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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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墙是生存压力训练的最后一个环节。
全体队员以大队为单位,统一参加这个环节的训练。考虑到白德顺、任三姑几十个队员的体能情况,中心决定五十岁以上的队员不予参加,他们在现场负责看管队员们摘下的手表,眼镜,发夹,这样,参加生死墙训练的队员人数为九十二人。训导师安排几位男培训老师在墙下面,负责训练的安全工作,李教官、赵彪在一旁协助,准备工作迅速就绪。古非炎、宫燕、严峰、范琴也站在一侧,看着队员们。
训导师这天换上了一件红色的T恤,显得很精神。队员们向墙而立,背着双手,微分双腿,注视着站在白墙下的培训导。海风很大,旁边的空中断桥、五级天梯、高空单杆发出嗡嗡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
“今天,我们将要进行的是一次极为特殊的训练,它将是几天来我们‘奔月’培训的最**,也是对培训一次全方位的检阅。我们的情感培训、责任培训、团队意识培训、奉献精神培训,效果怎样,都将在生死墙前接受检验。古经理跟我说,中心建成之日,就筑起了这面高四米二宽五米的生死墙,但一直没有进行一次和它相关的培训,为什么呐?因为翻越生死墙的训练难度很大,具有一定的安全风险。今天,你们每一位队员都将荣幸的成为第一批跨越者,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队员齐答。
“下面我介绍一下训练的程序和规则,大家注意听清楚,你们现在是九十二人,年龄最大的五十岁,最小的十九岁,其中女队员五十九人。在没有任何器械帮助的情况下,你们必须全部翻越高墙,请记住,你们唯一可以利用的资源,只有一样,那就是你们自己,智慧、勇气加身体!”
队员们往上看了看墙面,光滑如镜,直如刀削。
“在训练过程中,必须强调五条纪律,一,绝对保证安全,大家身上携带的物品降至最低点,有可能划伤、剌伤、砸伤人的物品必须交出,我们有年龄大的队员看管,请放心。二,训练一旦进入实施,必须保持绝对的安静,队员之间只能以眼神、手势沟通交流,说话者将视为犯规,退出训练,为什么要这样规定,下面我会说明。三,每个队员只有一次越墙机会,不准翻第二次。四,在墙头有一个小平台,上去的队员可以帮助翻墙者,但必须保证人数不能超过五人。五,翻越时间由我掌握,到时间仍未翻越者,将被视为失败者,接受大体能处罚,以上五点,听清楚吗?”
“听清楚了!”
“能全力做到吗?”
“能!”
“很好!很好!”训导师点了点头,来回走动,“大家应该都看过美国影片《泰坦尼克号》吧,里面有很浪漫的爱情故事,杰克和露丝风风火火,如醉如痴。在影片中,那些死里求生,绝望崩溃的情景,想必大家更是记忆犹新,尸陈大海,巨轮沉没,悲惨之极!在死亡的魔掌一点一点逼近的时候,给观众最直观的印象是什么,是水,是在船舱中漫进来的水,是它在吞噬着人们生的**和可能。那么今天,在生死墙下,大家要想像,水就在脚下,水在上升,这面墙是唯一的生存方向,当我喊‘停’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水已漫过高墙,剩下的队员将葬身汪洋!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大家还应该看过电影《辛德勒名单》,在纳粹集中营里逃跑的关押者一般都选择在深夜,月黑风高夜,正是逃生时嘛,那么在实施逃生计划时,是不能有一点响动的,否则,将是机枪狂扫,横尸遍野,计划失败!现在,大家对于在越墙时间和确保安静这两点上,应该明白其用意了吧?明白不明白,请回答!”
“明白!”
“那好,现在就给你们五分钟的策划时间,时间一到,立即开始,大家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开始!”
训导师声未落地,王若、马少昆,江小华、廖雄文他们立即开始紧急讨论,七嘴八舌,十分活跃。
“搭人梯,搭人梯上去!”
“先上女的,年纪大的,体能弱的!”
“不行,必须先上几个有劲的,在上面拉人!”
“还有,最后几个人怎么办?”
“要把强弱搭配好,不能把几个人累趴下了,自个上不去了!”
……
德叔看着直着急,对任三姑说:“乍上呀,啥都没有,有个绳也好,那年咱老家发大水,一根裤腰带救活了三个人咧!”
任三姑也犯愁,举手护着眼睛说:“还好没让咱上,要了我的命也上不去!”
德叔说:“让我上,我就上,怕啥?火烧**了还不上,等死呀!”
任三姑说:“死就死,这是命!”
“跟你没法沟通,唉!”德叔学了新词,刚好用上。
正聊着,只听训导师喊:“时间到,生死时速,分秒必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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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马少昆他们按照速定计划,示意几个小伙子立即行动。

廖雄文、江小华蹲下,夏涛蹬上两人肩膀,小个子于旺又上了夏涛的肩膀,四个人贴着墙,站了起来,于旺一伸手,搭在了墙头,跃身而上。
队员们纷纷竖起大拇指,祝贺成功!
于旺从墙头伸手拉住夏涛,夏涛个高人瘦,也上去了,接下来,谢文仲也上去了,便开始上女队员,欧思思、田小丽,杜晓贞……
王若见廖雄文、江小华在下面大汗直冒,紧咬牙关,便让马少昆指挥换人。马少昆叫肖煌,张四良换下了他俩,继续顶人上去。
有一个五十岁的男队员,很胖,足有一百九十斤,是个粤菜厨师,在顶他的时候,肖煌的耳朵踩伤了,血流不止,王若立即换了董斌。宫燕忙跑上来,给肖煌包扎好。
一个四十七、八岁的女队员是做财会的,高度近视,摘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几个人扶着她踩上肩膀,底下的人一站起来,她觉得脚下发软,吓得哇哇直叫,只好放她下来,站在一旁,腿还发抖,抹着眼泪。
墙头的于旺、夏涛、谢文仲拉了二十几个上来,手腕渐渐无力,忙示意王若、马少昆,指指手腕,竖起小拇指,按照约定,暗示上面要赶快换人。
王若拉住上官浩、袁鹏,指了指上面,拍拍手腕,两人马上踩着队员的肩膀上来,换下于旺、夏涛。
赵彪、严峰站在生死墙的后面,沿竖梯而下的队员一着地,他们便忙扶稳,送到墙的正面来。
看着一个接一个上去,古非炎很高兴,队员们的表现他很满意。
李教官非常吃惊,他没有料到队员们会在短短的几天里,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样投入,这样协调。他看着下顶上拉的队员,心中升起一丝不悦,平时训练中,怎么就没见他们这样拼命啊?
赵彪一脸兴奋,不住的对下竖梯的队员说:“抓紧,踩稳,小心慢点!”
宫燕不停的给下来后手脚擦伤的队员上药包扎,说:“真棒,真棒!”
范琴对下来后情绪不稳的女队员及时抚慰,“放松一点,你成功了!”
队员这边,李灿、周菲菲、范晓芸,一个接一个的都上去了。
柳倩扶着鲁丹丹下了楼,来到训练的现场。德叔见了,忙跑过来,指着生龙活虎的队员对她:“闺女,你瞧,多齐心呀,上大墙咧,加油!”
鲁丹丹看看德叔,又看看拼搏的队员,慢慢说:“加油!”
古非炎走到训导师身边,对他说:“看,真没想到啊,关键时刻显身手呀!”
训导师点点头,“组织得相当好,默契,一致,同心,全力,好!”
说话间,段林也上来了,墙下面只乘马少昆和王若,最考验他们的时候到了!
王若踩着马少昆的肩膀,马少昆站了起来。段林让董斌、袁鹏抓住上官浩的双臂,把他放下来,王若抓住上官浩的双脚,上下用劲死拉,他也上来了,下面,只有马少昆一个人了!
训导师对古非炎说:“这才是关键时刻,看他们有什么绝招!”
墙下的队员们都向马少昆伸着大拇指,鼓劲加油。
德叔也围上来了,心想,这乍整咧,一个人,墙,四米多高呀!
杜晓贞挤到马少昆面前,双目相遇,马少昆一笑,没事,瞧好吧!
他朝墙头的王若点了点头,伸出右手,作了个OK的动作。
王若也回了一个OK,立刻让谢文仲、江小华抓住夏涛的双手,把他背靠墙放了下来。
马少昆也背靠着墙面,深吸一口气,手脚活动活动,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夏涛的双脚,一咬牙,起身直跳上来,双手钳子似的抓住他的双脚。运了运劲,马少昆屈回双腿,两脚朝上,收腹,用力往上,往上,再往上。
“倒挂金钩,神了!”赵彪大喊。
夏涛的双臂承受着自己和马少昆的体重,撕裂般的疼。谢文仲、江小华抓住他的右手,王若、袁鹏抓住他的左手,手心都已开始出汗,有点滑。
马少昆徐徐倒立伸直的双腿伸向墙头,一点,又上去了一点。
赵彪、严峰、柏文、段林站在墙下松软的棉垫上,举着双手,以防万一。
杜晓贞不敢再看,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德叔双手作接人状,举着,嘴张得大大的。
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马少昆把脚尖递到了谢文仲的手底下,谢文仲探下身子,抓住了他的脚,袁鹏也抓住了另一只脚,死命往上拉,两人脸上涨得通红,汗珠滚落,终于把他拉了上来。四个人又一用劲,把力气耗尽的夏涛提了上来。
马少昆喘着气抱住瘫软的夏涛,王若、袁鹏他们一把抱成他俩,六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汗水,泪水,喜悦,兴奋,激动!
马少昆拉着王若的手,王若拉着夏涛的手,六个人拉着手转身面向下面欢呼的人们,面向扑面的海风,面向阳光灿烂的天空,高声齐喊:“我们胜利了!”
范琴手里的摄像机,拍下了这一幕。
柏文按下相机的快门,定格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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