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月黑风高杀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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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一句“不怕”从三虎的口里说出。林飞毫不犹豫地选中了老三拦路虎。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胆色,而另两个则差些。
一胆、二力,三工夫。没有胆,一切都白扯。他亲眼看过跆拳道的二期学员被小流氓打得鼻青脸肿,学过多少招数也没用,没胆啊。上台比赛还拿个亚军,动真章时,屎都拉裤兜子里了。
工夫是招式,就算你会“佛山无影脚”。可是踢到对手身上,像挠痒痒似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踹了一百脚,跟苍蝇似的有个屁用?杀人更不是儿戏。
只有拦路虎还行。他在院子里找了三块青砖,摞起来放到地上,对拦路虎说:
“来一掌!”
拦路虎上去,“啪”的一掌,还真打断了两块。比一年武警部队的新兵蛋子还差了一大截。他对铁砂掌的正宗练法还是知道一些的,老爸在发迹前也是半个流氓底子,受李连杰的电影《少林寺》的影响,也练过。早年发行的《武林》杂志,没有保护国粹的知识产权意识,介绍了很多硬功夫的练法,其中就有铁砂掌。
那铁砂掌是在齐腰高的案子上放一个三倍于手掌大的砂袋,里面先后装上绿豆、河砂,最后是打铁砂。而且是手心,掌背,虎口,刀掌都要拍打,最后用手能炒铁砂,没了死角才算练成。练功期间,为了保护和防止手掌中毒,还要用中药秘方泡手。那中药方里有狼毒和黎芦两味主药,林飞作为武侠迷经常翻看老爸年轻时的藏书,所以现在还记得。
再看拦路虎的手掌,跟师娘学的还差不多。那师傅也是个骗钱的土教师爷。不过,总比没有强。
妈的,要是今晚杀了那老鸨子还能全身而退,得好好教教这哥仨。没准儿能混个“铁掌门”门主当当。
他一边用柴刀削着一根半米长的细木棍,一边对其他人说道:
“我和拦路虎只带十两银子,其余的留下。那狗要是真的有狗宝,胖墩,你就赶紧取了换成银子。去,拿纸和笔来……”
笔倒是有一支,是请人写过年的对联时,人家不要了的。穷人家上哪儿去找能写字的纸去?
林飞削好了木棍儿,把箭刀按在上面,用力把木棍的末端在青砖上磕了几下,然后,小心地把门上的旧对联揭下来铺在小桌上,用口水蘸湿了毛笔,在对联的背面把自己的盗版百家姓写了下来。
写完后,他把对联分成四半,对几个人说:
“我要是回不来,你们就把这些对联分四次卖给云小姐,一张纸卖五两黄金,分成两年的时间卖给她,先卖最后那张,记住,倒着卖。收到第一张的钱,在卖她第二张。在卖追后一张时,打听清楚,如果当今的国舅爷,或者那个皇后姓什么,就把他的姓氏改放在这张纸的赵姓后面,云小姐会明白的。到时你们可以把这张纸卖到十两黄金。”
见他们听明白了,林飞最后叮嘱:
“拿了第一笔钱,你们就在外省先买个房子住下,照顾好老爹和巧巧,永远不要让人知道你们搬家去了哪里。以后,再偷偷地把爹娘接过去。记住,财不外露!”
刚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又把大虎叫过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见大虎郑重地点点头,他才把柴刀递给拦路虎,说了句:“走!”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为闻莺楼的菊香而犯险。身处“异乡”的他,比任何时候都珍惜自己的生命。或者说,比任何时候都胆小。
从他看武侠小说的第一天起,当他看过《飞狐外传》之后,他就再也不想看别的任何一部了。
书里面的“胡飞”从此成了他心中的真正英雄。尽管这不是大师的扛鼎力作。
所有的英雄:乔峰、令狐冲,乃至千万都无法像“胡斐”一样打动他。
为门派。为宝藏,为秘笈,为杀父仇,夺妻恨统统这些,都不如胡斐为了一身份地位i低得不能再低了的一介草民而拔刀而起的壮举让林飞刻骨铭心!

没有任何关系,只为实践“路不平有人铲”的武者信念,不为功名利禄,只为武者的魂而拔刀相助!
这才称得上侠义二字,这才是奇男子!这才是伟丈夫!
这才是英雄血脉里无敌无畏的精神源泉。
关于女人,林飞有自己独特的感悟,用他自己的东北话说就是:
自己的女人,自己不去惯着她(宠着她),难道等别人去惯着?即使女人背叛了我,那也是我的错,你不能给她快乐,何不放手?
爱你,就不计你的过去,即使你被强暴过,我也照爱不误!那噩梦对你毕竟是个无奈……
初到“红灯区”时,他问过人家的年龄后,拿出钱来劝人家从良……
他也曾听人家给他讲故事,听她说为了供弟弟上学、为母亲治病而不得以……
任朋友的千遍“醒醒吧”,他也认为哪怕只有一例是真的,也不枉自己钞票和眼泪。
——这可能就是他今晚为一个古代妓女菊香而以身犯险的原因。
对一个男人来说,“能不能”和“敢不敢”根本不是一回事。
夜近深更的时候,林飞和拦路虎来到了桃叶渡边的“闻莺楼”。林飞告诉拦路虎:
“你在城外负责接应我,如果我天亮前还没出城,你就去和大家汇合。以我的功夫,只能是暗杀了那老鸨子,来硬的绝对不行。两个人目标太大,还不便出逃,你就在城外等我!”
说完,他穿了胖墩那套“新衣”,在嘴里塞了两快石子,从林子里钻出来。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闻莺楼”敞开的大门。
他两腮含了石子,这样,鼓鼓的两颊把整张脸都弄变型了,加上一身布衣小挂。几乎没人再认识他。
他的“易容术”可谓独创。进了园子后,他手拿一根小棍,先躲进了厢房楼后的假山中。这假山的洞口正对着菊香姑娘的闺房。这是三虎在路上给他的建议。于是,他就在暗处寻找着潘九娘的身影。
菊香那天所以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表少爷林飞,实际上是实在熬不过潘九娘的酷刑了。挨过竹针刺手指缝的滋味,她知道绝挺不住那猫抓的刑罚。任何贞洁烈女到了这里也都毫无尊严可谈。何况每次潘九娘在给别的姑娘上家法的时候,都会拉她在一旁陪榜。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就范。那猫抓,蛙拱,蛇钻,她虽然没尝过,但是看到姐妹们被上了家法后那撕心裂肺般痛苦的嚎叫,已经让她吓破胆。不然,他也不会听到猫字就晕过去。
按她的模样和才艺,当个头牌也有余,可潘九娘怕她咬舌自尽,所以也没逼她。毕竟她是花了一大笔银子买来的。赔本的买卖它是不会做的,本是笼中鸟,九娘也不怕她不就范。
本来,他要是按潘九娘的意思嫁了那员外,他也算脱了虎口,可那员外根本就是个虐待狂,在闻莺楼**,不是咬就是抓,根本没了人道的能力。浑身的皮肤像老橘子皮不说,在闻莺楼买了女人回去后,祸害腻了,就再卖给外省的下作之人。
所以,她知道为了救小姐,死又死不得,早晚要卖身,就把自己给了表少爷。表少爷要是站在妓院里和那些登徒子比起来,还真算是好人。尽管他是个十足的败家子。
此时,林飞尽量把自己想象成古装戏中的英雄以驱赶心头杀人前的最后一丝恐惧,他知道只要接近潘九娘的那一刹那,他的恐惧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藏在假山里,反复把箭刀按在那根他事先削好的木棍上,又拔下来。这是他自制的武器。所以利用箭刀原有的尾部再安上根木棍,是因为他深知兵器的妙用原理,那就是“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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