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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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门帘,就见一个眉清目秀,颏下留着长须的书生站在门边,他头戴高士巾,着白细布襕衫,笑容可掬。这个人齐小远己经见过了,就是军师吴用。
“哥哥的腿伤……”吴用道,突然吃惊地张了张嘴,指着齐小远缠了棉布的颈项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齐小远摸摸颈子,不以为意道:“我与三妹对练,偶然失手误伤。哈哈……”
吴用深深地看了扈三娘一眼,眉头微皱道:“哥哥太不小心了。”
扈三娘也看着吴用,眼光毫不退缩,道:“两位兄长要商谈机密要事吧?小妹告退了。”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看齐小远,嫣然一笑:“别忘了旧伤疤哦。晚上来给哥哥换药。”
齐小远顿时觉得头都大了。呆了一会,对吴用道:“贤弟请坐。职司都安排好了吗?”
吴用道:“大体上是原来的安排。不过因为哥哥突然变动了几个座次,有几个职司小弟不敢擅定,特来请哥哥示下。”
齐小远在正厅的方桌边坐下,道:“你定就行了。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吴用笑笑,不接这个话头,在他对面坐下,细声细气地道:“哥哥把林教头置于关胜之上,小弟非常赞同。林教头这人,不拉宗派,对山寨忠心耿耿,功绩也大。看来哥哥对他是放心了。所以五虎上将仍是林、关、秦、呼延、董。但把扈三娘和孙提辖提拔为天罡,却有点儿不妥。”
原来当初宋江与吴用、卢俊义商议座次,吴用是力主林冲居关胜之上的。但宋江视林冲为晁盖旧人,晁死后为晁盖帮事实上的首领,未免有点不放心。而且关胜相貌与乃祖相似,林冲又有个“小张飞”的绰号,这两人就是梁山的“关张,”林冲居关胜之下似也妥当。现在“宋江”改变了主意,又让林冲居上,吴用觉得很有面子。毕竟他也曾是晁盖旧友,晁盖帮被打压,他面上亦无光彩。
但扈三娘升为天罡,却让吴用不安,一个原因是扈三娘与王矮虎为夫妻,妻居夫上,不仅王矮虎难堪,一大帮地煞兄弟心里也会不爽;其次,扈三娘全家被梁山灭门,不管她表面多么驯顺,心里应是充满仇恨。排名越高,日后给山寨造成的损失也越大。
吴用是知道扈三娘与宋江有私情的,因此认定齐小远此举是惑于美色。
至于孙立,武艺高强,但却曾出卖同门师兄弟栾廷玉。梁山以“义”为发展宗旨,孙立偏是不义之代表。把这样的背义之徒提到高位,会给兄弟们造成不好的影响。
齐小远是以现代人眼光看扈三娘、孙立,那理会这些?
“是我疏忽了,”齐小远不愿争论,反正目的己达到了,多争无益,“已经广而告之,不便改动。军师认为该如何补救呢?”
吴用道:“正要请哥哥决定。小弟想马军八骠骑,多是军官出身,只重武艺,不像江湖人那样看重义气,不如把孙提辖补上,让穆弘兄弟去当步军头领?而扈三娘虽是天罡,职司不变,与王英兄弟仍是专掌三军内探事马军头领?至于解家兄弟,就充步军将校吧?”
齐小远点头道:“好,好,本来是极为妥当。可我又另有了主意,请贤弟参详。”他突然想起王少堂的扬州评话,把步军也搞了个五虎将名目,便道:“马军地位尊崇,步军兄弟怕有意见,是不是也整个五虎将什么的?”
吴用欣然道:“哥哥说得是,还有水军。我梁山防卫,主要仰仗水军。水军其实比之马步军更为重要,也要给予名号,彰其职司之重。”
其实吴用是有过这个考虑的。但宋江看重门第出身,马军中降将多,地位高,所以给以虎将、骠骑、小彪将名目。步军就差一点儿。而水军头领,出身简直不能提。尤其阮氏三兄弟,桀傲不训,眼中只有晁盖。晁盖归天,又视吴用、林冲为长。
宋江对此十分头疼。吴用知宋江心意,为避嫌疑,也不敢为水军说话。今天见“宋江”兴致这么好,便趁机提出建议。
齐小远道:“好啊。”
吴用道:“哥哥适才道‘另有主意,’不知是指什么?”
齐小远道:“愚兄对一些职事名目,衙司设置,重新考虑了一下,总觉得不够正规,必须调整一下,正好与贤弟商量。”
齐小远对梁山一些职事,是颇有些意见的,比如宋江、卢俊义是什么“总兵都头领,”不伦不类的,一听就是草寇;而且设两个都头领,也是主次不分,很容易分裂为两个司令部。
宋江胸无大志,一心指望招安,那也罢了。齐小远读了十几年《水浒》,旁观者清,早看出宋江的局限和大宋王朝的形势。也不知几度梦回梁山,参与谋划大事。现在有机会代替宋江,是很有逐鹿中原的抱负的。既使不能夺天下,也要割据一方,成立国中之国。而凭着梁山的实力,是有可能达成目标的。
吴用精通韬略,但因人成事。宋江格局小,他的计划就小,宋江格局大,他的计划就大。若是得遇其主,当可如吕望、诸葛,建良、平之功业。
他自来仰慕诸葛孔明的功勋,此刻见齐小远语气平淡,但说话内容与往日大不相同,心中一怔:“公明哥哥胸襟不小啊?”他试探性地道:“哥哥一心指望招安,这事还做不做?”
齐小远淡淡地道:“当然。只要条件合适,没有什么不能谈。愚兄的底线是,梁山是我兄弟根本重地,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既使做了官,也要做济州、东平府的官。”
梁山处于济州与东平府交界,当时属济州辖区。
吴用突然起身,对着齐小远纳头便拜,大声道:“小弟今日终于知晓哥哥鸿鹄之志,愿随哥哥执鞭坠镫!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齐小远忙扶住他双臂,用力提起,笑道:“愚兄遇军师,如先主遇亮,汉高逢留侯,哈哈……”
他这话里,俨然以刘备、刘邦自居,反意毕露。吴用熟知宋江本领,只嫌他气魄不够大。今天“宋江”却一反常态,吐露万丈雄心,令吴用心情激动,心道:“原来哥哥素有大志,我吴用终于遭际明主,幸何如之?我这一身韬略,只要卖给识货的。”
两人心意相通,相对大笑。进而畅言无忌地欢谈起来。谈了约摸一个时辰,齐小远对梁山的情况己很清楚了。
吴用道:“哥哥适才言道,对梁山的职司要重新设置,想必己慎重考虑过了?”
齐小远不答话,在橱里找了一卷纸,在案上铺开,提起笔,很快的,一份齐小远版的梁山机构暨众将职事名单便拟定出来。吴用在一旁看着,见他字体极为丑陋,与宋江笔迹不大相同,其中还有许多字不识得—那是简化字,心中大为惊诧。
以吴用的才智,那些简化字,虽不认识,连猜带蒙,也读懂了大半。他心中莫名震撼,倒也忘了推究齐小远的字体。他却不知齐小远在读“水浒”时,早把自己假想为梁山大头领,有关梁山机构的设置,也不知在心里揣摩过多少遍了,到了此时,自是不假思索,一挥而就。
齐小远的方案,首先是军队编制。他己知道梁山有水军二万,马军二万,步军三万五千,杂役四千,总计七万九千,对外号称十万。
齐小远设想是设立大元帅府,下设各军政管理机构和帅府禁卫及马步水三军都督府。都督府分掌禁卫、马、步、水四大兵种的指挥、训练、军事演习,对士兵进行洗脑教育。同时掌大小头目考核等事务。
远景规划是,每个都督府下面是以军为独立作战单位,每军一至数万人。军下设营,每营三五千人,每军三至四营不等;营下设大队,每营三至四个大队,每大队一千多人;大队下辖三四个中队,每中队三百人;中队下设三四个小队,每小队一百人;之下是卒,每卒三十人。
但梁山目前兵员不及规划中的一半,所以暂时将水军编为六个水师军、两个水军都督府直属营,每军三千余人;三个营为一军,三个战棹大队为一个营,三个战棹中队为一个大队,三个小队为一个中队。这一个小队可能是一艘船,也可能是几艘小船。直属的是潜水营,陆战营。总计二万余人。
马军编为五个军,分别是先锋军三千五百人,左龙骧军三千人,右虎翼军三千人,铁甲军四千人,神盾军四千人。马军都督府直属营三个:侦察营、工兵营、辎重营。总计二万五百余。
步军六个军,计滚刀团牌军四千人,左护山军三千人,右护山军三千人,神投军四千人,屯田军四千人,河道军三千人。步军都督府直属营三个:侦察营、工兵营、辎重营。总计二万四千余。
帅府禁卫军三个军六个直属营,青州军两千五百人,太阴军三千人,火炮军三千人,马军中军左右骁骑营各一千人,步军中军左右虎贲营各一千人,神兵营一千人,巡检营一千人。总计一万四千五百人。
军人职衔:兵马总管,统一军或数军,一般为天罡星。指挥使,统一营或数营,一般为地煞星。大队设都尉,中队设校尉,小队设都头,卒设卒长。
然后是梁山各军政机构。
财政司:职掌钱粮、赋税、仓储等一切财政事务。
军器司:掌管监造军械、军服、一切军需物资,维修军械。下设军械作坊、铠甲、纺织及帐篷作坊。
土木司:掌管起造城垣、房屋、疏浚河道、架桥修路等一切土木工程,相当于工程兵。下辖土木河道军及造砖作坊、民械作坊。
屯田司:要想成为仁义之师,就得留个好口碑,不能靠劫掠过日子。梁山泊附近,荒地极多,屯田司便负责督领军队开垦耕田。这机构相当于后世的生产建设兵团。下辖屯田军。
监山司:掌监察军纪,山寨治安。职能相当于后世的宪兵和警察。下辖巡检营。
提刑司:掌刑罚、审判、牢狱,如现在的法院、检察院与劳改局。
机密司:这个是梁山的情报部门了。
火器司:专掌试验制造各种火器。下辖火炮军及各类匠作坊。
四方司:掌接待四方宾客,与各地绿林广通声气。以及招兵买马事宜。
三庄四山提举司:掌三庄四山之驻军。原来齐小远认为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和清风山、二龙山等地当要冲,如果派军驻扎,可以与梁山大寨互为犄角,这几处地势险恶,官军屡次围剿不得,弃之可惜。占据这几处,还可以解决一些赋税。三庄四山属青州,所以这一军叫青州军。
以上是帅府十司,另外还有三监:军医监,军马监,造船监。
计开:
梁山泊总兵大元帅一员:呼保义宋江。
总兵副元帅一员:玉麒麟卢俊义。
军师两员:左军师智多星吴用,右军师入云龙公孙胜。
参赞军机一员:神机军师朱武。
元帅府长史两员:小李广花荣,浪子燕青。
元帅府书记文案两员: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
财政司两员:财政使小旋风柴进,副使神算子蒋敬。
军器司三员:军器使扑天雕李应,副使金钱豹子汤隆、通臂猿侯健。
土木司三员:土木使插翅虎雷横,副使小遮拦穆春、险道神郁保四。
屯田司三员:屯田使赤发鬼刘唐,副使九尾龟陶宗旺、云里金刚宋万。
监山司两员:监山使镇三山黄信,副使锦毛虎燕顺。
提刑司三员:提刑使铁面孔目裴宣,副使铁臂膊蔡福、一枝花蔡庆。
机密司三员:机密使神行太保戴宗,副使鼓上蚤时迁、铁叫子乐和。
四方司两员:四方使浪子燕青,副使白面郎君郑天寿。
三庄四山提举司五员:提举使九纹龙史进,副使矮脚虎王英,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小遮拦穆春。
火器司三员:火器使轰天雷凌振,副使圣水将军单廷珪,神火将军魏定国。
军医监一员:神医安道全。
军马监两员:紫髯伯皇甫端,副监金毛犬段景住。
造船监两员:玉幡竿孟康,副监摸着天杜迁。
马军编制:马军都督豹子头林冲,副都督大刀关胜
先锋军(第一军),三个营,左二营指挥使摩云金翅欧鹏,右一营指挥使铁笛仙马麟。兵马总管霹雳火秦明。
左龙骧军(第二军),三个营,左二营指挥使丑郡马宣赞,右一营指挥使井木犴郝思文。兵马总管关胜。
右虎翼军(第三军),三个营,左二营指挥使火眼狻猊邓飞,右一营指挥使小霸王周通。兵马总管林冲。

铁甲军(第四军),以呼延灼连环甲马为主,合并了徐宁的钩镰枪部队,分四个营,左二营指挥使百胜将韩滔,右二营指挥使天目将彭玘。铁甲军兵马总管双鞭呼延灼。
神盾军(第五军),四个营,左二营指挥使花项虎龚旺,右二营指挥使中箭虎丁得孙。兵马总管没羽箭张清。
都督府侦察营指挥使打虎将李忠,工兵营指挥使石将军石勇,辎重营指挥使病大虫薛永。
步军编制:步军都督**鲁智深,副都督行者武松;
滚刀团牌军(第六军),分前、后、左、右四营,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丧门剑鲍旭、没面目焦挺为指挥使,黑旋风李逵为兵马总管。
左护山军(第七军),三个营,兵马总管鲁智深。此军皆是光头僧人打扮,持禅杖。左二营指挥使操刀鬼曹三,右一营指挥使独角龙邹润。
右护山军(第八军),三个营,兵马总管武松。此军皆长发头陀打扮,持双戒刀。左二营指挥使金眼彪施恩,右一营指挥使菜园子张青。
设这两军目的,盖因古人神道设教,一般大众敬畏出家人。这两军上战场尤具威慑作用。
神投军(第九军),三个营,左二营指挥使两头蛇解珍,右一营指挥使双尾蝎解宝。兵马总管没遮拦穆弘。
屯田军(第十军),三个营,左二营指挥使九尾龟陶宗旺、右一营指挥使云里金刚宋万。兵马总管刘唐。
河道军(第十一军),四个营,左二营指挥使小遮拦穆春、右二营指挥使险道神郁保四。兵马总管雷横。
都督府侦察营指挥使催命判官李立,工兵营暨辎重营指挥使活闪婆王定六。
水军编制:水军都督混江龙李俊,副都督立地太岁阮小二。
囚牛军(第十二军),兵马总管混江龙李俊。
睚眦军(第十三军),兵马总管立地太岁阮小二。
赑屃军(第十四军),兵马总管短命二郎阮小五。
嘲风军(第十五军),兵马总管活阎罗阮小七。
蒲牢军(第十六军),兵马总管船火儿张横。
狻猊军(第十七军),兵马总管浪里白跳张顺。
都督府陆战营指挥使出洞蛟童威,潜水营指挥使翻江蜃童猛。
禁卫军编制:禁卫军都督小李广花荣,副都督双枪将董平。
火炮军(第十八军),三个营,是在水火二将单廷珪、魏定国的原有部队基础上合并建立的。左营指挥使单廷珪,右营指挥使魏定国,兵马总管凌振自统中营。
对凌振这个大宋第一炮手,高科技人才,齐小远非常重视。本来应属军器司的一个部门,特别升格为独立部门。并且让凌振总管一军。至于让单、魏与凌合并,是这两人部队性质决定的。单廷珪的“圣水军,”核心是五十辆水车,中蓄毒水,以竹管制成的巨型水枪发射。
而魏定国的“神火军,”也有五十辆车子,其实是“猛火油柜,”装满了“猛火油,”也就是石油。将双活塞原理应用到车子的油泵中,就可以连续喷射火焰。实际上是一支火焰喷射部队。这两种技术,宋初就已用在战场上了。
齐小远觉得有必要合并,让凌振加以技术革新。
青州军(第十九军),前后左右四个营,清风山营指挥使王矮虎、桃花山营指挥使跳涧虎陈达,二龙山营指挥使白花蛇杨春,白虎山营指挥使青眼虎李云,史进为兵马总管。
太阴军(第二十军),分两个卫生营,一个歌乐营,左二营(卫生营)指挥使母大虫顾大嫂,右一营(歌乐营)指挥使母夜叉孙二娘,兵马总管扈三娘。娘子军其实多数是从事杂役的老弱兵丁,只有八百多女人,皆是侍候各将领及其家眷的丫环使女,只因三个将领皆是女人,所以号太阴军,就是娘子军。
马军中军骁骑营左右营指挥使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
步军中军虎贲营左右营指挥使毛头星孔明、独火星孔亮。
神兵营兵马指挥使混世魔王樊瑞,这一营全作道士打扮,披发仗剑,也是神道设教之意。
巡检营兵马指挥使镇三山黄信。
梁山酒店:
寿张酒店小尉迟孙新,济州城酒店总探声息使铁扇子宋清,东平府酒店总探声息使旱地忽律朱贵。
让宋清和朱贵把酒店开到济州、东平府,把情报工作做到敌人眼皮子底下,也是齐小远的主意。给两人一个总探声息使头衔,是因为齐小远预备派出几十个小头目在济州、东平府开设饭店、绸缎庄、铁匠铺等等,甚至要派人充和尚、道士,进入当地寺观。这些探子统归宋朱二人节制。至于原来的几个酒店,一概撤消。
军衔编制—
马军五虎上将五员:
豹子头林冲,大刀关胜,霹雳火秦明,双鞭呼延灼,双枪将董平。
马军骠骑大将八员:
小头广花荣,金枪手徐宁,青面兽杨志,急先锋索超,没羽箭张清,美髯公朱仝,九纹龙史进,病尉迟孙立。
步军五虎上将五员:
**鲁智深,行者武松,赤发鬼刘唐,拚命三郎石秀,黑旋风李逵。
步军总兵大将五员:
没遮拦穆弘,病关索杨雄,浪子燕青,插翅虎雷横,一丈青扈三娘。
水军六螭上将六员:
混江龙李俊,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总管活阎罗阮小七,船火儿张横,浪里白跳张顺。
至于原先的小彪将、步军将校等名目一概保留,凡有指挥使衔,皆为三军将校。一些杂役一概取消。如“掌管专一屠宰牛马猪羊牲口操刀鬼曹正,”“掌管专一排设筵宴一员铁扇子宋清,”,一个是屠夫,一个是酒店大堂经理,小头目的差使,居然派两位地煞担任,也太糟蹋人才了吧?
吴用把这份名单看了又看,心头极度震撼。要知道历代官制机构,循序渐进,都是承继先朝,略加改动的。齐小远拟定的官制,名称看似变动不大,但细一深思,实质却是颠复了历朝官制,完全是一种崭新的制度。他认识到这种制度的革命性,但有一些机构,却不明其奥妙。
吴用道:“哥哥大才,小弟拜服不己。但每军定为一万,实际上最多的李逵的团牌军,呼延将军的铁甲军,不过四千人。每营亦只千人……”
齐小远道:“编制归编制,以后能不能征集到足额的兵员,就看李逵、呼延灼的本领了。所以我让兵马总管统一军至数军,就是这个意思。他能扩充到两军、三军,算他本事。打个比方,韩滔只有两个营,每营一千,离规划的六千人少多了。这就要他去补足兵额。若他有办法征募到一万人,就可独立成军,当兵马总管。不管他是不是地煞星。其他军、营都是一个道理。”
吴用是个聪明人,这套军阀惯用的扩张手段,他还是知道的。乱世之时,征集兵员并非难事,现在却说不准。而且—
“就怕日后尾大不掉……”
“瞎,”齐小远心道,“真是书生之见。还没扩张,就有这种担心,难免会表露于外,令将士猜忌。”他缓缓道:“军师,咱们现在只怕扩张不够。尾大不掉这话,过个六七年再担忧吧。”
吴用脸色一红,道:“是。我想的太远了。唉,如果梁山不止一百单八将就好了。”
宋江上梁山后,竭力扩张势力,但他并无取天下的信心,大力扩张,只为招安时卖个好价钱。因梁山不事生产,纯靠劫掠维持,所以发展到七八万人,百多将领时,山寨人满为患,早己到极限了。
故此宋江改扩张为收缩,这一次大排座次,一是定上下尊卑,二是展示实力,三是向外界尤其是朝廷传递信息,表示梁山将不再扩张。一百单八人,上应天星,就这么多位置了。你再有本事,到梁山也别指望成为头领。
齐小远也觉得宋江此举是阻塞贤路。如果他早一天穿越,绝对不会搞排座次这么无聊的玩艺。但事己至此,他也只有在“体制”内寻求解决之道了。
“是啊,古来争战,打得主要是人才之战,”齐小远叹道,“我梁山人才不是太多,而是太少,远远不敷应用。唉,难道要老子学‘红楼梦’?一百单八人算十二钗正册,再弄个副册?”
吴用对他“人才之战”的说法颇觉新鲜,点头道:“哥哥言之有理。不过红楼梦是什么?十二钗又是什么?”
齐小远心道说漏嘴了,岔开话道:“原先是我考虑不周。座次虽然排了,但我们用人,也不必拘于一百单八人。如真有人才,可以给予其他名目。贤弟看这名单,还有什么不懂吗?”
吴用心道:“不懂的太多了,不问个明白,实不易措手实行。”便道:“刘唐的屯田军,是用来开垦田地吗?”
齐小远道:“有战打战,无战农垦。我们总不能坐吃山空。这一支屯田军,希望像三五九旅一样能干,把我梁山泊变成南泥湾……”
吴用一呆:“三五九旅?南泥湾?”
齐小远心道:“老子思维还没转换过来呢!”哈哈一笑道:“我想起了旧书中的典故。雷横的土木、河道军,与屯田军性质相同。”
吴用道:“铁甲军、水火军等,本是征剿我梁山的官兵,所以将其打散。现在哥哥又恢复了……”
齐小远心道:“宋江小家子气,把呼延灼的连环甲马,单廷珪、魏定国二将的水、火营,凌振的炮营这样的‘高科技’部队都拆散了,实在是自毁长城。”笑道:“恢复这几支军,能提高梁山军集团作战能力。贤弟放心,呼延灼、单廷珪等决无二心。”
吴用道:“还有神投、神盾军,小弟愚鲁,实不知这两军的作用。”
神盾、神投军,是齐小远从古罗马战术中得来的灵感。当然也不是死搬硬套。简单点说,神盾军的武器是盾牌和铁球,每人盾牌上挂五只铁球,配短剑,出战时,组成数十个乌龟阵,在两翼长矛骑兵翼护下,向敌人投掷铁球,接着用方阵撞击敌队。
神投军每人配五枝标枪,三短两长,出战时视距离远近,选择标枪。第一排投完,第二、三排立即上前。这套战术在中原还没有过,究竟行不行,齐小远也没把握。
齐小远详细地介绍了这两军用途,又道:“大致战术就是这样,其中还有些变化,训练时都要传授。这两军战术凶猛,主要难题在于队列配合。到时我会亲自指点。”
听到这里,吴用恨不得自杀。身为军师,熟读古来一切兵书,但齐小远所谈,却是他从所未闻的。心道:“哥哥上次蒙九天玄女赐三卷天书,不过是普通道家之书。我以为哥哥是借此树立君权神授的影响,难道真的有三卷天书?唉,反正己经丢人了,就丢到底吧!”
吴用惶恐地道:“还有这太阴军,不知其奥妙何在?”
齐小远道:“就是随军军妓啊。”
吴用“啊”的一声,嘿嘿笑道:“哥哥连这个都考虑进去了?多算胜,少算不胜。小弟不如也。”
齐小远道:“适才听军师介绍,我梁山军汉军纪不佳,成日价酗酒斗殴。又听军师道有大半人是单身。这些人血气方刚,正当青春之时,冲动,总得找个发泄渠道让他们发泄发泄。当然,这军妓也不是白出力,军汉要想发泄,也是要掏银子的。”
吴用兴致勃勃地道:“如此,这些军汉要多得赏赐,须得卖力杀敌。小生知道附近州府皆有妓馆,不若多出些金银,买个三二百来?”
齐小远道:“那是一定的。不过我成立太阴军的主要目的,一为卫生营,是战场救助伤员;一为歌舞营,激励士气之用,一如后世之文工团……”
吴用道:“后世?”
齐小远一下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老是说漏嘴可不行。”支吾道:“哈哈,有些事,军师日后自知。我这一套方案,如无问题,就尽快公布吧!”
宋代也是有军伎的,对外宣称卖艺不卖身,其实是只为官员服务。齐小远设这一军,倒也算不上革命。
吴用道:“还有那些作坊,什么铠甲、帐篷之类的,梁山铠甲够用,营帐也很不错……”
齐小远道:“我设想的铠甲和帐篷,与现在的大有不同。这个待到明日再谈吧,愚兄实在是累了。”
齐小远的设想,是想用比当时更先进的冶炼工艺煅造一批铠甲。帐篷则仿现代的军用帐篷。他也不知有没有这个条件,先把架构搭建起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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