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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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姑娘,夫人请您去她那一趟。”
青璇在李思思的指导下正兴致勃勃地学古筝,李夫人就派了婢女晴依过来。
“哦?李夫人找我有事?”青璇眨巴眨巴着眼睛,十分疑惑。
李思思和青璇互看了一眼,思思说:“去吧。我娘又不是猛兽,不会把你吃了的。”
“…………”青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见李夫人。要是之前她肯定很高兴见李夫人的,可以跟她说说《西游记》,听听李伯伯李伯母的爱情韵事……现在她只担心李夫人又问她关于那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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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昨儿听了丈夫的想法,很是支持,这不,今天就要采取计划了。李父的“初步作战计划”分为两部分,如今她负责的是“计划A”――“让你沉醉在我的甜蜜攻势中”。
李夫人一瞧见青璇,立马迎上去,亲切地握着她的手说:“丫头这几天都不来看我老人家,是不是嫌我老了跟我说话没趣啊?”
青璇拨浪鼓似的摇头:“当然不是!这几天夫人不是不舒服吗?我怕打搅了夫人休息,所以就没过来了。思思说夫人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可好?”
“好好,都很好!”
“那就好!青璇又可以听故事了!”
“唉,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就好了,又乖又贴心,也懂我的心……”李夫人一边抚摸着青璇的鬓角的青丝,一边喃喃自语。
“夫人怎么这么说呢?夫人还有李公子和思思两个啊!我看得出他们都很孝顺你和李伯伯啊!”
“思思这孩子是很乖,时时陪着我,可是……实话跟你说,不知怎的,我觉得思思对我一直都客客气气,总有那么点生疏之感,很多时候这丫头心里想的什么,她都不大愿意跟我说……大夫说可能是因为她小时候那次生病引起的。”
“思思小时候生病过?很严重吗?”青璇突然想起思思从来没有跟她仔细说起穿越时候的事。
“她5岁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水池里,那时还是大寒天,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后来生了场大病,又发高烧又全身痉挛的,情况非常危急,她爹就把全京城的大夫都差不多请了个遍,前前后后治了一个月才救回来。自从那次之后,思思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没有以前调皮捣蛋了,变得沉默不爱说话。后来过了差不多半年思思才愿意跟我们交流起来,那时候跟她关系最好的是弈儿。弈儿那时已经十一岁了,最疼这个比他小了六岁的妹妹,甚至比以前更疼了。”青璇边听边想,那时候应该就是思思穿越过来的情形,看来思思是花了半年的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也难怪,身边的“亲人”突然都变得那么陌生,任是谁一时都会难以接受的。思思现在确实也不太爱说话,本以为是本性所致,没想到原来……
李夫人又兀自说下去:“弈儿是很孝顺,经常给我买什么补品的,可是我这个做娘的想要的哪是这些呢?弈儿从小就很刻苦读书,小小年纪就开始跟着老凡老展他们学习经商,这孩子以前什么时候让我们操心过?如果不是……”说到此处李夫人满眼盈满泪光,她手一拭,叹笑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还好你来了……”青璇看着眼前这位面容慈祥的妇人,心里一阵泛酸,为她,也为自己。
“夫人,糖水已经做好了。”一位婢女端着一盅补品走进来。
“青璇,我让下人做了些糖水,你也喝一点吧!”李夫人转头又对婢女说:“再去盛一盅过来吧!”
“啊夫人不用了,我吃不了那么多的!”虽然有好吃的,可是两盅也太多了点。
“哦,不是,另一盅是给弈儿的,最近他因为生意上的事常常忙得很晚才就寝,吃点糖水清热解毒。等会再让芙蓉盛一盅给思思好了。来,趁热吃!”
是雪梨南北杏炖雪耳……青璇看着瓷碗,又想起了妈妈……那时妈妈也是很爱给她做很多好吃的……
“怎么不吃?不喜欢吗?”李夫人见青璇呆呆的样子问道。
“啊……没,我很喜欢吃甜的!”她赶紧把头埋进碗里,此刻她害怕别人看见她眼里的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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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璇啊,你帮我把糖水拿给弈儿吧!他现在应该在书房。”
“这……”屋子里那么多丫鬟,怎么叫她去?
李夫人似乎看出青璇的疑惑,笑笑道:“他们拿去我不放心。”
青璇更加纳闷:“难不成以前下人都会把拿给主子吃的东西都偷吃了吗?”
“这……”李夫人无语。
于是某人就恭恭敬敬地端着糖水往记忆中的那个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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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青璇见书房门敞开着,李弈正坐在椅子上低头工作中,就敲了敲门说:“少……少爷,夫人让我送来糖水。”说完后又觉得不对,怎么搞得自己像个丫鬟似的。

“拿进来吧!”李弈没有抬头看一眼来人是谁,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账簿。
青璇走进来把木盘放在一边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是给他盛起来还是现在就一声不吭地走人?她悄悄地看了眼安坐在椅子上的人,那侧面就像是天然雕琢的白玉,此时正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中,不见了往日的锋芒。他正在看一本什么,旁边还有一堆账簿的东西。只见他正在翻看的那页上从右到左竖着写满了……汉文版的数字。青璇看了很久,眉毛拧巴了几圈才看出来那密密麻麻的纸上写的是什么。这种东西看一个小时就不行了,眼前这个人看端坐的架势似乎已经看了好久了。她不由佩服他。心想:这样看不累吗?嘴里就跟着蹦出这句话。
李弈正看得出神,怎料一个声音从身旁发出,不由一怔,随即抬头……竟然是她!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你继续,继续!”某人忙解释。
“你……怎么在这?”她怎么跑到这了?
“我,我替夫人给你送糖水来了。”某人开始结巴,大哥你有话好说不要发火。
李弈看了看桌上新添的东西。原来刚才进来的人是她,他竟没有发现。
“你慢慢享用,我先走了!”某人说完转身就要暴走。
“你吃过了吗?……一起吃吧!”说完他觉得这话不妥。
“我已经吃过了。啊,我帮你盛吧!”某人忘记了逃跑,恭恭敬敬地当起丫鬟。
李弈搅了搅碗里的糖水,想起某人方才那句,突然问:“你看得懂这个?”说着用手指了指桌上的账簿。
“会是会,可是看习惯了数字的,看中文的倒不习惯了。”见李弈一副“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的表情。
“我给你解释一下吧!”说着拿起纸和毛笔开始1234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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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弈闻到一股幽幽清香从身边这个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竟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她丝毫没有感觉自己的分神,仍然很专心致志地讲解着那些简式记账法。确实非常简单易懂,写在账簿上也一目了然,清清楚楚,有条有序,利润表和现金周转表看似复杂,但却能很清晰地反映出运营的情况,既节省了时间,也减少了出错的机会。
看到李弈的脸上所流露出的惊喜之色,青璇也不禁一阵欢喜,终于有好东西能展现在这些古人面前了!虽然她不是做会计的,但是这些基本知识是个现代人都会的东西在这里可是金子般的值钱,要是她……她嘿嘿一笑,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原来的要好多了?”
“确实是这样。”李弈不由也点头称是。
“那……不如这样吧,我把这个版权卖给你吧!”
李弈一听,看向程青璇,只见某人此刻两眼发光,期待写满脸上。他嘴角不禁微微勾起,问:“那你卖多少?”
“嗯……一千两?”某人带着刺探的口吻问道。说真的,她还真不知道到底多少钱才算是很有钱。李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好与不好。
“要不……五百两?”某人觉得是不是开价太高了,又减掉了五百。
…………
“要不……一百两?”此刻想哭的心都有了。一百两她还是知道有多少的。阿拉伯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看到李弈还是不说话,她就泄气了。算了,也没指望他真的买这个,她灰心地说:“要不送你好了!”
李弈再也忍不住笑了。要人人做生意都像她那样,不亏死了!看她刚才嘟着嘴的可怜样,他竟不好再捉弄她了:“就一千两吧。卖给我。可是先说明:你不能再卖给别人,也不能告诉别人。”
程青璇从他咧嘴一笑开始就愣住了,此刻还说要一千两买她的……他不是忙傻了吧?
“你说的是真的?不会反悔的吧?”
李弈一副我骗你干啥的样子让她放心下来了,她一拍桌子,指着李弈道:“好!杀你!”
李弈又是一愣。“啊,我的意思是咱们成交了!呵呵……那个钱……”
李弈慢慢从她那句“杀你”中回过神来,平静地说:“等我忙完这些事,就让凡叔算入帐后付给你。”
“太好了!”某人的第一桶金啊!何其有纪念意义的一千两!光想着就让人精神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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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之后,李弈交代下面的人按照新的记账方式重新编写账簿,其中有不懂的都一一请教了程老师。李夫人知道了那天的事后,不由大喜。李父看着计划一步步的接近目标,心里也很欣慰。事不宜迟,立即实行“计划B”――“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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