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迷人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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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吴良心激动得睡不着觉。倪艾走了以后,他一个人出来到门口的饭馆吃饭,平时脏乎乎的小饭馆,今天晚上看起来是那么地可爱。在明亮的灯光下,客人们坐得是那样地文雅,他们或者在等着饭菜上来,或者和亲密的朋友闲谈着,或者在悠闲地品着茶,或者在亲热地喝着酒……吴良心走进大门,站在门口的那个丫头,也算是这个饭馆中最漂亮的女孩子了,微笑地打着招呼,竟然叫吴良心小先生好。吴良心微笑着对她点着头。要在平时,她就那么傻傻嗬嗬地站着,有人进来了,她不问好,也不帮人打帘子,别人进了饭馆,她才会在你的背后叫一声先生好,把你吓一大窍。这丫头显然是农村出来的,属于那咱在城里算是丑姑娘,可在乡下算是美人的那种人。身上有一股自认为是美人的那点可怜的骄傲。见人爱理不理,以为天下的男人,不管是老是少,都会把她当作宝贝。其实谁那么笨。不过今天晚上,她表现得不错,说话没有说出那种半方言半普通话的混血儿语言。神态上也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甚至还有一点平时没有的骄羞。女孩子就是要有这种神态,那是永远让男人着迷的东西。一个到了无耻,所有的美便没有了。当然,他可能是一个强者,但不是美的对象了。
刚坐到桌子上,点菜的服务员小姐就过来了。来的是一位新人,身材苗条,相貌端正。这样的人,让人放心,让人不担心这家店是一个宰人的黑店。
她走到吴良心面前,没有象平时的服备员一样,劈头就问,点什么菜,而是先给吴良心倒了一杯茶,递到吴良心的手中。雪白的纸杯,里面的是赫黄的茶水,热腾腾地冒着热气。吴良心接过茶水,小口地呷了一口。要一瓶啤酒,要一盘小菜,还要半手饺子。因为怕服务员嫌他点的菜少,吴良心正要再点,他在思考着要什么。
服务员小姐笑着止住了他,“小帅哥,你一个人,要一盘足够了。多了吃不了浪费了。你看,你是要一种纯的菜呢,还是每天都来一点拼成一盘,当然价钱一样。我的意思是你不如每样来一样,换着口味,也吃着香。”
吴良心笑着对她说,“谢谢小美女。”
服务员小姐不好意思了,大约是第一次被子人叫着小美女,她的脸红了,不好意思地用手掩了嘴巴,笑着去端菜了。
菜来得快急了,酒也上来了。服务员打开酒瓶,又倒上了酒,把筷子递到吴良心的手中,小声地说,“请。”
吴良心端起酒杯,看着站在身边的服务员小姐,又急忙倒了一杯酒,递给她,“小美女也来一杯。麻烦你半天了。”
服务员客气地摆着手,示意不必了。
吴良心端着酒杯,说:“我已经倒出来了,怎么还能再倒回去,没事,就一杯。”
服务员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谢谢小哥哥。”
吴良心吃惊了,“你比我大呀。”
服务员咯咯地笑了,“我知道,可叫那个不好听。”这丫头,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吴良心这才明白,她真要叫自己小弟弟,那象什么话。现在的网上,这三个字的意思早已不同于以前了。
看着吴良心的窘态,服务员笑得更开心了,好不容易她止住了笑,猫着腰,对吴良心一点头,“我到那边去看看,小帅哥慢用,有事叫我。”话刚完,人早已跑开了。跑到了那边,还能听到她哧哧的笑声。
这个鬼丫头,一定是在给她的小姐妹讲这里的笑话了,吴良心想。
饺子上来了,吴良心不急着吃。他吃饭很快,为了不烫伤自己,他喜欢把饭凉到半热不热的程度再吃。其实喝着啤酒,吃着凉菜,他已经快饱了。可是他喜欢每顿饭都吃得饱饱的。这样才能饿到第二天早上。
等到饺子凉了的时候,他才开始吃。那咱温热的感觉,那咱很筋道的感觉,他永远喜欢。当他三口两口地吃完这些时,打着饱隔站起来,向外面走着,刚才端菜的那个服务员小姐冲着她一点头,“好走。”
吴良心笑了,原来这个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他的背后,不过他没有发现就是了。仔细一看,这丫头也挺俊的,明亮的眼睛象秋水一般,让人看了喜欢。她的年龄比吴良心大不了几岁,弄不好是刚刚初中毕业的。这些农村出来的丫头就是厉害,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养活自己了。
吴良心开完钱,回过头来,冲着那个服务员小姐点点头,然后走出门来。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先生好走。”
是呀,我现在也成了先生。吴良心觉得很骄傲的。
走到楼下,又遇见了李大妈。
这个精瘦的老太太,老远就喊,“心心,又出去吃饭了。”
吴良心回答是。
老太太说,“出外吃饭,要注意卫生,现在是春天了,小心肝炎。”
吴良心回答:“没事的。我打了疫苗。”
老太太连声说好好。看见吴良心要上楼了,她在身后喊着:“要是不想吃外面饭馆的饭了,就来奶奶家吃。奶奶给你做你爱吃的饭。”
吴良心笑了,想,我要去你家吃,你家不是更困难了。但他没有说出这句话,反而说:“奶奶,我一定来。到时候你一定得做我爱吃的饺子。”
老太太高兴地笑着,“还是心心乖,在李奶奶面前一点也不做假,奶奶喜欢。”吴良心上楼了,可李奶奶还在后边叫着,让他走慢点,注意安全。
吴良心突然发现,刚才还是那么讨厌的李奶奶,突然一下子也变得可爱了。她老人家家里那么困难,可心里还是老想着别人。真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呀。她的样子,真象是自己的奶奶。
吴良心觉得心里舒服极了,也快乐极了。似乎今天的一切都变了,人变得可爱起来了,灯变得亮了起来。四周的一切都变得亲切可爱起来了。
回到房间里,吴良心已经把作业写完了,要是平时,他一定会让网打一会游戏,或者去看一会电视,可是今天晚上,他一点心事也没有。他感到自己的全身发热,脑子好象空荡荡的,身体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大脑处于一种亢奋的精神状态之中。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这么美好,它能给人带来这么多的快乐。原来自己也有人喜欢,而且是班里面最漂亮的女生,是大家都敬之如神的女生。吴良心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形象,嗨,真是一个傻小子,有点黑,有点丑,一点也不是人家现在流行的那咱白脸秀目皓齿细腰的帅哥。而且自己的学习也不太好。努力了半年了,可在班上的名次也就是一个中游。吴良心不明白,自己是那一点招惹这个漂亮妹妹喜欢呢?她会不会明天又后悔了,吴良心想。

刚才的一幕似乎还在他的眼前。脸上还有她吻过的柔软温热的感觉,唇上还有她的唇的印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吻呀,那是少女的娇羞的如刚开的花朵的吻,有一点青涩,有点幼稚,还有惊恐,当然更多的是热烈。
吴良心一遍一遍地回味着刚才的情境,他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中了。躺在了床上,吴良没有一点的睡意。他的眼睛光滑如镜,他的心怦怦地跳着。
“我们会一辈子好的,我们也会结婚,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小家的。”吴良心想象着他们在一起时的感觉,他们会在林荫道上慢慢散步,他们会在公园里划船,他们还会出去旅游,他们更多的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两个人的学习都很好,老师一进教室就会表扬他们。同学们也会羡慕他们。他们陶醉在自己的爱情当中。
正当吴良心陶醉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中时,电话铃响了。
吴良心高兴起爬起来,他以为是倪艾的电话。她现在肯定是写完了作业,睡不着,才打电话给我的,吴良心想。
吴良拿起电话,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说,“喂,您好。”
电话里传出了吴良心的母亲南柯梦的声音,“啊?你是谁?心心在吗?”
吴良心吓了一跳,他只好用平常的声音说,“老妈,是我,我就是心心。”
“怎么你的声音变了呢?吓我一窍,我还以为你带同学上咱们家了。”
“没有,家里就我一个人。”
“心心,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饭,吃饱没有?”
吴良心恢复了平时的语气,他有点不耐烦地说,“老妈,你怎么问这样没水平的问题。这外时候了,我能不吃饭吗?吃饭能不吃饱吗?这问题太幼儿园水平了吧!老妈,你别烦我了好不好?”
电话里传出南柯梦的不好意思的声音,“孩子,怎么跟妈妈说话呢?妈这是不关心你吗?怎么你倒不耐烦了。”
“没有,老妈。”吴良心撒着娇。
另一头,传来吴金钩的声音,“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说几句。”
电话停了一下,显然是南柯梦把电话给了吴金钩。
听筒里传达室来吴金钩的声音,“心心!”
吴良心急忙答应着,“老爸,我听着呢。”
“叫爸爸,什么老爸。”吴金钩更正着儿子。等吴良心叫了声爸爸,他才说,“晚上要先把作业做了,然后再看电视,不要把同学往家里带,不要乱动我的电脑。那里面存有许多数据。听到没有。”吴良心答应着。可电话又到了南柯梦的手里,吴良心听得明白,那边有母亲的声音,“还是让我来跟孩子说吧。孩子一个人在家,说话也不会婉转一点。”吴良心知道没事了。不知什么原因,吴良心不怕妈妈,可有点怕爸爸。因为跟妈妈可以讨价还价,可爸爸话很少,要说了那就成了法律,非干不可。
南柯梦又开始了她的妈妈式关怀。
“心心,钱还有吗?”
吴良心回答,“有。你给的钱还有。”
“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千万别饿着。要是我回来,看见你瘦了,当心揍你。”
吴良心回答,“保证只胖不瘦,老妈。”
“那好,你也早点休息吧,晚上别看书时间太长,累着了明天上课没有精神。”
吴良回答:“知道。老妈,这话你说了多少遍了,我都能背过了。老妈,你也早点睡吧。我挂了啊。”吴良心一下挂断了电话,因为他知道,要是他妈妈南柯梦说起这一套话来,肯定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因为只要她打开了话匣子,那就没个完。
放下电话,吴良心呆了半天。听他爸爸吴金钩的意思,那是只要他好好上学,不受别的事情的干扰。他甚至连同学也不让往家里带。如果他有一天跟老爸说起了倪艾的事情,老爸会挺身而出地帮助倪艾吗?从老妈的态度看,没有问题。老妈嘴厉害,可心软,什么事都好商量。可老爸就不行了,他是一个冷血动物,轻而易举地不表现自己的喜好和感情。而且做事特别理智。他要不愿意,怕是没办法补救的。这个又瘦又高的四眼,说得出就做得出。吴良心有点怕他,仅管他不骂人也不打人。
“管他呢,反正我就要帮助倪艾,因为我们都那样了。我不能不讲义气,对不起人家姑娘。”吴良心打定了主意。
在他看来,他们的第一次初吻,就好象给两人都烙下了印记,一辈子不能能更改的似的。“如果老爸不答应,那么我就离家出走,以后不再理他。”一股豪气涌上了吴良心的心头。
就这样,吴良心一个人胡思乱想着。他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象一只老鼠落在了面盆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真到夜里一点多,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可刚一睡着,他就看见倪区笑笑地站面他的面前,离他很近很近的,可他跟她说话,倪艾理也不理,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可怎么也够不着她。忽然间,一阵风刮了不定期来,倪艾就象一片落叶一样飞了起来,飘得无踪无影了。
吴良心急哭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一着急,醒了过来,原来是一个梦。可用手在脸上一摸,上面是冰凉的泪滴。
吴良心一看表,才夜里三点。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呢,可吴良心睡不着了。他试着再次拉灭了灯强迫自己入睡,可眼睛光溜溜的,头上又冰又凉,一点想睡着的样子也没有。
吴良心索性坐了起来,拿起一书看起来的。
他要坐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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