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话:备战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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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洋站在艾蕾雅的房间门口,在伸手敲门之前琢磨着等会要和她说什么。
之前满身是伤的艾蕾雅突然出现,让他很是担心了一把,在这种医学不发达的年代,她身上大面积的烧伤是非常危险的,但是他很快就安下心来。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索德光明教会,整个贸易之都的高级神职人员都聚集在这间建筑物里,如果说在这里艾蕾雅的伤势还能发展到无法医治的地步,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让维维安他们大为吃惊的,并不是艾蕾雅的伤势。实际上他们大部分都可以算作是正职或者兼职的“医生”,对于伤口比刘海洋看的多得多,艾蕾雅这样的只能算小伤。震惊到他们的是刘海洋直接把艾蕾雅召唤到这里来这件事情。
虽然空间手镯这种装备在大陆的魔法师之间非常普及,但是真正的空间系高手少之又少,因为除了迅捷传送和储物,空间魔法的并没有什么实战作用,真正的远距离大型传送的使用限制又很严格,在和平年代很少有人会使用,而制造空间手镯需要的对空间魔法的理解力又很低,也就是说,一个魔法师即使在空间魔法上达到了魔导师的地位,也是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
因为这个原因,虽然生活在一个魔法世界里,但是他们绝大部分都几乎没有看到过真正的空间魔法被使用出来,更不要说这种不通过在两个地方制造通道,直接把人召唤过来的做法了,这是完全有悖于空间魔法运作原理的事情。
尤其是施展这种近乎“神技”的魔法的人,还是看起来很有冒牌魔法师架势的刘海洋。爱德华当时几乎是把眼睛给瞪出来了。
提起这件事情刘海洋也有点啼笑皆非,他也知道自己凭借维维安一句“他是艾蕾雅的朋友所以我相信他”取得的信任并不是很牢固,除了直肠子的德莱娜,说不定连力挺他的维维安的信任也是有保留的。现在他自信可以通过旋风继续提高速度,默念热量球,连发火球术,但是对于空间传送这回事情,他连理论知识都没有怎么理解。结果反而是空间传送让自己在他们之间得到了“这个家伙说不定还是可以靠得住的”这样的评价。
但是在这个时刻这是很重要的信任,因为艾蕾雅带回来了有关丁菲姬儿和安塞琳下落的消息,营救活动会在明天展开,自己只有取得了他们的信任,才能在营救中出一份力。
那个时候,在为艾蕾雅进行简单的治疗之后,维维安是那么说的:
“虽然有些残忍,但是请先告诉我们,你是否遭遇了绑架安塞琳的那些人,以及他们的位置。”
伤势已经得到很大缓解,但是还远远不到康复的艾蕾雅强忍着痛苦,把那个地点告诉了他们,然后又陷入了昏迷中。
那是在索德城外四十里左右的一个废弃村庄,虽然艾蕾雅没有进入黑暗教会的据点,但是她认为是在那里。
因为真理之石的作用,他们很快在老梅耶那里也确认了这个地点。只要指着地图问梅耶“是不是这里”,这位在教会潜伏数十年,堪称人精的老人也无法在真理之石面前否认事实的存在。
让大家困扰不已的问题如此轻易解决,让教会上上下下都振奋不已,一时之间刘海洋都有些他们已经把丁菲姬儿和安塞琳救出来的错觉了。
在最初的兴奋过后,教会上上下下又为了制定营救计划忙碌起来,刘海洋被维维安主教告知安心休息,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艾蕾雅醒了没有,然后养好精神明天去救人。
这个时候,刘海洋又问了个蠢问题。
“为什么不是今天晚上去?”
在他看来这些刚才还急得快要跳脚的圣职者居然没有马上出兵对付黑暗教会实在是很不可思议。当然更重要的是,带得知丁菲姬儿的下落之后,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救她出来。
“主神啊!让这个家伙参加营救真的不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吗?”
虽然因为刚才刘海洋的“神技”对他已经有一些接受,并且也对他的没常识有了心理准备,爱德华还是发出了夸张的哀嚎。
“血腥大主教赛诺斯·拉尔丁信奉的黑暗神是夜之女神,这位神只在夜间接受祭品,对于黑暗教会的人来说,在白天祭祀她是非常严重的渎神行为。如果我们晚上贸然进攻,说不定反而会刺激到他们,从而对安塞琳不利,但是如果是白天去的话,反而能保证她是安全的。”
维维安主教在这种时候表现出的耐心说明他和艾蕾雅成为朋友不是偶然的。
刘海洋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
在昨天梅耶副主教勾结黑暗教会的阴谋已经暴露,如果这些黑暗教会的人最注重的是效率,那么现在安塞琳多半已经遭到不幸……但是看起来他们看重传统和礼仪超过一切,那么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对不会在明天晚上以前伤害安塞琳。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他没有什么大关系了。刘海洋虽然也幻想过自己作为指挥威风八面的场面,不过实际情况是,自己无论是见识还是常识,留在这里参加讨论,最大的作用也许是气死爱德华。
维维安主教说的没有错,现在对自己来说,应该做的事情是好好休息,为明天的恶战做准备,以及探望一下艾蕾雅。
有点意外的是,德莱娜同和他一起离开了议事大厅。
虽然不知道她在教会具体是什么地位,不过刘海洋觉得她也是中高层人士,不参与讨论有点奇怪。

“那个……我对谋略方面一点也不行,到时候出力就可以了……”
被问起时,德莱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也许是得到安塞琳的下落,并且对明天的战斗很有信心,德莱娜的心情宽慰了不少,连带神情也柔和起来了,如果说之前过于严肃的表情有损她的美貌的话,现在的她完全展现了一种不同于温柔型美女的,刚柔并济的美感。
因为对教会的布局不熟悉,刘海洋就顺便请她带路,再和她询问了一下艾蕾雅的伤情。这一次,两个人不再是一前一后,而是并排走在走廊上,像是朋友一样在对话。
“她的烧伤没有什么大碍,比较严重的反而是肩膀上的伤口,那是亡灵魔法造成的,如果及时医治倒是没有什么,但是拖得有些久了,要拔除侵入她身体的亡灵气息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既然她到了这里,你就不用担心她恢复的情况。”
得到德莱娜的确认,刘海洋也安心了不少。他可以想象那样的场面,拖着受伤的身体的艾蕾雅在森林一边寻找丁菲姬儿的踪迹,一边与对方苦苦作战的样子。怜爱、敬佩等等心情在这个时刻一同涌上他的心头,同时这一天以来,一直盘踞在他心头的,对自己的无能的鞭笞,也再次响起。
就在他不断因为说着蠢话惹来爱德华他们的怀疑的时候,艾蕾雅正在和对方作战,为了救出丁菲姬儿不懈努力着,惹来麻烦的自己反而什么也做不到。
到了艾蕾雅的房门口之后,德莱娜和他打了一个招呼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刘海洋在门口发了一会呆,轻轻地敲敲门,在没有回应的情况下推门进去了。
艾蕾雅躺在床上,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是气色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唯恐惊动到她。
因为头发披下来的关系,艾蕾雅看起来稚嫩了不少,刘海洋一直以为她有二十出头,现在看起来,也许她和他差不多大,甚至可能比他还小一些。虽然已经从危机四伏的森林来到了安全的教会,但是她看起来并不轻松,眉头一直紧锁着,似乎还在梦中,也还在继续之前的追踪与战斗。
床边有一张椅子,也许是圣职者们治疗她的时候拉过来的,刘海洋就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刚坐下,艾蕾雅就猛然睁开眼睛,然后坐起身来。她的绿眼睛里写满紧张,慌乱地四下张望着。
这是刘海洋第一次见到艾蕾雅露出这样的神情,随着房间里的空气迅速冷却下来,他知道自己得做点什么。
少年伸出手臂,把少女揽进自己怀里。
“艾蕾雅,没事了。”
她把头靠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比刘海洋想象的要纤细得多的肩膀不断**着。
“没事了,没事了……”
刘海洋只能不断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打来安慰她。虽然艾蕾雅柔软的身体整个都在他怀里,那一瞬间刘海洋居然没有想到任何别的东西,只是想着要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艾蕾雅的呼吸渐渐平复,她还是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似乎同样没有感觉到异样。
“这里是教会?”
她用还带着点颤抖的声音问。
“恩,维维安主教他们已经为你治疗过了,没有大碍,丁菲姬儿的所在地我们也知道了,明天就出发去救她。”
知道艾蕾雅也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刘海洋把能想到的她可能问的问题的回答一口气说了出来。
得到答案的艾蕾雅安静了好一会,然后开口了:
“明天什么时候?”
“你安心养伤,我们去就可以了。”
想起德莱娜对艾蕾雅伤势所说的,刘海洋马上出言想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他怀中的这个少女在过去的几天一直保护着他,更是在上一个漫长的夜晚一个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和强大的,组织严密的敌人作战,以至于身负重伤。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还没有恢复的她再次踏入险境。
艾蕾雅马上用虚弱但是坚定的声音做出了回复。
“我要……去!”
“不……你留在这里养伤!”
刘海洋竭尽全力抱住艾蕾雅,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心意传递给她。
她丝缎一样的金发披散在他手臂上,冰冷的额头贴着他的胸口,他可以听到这间房间里有两种声音,自己的心跳声和她的呼吸声。
“已经足够了,艾蕾雅,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下面的工作交给我吧。”
虽然知道自己脱离青春期不久的声音没有什么掷地有声的说服力,少年还是一边紧紧抱住艾蕾雅,一边大声地,一字一顿地说。
过了很久,艾蕾雅才再次把自己虚弱的身体放松下来。
“一定要把她平安地带回来。”
“当然。”刘海洋说:“我发誓。”
作者的话:
最近鼻炎发作,码字的时候特别痛苦,所以我说很讨厌夏天……真是讨厌啊!
昨天点击超过500了,很水的成绩吧?不过那一瞬间我确实是很感动的,感谢贡献第500个点击给我的读者或者是作者,不管怎么说,这是很重要的支持^^~
这几天因为工作的关系,可能更新的时间不会那么固定,不过每天至少两更我是一定会做到的。感觉好像之前10话左右的情节进程稍微慢了一些,也有点郁闷,不过下面剧情要发展了吧,恩恩,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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