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张远川得法,老道士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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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川触目所见,是一个巨大空旷的厅堂。厅堂里并无采光之处,却有融融暖光透出,颇为敞亮。
厅堂的正位上有一香案,香案上方供奉着一位相貌清癯,手提一根竹杖的道人画像,张远川入门时曾经拜过,知是昆仑开派祖师。
张远川细细端详,只见画像上祖师爷栩栩如生,神情不怒自威,目光如有实质,直盯得张远川心下惴惴,远川不敢怠慢,慌忙自案上取下香烛,端敬点燃供上,这才又跪下诚心诚意磕了三个响头,默祷道:“祖师再上,昆仑五十一代弟子张远川求祖师慈悲,宽恕弟子偷入之罪,还愿祖师成全,让弟子得入上清门墙,。”
祷告完了,张远川又偷眼瞧去,只见像中的祖师爷虽仍是严威凛凛,目光中已有温和之意,张远川心头一惊,忙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了起来。再转身打量,只见空旷的大厅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三个月洞门。
三门凭空而立,颜色一青、一金、一月白,俱都素雅古朴,无甚装饰,只在门头各有一个浮雕,青门上刻了盏八角宫灯,金门上是个七宝如意,月白门的最古怪,竟像是个农家里常用的米斗。三门里倒有两个紧闭,唯有月白门儿轻启了一条细缝,张远川连忙推门而入。
门内也是一厅堂,正中亦设有香案,供奉着一皂袍麻履,头挽双髻,神态甚是可亲的道人画像,张远川猜到是上清二代祖师,忙又跪下恭敬磕头。
礼毕起身再看,厅堂里已亮起点点五颜六色的神光,一时间瑞气氤氲,宝光蒸腾,四周沿墙多出许多紫木支架,每一架上均有一本录册,神光正是这些录册所发。
张远川一时没了主意,身旁无人指点,也不知该如何挑选。只好信步而走,到处里翻翻看看,虽觉每个都十分奥妙,却总也拿不定心思。
张远川正自思量,眼角余光忽被一团青光吸引,不自觉便漫步上前,谁知越是靠近越是气喘心跳,那青光亦是越来越盛,待张远川拿到手里时,已映得一室皆碧。张远川只觉满心喜悦无限,看了看封面,上书六个古篆体大字《天行万象宝录》,张远川忙找了个蒲团盘膝做下,便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渐渐沉迷其中,浑不觉时光飞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远川已将宝录中字字句句倒背如流,正待再看一遍,宝录忽然自行飞起,青光莹莹绕张远川一周,忽然一点光屑分出宝录,印入张远川额头,张远川顿觉灵台一清,更生许多妙悟。
宝录并不再落下,径直飞回紫木支架上,光华闪的一闪,便消失不见,四周宝光也纷纷熄灭,厅堂又变回张远川进来时那副空荡荡的样子。
张远川知是时辰已到,所喜自己已将宝录内容熟记,尽可自行修炼,便也不再耽搁,又在两位祖师像前磕了头,便安然回返。
张远川刚刚回到归一阁的正堂坐下,便见明风老道士一头闯了进来,咋咋呼呼道:“哈哈,张远川小子,我到峨嵋找空空老道下了盘棋,结果一下就下了月余,你没给我惹什么麻烦吧?”
张远川满脸惊色,问道:“怎么?你已经去了一个多月了?”
老道士两眼一瞪:“可不是?……哇呀呀,你小子是不是自己个儿过的滋滋润润,把道爷我给忘啦?亏的道爷我还挂念着你,这急匆匆的就往回赶!没心没肝!没心没肝!”
张远川看老道士气哼哼的样子,颇觉好笑,道:“明明是你这老道士把我给忘了,怎还说我没心没肝?”
老道士胡子一捋,正待争辩,却忽然没了言语,只是看着张远川出神。
张远川心中有鬼,被他看得好不自在,幸亏此时归一阁外忽然有人喊道:“明风师叔祖,弟子清月求见!”
老道士眉头一皱,自语道:“这个惹人厌的小鬼头怎么跑来了?”
当下打开云路将人放了进来。清月恭恭敬敬行了礼,说道:“师叔祖,下宗弟子服役时日已满,王主事来了多次,您都不在阁中,掌门师尊特命我来带张远川张师弟下山。”
明风眼珠儿一转,又深深盯了张远川一眼,点点头,只是说道:“那就如此吧。”便头也不回地去了。

张远川被明风奇怪的举动搞得有些心神不宁,虽说对归一阁颇有留恋,却也不愿再待,连忙收拾一下就随着清月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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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尽秋来,转眼又是月余,眼下满山红叶纷纷,已是深秋。
张远川回到下宗后,日夜用功,从《天行万象宝录》中学来的心法,已有所小成,虽只是能凌空御些小物什儿,也喜的张远川上窜下跳。
这几日,昆仑下宗乱哄哄的一片。原来新一轮服役又要开始,此回不比上次,下宗有好多弟子都已知道了上宗服役之事,各路人马摩拳擦掌,抡出浑身本事大肆奔波。
张远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专心修炼,闲暇时便冷眼看看热闹,日子倒也颇为充实有趣!
只是在下宗修炼总是多有不便,遇到不顺之处,张远川便盘算起麒麟崖的好处来,偶尔也会想念二小姐和明风。
这日,张远川正在房中练功,忽被师傅派人叫到大堂。
张远川去了一看,除师傅玉痕子之外,另外几位长老也都在,还有一个不速之客,竟是太清的清月小道士。
玉痕子对他说道:“远川,上宗的清月师侄奉掌门之命前来,要调你去上宗做事,你可愿意?”
张远川一头雾水,问道:“这个……上次弟子已然去过麒麟崖,这次轮不上弟子了吧?”
玉痕子对张远川解释道:“这回不是服役,而是要调你去山上素堂做事。”
张远川更是疑惑,看了一眼清月,只见小道士正紧紧盯着自己,满脸紧张。
见张远川不说话,小道士不由有点儿着急,一个劲儿给玉痕子打眼色。玉痕子无奈,只得说道:“远川啊,素堂王主事服侍山上的仙师们几十年,十分辛劳,如今年岁已大,怕是不多久便要告老返乡,倒也是个机会!……不过,也还要看你的意愿!”
张远川顿时便明白了玉痕子的意思,素堂主事一职听起来光鲜,但戳穿了不过就是个服侍人的管家,而且上宗门规森严,杂务繁多,虽说近水楼台,却也好处不多,上去若能拜师还可,若要长远当个管家,就远不如在下宗前途光明,正所谓宁为鸡头,勿为凤尾,玉痕子虽说只不过当了自己一年多的师傅,但却一向真心回护,自然不愿让自己毁了前程。
但张远川情况不同,即便去上宗做个长工也是求之不得,更何况还是个管事呢?是以他只假假地稍一犹豫,便答应下来。玉痕子明显非常失望,而清月小道士就很是松了口气儿,急火火催着张远川赶紧儿收拾上路,竟是一刻不让多待。
张远川不由奇怪,在随小道士上山的路上便问道:“清月师兄,这到底是怎回事儿?我至今还纳闷儿哪!”
清月小道士和张远川打过好几番交道,张远川刚入门时,也是他送来下宗,两人早已是处熟了的,也不避讳,开玩笑道:“哎呀,张师弟,你的大名现今可是轰动麒麟崖!”
张远川一惊,忙问道:“怎么讲?”
清月苦笑道:“还不是明风师叔祖?也不知他打哪儿听说,这轮服役的弟子竟是没有你在内,师叔祖便跑到素堂点名儿要你,王管事只好又去找掌门商量,掌门觉得有违规制,难以服众,便没有答应。没想到师叔祖就发起了疯,日日霸在玉虚宫不走,和掌门说急了甚至还满地打滚儿耍赖,掌门无法,便去请各位师祖调解,可师祖们纷纷闭关的闭关,云游的云游。掌门无奈,只好折中,把你调到素堂任事。”
张远川听了也是骇异:“这……这……,师叔祖也有点儿太胡闹了吧?其他师祖怎么也不管管?”
清月哼哼道:“他本就是昆仑一霸,太师祖又驾鹤云游啦,现今谁能管他?……胡闹?还有更胡闹的呢,我来的时候他对我说,说……”
“说什么?”
“说要是日落之前,我不把你带到归一阁,他就……就脱光了衣服,在正殿常坐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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