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义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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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几个人不由相对莞尔。
摇摇头,燕夫人疼爱地笑道:“我这个女儿,怕是长不大了!”
燕骞对济扬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昨日听说檀公子与摩介大战半日,不分输赢,公子真是身手不凡!不瞒公子,若论单打独斗,敢与摩介站到一处的,燕州府地界还真没几人。常言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个魔鬼的手上还真有点不含糊的真本事!”
济扬苦笑道:“惭愧!惭愧!燕将军过讲了!想我三岁摸枪,四岁练枪,二十年磨一剑,苦练枪法,自以为有成,打遍玉京未有敌手,曾颇为自负,想不到与摩介竟久战不下。说实话,那摩介棍法纯熟,毫无破绽,力气更胜于我,当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如果再战下去,我必败无疑,不过是时间问题。”又看着夕禹道:“兄弟,武功上我没服过人,现在第一我佩服摩介,但我更佩服兄弟你!你那一枪,我在后边瞧的真真切切,霸气刚烈,浑然天成,无迹可寻,只拿一枪的气势,莫说是摩介,即便天下高手,也尽可与之放手一搏。兄弟,你的那一枪叫什么名字?”
燕骞也定定看着夕禹,济扬的问题,正是他想问之语!因为看见摩介逃跑,大家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所以燕骞也看见了那一枪,不过距离稍远!
夕禹不好意思地道:“这套枪法,师傅只说是他早年用过的‘无名枪法’,每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自然连绵。当时我也问过名字,他也不说。初时只让我把九九八十一招,从头到尾,一气呵成,丝毫不得有停顿地使完,然后再逐一忘掉;说只有从有招练到无招,从有式练到无式,方始初成;然后见招破招,见招创招,方是有成;能做到枪在意先,意到枪到,方窥枪法真谛。而那一枪,师傅说我还差的远,本应一枪九式,九尖同现,现在我只能使出六个,离大成还早的很!而且师傅说过,枪法的境界,没有最高,只有更高,所以境界也是无止境的!”
一席话说的二人如醍醐灌顶!
燕骞默默沉思,抚髯不语。檀济扬喃喃道:“没有最高,只有更高,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又兴奋地喝道:“好!好一个只有更高!今日不虚此行,受教了!想我以往睥睨天下,轻浮自傲,现在看来真真可笑,实乃井底之蛙也!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兄弟,我总算茅塞顿开了,明日回京,必闭门苦练,希望此生的成就,能望兄弟之项背!”
夕禹微笑道:“若这几句话能使公子突破瓶颈,那真是可喜可贺!兄弟也替公子感到高兴了!”
济扬道:“兄弟,有句话一直没有机会说。我见兄弟挚诚淳朴,侠肝义胆,早想与你结为金兰,不知你意下如何?”
夕禹高兴地道:“公子的正义直爽,让我钦佩不已,我早有此意,只怕唐突!”
济扬兴奋地握住夕禹的手,对燕骞道:“我们也不须俗礼,就由燕将军作证,我们就此结为弟兄!”
燕骞喜道:“好!此乃大喜之事,我当然作证!”
济扬道:“我虚度二十四岁,恐怕比你大!”
夕禹道:“我二十二岁,你是兄长!”
遂一揖拜下:“大哥,兄弟有礼了!”
济扬一把扶住:“好兄弟,哥哥今日心中实在是快活,就借燕将军的宝地,咱们兄弟喝几杯,不图一醉,不足以表达心里的淋漓畅快!”
燕骞哈哈大笑:“很久没经历如此热血沸腾的场面了!我老朽厚颜,也作陪一杯,如何?”
三人相视,哈哈大笑。
燕骞兴致勃发,吩咐下去,赶快置酒备菜。三人就于内堂之上,推杯换盏,把酒抒怀。
济扬道:“古人云:行千里路,胜读万卷书!诚不我欺也。蜗居京城,安知天下之豪杰哉?似我兄弟这般英雄俊才,天下不知凡几?或隐山野,或投草莽,或入江湖。只我孤陋寡闻,夜郎自大而已。以往恃才傲物,小觑天下,是以管窥豹,不知高低也,实在汗颜!”
燕骞笑道:“公子也不要妄自菲薄,似你们兄弟这等身手,也算凤毛麟角了,直看的我眼红心热,实有迟暮无力之感。楚云正直国难之际,正是尔等济危救难,建功立业之时!”
夕禹道:“岳父大人,都说漠月即将入侵,可有此事?”
微微点头,燕骞道“两国之战,恐不久矣!玉门关外时时出现漠月铁骑,燕州之北,常有小股漠月马匪劫掠,曾被我捕获几人,经审其实是为漠月探路,刺探情报的。这些马匪,连人带物,一抢而光。漠月乃马上民族,来去如风,防不胜防。扰的边境百姓不能安居乐业,以致田地逐渐荒芜,人口愈见稀少。”
济扬气愤地道:“漠月贼子,欺我楚云无人吗?恕我冒昧,燕将军,你的五万城防军和玉门关的十万大军,都做什么?只呆在大营,从不出去巡逻?任漠月马匪残害我百姓,而自己袖手旁观吗?”
燕骞苦笑道:“贤侄,你有所不知,这些马匪动作迅疾,呼啸而来,呼啸而去,我兵力调用的少了,不能形成围捕,无济于事;调用的多了,必须总督谷大人批准。谷大人总以军费紧张,燕州乃玉门关供应粮草物资的军事重地,不可擅离职守为由,不许多调兵马。而玉门关的守军,也时常出来,不过却不是为了狙杀漠月人,乃是为了打秋风,抢掠百姓的财物!”

二人大惊道:“玉门关的守军,如何抢自己的百姓?”
燕骞沉重道:“公子若非与禹儿乃结交的兄弟,我也不会说与你知!我几次追杀漠月匪帮,却意外遇上玉门关守军,外出抢劫,被我抓获。起初原以为只是几个败类,然而一审之下,大吃一惊:边关将士,常被克扣军饷,一年只能得到几个月的饷银,伙食极差,有时温饱都成问题。士兵也闹过事,被抓起来不少。后来得到答复:可以自力更生,自寻方法。逼不得已,先是低级的军官带兵纵抢,初时,还偷偷摸摸。地方官找来,军中高官当时装模作样责骂几句,事后也不多管,这才逐渐胆子大起来。因为玉门关大帅谷元阳乃谷大人之胞弟,事关重大,我只好移交总督谷大人,之后听说这些人都被放了,不了了之。谷大人只说这些守军也不容易,整日提着脑袋守关,让我不要过于认真。”
二人只听得怒不可遏,义愤填膺:“这样的人如何做得边关大帅!”
燕骞叹道:“只可惜,若是靖起元帅尚在,漠月小丑如何敢窥我楚云江山!”
济扬问道:“将军,闻说靖起元帅乃不世出的军事奇才,武艺高强,威震边关十五年,然其最后一战,盘龙山之战,京中传说不一,事实究竟如何?”
燕骞长叹道:“此事扑朔迷离,靖起元帅所踪,也众说纷纭,终无定论。十年前,盘龙山之战时,我就是燕州总兵,总督也是谷大人。那时漠月大汉依邪率十五万铁骑来犯,猛攻玉门关。靖起元帅白天千方百计坚守,晚上派小股敢死队袭扰,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漠月人不得休息,致使依邪疲于应付。而玉门关就象一个绞肉机,双方伤亡惨重。直到有一天,靖起元帅抽冷子一箭射中了依邪,漠月人大乱,溃逃而去!是夜,靖起元帅得到确切消息,说两万铁骑护送依邪走盘龙谷,回漠月京都。靖气元帅欲冒险击杀依邪,以换取楚云西北的平安。遂与副元帅谷元阳,各带三万兵马,东西并进,约定第二日午时合击依邪于盘龙谷,玉门关内留两万兵马守城。靖起元帅走西道,于天明之前到达盘龙谷埋伏以待,然未到午时,却发现被十万漠月铁骑包围!靖起于是迅速占领盘龙山,居高临下,对漠月铁骑展开冲击。过程如何,不得而知。到第四日下午,谷元阳到时,靖起元帅的西路人马已经全军覆没,靖起元帅不知下落。一说为漠月人所擒,带回漠月国去了;一说元帅战死,为手下所埋;一说为将士保护杀出重围,隐居山林去了。不过西部天龙山楚藤确是靖起手下大将,宁做山匪,不做朝官,或许内有隐情,这种说法也有可信之处!”
两人听完,不胜唏嘘:“一代名将,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落得如此不明不白的下场!真真造化弄人,也是楚云之不幸也!”
夕禹皱眉道:“岳父大人,后来可知,那东路谷元阳为何迟去两日?”
燕骞摇头道:“只听说为两万漠月铁骑阻击。漠月人也志在靖起,只是靖起元帅以三万对十万,仍是将漠月铁骑重创,致使漠月人惨胜,兵力一蹶不振,加上依邪回去后不久就去世,都传说是靖起元帅那一箭之功,所以漠月再也无力进攻,因此换来楚云十年太平!”
济扬感叹道:“往者已矣,来者可追,只不知道这谷元阳比靖起元帅如何?能给国人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沉吟了一下,目光灼灼盯着燕骞道:“玉门关有谷元阳把手,边关重镇燕州在谷元陵手中,整个楚云西北都在谷家手上,这谷家只怕还真不一般啊!”
将军接到:“公子不知道吗?谷元陵乃你二伯父的内弟,谷元阳是丞相煜昊之义子!”
济扬惊异道:“怪不得,谷元阳还是丞相义子呢?能靠上这棵大树,自然贵不可言了,做个边关元帅也不稀奇了。”
济扬又转向夕禹道:“对了,兄弟,你如何与谷家父子结怨,而且好像嫌隙颇深?”
燕骞老脸一红,接到:“恐怕这事还怨我,那谷大人代其公子向我家求亲,我一时冲动,就答应下来,但我那女儿抵死不从,最后和禹儿躲了出去,那谷家父子因此恨上我翁婿!”
夕禹想了想,道:“岳父大人,有些事,您一直不知道。子翼兄让我们日后自己和您说。谷家求亲,是否在我和舒儿逃走的几日前?而且您一直未接受他们的聘礼?”
燕骞道:“不错,当时我回家一说,舒儿坚决反对,只说那谷青岩乃衣冠禽兽之人,绝不嫁他,否则一死。拗不过她,但我想时间长了,也许她就会想开了,谷家毕竟不是寻常人家。第一次答应谷家就够孟浪的,所以舒儿没答应之前,也就未敢接受他家的聘礼,只是让他家再等些时候。”
夕禹道:“这就是了,那谷青岩在上元节见过舒儿后,魂不守舍,便向你求亲,怎奈你虽答应了,却迟迟不见后话,也不接受谷家聘礼。谷青岩认为事情有变,急不可耐之下,遂起了坏心,只是不曾想,却促成了我与舒儿的百年之约!说起来,能和舒儿结成夫妇,还的感谢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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