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毕业分配的时候,学习超好的雨杭本来以为自己肯定能留校和李锐方一起搞研究的.不料系里暗中进行了干预,把她送回了江西.
文杰来找彭惠,告诉她他们双双留京了,末了提了一句:雨杭恐怕得回江西了.
“什么?!那不是活活拆散她和锐方?”彭惠说.
“嘘!这种事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你也不要告诉她.我就在想,当初他们要是秘密点不让人知道,今天或许就成了.”
“那她回去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呀!”彭惠替她的同屋女伴焦心.
“怎么过,继续和她丈夫过呗.”
“他们怎么还能过得下去?”
“你问我,我问谁?这是他们俩的事.”
“既然是他们倆的事,组织上为什么要干预?”
“道德干预.”
道德干预?以道德的名义,冠冕是挺堂皇的.彭惠想.
回到宿舍,看雨杭还满面春风地整理着她的图书和笔记,彭惠不忍心,说了句:“杭姐,你还是留点意,到系里去问问.”
“问什么?”
“你不是总觉得你能留校吗?也不一定的呢….问问去吧.”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雨杭注意了起来.
“没…没有,就是让你小心点.”
雨杭二话不说,一甩头,拿起自行车钥匙就出了房间.
中午,文杰找到了彭惠,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告诉了雨杭分配的事?”
“我…我只是让她小心点…”彭惠吞吞吐吐地说.
“让她小心点?你这么多事干吗?你知道吗,她大闹系里,搞得系里都很被动.”
“那也是系里不对.”
“你知道什么?系里要知道是你多嘴传出去的,一不高兴就让你回老家去,那我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林文杰气得脸色发青,“这么守不住口,我以后还怎么能和你分享事情?”
彭惠第一次看他生这么大的气.她以为他根本不会生气.看着林文杰怒气冲冲的脸,害怕掩盖了她的反感.很久了以后,她才从记忆的深处重新拾回了林文杰的这个形象,这付表情和她曾经有过的不舒坦和反感.
毕业分配就这样在雨杭事件里落了幕.雨杭回了江西.
人家说,系里也是一片好心,想挽救雨杭一家:夫妇和两个可爱又可怜的女孩.可是他们俩并没有破镜重圆.后来听说实力非凡的雨杭重新考研究生考回了学校.她最终和李锐方结合了,就象童话里结尾的那句说的:他们从此很幸福.
不知道李锐方是她爱的第几个男人.彭惠想到她说的,初恋不成,二恋也往往失败.每每会好奇.可是再也没有机会请教她这个问题.
不知她的两个女儿怎么样?她们是跟爸爸还是跟妈妈?彭惠心里忧郁.
毕业后,彭惠和文杰一起被分到了一家学院里.他们一起去上班,一起备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上食堂,俨然就是一家子了.一年后,彭惠二十三岁那年,文杰提出来结婚.
彭惠心里明白,她还记得大学时同屋女生谈论过的避孕的事.文杰和她在一起时,经常是亲近到快忍不住了想和她做那事.可是又碍于还没结婚.他是个比较传统的人.他自然会想结婚,想和她在一起,有个名正言顺的家.
她都理解.文杰很能干,也很体贴照顾她.还等什么呢?成家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还有那命,奶奶给自己看的那那命里不是写着:二十三岁完配佳人吗?既然蓝迪不能是那佳人了,那除了文杰外,还会有谁?不会有谁了.
这一些,就是二十三岁的她对婚姻全部的理解和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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