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 §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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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号包厢内,王茜尔、王彬和高巍在相互聊着一些互相感兴趣的事情,就像所有刚刚在陌生的环境中碰面的陌生人之间一样,他们都需要了解一些对方的基本情况。王彬最先听到了王大成的那支新五四手枪发出的第一声枪响,他可以肯定这是自己人的枪发出的声响。他蹬地一下站了起来,掏出手枪往门口跑了过去。这时六号车厢的门被“铁尺”撞开,“铁尺”和其它两名歹徒的枪口正对着王彬的胸口。只有一秒钟的犹豫和思考,他们都扣动了扳机,三声枪响,之后就是王彬往后退了两步,倒了下来,上身磕在小餐桌的边缘上,头部最后滑落在王茜尔的脚边。他的胸口中了两弹,而且距离那么近,因而在他的胸口上穿了两个大洞,还不见有血流出来,弹洞旁边的棉毛织物被火药灼得冒起青烟。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也没听见他的叫声,无力地搁在地上的右手仍然紧紧地攥着那支中国刑警佩戴的手枪。那支枪的枪口没有冒烟,因为他没来得及放下保险拴,三声枪响中没有他的,他的枪根本就没有响。王茜尔低头看着这个刚才还跟自己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刑警躺倒在包厢的地板上,这就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的死亡。很快地一股股浓黑的血从弹洞中流了出来,她觉得一阵头昏目眩,倒在了右边下铺上。
高巍正要掏枪,伸向腰背后的手就被一步冲上前来的“铁尺”摁住了,接下来他觉得头部和颈部被枪把和刀背重重地击打了两下,两眼一黑,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铁尺”飞快地对着鲁精明谁着的左下铺又开了两枪,他不放心地掀开了鲁精明盖着的被子,发现赤身的鲁精明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他的床铺垫单已经完全被鲜血染得通红。
“这家伙早死了。怎么不见我们要刺杀的目标。他娘的这包厢里根本就没有长得一米八五高的男人。喂,哥们,你们那边那个女的怎么了?”“铁尺”用脚踢了踢被打昏的高巍,说,“这人是龙头帮的老八,那家伙就花钱请了这么个窝囊废保护他。”
“老铁,这女孩昏过去了。要不要杀了她?她肯定看见我们的脸了。”冲到王茜尔那边去的匪徒对“铁尺”回答说。
“铁尺”连忙阻拦,他说,“我们的目标是完成任务,与任务无关的人就不要乱杀了。”他又用脚踢了踢王彬,继续说,“刺杀目标不在这个车厢,我们又杀死这个警察。往后恐怕没有机会下手了,赶快找到杨老爷子要的那东西。”
他们很快就发现并盯住了放在行李架下层那两个米袋子,一个个子高一些的杀手尝试着不用搬开压在上面的行李就直接将那两个米袋子拉下来,没有成功。于是三个人一齐努力去拉那两个米袋子,米袋子终于被他们拿下来了,王茜尔和鲁精明的行李也滚了一地。
四号包厢里黄丁已经穿戴整齐,不知道他怎么能在十几秒的时间内就穿戴好的。他飞快地从皮包了拿出那两把他收藏的匕首插在腰间,然后打开了那只从未打开过的精致手提箱,从里头拿出了一把六.四冲锋枪,非常熟练而专业将枪调整到可以发射的状况。他无暇顾及仍在洗澡间自慰的张晓旻,猛地拉开了包厢的门往过道上冲。

包厢的门一打开,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曾为他办理过补办卧铺手续的那个乘务小姐。那乘务小姐像是被吓疯了一样,手里拿了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对黄丁怒目而视。黄丁将还没有从包厢里跨出的那只脚轻轻地拿了包厢,用手猛地一甩包厢的门,他想给张晓旻一个提醒,而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乘务小姐手中的那把匕首。从乘务小姐拿匕首的姿势判断,她应该是受过搏击训练的。突然,乘务小姐对黄丁发起了一个非常专业的侧身刺杀,她的步法和身形表明她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而不是被“西瓜刀”的行动吓疯了的武术爱好者。黄丁一展身形,用自己颇为得意的一招太极阴阳手,夺了她手里的刀,并且自己的人已经移步换形到了她的身侧,她出刀的那只手的手腕已被他擒住并反扣在身后。在这么狭窄的过道里,相信那乘务小姐做梦都没有想到黄丁能施展出这么一招。看来即使是十年前的全军第一也绝不是白给的。黄丁在与乘务小姐搏击的过程中观察了过道的形势,他没有时间去理论这个不明身份的乘务小姐,就一拳打昏了她。这时,站在过道里负责警戒的三名匪徒都开始向他发起了进攻,但是为了避免在狭窄的过道上开枪伤着自己人,他们花费了几秒钟去摆好最佳进攻阵形,才准备开枪击毙黄丁。同时黄丁右手拿的小型冲锋枪,让他们感到恐惧万分,可以看得到他们三个人如临大敌的紧张神情。黄丁确实是他们这次行动中最可怕的对手,他一个人恐怕就要相当于这车上所有的警察还不止。可惜直到目前为止,列车上没有人认识到这一点。因此等他来到你面前的时候,你就只能后悔莫及了。黄丁在三名杀手的片刻惶恐中就着上个招式再展身形,扔出了从乘务小姐手中夺过来的匕首,击落了一名杀手手中的枪。同时身体如同一支射出去的箭窜至敌前,手脚一伸展便夺下了一人手中的枪,同时那枪也响了,子弹打到远处的车窗边缘上冒出火花。当黄丁准备对剩下的那个杀手做点什么的时候,那家伙已经瘫了。黄丁还是毫不留情地完成了自己设计的优美搏击动作,那家伙的胳膊咯吱一响,断了。还没等那家伙叫出声来,黄丁已经持枪跃进了六号包厢。他对着“铁尺”和两名正在拖着米袋子的杀手大吼一声,“放下我的东西!你们这帮畜牲。”面对着一次可以连续发出二十发子弹的黑森森的枪口,他们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但苏式手枪都还拿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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