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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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受伤

君凌逸正拿着刀子小心翼翼地割开水涟背后血迹斑斑的衣衫。“呃。”水涟顿时睁开了眼睛,“你,干什么?”
“你的伤口需要清理,不割开衣服,难道要朕把你的衣服脱下来吗?”君凌逸眯起来眼:太医说这伤可不轻呢,糟糕的是还下了毒。
“当然不行!”水涟怒视。
“所以,你还是配合一点,大男人一个,你怕什么?”君凌逸作了个让他背过去的手势。
“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水涟冷声说道:我可不想被你占便宜。“我还是先告辞了。”
“你还有伤,朕不准!”
“你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啊?!”水涟的劲也上来了。
“来人,好好照看军师,不许他出帐半步!”君凌逸回过头来,“朕也不勉强你,你仔细考虑清楚。不过你的伤,怕是等不了太久。”
这还叫不勉强?水涟撇撇嘴:就凭他们几个,看的了我吗?
君凌逸再次走进大帐的时候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人呢?”他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吗?”
他怎么象个孩子,说走就走。他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吗?君凌逸恨恨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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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涟累到不行,终于气喘嘘嘘地停了下来。背上的伤越来越痛,暗红的血液一滴滴地顺着洁白的衣衫流下来。他实在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就栽了下去。
迷迷糊糊里,他感觉自己被人轻轻抱起,他想挣扎,想反抗,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君凌逸细心地为他解开上衣的扣子。他的颈好白好嫩,诱人的锁骨显现出来,他的身子真的很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飞走。
君凌逸继续轻手轻脚地解着扣子。他这样沉静地睡着,真的难以想象,那个在战场上谈笑自若,用兵如神,武艺才华卓著的男子会是他。想着,君凌逸不觉笑了。
“咦,这是什么?他怎么缠着一块布在身上,难不成这儿也有伤?”君凌逸轻轻地取下那一层层的白布。“呃!?”两座甜美的双峰兀然而现,犹如娇羞的春桃,让人禁不住想品尝它的**。“她......”
君凌逸的脑子一片空白,他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感觉,只是听到那“咚咚”有力的心跳。如果不是丞相那一刀,这个秘密还要隐藏多久?
水涟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他讶异地看着自己敞开的上衣,顿时面红耳赤。他连忙拉紧衣衫,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你,干了什么?!”
“对不起,朕真的......不是有意的。”君凌逸急急地解释着。他可以想象到那面纱背后的脸。他可不想被他当作登徒子,趁人之危的小人。
“朕,只是想帮你,哪知道......”君凌逸就怕自己越描越黑。
许久的静默......
“你,就是因为这,才不让朕碰你,才不愿意留下?”君凌逸小心地试探。
水涟没有支声。
“朕保证,朕不会说出去。奥,你的面纱朕也绝不会碰。你,可以原谅朕吗?”
“你要打要骂都成,别不理朕啊。”见水涟还是不说话,君凌逸更急了。
“我不怪你。”水涟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原谅朕了?真的,真的?”君凌逸那张黯然的脸一下子变的神采奕奕,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连问了两个“真的”。
看着他孩子气的脸庞,水涟不禁被逗笑了。身子一晃,痛楚又一阵袭来。“呃。”
君凌逸急忙抱住他:“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话一出口,君凌逸立马发现了不对劲,他怎么又抱着......他急忙松开了手:“朕,又做错了......”
“皇上什么时候变的这样拘谨。”水涟的脸愈加惨白,“麻烦皇上替我上药。”
“吓?”君凌逸一怔。
“皇上?”
君凌逸缓过了神,小心地解开他的衣衫:这伤口还真不小啊,血止不住地往外渗。他把药缓缓地撒在伤口上,尽量轻的用手慢慢涂抹......
这几日,都是君凌逸替他上药,他感觉的到他僵硬的身子在变得自然。“看来,你是习惯朕了。”君凌逸笑着开玩笑。他立马糟到了水涟的一记白眼。“别介意,那个朕都看过了,还在乎你的背吗?”
“你有完没完?”水涟终于忍不住了。早知道他如此不正经,当初就不该纵容他。
“你的伤恢复得不错。”君凌逸正经起来:要不是他武功底子好,早一命呜呼了。
“还不是托皇上的福。”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连日来,他都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干尽了底三下四的事。打水,生火,抓鱼......都是他一人担当。第一次看他拿着柴火和鱼进来的时候,还真是不敢相信呢。他还很得意地炫耀:告诉你哦,朕会烤鱼了。
“皇上,既然我的伤已经有了起色,皇上是不是......”
“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朕出去了。”每次说到这个话题,都会被他扯开。
“皇上,那,你晚上就留下来把,外面凉。”水涟劝道。其实他并不在乎小节。
“朕不是说了吗,这山洞那么小,两个人睡不舒坦。”君凌逸的身影消失在了洞口。
他总是嘴硬,明明是关心自己,好让自己睡得舒服点,却死也不肯说出来。
“君凌逸,我值得你这样待我吗?......”
萌情

天蒙蒙地亮了,淡淡的晨光射了进来,温存地抚在水涟脸上。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是一天,来了。
水涟整整衣衫,走向洞口。时光象流水一般从他的指间滑过,转眼已经半月有余,背上的伤终于结了痂。想必过几日就可痊愈了。
水涟四处走着,还是没看到君凌逸的身影。他,离我而去了吗?也许早已习惯了他的陪伴和说笑,突然没了他,心里竟然空落落的。他在湖边坐了下来,和风拂过湖面,粼粼波光闪着满目的碎金。他把双脚没入水中,顿时,一股凉意遍透全身。
水涟合上了眼,微微而笑,好久没碰水了呢。君凌逸怕伤口恶化,强令他不许碰水。君凌逸,怎么脑子里又是他?
水涟摇摇头,轻轻地褪去衣衫。再不洗洗,人都要臭了。他用手肆意地拍打着湖面,看晶莹的水珠在空中撒欢儿,折射出七色的光彩。他摘掉斗笠,细细地端详着湖中的倒影。薄薄的轻纱遮住了他的容颜,只剩一双美目顾盼神飞。
君凌逸诧异地站在林子里,望着水中嬉戏的女子。她真象一个精灵,象降临人间的仙子。虽然他依旧看不清她的脸,甚至那双眼睛,但,至少他心目中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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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儿了?浑身湿答答的。”君凌逸不动声色,可眼里满是嗔怪之意,“快,过来烤烤。”
水涟这才发现自己玩过头了:以他的聪明,应该猜到个大概了。
“朕刚刚出去找了些松软的稻草回来,顺便给你搭了张床。这样你就可以睡的舒服点,伤会好的快。”君凌逸说道。
“你......”他出去,就是为了这个?“我......”
“什么你啊我啊的。”君凌逸宠溺地看着他,“你以为朕走了,不管你了?”
水涟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怎么舍得。”他特意把“朕”改成了“我”。
水涟还没反应过来,额头已被啄下轻轻一吻:“傻丫头!”
水涟烤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想着那温柔的印记,脑海里他的声音千回百转......静静地,他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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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凌逸望着远处的清湖,快乐地笑着。那一刻,她是多么美好,多么令人神往。忽然,他闻到一股烟味,狭小的山洞窜起了火苗。这个女人在里面干什么!君凌逸不禁骂道。
“水涟,水涟——”
好象有人在叫我。水涟悠悠地醒过来。
“啊?!”他惊呆地看着火光四射的山洞口中喃喃着:“怎么会?”糟了,一定是火不经意烧到了稻草。
浓烟滚滚而来,犹如汹涌的波浪,直窜如他的眼,耳,口,鼻。水涟一阵猛咳,他急忙样衣袖捂住鼻子,可眼睛却依旧被烟熏得六下泪来。
他想起了自己八岁那年那场大火,也是这样猛烈,这样无助。那时,他只听到屋外乱哄哄的救火声,自己却慌得一动也不敢动。他好怕......
水涟感到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扶着洞壁缓缓地跪倒下来。刹那间,他对上了君凌逸愤怒的双眼:“蠢女人,快,跟我走。”
水涟死死地牵着他的手,他怕自己不小心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此刻,他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他跟着他四处闪躲,逃亡......他会带我去安全的地方,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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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涟呼呼地喘着大气,看着远处红红的火光。我,安全了。他蓦的摊倒在地上,手仍然死死地拽着君凌逸。
“你要拉我到几时啊?”君凌逸跟他开玩笑,“该不是想永远都这么拉着把?”说着,他还哈哈大笑起来。
不料想,水涟却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我好怕。真的好怕!”
看到他的不安,他的恐惧,君凌逸怔住了:原以为,他永远都镇定自若,无所畏惧。没想到,他也有怕,他也有他的脆弱。这时候,他才象个真正的女人,需要人来保护他,抚慰他。
靠在他宽厚的肩膀,水涟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塌实。
“你哭了?”君凌逸抬起他的脸,轻轻的拭去他眼角的泪。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惊艳美丽,即使是悲伤的时候,也这般楚楚动人。
水涟这才发现头上的斗笠早掉在了火场里,脸上的面纱也被烧坏了不少。
“为什么,你要救我。”他知不知道,一不小心,他也会葬身火海。为了他,一个连容貌都没见过的人,值得吗?
“你不是说,朕欠你两条命吗?”君凌逸轻松地笑笑,“现在,朕可还清了。”一想到他被困在火场里,他早失去了理智,他不想他离开他。也许,朕真的爱上他了。
“我不值得,不值得你这样待我啊。”泪顺着他的脸颊缓缓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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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满天的星斗灿烂无比,一弯银月盈盈悬在天幕。
山洞里一片狼籍,一股子焦味令人作呕。两人互视着笑了。“看,好好一个‘家’被你糟蹋了。”君凌逸取笑道。
“家?”水涟重复着这个词,“我也好想要一个安定的家。”
“朕给你,你要吗?”君凌逸用手轻轻地环住他,吻上他的脸颊。
“我只怕,皇上你给不起。”水涟暗叹:你是一个帝王,你永远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叫我凌逸。相信我,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他深深地凝视着他。
“凌逸......”水涟禁不住拥进他的怀里,吮吸着他的气息。也许我终究只成为他命中的过客,也许我们终究没有结局,我也不在乎,至少这一刻,他是属于我的,属于我一个人......
大火

“皇兄,你们回来了?”君宸逸迎了上来,“你们这样不告而别,可担心死我了。”
“水涟,你的伤怎么样了,好了吗?”继而又回过头问道。
“恩,痊愈了。谢谢王爷关爱。”水涟粲然一笑。
“宸逸,你过来。”君凌逸挥了挥手,“那事你给我讲清楚。”这事憋在他心里让他很不爽,想想他们两个联合起来骗他,这不把他当局外人嘛,真是想起来就有气。
“皇兄,消消火。”君宸逸嬉皮笑脸,“我们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想啊,如果不连你都瞒着,能演得这么真,把那个老奸巨滑的丞相骗下水吗?”
“这么说,还是你有理。”君凌逸白了他一眼,“害朕白为你担心半天。”
“这......还真亏了水涟。”君宸逸不好意思地笑笑,“要不是他事先在下面备了绳子,我估计就回不来了。”
“哦?是你的主意?”
水涟微微一笑:“我早猜到丞相不会信我,必叫我杀了王爷以示忠诚。我想正好可以借‘死’把王爷送回京师搬救兵,以防万一。况且,以王爷的武功,一根绳子绰绰有余了。”话是这么说,可自己还是为他捏了把汗,万一......
“是啊,幸好我领了五万大军来,不然那两万军队一造反,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没想到,那些军队是他的人。”君宸逸摇摇头。
“不过这次总算有惊无险。”君凌逸笑道,“是你们的功劳呢。”
“禀,禀皇上,王爷,丞相他,跑了。”一个士兵战战兢兢地跪着。
“怎么搞的?!”君凌逸不禁大发雷霆:好不容易抓了他,可不能在纵虎归山了。
“他说......要......方便。”他的声音更低了。
“这个老东西!”君凌逸骂道,手猛烈地拍打着桌面。
“好了,皇上生气也于事无补。”水涟又恢复了他的冷静,“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我看他跑不了多远,我们分头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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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茫茫,成队的士兵手举火把,匆匆向营外奔去。
“嘿嘿。”一张老脸得意地笑着,“就凭你们那点斤两,跟老夫斗,哼!”
“相爷什么事笑的那么开心?”
丞相惊恐地转身,对上了那一袭白衣:“是你?没想到你还活着。”
“让相爷失望了。托相爷的福,您的刀刺偏了点,我没死成。”水涟轻笑着,“况且,我怎么舍得留相爷一个人在世上,那多孤单。”
“你怎么会......”丞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自信没人能找的到他。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水涟把玩着手上的剑,任它在月光下发出摄人的寒光,“再说,我不认为你有本事可以逃过重重守卫。”
他在嘲讽我,这个人,真是可怕。“你想抓我回去?”
“呵呵呵......”水涟冷声大笑,“丞相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银光一闪,他的胸口就多了一道血痕。“我是想——杀了你。”
“你——”丞相按着伤口,愤恨地看着他,“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丞相就这么肯定?”水涟摇摇头,“看来是贵人多忘事,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丞相府上不是有柄‘银翼’吗?”
“恩。”当初他说到‘银翼’的时候,他也着实吃了一惊,但想他本事高超,从某处打听来也未可知。“那又如何?”
“丞相可还记得这柄‘银翼’从何而来?”清冷的声音如冰锥一般刺进了他的心,他......
“看来丞相记起来了,那也该想起十年前柳家的那场大火。”
“你是柳家的人?”
不理会丞相,水涟又继续说道:“世人只知‘银羽’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却不知‘银羽’有两把,另一把唤作‘银翼’,而‘银翼’就在柳府。”
“世人还知道,‘银羽’上刻有藏宝图,获此宝藏,即富可敌国。但不论谁得了‘银羽’,从来没有人看的懂那幅地图,因而,宝藏的下落就成了一个谜。可是,你得到这把剑的时候却知道了这个秘密。因为图只有一半,自然不会有人找到宝藏,你为了一己之私,几次威逼利诱不成,竟然想放火烧死爹爹,并趁乱盗走‘银翼’”
“你是柳仲尘之子?”他记得他没有儿子。
“可惜,那天柳府来了客人,爹爹不在书房,但,我却在里面。”水涟揭开面纱,一朵粉红色的伤疤显现在他清丽的面庞。
“柳若冰!”
“不过你的如意算盘还是没打成。即使双剑合壁,你也没有找到宝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荐我入宫是为了什么?你怀恨在心,你知道爹爹宠我,也知道那场大火里我毁了容颜。因而,你把我送入深宫是想毁我的一生,让爹尝到丧女之痛。”
“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哈哈哈。”丞相顿时大笑,“该,你是该恨我。不过,我也没有遗憾。至少,我毁了你!”
“是吗?”水涟嫣然一笑,撕掉了那块伤疤,他的脸倾国倾城。
“你......”看到意料中的眼神,水涟满意地笑了。他将剑稳稳地插进他跳动的心脏,看着他不甘地瞪着眼睛缓缓倒下。
“其实你知道吗?真正的藏宝图不在刀鞘,而在——刀身之内。”
水涟一把割下他的头颅。如果不是为了复仇,我不会逼迫自己苦读诗书,勤练武艺,直到有了今天的我。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丞相。他的笑意荡漾在月光,荡漾在星河,荡漾在一片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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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君凌逸急切地抓住他的手,“难道为了朕,你不可以留下?”
水涟缓缓地松开他的手:“水涟要的,皇上给不起,也不能给。”
“究竟你要的是什么?朕甚至可以与你坐拥天下。”
“天下?”水涟苦笑,“我要的只是一个你,我要是唯一,是情有独钟。而你是一个帝王,你有太多的放不下,有太多的不能,你永远都不会属于我。”
君凌逸怔住了“唯一?”他的口中喃喃着。
“凌逸,你真正懂得爱的那一天,便是你我重逢的日子。”水涟主动吻上他的唇:这是第一次,也许会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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