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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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如果能成名演员,茜尔妹妹,我劝你还是要像那个‘嘉莉妹妹’一样去勇敢追求。什么被不被泡,什么情妇不情妇,无非是当女人还年轻漂亮的时候的一点时间短暂的资本而已。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快就没有了,人老珠黄后谁还愿意理你?!要是我碰上了那个‘嘉莉妹妹’那样的机会,我决不会放过。”
黄丁本来指望王茜尔回答的话,却被张晓旻抢答了。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自称咪咪姐的女孩,尽管还很年轻,却显得比她年龄不相称的女性成熟,令他想起了在东北随处可见的那种被称作“鸡”的女孩。无限的大方,怎么疯都可以,只要有钱给她一定陪你上床,而且要玩什么样的花样都乐意。这也确实是他这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打心眼儿里喜欢的那种。她的脸甚至生得比王茜尔还要漂亮动人,当然也有可能是懂得化妆的缘故,但与王茜尔的情窦初开甚至是情窦未开的那种羞涩美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他又打量了王茜尔一遍,最终得出初步的选美评委意见,王茜尔更能让男人产生真正的冲动,这跟她的身高不一定有关系。
王茜尔又将头转向窗外,一副不愿意与黄丁继续交谈的神情,其实她内心对黄丁讲的那个美国“嘉莉妹妹”的故事还是有些喜欢的。这个故事与她自己想象的未来有许多相像之处,不是她不愿意为自己的美好未来付出必须付出的某些东西,而是她那些东西还不懂得。即使听别人说起过多次,没有体验的事情总是遥远的,也是让人担忧的,甚至是拒绝去想的。
王茜尔的目光回到车厢内时,发现车厢里来了几个人,手里拿着照片在逐个座位查找什么人,像是警匪片的电视剧连续剧中的便衣警察在追捕逃犯。她看看自己身边的旅伴,看见只有黄丁对这些来车厢里找人的人做出了反应。他找了张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将头低得很靠下,装作若无其事地看报纸,但眼睛却始终盯着那几个正在找人的人不放。他的这种反常的行为,让王茜尔觉得他就是那个便衣们要追捕的对象。
一个瘦高的便衣走到王茜尔所在座位处,仔细地对照着照片用眼睛仔细地搜寻了一遍,但王茜尔看不见照片上的内容。好奇心驱使着王茜尔继续掉过头去,看看便衣们是怎样搜寻她背后的旅客的。她又发现那个瘦高的便衣根本不再像之前那样去搜寻其他旅客了。他掏出手机,一边快速向邻近的火车过道走去。很快几个便衣都掏出手机听电话。他们用手指点着她头顶上的什么东西。她抬头一看,是两个放在行李架上的大号碳酸氢铵化肥尼龙袋子。黄丁却继续低着头看报纸。显然,便衣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黄丁。
她想提醒一下黄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她饶有兴趣地继续观察事态的发展,又不想参与进去。她突然发现有个壮实的青年便衣正急步从她面对着的方向走了过来。她仔细看了一下,竟然发现这个青年便衣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而不是便衣警察通常拿的手枪。在壮实的青年便衣越来越靠近黄丁的时候,他攥紧了刀把,将刀锋立了起来,一副立即就要刺杀黄丁的凶相。她立即想到要提醒黄丁,于是她隔着鲁精明对埋头看报纸的黄丁喊叫说,“黄,黄丁,好像有人拿着刀要杀你。”王茜尔还伸手拉了一下黄丁的皮外套左肩。
黄丁被王茜尔的喊叫惊动,立即将头抬了起来。说话间,那柄锋芒毕露凶神恶煞的刀正在快速地向他袭来。他本能地一躲闪,刀,将套在他座椅上的包装布拉开了一个大口子。他猛地一惊,立即站起身来,高喊道,“有人要杀人啦!抓凶手哇!抓凶手!”王茜尔看见那群样子像便衣的人很快就跑到另外一节车厢去了,车厢里一个便衣也没有了。
负责本车厢的女乘务员很快就带着列车乘警赶到现场。女乘务员掀起黄丁刚才坐的地方的座位套子,发现里面的座位皮革也被利器割了一个很深的口子。列车乘警则让黄丁站起来验伤,发现黄丁皮外套右后侧被来开了一个很大的豁口,里边的毛衣毛裤和笔带也受了重伤,还好没伤着皮肉。他接着用尺子仔细丈量座位被拉开的口子的长度和深度,好像等抓住了凶手之后要让他首先赔偿损坏公物的损失。他从左肩上取下步话机,向列车长报告说,“报告车长。三车三十七号座,座位靠背被类似军用匕首的利器割裂开一处三十三厘米长的口子,深度五至十公分。一名四十岁左右男旅客是罪犯犯罪目标,该旅客目前衣服多处被利器划破,但未受伤。请求指示。OVER!”

步话机里传来女车长的命令,“我立即将案情上报铁路公安局。请你继续查明详细案情,做好被害旅客的安全保护工作。我在十六车。我立即就过来,立即就过来。OVER!”
列车乘警立即开始展开案情调查。他先查了黄丁的车票和身份证,发现黄丁只有一张哈尔滨站的站台票。黄丁急忙辩解说,自己是临时决定上车的,准备马上就去补卧铺票。列车乘警说,你连票都没买,已经乘坐列车五百公里了,是要罚款的。而且没有车票,你的安全我们完全可以不负责任。黄丁点头如捣蒜,一个劲地赔不是,连连说认罚,认罚。
列车乘警问黄丁,“你是佳木斯人?”
黄丁回答,“佳木斯火电厂财务总监。”
“你去上海?”
“我去上海有很重要的公事。”
“你是否有什么仇家?”
“我做人很本分,从来不与人结仇。”
“你是否携带什么贵重物品?”
黄丁犹豫一会儿,说,“也没什么贵重物品。就是些随身物品,手机,皮包里面尽是些衣服,哦,因为要在上海出差一段时间,带了两万现金。”黄丁一边说,一边掏出新款的诺基亚6510手机,拿出鼓囊囊的大号钱包,还从行李架上拿下那个大号的真皮旅行包打开让乘警检查,皮包里都是些四季衣服和一些藏在夹层的现金,一看就知道不止两万块。
乘警在皮包的夹层里摸出了两把装在皮外套中的匕首,一把是藏刀,一把是很精致的军用匕首,像是在国外买来的。他问黄丁,“你带这个干吗?这也算违禁品。”黄丁说,“我喜欢收藏刀,这次带它们去上海与朋友一起鉴赏鉴赏。这个就别登记了吧。”黄丁向乘警使了个眼色。乘警愣了一下,很快就低头去查别的东西去了,黄丁趁机又将两把刀收进了皮包的夹层。
乘警掏出案情记录本逐一登记。被害旅客贵重物品:现金约五万元,诺基亚6510手机一部,宝石戒指一枚,银行借记卡一张、贷记卡四张,高档真皮旅行包一只,高档服装若干。登记完之后,乘警又认真地问,“黄先生,你还有没有行李?为了您的安全,别忘了登记。”
王茜尔听出了乘警在登记完黄丁随身带的行李和贵重物品之后对黄丁发生了口气的改变,而且变得尊重黄丁起来了。她想,有钱在哪里都不吃亏,自己一定要变得有钱起来。
黄丁回答乘警,“谢谢您,就这些了。还有一些土特产,带给上海朋友的两袋东北大米。喏,就是那两个大蛇皮袋子。不值钱,太重了,就不搬下来了。”黄丁指着那两个大号碳酸氢铵化肥尼龙袋子,对乘警说。
“好,”乘警接过黄丁塞给他的两盒中华香烟,对黄丁更加关心了。“就不搬那两袋米了。我们也经常给上海的同行带大米,老沉了。我呆会儿就跟你弄一张卧铺票去,罚款就算了。你要硬卧还是软卧?”
“随便吧。”黄丁说。
“你放心吧。东西在我这儿登记了,我可以保证你下车之前的安全。”乘警拍着比黄丁瘪了不少的胸脯大声说。
王茜尔纳闷,为什么那些像便衣的人对那个装大米的尼龙袋子那么感兴趣。他们肯定搞错了,钱藏在大皮包里。看来这些像便衣的人是强盗、小偷,就是人们经常所说的坏蛋。她有些奇怪,为什么乘警和黄丁都不急于去抓那群敢名目张胆在火车抢劫的小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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