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右丞相进谗 三王叔蒙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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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大武艺迷信正觉和尚的预言,对三叔大野勃一直是小心防范,不给他当权的机会,却还没有想要消灭他。可是,上有所恶,下必甚焉。奸佞小人为了献媚取宠,就会不失时机地推波助澜扩张武王的思维,把他对大野勃的防范推向极端,大开杀戒予以灭绝。同时,还会顺手牵羊把平时的政敌全都划为大野勃的同党,来个一网打尽。右相高海清就是这样的奸佞小人。
武王这时想的是高太妃临去世时日夜念叨着张文休,陶贵妃和贞淑公主也都急盼驸马还朝,原以为张文休会和大野勃一同返回,这时听说只有大野勃回来了,张文休还没有消息,就禁不住追问了一句。可是武王这一问,却让站在一旁的右相高海清心头一动。他想,武王一向对三王叔大野勃疑惧重重,现在大野勃不和张文休同行,却私带着张文休的帅印和亲兵返回京城,就有了谋反之嫌。我何不乘机将大野勃诬成反贼,将他置于死地,这样不仅可以博得武王的信任,还会让一向和大野勃关系密切的大内相乌知古和左相张雨生也吃到苦头,我也好乘机发泄一下被他们长期压制的闷气。
高海清打定主意,就向武王奏道:臣以为,大野勃没有奉教,私携征南元帅大印,带着亲兵卫队向京城开来,已经触犯律法,犯下谋反之罪,应立即逮扑起来严加审问。
大内相乌知古听到右相诬告大野勃谋反,吃了一惊,急忙上前说道:右相不可胡言乱语。大野勃是张文休驸马请来的军师,理所当然可以代掌大元帅印。他急急回京是为太妃奔丧,怎么会有谋反之嫌?
左相张雨生忿怒地上前质问道:太妃丧礼之际,举国哀痛,右相却乘机恶意中伤王亲,是何居心?
武王不动声色,似乎对他们的话没有反应。
高海清见武王没有表示,知道他已经动心,就进一步挑拨道:既然是奔丧,就应该是孝服素装,为什么要全副武装,顶盔贯甲,提枪佩刀,带兵回来?他是驸马张文休的军师,就应该和驸马同进同退,为什么脱离元帅单独行动?要是换了别人有如此行为,不必审问,立即逮扑,就地正法。难道王叔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乌知古正要反驳,武王开口说道:你们不要争了。右相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大野勃的行为确实反常,明明白白是公然触犯王法,若不追究便是姑息养奸。左相,你去城外迎住大野勃,先将他软禁起来,待张文休回来再详查细审。
张雨生奏道:王叔分明是来奔丧,虽然有些不拘小节,也是心急所致,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请基下三思。
武王冷酷地说道:世上只有人心难测。倘若他真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也不会把谋反二字写在脸上。现在既然有人提出质疑,孤王宁可错疑,不可不防。左相不必多言。先将他软禁起来再说。
张雨生无奈,只好出城来迎大野勃。
大野勃风尘仆仆来到敖东城城下,正要催马进城,却见张雨生单人独骑急匆匆地从城中迎出来。
大野勃道:雨生来得正好,快把这些亲兵安排个去处,我好进城奔丧。
张雨生道:王叔一路辛苦了,请在城外暂且安歇,待基下有教再入城不迟。
大野勃道:雨生你好没道理,我急匆匆赶回来就是急着要赶到太妃灵前拜祭,今天正赶上五七,怎么能在城外安歇!
张雨生道:王叔莫急。现在国丧之际,是非常时期,凡事更要遵循法度。王叔没有得到基下召唤,不可进京,免得授人以柄。
大野勃忿怒道:我来为太妃奔丧,也要受他挟制吗?
张雨生劝道:请王叔听雨生一回,先到就近兵营中暂住,免得节外生枝,反倒误了大事。
大野勃无奈,只好随张雨生到兵营中。
张雨生让亲兵接过大野勃的马匹和兵器,把他请入后帐,说道:请王叔在此静候王教,不可擅自离营。
大野勃怒喝道:张雨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囚禁我吗?
张雨生道:王叔是明白人,不要为难雨生。基下有教,说王叔行为有违法度,着令雨生将你就地软禁。
大野勃喝道:你胡说!我得到王廷的通知,才急匆匆赶回来奔丧,有什么违法之举?
张雨生痛心地说道:王叔不该脱离文休单独行动。如果急于回来奔丧,就该解甲弃兵,不该携印带兵。现在已经有人在基下面前告你谋反。
大野勃大怒道: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也相信这些鬼话吗?
张雨生道:雨生当然不信。不过基下既已有教,就请王叔先委屈一下。
大野勃当即拒绝道:那不行!我来为老嫂奔丧,一定要到太妃灵前祭拜。现在就弃甲弃械,空手和你进城。
张雨生劝道:请王叔暂时忍耐一下,等文休回来,陪你进城,别人就无话可说了。
大野勃恨恨地说道:这真是见了鬼了。你快去打探文休的消息,让他快些赶回来。
张雨生怕大野勃忍耐不住,再生出是非,就留在营中陪伴他。三天后,张文休只带着二十名亲兵飞驰到敖东城下,早被张雨生安排的人在路上截住,请他先到兵营中来见。
张文休见了父亲,急问道:儿子正要赶去为太妃祭奠,父亲为何让人拦住?
张雨生道:是三王叔有了大麻烦,只等你回来为他洗清罪名。
张文休道:三爷爷是我请来的军师,会有什么麻烦?
张雨生道:他携着你的元帅印,带着你的亲兵,独自返回敖东城,让人举报为谋反之罪,已被软禁在营中。
张文休道:这是从何说起?三爷爷遭此不白之冤,一定很难过,我要去安慰他。
张文休来到营中,见大野勃消瘦了许多,便忿忿不平地说道:三爷爷助我去攻新罗国,已获小胜和中胜,劳苦功高,何罪之有,竟会遭到如此虐待?
大野勃道:是非自有公论。且不要说我,先说说你是如何撤兵的?
张文休道:我按军师的建议,接受新罗国割地求和,因时间紧迫,来不及交割城池土地,就先把金思兰王子掳来做人质,匆匆赶回来。
大野勃兴奋道:如此说来小胜和中胜都已经在握,你也算是凯旋而归了。快带我进城去给太妃奔丧。
张雨生道:文休已经回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王叔也不要计较再等一两日。且让文休先去向基下解释清楚,讨得王教,再来接王叔进城。
张文休向大野勃安慰道:请三爷爷放心,我即刻去向基下解释,一定要还你老人家一个清白。
张文休离了兵营,急急打马进城,直奔王宫去见武王。
武王见了驸马,急切地问道:战局如何?
张文休奏道:禀报父王基下,按军师之计,三路大军次第进兵,将新罗国主力大军吸引到北线和西线,我率东线海军出其不意攻克金城,金兴光中箭逃往熊津城。金思兰王子来求和,愿将北部八十里土地和十座城池割让给我国。军师曾有令在先,小胜毁其城,中胜迫其降,大胜擒其王。我已小胜和中胜在握,正要乘胜夺取大胜,不料军师转来太妃宴驾的消息,便放弃大胜,接受求和,迅即罢兵,携金思兰返回。

武王高兴地说道:驸马不负孤王厚望,不仅破了他的京城,还夺来土地城池,掳了他的王子,凯旋而归,可喜可贺,孤王要重重地嘉奖。你先回府去好好休息吧,过几天来参加太妃的六七祭礼即可。
张文休奏道:儿臣听说军师被监禁了,不知是何罪名?
武王道:他携印带兵,私闯京城,有谋反之嫌,待太妃葬礼之后再行论处。
张文休奏道:军师奇谋致胜,是头等大功,怎么会有了谋反之罪?帅印和亲兵都是儿臣交给他的,请父王解除监禁,儿臣愿为军师担保。
武王冷冷地说道:你还想为他担保,担保什么?就算携印带兵可以解释,那么你接受新罗国求和,是大野勃的主意吧?这可不是孤的教意。孤原本是让你暂时撤兵,待太妃葬礼之后再伺机开战。是大野勃假传王教,坏了大事。
张文休道:接受和谈原本是儿臣的主张,只是请军师帮我斟酌一下而已。军师为此事蒙冤,儿臣如何能心安?
武王斥责道:冤与不冤,要审问明白了才见分晓,你妄下担保,替他叫屈,该不会以为孤王是昏君吧?
张文休见武王发怒,赶紧解释道:请父王息怒,儿臣只不过是想说军师无罪。
武王阴沉着脸说道:不必解释了,你退下吧。
张文休不敢再说话,只好默默退出。在王宫门外遇到右相高海清,两人匆匆打过招呼,就擦肩而过。
高海清见驸马面色忧郁,料到他是为大野勃的事受了武王的训斥,或者是为大野勃求情遭到武王拒绝,不仅暗暗高兴,就想趁热打铁。
高海清进宫,向武王奏道:臣刚刚听说,大野勃越俎代庖,不经基下示教,就暗中唆使驸马接受和谈。这可是篡权欺君的大逆之罪。
武王阴沉的目光中透出杀气,恶狠狠地说道:他自投罗网,就怪不得孤王无情了。右相,这事交给你来办,立即把大野勃押入天牢,待太妃七七下葬之后,即行处决。
高海清兴奋地应道:臣领教。
高海清领了王教,立即带着一百名禁卫军,幸灾乐祸地赶到城外兵卫大营去捉拿大野勃。
张文休替大野勃求情不成,反遭到武王训斥,心中焦燥万分,从王宫出来,也顾不上回家去看望公主,就急匆匆出城来到兵营。
张雨生见儿子返回来,急切地问道:见到基下了么,解释清楚了么?
张文休痛心地说道:儿子没有用,竟把事情弄得越描越黑了。
张雨生惊异道: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向基下说的?
大野勃上前说道:既然是驸马说话也不管用,那就是武王蓄意加害于我了。文休,你不要急,慢慢细说怎么叫越描越黑?
张文休道:又给三爷爷加了一条罪名,说三爷爷假传王教,唆使我接受新罗王求和,坏了基下的大事。
张雨生向儿子怒喝道:一定是你胡言乱语,让基下更加深了误解。
大野勃这时反倒冷静了许多,向张家父子说道:这事怪不得文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武王想给我定罪,也要经过审讯。我没有谋反,一心为国,问心无愧,不怕他来审。只是不能参加太妃的葬礼,实在是痛心。
张文休懊悔不迭,哭泣道:要不是我请三爷爷来作军师,也不会惹出这许多诬陷,都是我连累了三爷爷。
大野勃笑道:你堂堂一个大元帅,怎么还象个孩子。哭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人蓄意加害,就算我闭门不出,也是逃不过去的。该着我有这一劫,都是命中注定的,怎么会是你连累的?
三人正在议论着,有亲兵来报:禀报左相大人,右相高海清来捉拿大野勃,已经把后帐团团围住了。
张雨生闻报,大怒道:有本相在此,谁敢胡来?
高海清趾高气扬进帐来,喝道:有王教!
张雨生父子听说有王教,不得跪下应道:臣张雨生、张文休听教。
大野勃却面带微笑,转身坐到椅子上。
高海清喝道:大野勃听教!
大野勃冷笑道:你瞎叫什么,本王是草民,不是朝臣,听那门子教?
高海清叫道:本相奉教来拿你下狱,你敢不跪下听教。
大野勃笑道:你既然是奉了王教,来拿就是了,何必狐假虎威虚张声势。
高海清大喝道:禁卫军,把大野勃拿下!
禁卫军刚要动手,张雨生和张文休父子一跃而起,挡在大野勃前面。
张雨生大喝道:不许胡来!
张文休向禁卫军喝道:本驸马是镇军大将军,也是禁卫军的总统领,你们还不退下!
禁卫军不知所措,一时楞在那里。
高海清冷笑道:怎么,左相和驸马要对抗王教吗?
张雨生强压怒火,说道:右相既然自称奉教,为何不宣教就拿人,难道是假传王教不成?
张文休质问道:本驸马刚刚从王宫出来,怎么没听说有这样的王教?
高海清恶狠狠说道:好,算你父子有种。听教!
张雨生父子只好再次跪下。
高海清宣道:武王基下教示,立即捉拿反贼大野勃归案。
张雨生父子应了一声:臣领教。双双起身。
张雨生向高海清说道:右相虽然是奉教行事,本相还是有一言相告。三王叔谋反之罪恐有不实,请右相不要为难三王叔,免得日后水落石出时,大家不好见面。
高海清冷笑道:左相一向和大野勃气味相投,今天又妄图阻挠本相捉拿钦犯,难道就不怕明日朝堂上不好交待吗?
大野勃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乍开双肩,摆出一副金刚铁塔的架势,叫道:高海清,少说废话,你想怎么个拿法,请动手吧!
高海清向禁卫军喝道:把他捆起来!
三名禁卫军冲上来,把麻绳往大野勃脖子上一搭,就来掠他双臂。可是那两支臂膀竟象是两根铁棒,哪里扳得过去。又有两名禁卫军上来,五个人仍是扳不动。
高海清叫道:大野勃,你敢不服王教吗?
大野勃嘲笑道:这能怪我吗?胳膊伸在这里,你有本事只管来捆就是了。
高海清道:就算你有仙功道法,也休想逃脱。你不肯收功,不捆也罢,囚车还是要坐的。请你上车!
大野勃大笑道:哈哈哈,本王叔要启驾了,佞臣高海清前面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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