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风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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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楚云国民风好武,除了世袭,做官多从军功晋级。所以几乎每个县府都有军事学校,教授各种武艺,兵法和韬略。
云霄镇汇祥商号老板聂泰有个女儿,自幼喜武,时年十五岁,要送去燕州府军事学校。山高路远,自然不能让她自己去。来回半个多月,聂老板也走不开。就想到了夕禹。一是聂泰从未拿夕禹当外人,从来如自己的孩子一样,而且聂芙蓉和夕禹感情特别好,自小就如亲兄妹一样;另则,夕禹艺高胆大心细,为人侠义善良,有他去送芙蓉,聂掌柜是十二分的放心。和夕禹一说,自无不答应之理。
晓行夜宿,一路无话,等到进了燕州府,两人的眼神可就不够用了。眼花缭乱,晕头转向。好不容易一身是汗地找到军事学校。看看不早,先到学校近处的客栈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夕禹肩扛聂芙蓉的行李,跟在她后面,向学校大门走去。那大门口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只一会功夫,夕禹就跟丢了聂芙蓉。正转头找人的功夫,只听身边‘哎呦’一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一身淡黄衣衫,明眸皓齿,雪肤花貌的少女,正杏眼圆睁,一脸嗔怒,手捂脑袋看着他。夕禹明白,自己的行李卷把人撞了!
正要开口说对不起呢,那少女的小嘴早象崩豆似的开了腔:“你这人长不长眼睛,走道怎么横着走啊?螃蟹吗?撞了人就没事了嘛?不用道歉啊?还看?看什么看?告诉你,不给本姑娘个说法,今日没完!”
一席话只听得夕禹目瞪口呆:“这哪儿跟哪儿啊?有那么严重吗?”
旁边有认识这丫头的,正幸灾乐祸,一副有好戏看的模样。
夕禹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那丫头道:“什么?还要故意?你比燕州虎还要霸道吗?撞了人,一声不是故意的就完了吗?我打你一通,说声不是故意的,可不可以啊?”
旁边已经有人掩了嘴,在偷笑了。
夕禹涨红了脸,低声道:“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哼!我还没想好!先帮我把这些书送到地方,看你表现再说!”
看周围的人交头接耳,对他俩指指点点,夕禹汗都下来了,他那见过这场合?慌忙道:“好!好!我送就是了!”
那丫头‘哼’了一声道:“算你还识趣,把地上的那捆书捡起来,跟我走!”
夕禹急忙捡起那捆书,跟在她身后,狼狈的挤出人群。后面传来嘻嘻呵呵的笑声,夹着几句:“惹谁不好?这小魔女也敢碰?”“怕是乡下来的傻小子,他哪里认识小魔女?”只听得夕禹一身冷汗。
燕羽走在前面,偷偷斜觑着后面的夕禹,心里暗笑:“哪来的傻小子,个头不小,这么好欺负!这么重的书,也没个人帮我!幸亏抓了个随从,三言两语,吓得他晕头呆脑,好久没这么有成就感了,一个大男人乖乖跟在身后,让他干嘛就干嘛。只是这家伙太帅气了,尤其那双眼睛,迷死人了!他是学生吗?准不会是老师了,不可能有这么呆的老师,要是学生就好了,收他当跟班小弟,气死燕舒那个丫头!不行!不能告诉她,否则,还不骂我又欺负人了?一会先问问他的底细,应该不是很难吧!”
她倒得意了。夕禹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量着前面挺着高耸的小胸脯,两只小手背在身后的小魔女,纤纤的细腰轻摆,柔若无骨,摇曳生姿,丰满浑圆的小**,左摇右晃,极是性感,晃的夕禹的心儿都跟着一颤一颤,淡黄的罗裙随着摇摆的节奏拂动,倒像一位玉足凌波,微步生尘的仙子。
一会两人已来到一扇门前。燕羽推开门进去,站在门口,对夕禹道:“哎!进来吧,把书放在那张桌子上。”
屋内还有三个年轻的女老师,夕禹只知道三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哪里还敢看她们长得什么模样?低垂着头,走了进去,放下东西,转身就走。没想到肩上的行李卷又撞到了开着的门上,门‘咣’的一声关上,夕禹也闪了个踉跄,顿时屋内的几个女人笑成一团。

夕禹慌忙打开门,狼狈的逃了出去。那无赖丫头还喊:“别跑!在门外等我,否则的话,哼!”依稀听见:“小羽,行呀,这帅哥谁啊?”“我哥”,“切!情哥哥吧,你当你哥我不认识吗?”夕禹哪里还敢停留,快步去的远了。
行到拐角处,还惊魂不定地直向后看。就在这一刹那,还在回头的夕禹,忽然就觉得撞上一个香香软软的身体,耳中只听一声清脆的‘哎呦’呼痛声,夕禹心道:“坏了,又撞人了!”马上回头道:“对不起…”那悦耳的声音也正嗔怒地道:“你这人怎么…”然后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在一起!如两颗光芒四射的流星撞击在一起,炫目的光华之后,永恒就在这瞬间发生,两个人定格在这刹那!彼此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世界在这一刻不复存在了。行李卷也不存在了,它掉在地上!
是的,对夕禹来说,世界真的不存在了。天地间只有这个近在咫尺,吐气若兰的佳人,如云黑发似瀑布流泻,一身淡粉罗衣,腰肢婀娜,如桃花在枝头摇曳,肤凝玉脂,如洁白无瑕的美玉,明眸若水,似有一层淡淡的水雾轻笼,溢光流彩,红红的樱唇微微开启,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和诱惑。
而燕舒一对上那双如漆似星的眼睛,脑袋里‘轰’的一响,整个人都痴了,眼神慢慢变的迷蒙,神情恍惚,这笔直挺拔的身影,这玉树临风的丰姿,还有浓重的眉毛,坚毅的嘴角,柔和的线条,以及让人如沐春风的浅浅微笑,是那样的恍然若识,多少次梦里遇见的就是这副面孔吗?而那双如潭水般清澈明净,如夜星般深邃明亮的眼睛,更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的心在这双眼睛里融化,沉醉!
甜蜜在心底汩汩流淌,暧昧在心中弥漫荡漾!燕舒甚至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急切的喘息和喉间咯咯的轻响!
什么是永恒?永恒只是一种状态!同样是一种状态,那么永恒与瞬间又有什么区别呢?既然没有区别,那么瞬间就是永恒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有个残忍的人,打破了这份温馨和宁静!一声轻喊:“喂!背弓箭的冒失鬼,干嘛呢?”
夕禹大惊,急切间,弯下腰胡乱抓住地上的行李卷,往肩上一扔,面如火色,慌忙如飞而逃!
燕羽跑过来,“咦!姐姐,你回来了?”又狐疑道:“刚才你们在干嘛呢?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燕舒脸颊红如火烧云,手足无措,慌乱道:“没,没什么,这人撞了我一下!”说完,绕开妹妹,慌慌张张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抚着发烧的脸庞,犹自迷散着眼波,连同事打招呼都没听见,心里却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多了点牵挂。
门外,燕羽还在跺脚恨道:“竟敢不等我就跑了,别让我再看见你!”
惊慌失措跑了好一阵,确定身后无人跟来,夕禹才长出了一口气,却又嗒然若失:“那个曼妙的身影,还能看见吗?”从来平静淡定的的心里,多了一丝失落。
终于找到了聂芙蓉,芙蓉嗔道:“禹哥哥,怎么跑丢了,害的我好找,还以为你让人拐跑了呢!”
和芙蓉一起找到她的宿舍,把行李交给她,芙蓉自己进去,夕禹等在外面。
看着来来往往充满阳光朝气的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夕禹心里好不羡慕他们,因为他们能和刚才那个倾城倾国的佳人同在一个学校里,而自己,犹如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从里平淡如水的心境,平白有了一丝涟漪,没来由的有点心痛落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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