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以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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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李雯几乎寸步不离杜垩的左右。一个劲地缠着杜垩教她功夫!
杜垩无奈,便煞费苦心地替她编排了一套十三式的“截脉手”,取的是对敌时将全身的劲道揉在一处“断其一指”的巧劲,看似凶险却很实用。倒也看准了李雯胆大心细的个性,只是其体能实在太差,一时半会怕强求不来。
然而李雯心不在此,就连简单的招式与发力的技巧也记不下;最后灵机一动,索性拿过送给杜垩的笔记本电脑,把全套的招式利用3D成像做成了动画存了下来,练习的心法到了她手里自然也就成了模仿杜垩声线制作的配音了。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有心”!
李青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成天去找老刘下棋钓鱼,让两人在家独处。杜垩却被搞得哭笑不得,面对着如此清婉秀丽的玉人说不动心哪分明是在自欺欺人,可一想到前途茫茫,在她生命里也许注定了只是一名过客,心头总是一紧!爱情之于他,无异于奢望啊……
若终如痴人说梦,又何苦自寻烦恼?
时间总是过得太快,转眼便到了李雯返校的归期。
而杜垩老待在苇湖也心中不安,毕竟事情还没过去,于是仍由杜垩将李雯送至省城机场。而杜垩则想在省城找个落脚的地方,大隐隐于市——这道理地球人都知道。
临行之夜,李青云叫上杜垩去了湖边散步,留下李雯一人在家准备晚餐、收拾行装。
“还记得那天你问我鱼的眼与嘴的问题吗?”
“当然记得。谢谢李叔警醒之言,杜垩受益菲浅。”
“你与我投缘,老夫今夜不免要多说两句,一个人在外行走不易,你可想好了去处?你之所长并不足为人道,何以立足?须知天下虽大,立锥之地却也难寻啊……”
“李叔放心,杜垩虽身无所长,但也决不会自甘堕落!此次送小雯到了省城,大抵便会就近找些事做,以前也学过一些谋生的手段,应不至到走投无路的境地……”说到这儿,杜垩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学的所谓谋生技能乃是能源武器的改造与升级,到了今天,又哪来的用武之地?一时为之语塞。
李青云一笑,回身说道:“暴力于人而言,亦如军备于国家——乃是一把双刃剑!你须谨记,拥有强悍实力其实并非你的过错,若能善用,焉知非福?”
其实这道理杜垩也知道,只是这“善用”里面的度,却是万难把握啊!然而此刻多想也无益,倒不如不去想它、顺其自然好了。
抬腕看了一下李雯死乞活赖要他戴上的欧米伽金表,杜垩心中一动、不禁莞尔。李青云瞧在眼里,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吧?回去了。”说罢径自往家走去,晚风微凉,二人心中却俱感温暖莫名。
杜垩一进门便愣在了当场,背上的冷汗顿时“刷刷”的冒了出来!
李雯脸色惨白地软倒在地上,手里赫然捧着杜垩的那个黑匣子,一枚散发出血红色妖异光芒的“凤凰翎”戴在她白嫩修长的手指上面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分外的耀眼!“强殖装甲里的仿生体被激活了!”一想到这,杜垩便再也顾不上许多,冲过去一把将已处在昏迷状态中的李雯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李青云也急了,伸手探去李雯全身像是浸在了冷水里一般冰凉,气息也越来越弱了!
“快,烧水!”杜垩一面嘱咐李去准备热水,一面动手想将指环取下,却怎么也取不动,竟是那指环在李雯的手指上面随形缩小给箍住了!好在杜垩的手指与指环一经接触,便能感觉到自身的热量飞快的流逝,于是干脆双手握住了李雯的手指,只好寄希望于自身的热量能够多少减轻一些她的负担了……
“醒了!”听到和衣泡在热水里的李雯终于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杜垩全身一震,心下想:谢天谢地!你若还不醒,只怕要不可收拾了!
果然,在一旁已是心急如焚、老泪纵横的李青云闻声大喜,一只手伸进水里试了试水温,又摸了一下李雯渐渐有了血色的脸庞,终于放下心来对杜垩道:“让你见笑了,这孩子乖巧伶俐,甚得我心;平素要是偶染风寒,我也是颇为挂心的……”说着话,便又起身烧水去了。
李雯最初见到黑匣子的时候,本不想去动它。耐着性子将杜垩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后,突然想起那块自己好不容易才缠着杜垩戴上的欧米伽金表来,“莫不是被他放在了这盒子里面?难道,自己亲手给他戴上的礼物他就一点也不看重吗?”想着想着,便再也忍不住地拿起了那个在她眼里变得神秘起来的黑匣子,一咬牙打了开来……
女人面对珠宝首饰的诱惑时,身体和大脑往往都是不设防的。
所以李雯在一面狐疑着这些流光溢彩的指环杜垩为何要藏得如此严实,收了自己那么多礼物也没想着送一枚给她的同时,几乎是不听使唤的,便随手拈了一枚套进了指端!
随着“凤凰翎”在指间一刹那的光芒大作——李雯一下就蒙了,渐渐地便在眩目的红色光芒里晕乎乎地倒了下去……
再往后,就恍惚听到有人声,接着指端的冰寒彻骨便传来了一团火热。冥冥中,就像那万丈深渊边上的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在虚空中朝自己在招手,可自己怎么也抓不住!一急之下,竟从崖上失足跌落下去——然而深渊的底下却是火海,好烫呀……“我死了吗?”
“你怎能死?”
突然听到了杜垩的声音,李雯心头一恸,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杜垩脸上关切的神情,勉强露了一下笑容挣扎着说道:“你回来了?我爸爸呢?”
“李叔替你烧水去了,你没事了吧?”
“我?哦,我没事了,现在只是觉得浑身无力有些畏寒罢了。”李雯想到那神秘的指环与妖异的光芒,不禁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指环仍然戴在指间——里面隐有血红色的光华在流转。

“试着将它取下来啊,不会有事的。”杜垩知道这事已藏不住,便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详细解释给李雯听,只是现在她刚刚醒过来,心绪还不平稳,自然不能受太大的刺激,所以一些话便忍住没有说。
李雯自知理亏,变得很听话的把指环从手上取了下来。心情复杂地递到了杜垩的眼前,轻声说道:“对不起啊,我不该随便动你东西的……”说着把头低了下去,欲言又止。
杜垩一笑,将李雯怯生生递过来的手挡了回去,看着她抬起的眼帘说道:“既然你喜欢,便送给你好了。都怪我,竟忘了告诉你了,不过这些指环是有特殊用途的,至于怎么用——以后再与你说好不好?”
“真的吗?”听杜垩这样一说,李雯心里一下乐开了花,一双晶莹的眸子在弥漫的水汽里闪着喜悦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杜垩话一出口便已后悔不迭,这指环里的东西对自己来说可是事关紧要,只是这话一说,自然不可能收的回来,只好话锋一转道:“不过,小雯你可一定要保密!这指环绝不可落到别人的手里,能够做到吗?”
李雯刚要应下,忽见李青云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滚水从厨房出来,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全身都泡在水里,一套紧身的秋装被水一浸,便愈发凸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苗条曲线来!豆蔻年华的傲人身材隔水望去,正在不断地散发着逼人的青春气息。
李青云见她脸上突然涌现出来的娇羞模样,便明白自己与杜垩已不适合待在这了,于是拍拍杜垩的肩膀,“既已无恙,我们先出去吧。待在这儿吧,只怕小雯得老待在水里不敢出来了!”回过头又叮嘱李雯道:“热水与更换的衣服都在这了,好好洗个澡再出来吃饭吧!”
待两人到了书房,李青云这才发话道:“小垩啊,有些事情老头子也还能看得出来,那指环恐怕并非妇人用的东西,怎么不讨将回来?”
“李叔,小雯喜欢得紧,况且我一时说漏了嘴,已送给了她,如何能讨?东西虽然重要,可我思量小雯日后或许能用得上,相信她冰雪聪明,也不至有失……”
第二天一大早,刘宇夫妇便开着车过来了。
一路颠簸到了镇上,李雯与王茜一直坐在后座聊着她们女人之间的悄悄话。后来王茜瞧见了李雯手上的指环,便不依不饶地打趣着红云满面的李雯;杜垩坐在前面也不作声,惹得后面两个女人闹的更是起劲。
临上开往省城的大巴时,刘宇突然拉过杜垩的手,塞了一个信封给他,说道:“兄弟也没别的相送,这是我跟小茜的一点心意;到了外面,多保重!”
说完拉了王茜就走,留下杜垩呆呆地站在那,一时感慨良多。
捏着手里的信封上车落了座,便听坐在里面的李雯悠悠地说道:“刘宇和小茜一直都很感激你,说是你成全了她们的今天。这里面是一张银联的金卡,里面存了五万、还可现金透支五万,且用的是不记名的形式。你就留着吧……”
“其实不用的,他们并不欠我,我做的也都是自己应该做的,替我谢谢他两!”杜垩说着,不容质疑地将信封递到了李雯手里。
李雯接在手中,一时无语,心里却在想: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以他的个性,是不会轻易接受别人对他的帮助或者说是报答的;只好暂时替刘宇收下了。
从培元镇开出以后,车上放起了时下十分流行的娱乐影音节目,不过自始至终都冲斥着插科打诨式的低俗趣味,很是倒人胃口。
杜垩随手拿过一份车上供乘客翻阅的云阳晚报看了起来,关注的却是角落与中缝里各类招聘和用人的启事。一路上都在想,到了省城云阳以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李雯倒自在,一面听着MP3里的音乐,嘴里一面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到了省城已是中午,李雯订的是下午3点的机票,于是执意要先帮杜垩联系落脚的地方;杜垩无奈,只好应允。
趁着吃饭的当口,李雯一连拨打了不下十个她家在省城或在此工作的同学的电话。最后有个在市郊一家物流公司做事的哥们将这事揽了下来,说他租的小套间正好没找到合租的伙伴,还可帮衬着介绍工作呢!
下午2点35分,祥云机场侯机大厅的门口。
陈风开着他那辆打扮得极其拉风的“甲壳虫”一脚刹车便停在了正在门口焦急地四处张望的李雯跟前,打开车门下来便跟被吓了一跳正要发作的李雯笑嘻嘻地打着招呼道:“哎呀呀……,我道是哪位大神惦记上了我,原来是我们李大小姐驾到,失迎、失迎啊!”
“少贫了你!怎么还是以前那样呢你?”李雯一见是他,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死胖子,读书时候的臭毛病咋还就不改了呢?回头望了一眼挂在大厅中央的登机时刻表,连忙拉过一旁的杜垩对那兀自在那傻笑着的陈风说道:“我快上飞机了,不跟你罗嗦!这是我哥,在云阳就拜托你多照应了!拜拜!”说完偷偷瞧了杜垩一眼,见他没啥表情,便放了心。
陈风读书的时候就怵这位,自然不再讨没趣。
杜垩也福至心灵地替李雯提起了行李箱,两人便快步朝登机口走去……
陈风租的房子在云阳市的老城区,街道拥挤、人流如潮。后面不远还有处人工湖,风景倒也不错,到了晚上,那里便成了老城区这一块最出名的小吃夜市。
下午陈风要上班,杜垩一直没出门,关在屋里专心看着报纸。
到了晚上陈风回来,见杜垩一头扎在报纸堆里居然连晚饭都忘了吃,不竟笑道:“我说兄弟,尽看这些有个逑用啊?这些个报纸上面登的全是些骗死人不偿命的东西啦!工作的事交给我好了,最多一个礼拜就OK了;走,出去喝两杯去!古人说得好:何以解忧?惟有杜康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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