都总管陀满胡土门,本来没有多少兵力可以利用,偏偏他发了一笔外财:早在蒙古起兵之初,一批居住在蒙古腹地的女真人,因为种种原因一同起来进攻金国,由于他们不懂汉话,开始时候被当成了蒙古人一样的待遇。随着蒙金战争的延伸,以及蒙古逐年在金国攻伐失利,这批女真人的待遇发生了变化,逐渐受到蒙古上层的怀疑甚至敌视,以至于在战斗时候被安排在第一批,战后得不到应有地战利品,甚至妻儿老小要承担奴隶一样地工作。当蒙古发生分裂后,他们的待遇更是一落千丈,有心想要脱离蒙古,无奈深处草原腹地,周围都是蒙古部落,如何能逃脱?直到韩璐羽掌权后
玉和刘氏父子屡次战败蒙古,又施行残酷的以蒙人头生铁政策,蒙人对他们地看管才有所松动,被他们抓住一个机会与咸平路的陀满胡土门联系上,开始大规模东迁,最后有大约十几万到达咸平路。可是,陀满胡土门也不太平,地处与郑国交界之地,受到刘楚材父子的进攻,手里的资本被一点点压榨掉,偏偏北面本是一同反韩的盟友落井下石,赤盏合喜依仗手里兵多对陀满胡土门诸多要求。焦头烂额的陀满胡土门不多的兵力已经是捉襟见肘,只要稍稍一点外力就会土崩瓦解。

按说,这次张弘范要讨伐的目标是陀满胡土门和赤盏合喜,也就是咸平路与上京路,正应当首先在与上述两地都临界的东京路集结兵力,况且,乘着东北局势混乱,身在南面的高丽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东京路与高丽的边界上时有小摩擦,甚至有些高丽人偷偷跑到东京路一侧开荒屯兵,有的高丽官员开始叫嚣夺回几百年前被高丽占据过的盖州、化成等地,甚至有的高丽官员拿着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簇新的书籍,说从上万年前开始,高丽与中原的交界就是鸭绿江,郑朝应该本着公平正义原则,将现在被东京路割走的鸭绿江以南大片土地归还给高丽。
“甚至还有些高丽文人,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经典,竟然说整个东北都曾是高丽国土,现在的郑国应该将东京路,咸平路,上京路,临璜路的地图版籍通通交还给高丽国。”刘铸最后笑呵呵的道。刘楚材是文人,偏生他的儿子,在北疆镇守多年的刘铸是个身形高大浓眉大眼的武夫,说起话来声音如雷,颇有三国张飞遗风。如果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真的将刘铸当作个赳赳武夫,那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正是这个“武夫”,成为高德玉之后郑国北疆的顶梁柱,执行灭丁政策甚至比昔日高德玉还要狠辣三分,区区五年之间,就在临璜府郊外又筑起五座京观,每一座都有十余丈高,需要至少两万颗骷髅。现在的蒙古草原上,刘铸已经取代了韩璐羽,成为可以令小儿止啼的恶魔。
张弘范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狼子野心。”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坐在圆桌对面的刘铸,冷冷道:“就是因为高丽小丑的小动作,便迫使你将大军集结地改在了大定府?”此时的张弘范正坐在大定府都总管府邸,与匆匆赶来的刘楚材刘铸父子商议军务。
虽然张弘范的话中带着嘲讽意味,刘铸却是没有半分火气,说实话,张弘范才十**岁年纪,而他已经是过了不惑之年,如何会对一个比自己儿子都小上几岁的人动气。缓缓摇头,刘铸看看坐在一边闷头喝茶水的父亲,老头从开始到现在,只是低头品茶,无论刘铸与张弘范两人如何谈话,他都不插一语,仿佛这次的北伐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似的。可惜,他越是如此淡然,刘铸就越是担心。
刘铸太了解刘楚材了,他是一个恪守人臣本分和职责的人,若是有话就一定要说出来,不吐不快,可是如果他一言不发,那准是下定了决定,要以生命完成未来的任务。
心中虽然无奈,却因着种种原因无法喧诸于口,刘铸心中暗叹,对着张弘范无力的摇摇头道:“殿下将高丽比喻成小丑实在正确无比,说实话,高丽那点小动作,朝廷只要一万兵马加诸高丽头上,就会立即缩回他们的小朝廷中去,重新上表称臣。也不是铸不想在东京路屯兵,实在是,唉,临璜也不太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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