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绳乎奇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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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儿在底层甲板处,遇宋无拓突袭,听得那一句喝斥,竟是女子声音,微微一呆,随即格格笑道:「柔姨!怎麽是你?你…你怎扮做宋无拓呢?那真正的宋无拓呢?」
燕语柔挽住她的手,朝船舱一呶嘴道:「在里头呢!」这一情景十分怪异,一个貌相不佳的中年男子亲密地挽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二人言笑亲密,幸而众人皆聚在楼船上层,才不教人闲言闲语
画儿忽地想起燕语柔为何而来,娇呼道:「柔姨,难道没人识出嚒?」她关心情切,近身仔细端凝,虽觉得燕语柔的扮相并无破绽,但此间高手如云,仍颇为担心。
燕语柔看出她眼中疑惑,并不理会问话,只拉了她进船舱道:「你小点声,」边走边说道:「画儿,你记着,咱们『易容术』最重要的除了形貌、声调、动作像外,人选、时间也是重要的关键,像现在船上昏暗,就不易分辨,至於人选,像宋无拓这类人最是好扮,只要有八分像,再将他的酒糟鼻和大黑痣安上,旁人在不特意提防下,一见他独有的外徵,便先入为主的认定是他,咱们就不容易被识破,易容术虽要『唯妙唯肖』,但真正的神髓精义却是在『先主为主』,凡人都喜欢『先主为主』,一旦『先主为主』,黑得也要认成灰的。」
画儿点点头轻呓道:「唔…」她明白燕语柔始终要她继承「天盗一族」,因此一有机会,便急着教导自己,但自己却思绪辗转忐忑,无法专心。
二人来到底舱,幽幽暗暗,走道狭长似无尽头,月光惨惨地透进窗口,几盏风灯摇摇晃晃,烛火像随时要被吹灭般,与顶层人声鼎沸恰成对比,燕语柔美目透着一丝慈柔,轻拍她的手背道:「画儿,你可知兵刃藏在何处?」
画儿脸色惊惶道:「不行,这…这…太危险了!」心中暗叹:「柔姨终究还是没听我的劝。」
燕语柔探头往窗口瞧去,叹道:「天色看来要转坏了,咱们的人还在船下候着呢!」
画儿一听,更是大为紧张,急道:「他们已在船下了?」
燕语柔只瞧窗外天空的变化,不去瞧她脸色,粗眉轻蹙道:「海中行这事,已是万般危险,咱们得趁这天色变坏前走人,否则…」她转过身去,搂着画儿的素肩,柔声道:「所以你定得帮帮大夥儿,何况…」她话声一沉,低语道:「这事对月公子当有利无害…」她其实不知孤焰身份,想到灭魂会要求她来劫兵刃,推测该是兰亭香榭想以此批兵刃对付魔界,这与她天盗一族本无关系,但她若能得手,再交予孤焰,以孤焰与画儿的关系,天盗一族不难从中得利,也不用和灭魂打交道。
画儿心头一跳,暗思:「莫非柔姨知道公子身份…我且不露出口风,无论如何,柔姨说得没错,这事予公子是有利无害…」一咬唇道:「好,我带你去,我也不十分熟知,不过船舱就这麽点大,前方多的是客舱…」
由於无间怎麽也想不到有人敢潜上船来偷兵刃,再加上群豪皆是受邀之人,因此船上的把守十分松懈,兵刃并不特意隐藏,二人经过一番探索,终於在船尾尽头处一空房中,找着那批兵刃,燕语柔快速地从腰间处拿出一黑色粉末,洒在兵刃箱周围一圈。
画儿惊问道:「柔姨,你做什麽?」
燕语柔微微一笑道:「除了开锁技外,这也是咱们的开门秘方『落酥散』,遇上要挖洞或没锁可开的门,用这个就最合适,船要沉了…咱们快走吧!小心了!」

画儿尚未会意她所说,只见黑色粉末处逐渐溶陷下去,不一会儿水泡汨汨渗入,一旦有破口,海水波涛汹涌,一下子便滚滚地灌入底舱甲板,那一圈黑色粉末将甲板划出一圆形大洞,那一圈甲板木头连同堆叠其上的兵刃箱,刹那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齐齐地往海底沉去,烟消不见。
燕语柔对於灭魂会用画儿来威胁一事,始终耿耿於怀,暗含警惕,因此决意带走画儿,怕她不肯走,左手轻揽向她腰间,倏然点下她「腰眼」,教她动弹不得,画儿登时全身软倒,只圆睁睁的双眼盯着她,未及开口,海水已自洞口冲了上来。
燕语柔提一口气,纵身往这洞口跳下,却被涌入船上的海水猛力冲了回来,她饱提全身内息,再奋力往前一游,终於沉到船下。
画儿眼见海中莹光点点,围绕在她们四周,仔细一瞧,才看清是数十绳头,如蛇信般吞吐飞舞,往她们迎面扑来,势态凶猛,燕语柔水性极好,虽带着画儿,仍身若游鱼,扭身穿梭闪躲,觑准一绳头,右手五指运劲疾探,终拉住其中一条绳索,定住身形,往绳另一端处攀沿游去,画儿知道孤焰必要担心,虽不愿随燕语柔而去,却也无可奈何,只见其他绳索猛地向身後兵刃箱直奔而去。
原来燕语柔先在与无间的船中距之处,布置一艘寻常不过的渔船,见不至引人疑窦,命人以数十条长绳绑在船上固定,再绑於要下海之人的身上,伺机而动,天盗一族的绳索乃其族秘传,长而坚靭,易於缠缚、甩动、勾卷,众人藏身在渔船下方,一旦看到兵刃箱掉落,便施展「垂绳技」将兵刃箱於水中卷回,恶海取物要比空中取物困难许多,因此众人早就练习多次,以适应水性,兵刃箱落下时,海底数十道长绳如箭齐发,就像海蛇般,迅速游去,不惧起伏波流,准确地将兵刃箱一一卷住,神不知鬼不觉地拖往另一艘远方的渔船!
船身破口受海水冲击,突然激烈一震,猛然右倾,眼见潮浪滚滚,於半空中倾泻灌注而来,哗喇喇地直泼进船舱甲板,淋得众人浑身湿透,大夥儿正定睛在二人比斗,未料到发生何事,功力差者,纷纷滚跌一旁。
受这一晃之力,靳无尘刺上风小刀腕脉的这剑竟自偏了,只在他手臂处留下一道长长口子。
千钧一发,险险避过断手之祸的风小刀,已然明了靳无尘是有意要废了他,再思及方才女子声音,思潮起伏:「那声音…靳师兄将我当成无耻之徒,所以才要废我,我此时若再出言相询,更留笑柄…」
船身开始剧烈摆动,人心惶惶,不知发生何事,江无息立时遣人去查探究竟。
比斗中的二人修为高深,并不受船身危倾影响,仍只专注於对方,但长年居住於海岛之上的靳无尘,熟知海浪的起伏节奏律性,在船身摇晃时,显然要大占上风。
高手过招,往往一点,即是胜负关键,风小刀心思不宁,又欠地利,时不时便落在惊险万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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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章节绳乎奇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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