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诗会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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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终于告别了寒冬腊月,初春已经悄悄地来到。柳条悄悄吐出吐舌头,永定河也睁开了双眼。在一片大好的春光下,靖国文坛一年一度的重大盛事赛诗大会即将在京城举行。
靖国的科举和另一个时空并不一样,靖国是每逢初春开科,意为人才欣欣向荣,而自古科举都是一靠名,二才是靠才。所以礼部和吏部才会在举子们聚会京师之时共同开办赛诗大会,让众考生博取点名声。而京城早已是暗潮流动三派势力全都盯着这块肥肉,用石策的话来说就是“把握今天,掌控未来”。
于是朝廷便开了接近半个月的辩论大赛。小皇帝要让自己的人任主考官,新老相党和后党也是抱着同样的打算,石策近半月来都在大殿内听着众位大臣的引经据典雄辩滔滔,不由脑海中冒出了比“大学生辩论赛”强多了的的念头。争论了大半个月都没有结果。太后最后提了个建议,让三方各派一名青年才俊匿名参加赛诗会,谁的名次高哪派就做主考。这才平息了“大臣辩论赛”。
慈宁宫里人语声里透出着少许的得意,听了这声音你会把小皇帝说的“老女人”提到“老妖怪”的境界。“乌鸦,你说石策会让哀家失望吗?哀家暗令众大臣在朝廷之上力争这个主考人选就是为了把水搅混,哀家再提出以诗文来决定人选。但愿石策能够力压其他人吧。”
“太后,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太后一心想让石策夺魁?这样一来这次科举不就让小皇帝赢了吗?”太后妩媚地笑了笑,说:“一群进士有什么好争,如果石策在大会上才华横溢,你说哀家再让吏部上个折子,让石策到外面作官,皇上他敢不从吗?不从就会引起众举子的不满。皇帝如果想把他留在京城,可惜石策资历不够,我用眼前的利益获取长远的利益,何乐而不为!”
“你可会作诗?”小皇帝抱着自杀的念头小心翼翼地问着早已石化的石策。“那你可会填曲?”看着石策毫无反应,小皇帝不甘心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词牌可会?”看着石策那不动如山的神色,小皇帝心沉到了最低点,“罢了罢了,这次的科举让给他们了。但愿朱英他们能夺下这块肥肉。”
“陛下,我会唱个小曲。”石策弱弱地说出一句话,让小皇帝真的想掐死他。
“陛下可叫胡大人写上几首让石大人背下来不就成了。”高无谋在一旁插话道,小皇帝兴奋地拍了拍手,对啊,找自个的大学士写上几篇不就完了嘛。“来人啊,去请胡大人前来议事。”小皇帝冲着御书房门口叫唤了一声,回过身来严肃地对着石策说:“一定要背下来,知道吗?”石策犹如一只受伤的小羊羔点了点头,口里低声念道:“明知道我一见到书就会睡觉还让我背。”
诗歌大赛这一天很快就来了,由于比赛有着特殊的含义,京官们都一早都来到了状元街,状元街上的酒楼几乎都被官员们包了。在一个靠窗户的雅间里,小皇帝静静地看着窗外广场上的人群,高无谋和王勇分立两旁。“高无谋,你说说小石头能赢吗?”高无谋望着小皇帝的后背脸上挂起一丝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陛下只须放宽心,石大人一定会创造奇迹的。”心中却暗暗为其他对手感到悲哀,这个石大人可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的主,明明是九品高手却没叫人看出一丝端倪,由此推断石大人搞不好又是诗文无双。
“王勇,老女人派的是谁啊?”小皇帝端着茶杯懒洋洋地问着,“应该是她弟弟的儿子孙修吧。此人乃国子监的监生。”小皇帝笑着说:“看来老女人这次血本下得够狠啊。那朱英和赵风呢?”
“只有朱英派了自家的孙子出战,赵风并未派人,据说是赵风听说出战的是朱誉之后就打消了派人的念头。”小皇帝终于动容,转过身来,“朱誉?朕怎么从来没听过此人。此人居然能让赵风不再派人,看来我对相党获胜又多了一丝希望。”
只听得广场上一声铜锣响,“开始了。”小皇帝淡淡地说。目光转向了窗外。只见礼部侍郎耿尽笑着向四周摆摆手示意四周安静。小皇帝一见此人便想到了提议太后垂帘,鼻子里“哼”了一声,“且听他说些什么。”
“诸位都是我大靖未来的人才,今日以文会友。诗会乃是我靖国一年一度的盛会,本人受皇恩主持大赛,今日由我和我身后的五位大学士为裁判,共判诗文品级。那么由我来出第一题,隆冬刚过,新春初来,便以这春为题,众举子试做一首。以一炷香为限,来人点香。”
早已有侍从在一旁插上香,小皇帝在楼上笑了笑,对着高无谋说:“胡大学士不愧是做过国子监的教习,这猜题的功夫果然一流啊,看来小石头过这第一关不成问题了。”高无谋也笑了笑:“那是,胡大人说今日第一题十有是以春为题,老奴还不信,看来大学士就是大学士。呵呵。”
一炷香刚燃尽耿尽便将众人的诗文收了上来。“还未完成者淘汰。”耿尽笑眯眯地说,“将众人诗歌交于学士们,请各位稍等片刻。这次只留十名在台上。”小皇帝真想冲下楼杀了耿尽,“十名?那不是小石头第一轮就有可能会被刷下去。怎么搞的嘛,让他多呆一会会死啊!”小皇帝怒气冲冲,“陛下勿急。以胡大学士的才华应该可以进入前十吧。”高无谋好心地安慰着。“若真是胡大学士倒还罢了,可是上台的是谁?我真担心他上台连诗文都默写不出来。”
“……”高无谋。
过了一段时间,耿尽才慢吞吞地公布前十的名单,小皇帝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终于在最后听到了“石策”的名字,不由松了口气。
“请各位休息片刻,下面我们将进行第二轮。”耿尽尽管还是笑咪咪地表情,心中却将石策咒骂了遍,不是说胡大学士给你写了几首诗吗,不是说胡大学士才华很好吗?那你哥佬倌还交白卷,要不是太后吩咐要你力压朱英和孙修,第一轮就让你淘汰了,可是万一他再要交白卷的话,自己还要怎么帮他,作弊真的会死人啊!

没心没肺的猪脚却还是一脸的迷惑,自己交得难道不是白卷?难到有人透过白卷看到了本质?石策糊糊地走到一旁休息。刚找到位子便闻到了一股幽香,顺着鼻子转过头去却发现是一个白衣士子。白衣士子感到有人的目光飘了过来,发现是皇帝的侍卫便友好地作了作礼,“在小朱誉,未请教……”声音如空谷黄鹂。
“兔儿爷。”石策嘴里下意识地跑出这个词。朱誉听到这个词先是满脸通红,然后就是满腹委屈。自己女扮男装来参赛居然被人说成了“兔儿爷”,更可气的是这个少年居然还是满不在乎地神态说出口的,自己虽说是女儿身,但扮起男装来那也是神采飞扬气死万千男子的,可居然没被小小的侍卫看上一眼就如此打击。
“你说谁是兔…兔…爷?”小丫头的倔劲上来了,扭住石策不放。石策往四周看了看,“你在看什么?”小丫头不解地问。“看还有不有其他的兔子啊。”小丫头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石策笑眯眯地说:“看不出来,兔子也能考进士。呵呵。”小丫头狠狠地瞪了石策一眼,不再说话,心中暗自盘算着一定要在诗文中压住他,狠狠地出口恶气。
“各位,第二场开始。”耿尽的一句话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经过我和五位大人的商量,最后一场由各位自由发挥,自拟题目时间不限,不过嘛在同等条件下,我们会评判先完成的人获胜。”小皇帝听到这一翻话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越来越觉得耿尽很可爱,这样一来胡大学士准备的几首诗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只可惜小皇帝不知道,石策早已把胡大人写的那点东西忘得差不多了。
“兔爷。”石策在朱誉的旁边不停地重复着。朱誉有种杀人的冲动,等到耿尽说“开始”后便第一个站了出来,口中吟道:“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妓皆穠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这下轮到耿尽呆了,本来他打算让众人写上来,这样一来自己和后党的几个学士便可将自己平生得意之做拿出来替换白卷先生的大作。可是朱誉这么一来岂不是让自己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太后还等着交差呢,想到这耿尽头都大了。
“此诗由学生于元宵佳节所做,望众位大人评判。”百官都是识货之人一听完此诗便当即有人拍手叫好。石策看了看叫好的人鄙视地说道:誉倒也不恼,向石策拱拱手:“石兄请了。”在台上的学子都是满腹经纶,听得此诗便暗自摇头第一是没戏了,只能争争第二了。台上众人抱定了这个打算,猛听的“石兄请。”于是你看我我看你,难不成此人还有什么妙文?于是乎都把石策盯着,石策在心中问候了“兔爷”的母亲,大脑飞速地想胡大学士写的那几首诗,可是怎么也想不起了,看着兔爷藐视的眼神,石策发了发狠心,“诗,诗”不停地在脑海里旋转,“怎么,石兄平日竟没有一首得意之做。”死人看你叫本小姐为“兔儿爷”。
“石策要糟。”小皇帝从椅子上站起,果然台上的石策痛苦地按着自己的太阳**,朱誉“哎哟”了一声,继续挖苦着:“怎么了?连做诗都做的头痛欲裂,小…恩,小子万分佩服。”
“陛下,是否由老奴下去阻止。”高无谋看着石策这副模样,赶紧地问着,小皇帝看了看场地,摇了摇头:“石策要赢了。”
“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石策缓缓地揉着自己的太阳**,一边轻轻地念出自己的诗歌。
“好!”沉默了一眨眼工夫的广场叫好声突然想起。耿尽不禁在心中万分感谢胡大人,“这一首诗足以夺魁。”耿尽心里自己琢磨着,“好一个‘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呵呵,不愧是头痛石策啊。”小皇帝在窗户上笑着评论着,“要赢石策,你最好趁他头痛时动手,否则等他缓过来,你就没机会了。”小皇帝看着远处的朱誉微笑着说。
“兔子,兔子,‘白兔捣药秋复春’这句如何啊?”石策笑着打趣着朱英,“另外你元宵佳节的诗挺不错,不过比我所做的元宵差了点?”听着石策的挑衅,朱誉咬了咬牙:“愿闻其祥。”四周也安静下来,石策看了看四周,摇头晃脑地将自己脑海里出现的那首词念了出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火阑珊处。”
“妙啊!”小皇帝在楼上拍案叫绝。“呵呵。石策越来越叫人看不懂了,说他笨吧,每每有惊人的表现,难道头痛能让人变聪明?”楼下也是轰声雷动,石策向四周抱拳答礼,口里不停地念道:“谢谢谢谢。”只可惜他没看到“兔儿爷”的脸悄悄地红了。
“兔儿爷”呆了呆,望着石策,口里喃喃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火阑珊处’,莫非他看出我是女装?”
“走罢。大局已定。”小皇帝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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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兔儿爷”念的是唐代苏味道的《正月十五夜》,石策所念的诗歌乃是李诗仙的《把酒问月》和辛弃疾的《青玉案》。借用一下,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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