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复亲王现身莱州,张知州细说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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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飘问道:“不知道大人有什么应对之策?”
张锡苦笑道:“卑职尽力而为罢了、”他听探马来报,那黄巢已经派兵来攻打莱州,精骑甲步,共有万余,而统兵主将,正是那令人心惊胆寒的“铁臂镇山王”黄浩。可怜知州大人手下只有三千弱兵,这莱州城如何守得住?所以这位知州大人,早已收拾好了金银细软,准备一溜了之。却万万没有想道,这十三年不露踪迹的十三皇子会突然赶到。张锡胆子再大,可也不敢公然的弃官逃跑。
李飘听出知州大人言语中的萧条之意,便道:“敌众我寡,莱州城能不能守住,也成了问题。只是知州大人总得对得起朝廷厚恩栽培。”
知州大人心中一凛,连忙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李飘问道:“主管城防的,是哪位将军?”
知州大人忙道:“是使君宋公的侄子,宋知真宋将军。”
李飘点头,道:“好,让他来见我——你亲自去找他。”知州大人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李飘转过头来看了看杜名捕,问道:“杜大捕头伤势如何?”杜大捕头涨红了脸,道:“并不碍事。”李飘“恩”了一声,说:“伸出手来。”
杜大捕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按照吩咐伸出了右手。李飘一探手,闪电般的抓向杜大捕头的右手腕。冷不防的吓了杜大捕头一跳,他本能的翻腕据敌,不料对方手腕一转,及其巧妙的抓住了自己的右手腕,就像加上了一道钢箍。杜大捕头手臂一麻,全身力道顿时使不出来他不知道李飘要干什么,背上立刻出了一片冷汗。
李飘微微一笑,催运内力,将一股阳和之气传给杜大捕头。杜大捕头只觉得全身如入暖房,舒服之极,原本压在胸口上的一口恶气,也渐淡渐无,终于消失不见。
有半盏茶的功夫,李飘才松开了手。杜大捕头惊喜之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多谢王爷救治之恩。”
原来李飘见杜大捕头脸如金纸,心知他内伤极重不忍心见他一身辛苦练就的功夫消费掉,所以催运本身真元替杜大捕头疗伤。
李飘一笑,道:“我第一次替人疗伤,也不知道这手功夫使得使不得。”
杜名捕官居从九品,那是位置最末的一等官员,与亲王李飘之间,差了十七八级。而这位复亲王,居然不惜耗费本身真元给之间疗伤,可说得上是恩重如山了。杜大捕头一生沉稳,也不在多说什么,默默的站了起来,站立到旁边,再也不肯与复亲王平起平坐。
李飘喝了口茶,问道:“杜大捕头的那一手鞭法练得不错啊,不知道是哪一派的功夫。”
杜大捕头干笑一声,说:“卑职是滑州老英雄晁复踪晁老先生门下弟子。”
李飘“哦”了一声,说:“你与那灰衣大汉交手的时候,第七招鞭势横扫,如狂风摆柳,不知可是令师的绝学?”
杜大捕头躬身答道:“那是‘回风鞭法’的第二十三招。复亲王眼光凌厉,那招之名,正是‘狂风摆柳’。”
李飘冷笑一声,道:“好一招‘狂风摆柳’,一鞭子就扫中了两名乡民,难道在你眼里,人命就如此的不值一笑么?”
杜大捕头心中一凛,回道:“卑职急于捕获妖言惑众之人,生怕被他趁着混乱跑掉,才出手莽撞。”
李飘叹了口气,说:“想来朝中讨贼的大将们,也和你是一样的心思。一味贪功,又或者是唯恐失值,讨伐之中不知道体恤人间疾苦,进而失去了我大唐民心。”
杜大捕头心中一怔,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像李飘这样肯为百姓设想的人,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李飘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道:“你怎么一出手就对付那灰衣大汉?莫非你以前认识他么?”
杜大捕头从惶恐之中挣扎出来,说:“当时围观的乡民全部都在仰着头看那篇檄文,只有那灰衣大汉带了个斗笠,还低着头,算是人群中最为可疑的人。”
李飘赞叹的看了杜大捕头一眼,说:“那灰衣大汉真的就是贺百焦么?”
杜大捕头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忽然听到门外吵吵嚷嚷,李飘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情,门一开,知州大人已经迈步走了进来,他右手还拉着名年轻的武官。那武官身材虽然高,却长得瘦弱,比起力气,竟然还不是文官张锡的对手。此刻他嘴里还在不停的说道:“你干什么老拉着我?所谓兵贵神速……”

李飘见偌大的莱州城,守备武官竟然如此文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知州大人来到李飘面前,施礼道:“复王千岁,卑职已经将莱州守备宋军门带到。”
那少年军官吃了一惊,失声道:“复王?!”
李飘点了点头,说:“这位就是宋知真宋将军么?”
那军官连忙施了一礼,答道:“正是末将。”
李飘见他周身上下收拾的很是齐整,左腰挂佩刀,右手持马鞭,后背还背负了一个包裹,略一转念,就猜到这位守备军爷,竟然是要弃城逃跑。李飘心中虽然恼怒,面皮上却不呈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的道:“不知道将军于守城之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心中暗想:“你小子临阵脱逃,本应该就地正法。只是此时还得用你,暂时绕你一命,等到城池脱险,再看我怎么收拾于你。”
宋知真的确是想弃城逃回青州。他的叔叔平卢节度使宋威,在青州布有重兵十万人,自然不怕黄巢的义军。正因为如此,他对莱州城的城防布置,差不多就是什么也没准备。听到李飘发问,不由得面色尴尬,硬着头皮说道:“这个准备嘛……恩,城中军粮准备了二十万斛足够大军那个三年之用。至于武器……也还齐整。”
李飘“恩”了一声,问道:“铠甲之类呢?”
宋知真脸上露出得以之色,说:“咱们莱州的铁匠,向来与军州铁匠齐名。做出来的铠甲那是没得说,因为如此,所以咱们莱州的将士,到是人人披着铠甲。”
李飘站起身来,走到宋知真的面前,伸手拈起他肋下铠甲上的一枚贴叶子,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结实。”双指一错,“叮!”的一声轻响,竟然将那枚贴叶子折了下来,把宋知真吓了老大一跳。
李飘拈起贴叶子来瞧了瞧,点了点头,说:“还算不错,待会儿请宋将军给本王也弄一身来穿穿。”
其实旁观三人之中,杜大捕头知道李飘功夫了得,也还罢了。知州大人与宋知真却看得目瞪口呆,万万料不到纤弱的皇子,竟然会有如此了得的手劲。
李飘微微一笑,突然喝道:“什么人?”一扬手,那枚贴叶子化为一道寒光,激射窗外。他学艺一十三载,这一手暗器功夫练得出神入化,满以为这一下准能打中窗外的敌人,不料那枚贴叶子洞穿窗纸之后,居然无声无息的。李飘刚刚一愣,忽然听到“叮!”的一声轻响,紧接着“嗖!嗖!”两声,两枚暗器从窗外射进房中。
李飘探手一抓,袭击他的那枚暗器就被他接住了,竟然就是小半枚贴叶子。那边宋知真单刀出鞘,挥刀磕落了袭击知州大人的另外半枚贴叶子。只是那枚贴叶子来势出奇的劲大,宋知真刀法虽然精湛,却不呈练过内力,虎口巨震之下,单刀把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杜大捕头应变奇述,拎过一把椅子,“呼!”的一声掷向窗户,大喝道:“小贼休逃!”
那把椅子挂着风声飞了出去,卡擦一声撞破的窗户,窗外的人以为有人扑出,呼的一刀砍了过去,等到发现不对,已经一剑把椅子劈成了两半,他低低咒骂了一句:“贼嘶鸟!”纵身上墙,就要离去。
李飘抽出长剑,喝了一声:“站住!”纵身飞出窗外,单剑一引,看到敌人已经站到了墙头之上,剑化“怒海托舟”,自下而上,挑削敌人小腿。
敌人是名黑衣汉子,他背对李飘,头也不回,反手一刀架开了李飘的长剑。他脚下片刻不停,一纵身就跳到了大墙的外侧。
李飘纵身过墙,身形如同迎风的旗帜,看起来虽然飘飘荡荡,速度到是出奇的快。只见他身形飘飘,衣衫飘飘,连扎头巾的丝带,也被他扯的飘飘荡荡,咸通老皇帝(注:唐壡宗李漼,李飘的爸爸)给他取名字为“飘”,倒是极有先见之明。
李飘虽然快,那黑衣汉字可也不慢,几个起落就纵到了大街上,撒腿就跑。一名挑担子的小贩给他“碰”的一声撞了个四脚朝天,那黑衣汉字很是过意不去,虽然身在逃亡之中,仍然不忘拉起小贩,说了一声:“真对不住。”转过身去接着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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