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棋才朱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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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郭大师踱着方步回到了正殿,原本肃静的伙房顿时热闹起来。江乔羽本想找认识的秦方,了解一下移阳灵武,一时却不曾看到,只得无奈的坐在一角,看众弟师兄玩些什么花样。
一楼都是些年纪稍轻的师兄,他们要么光着手臂比腕力,赌几个小钱。要么嘴里喊着口诀,手上出着动作,玩些类似祝酒令的把戏,输了的人被推着从条桌下钻来钻去,引起众人满足的哄笑。这在经历过“超现代生活”江乔羽看来,太过于无聊。可回头想想,这在异世,怕是他们最顶级的娱乐了。
这时,江乔羽又看到大师兄关战子、关胜子那些看起来有些年长的师兄,上了伙房的二楼,心中好奇,便站起来跟了上去。
虽然是伙房,但前身却是太阳神殿的偏殿,所以二楼没了锅瓢碗灶,倒显得更为宽敞一些。原来的神像被搬到了两侧,中间的炬台放着燃烧的白炭,正红的发亮。而围着炬台周围,有几个方桌,桌子上摆着棋盘,原来,他们是在对弈取乐。
对于下棋,江乔羽略知一二。这和象棋走法一致,只是棋子的名称不同。比如“老帅”被称为“炎座”,“卒子”被称为“灵卒”,“马”被称为“龙狜”……总之,一切都按照襄兰周知的灵兽来命名!
原本江乔羽没有多少兴趣,不过看到和大师兄关战子对弈的却是四十八师兄朱多多,江乔羽顿时大步上前,想一看究竟。
还未等江乔羽走到跟前,只见朱多多站起身来,把一颗棋子“砰”得往前一放,口中大喊:“灭炎!”
“哎呀!”关战子狠狠的一捶大腿,显得十分懊恼。周围一个师兄道:“大师兄,这关键一局,输得可惜啊!”
朱多多笑成了一朵花,却规规矩矩的抱拳道:“大师兄,承让承让!”然后把手伸到关战子的面前,贪婪的舔着嘴唇道:“呵呵,二十兰盾!下次下山,我又可以吃酒一家的烤乳猪了!”
关战子从怀里摸出一把兰盾,放在桌上,一只手却抓着朱多多的袖子,有些焦急:“多师弟,要不,我们再来三局……”
朱多多并不急于答话,先是拿了一枚当十的,然后把当一的一枚一枚数的仔细,收起来放进怀中,把多余的钱推到关战子面前,笑道:“大师兄,我一月只下三次,每次只下一场,三局两胜定输赢。这次险胜,大师兄莫要灰心,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下个月小多再来作陪!”
“哎呀,这多师弟的棋艺,怕是只有师傅才能全胜他呀!”
“是啊是啊,大师兄能胜他一局,算是不错了。来来,我来陪大师兄下一盘!”
“好说……”
众人不甚唏嘘,朱多多分开人群,捂着胸口喜不自禁。一抬眼看到了江乔羽,朱多多笑得更为夸张,抱着两个大馒头般的拳头道:“羽师弟,你也来下棋?”
江乔羽抱拳还礼,笑道:“多师兄!我棋艺不精,只是来随便逛逛。”
朱多多上前攀住江乔羽的肩膀,笑道:“不打紧!改天有空,我教你棋艺,只要你肯认真学,不出一月,雨水荒再也没有你的对手!”
江乔羽暗暗吃了一惊:难怪自己在楼下呆了片刻,上楼时朱多多和关战子已经战罢三局。要么双方都是菜鸟,所以很快下完,可是那大师兄算是有些阅历的人,怎么说也不会是刚刚入门吧。那……要么这个多师兄棋艺超群。
“多师兄的棋艺,怕是只有师傅才能对付吧!”江乔羽学着刚才那些人的话,试探道。
“哪里!”朱多多挤眉弄眼,显得很搞笑:“师傅也不是我的对手!”
江乔羽一听,更为吃惊。
朱多多一拉江乔羽的手臂,笑道:“走走,我们便走边聊!”
“半年前,我在宝沌县的太白仙酒楼吃饭,一不小心吃得太多,兜里的兰盾不够了,被酒楼的伙计扒光衣服,不仅让我裸奔,还对我一顿拳脚,刚好遇到师傅给我解围,替我付了帐。我看见师父的功夫了得,生的仙风道骨,当是四大门派的灵武高手,便要他收我为徒。虽说我没有天赋,但是学得一点皮毛,以后赖账也不至于挨打!”
朱多多讲得兴致勃勃,江乔羽听得不禁好笑:原来你学艺就是为了赖账?!
“师傅替我检查了体质,发现我两系为零,有些失望。因为学习移阳至少要三系为零,便不肯收我。我心中焦急,一直跟随师傅追出宝沌县外十里地。大概是师傅见我一个胖子,能一口气跑这么远挺不容易,便对我说,要是自己身上还有其它的天赋,就收我为徒。”朱多多边走边说,等出了伙房,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江乔羽暗道:真不知道你是如何跟了十里地,也确是不容易!遂又笑道:“那后来你就告诉师傅你会下棋?”
朱多多连连点头,脸上神采飞扬,正色道:“当时我和师傅以沙地为棋盘,卵石草根为棋子,烈日下苦战一个时辰,最后我终于赢了师傅……自然也顺理成章,成了移阳弟子!”
江乔羽听了,不由得对朱多多有了一些佩服。看起来一个胖子,果然有些本事。正如师傅所言:千万不要以貌取人。
正在思索,朱多多又笑道:“羽师弟,你初来乍到,还没有泡过雨水荒的凤眼泉吧?你快回去收拾利索,我带你去!”

“凤眼泉?”江乔羽陌生的眨眨眼,有些不解。
“哎呀,就是一眼温泉,在偏殿后面,难道白天你没看到?你一路奔波,要是在凤眼泉泡上半个时辰,就跟脱胎换骨了一般舒适!快点,我等你!”朱多多拍了怕江乔羽的肩膀,一溜烟回自己的房间收拾去了。
江乔羽这才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个绝壁下的水潭,难怪冒着白汽,原来是眼温泉!
江乔羽风尘仆仆,的确也是一身臭汗,能够泡泡温泉自然求之不得。当即高高兴兴直奔自己的西厢二楼。
进了房间,江乔羽解下短剑,脱掉袍子夹袄,从随身的包袱里找出一套单衣。想想那本“必杀记”,那可是白日仙君用过的法宝,如不便随身携带,定要好生保管。想来想去,江乔羽看到了房中裂了口子的大梁,便攀爬上去,塞进了一个裂开的木缝之中。这个地方,绝对是别人想不到的。
滑下大梁,院中传来朱多多的声音:“羽师弟,快来啊!”
江乔羽应了声“来了”,便掩好房门,匆匆下楼。
黑夜中的凤眼泉带着几分神秘,借着白雪的微光,只能看到一大片冰层,每隔一阵,就听咕咚一声响,水面的浮冰便轻轻摇动起来。既然是温泉,为什么周围还有积雪,水面还有冰层呢?江乔羽感到有些奇怪。
一旁的朱多多早就脱得精光,看到江乔羽还在一旁发愣,便笑道:“羽师弟,只管脱好了,雨水荒没有女子。再说,晚上谁有这么好的眼神啊?”
江乔羽笑而不答。看到朱多多白花花的一身肥肉,尤其是前胸,在朦胧的夜色下,乍一看那轮廓,真如女人一般。这让江乔羽感到不雅的反而不是他光着的下身,而是他的“丰胸“了!
看到朱多多迫不及待的拨开那些浮冰,然后“哇”的吼了一声,慢慢向凤眼泉中间游去,一边游一边叫:“羽师弟,你不会是个旱鸭子吧?哈哈!”
江乔羽看着眼馋,嘴上应道:“我来了!”便学着朱多多,三下两下脱掉单衣和靴子,深吸了一口气,哗啦啦踩着积雪来到凤眼泉边,顺着朱多多游过的痕迹下了水。
“吁——”
冰冷刺骨的泉水把江乔羽冷得倒吸一口气,这哪里是什么温泉?该不是朱多多耍自己吧?江乔羽不得不用内力抵抗这股冰寒之气,难道这移阳弟子也爱好冬泳?
不过,越往凤眼泉的中间游去,江乔羽便渐渐感到水越来越暖和。往前游了六七丈,江乔羽的脚突然就能踩到石块了,而这时就隐隐看到朱多多站在白汽腾腾的两丈开外,用一根布条搓着圆滚滚的身子。
江乔羽踩着脚下的石块向前,很快来到了朱多多的身边。这里的水温恰到好处,让人感觉舒服极了。而脚下的石山高低不平,坑坑洼洼,既可以站着,也可以坐着,甚至找到合适的地方,还能躺下来。
“怎么样,羽师弟,感觉像是人间瑶池吧?”朱多多把搓背布扔给了江乔羽,笑道。
“不错啊!真是冰火两重天,神奇!”江乔羽找了块露出水面的石头,背靠着坐进温泉中,舒舒坦坦的搓着背,心里美滋滋的。
“这丹凤眼泉倒是大自然的造化,等你真正见识了师傅以及大师兄的移阳灵武,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神奇二字!”朱多多围着江乔羽快活的游来游去,看来到了水里,朱多多倒比在岸上灵活了许多。
江乔羽正想找个人打听移阳灵武,听朱多多这样一说,好奇心立刻上来了,问道:“多师兄,那你讲讲,移阳灵武有哪些绝技啊?”
朱多多游到江乔羽的身边,斜靠在石山上,收敛了那张嬉皮笑脸,作一副高深莫测状,朗声道:“这移阳灵武,包括五部曲和一套阵法。五部曲从易到难依次分别是炫目经、光影破杀术、指点江山谱、紫光诀和牧日神篇,每部分为三重。阵法唤作黑白无极阵,五人、十人、十五人……凡五倍数人都可组阵。”
一听这些名字,江乔羽就忍不住热血沸腾,往朱多多身边游了游,急道:“多师兄,你一一详细讲来我听!”
谁料到朱多多干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笑道:“其实,我也只是听大师兄们说过这些招式。移阳弟子大多练到光影破杀术和指点江山谱,而大师兄关战子、关胜子二人和师傅也只是练到紫光诀这层。至于我这个入门半年的弟子,目前连炫目经二重也未过,又怎能知道那些绝技的厉害?”
江乔羽“哦”了一声,思索了片刻,又道:“那……我这个刚入门的弟子,是不是也得从炫目经开始修炼?”
朱多多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吧。不过,听说你四系为零,是修炼移阳的大好奇才,也不一定,一切等明天早上你就都知道了!”
江乔羽心中一喜,笑道:“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我就可以和各位师兄一起修炼了?”
朱多多摇了摇头道:“不!刚入门的弟子,师傅得亲自调教七天。在我看来,那简直就是一道鬼门关啊!”
听朱多多这样一说,江乔羽陷入了沉思:看来,修炼不同儿戏,我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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