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此“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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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敏离开的时候给了柳安世一个妩媚的笑脸,笑得柳安世有些不知所以,以前秦敏在离开时都会瞪他一眼,像这种妩媚的微笑则只有在和他说话之前才出现过几次。
这是秦敏今天的又一个反常现象,柳安世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也就不去管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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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哥!”一把娇脆的声音再次打断了柳安世的思绪,声音的制造者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美丽少女,这个少女和秦敏的打扮不一样,一件蓝色短袖紧身小上衣,配一条白色的七分裤,看上去青春又时尚,是一身标准的女大学生打扮。
柳安世应道:“小柔来了,五点了吗?”说着他抬手看了看表,四点二十。
苏柔甜甜一笑道:“没呢,今天课少,我来的早一点儿。”这个少女正是刘远山帮柳安世找的“帮手”,去年刚入学的大一学生苏柔,她和柳安世同岁,不过比柳安世小半个月,柳安世又是老板,她便用“柳哥”称呼柳安世。
柳安世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先进去吧,外面热。”要是秦敏看这一幕,一定会十分生气,因为这呆子竟然会笑,还懂得关心别人,而对着她时却是一成不变地呆样。其实柳安世离开寺院已经四个月,而饭店也开了两个月了,随着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心理上已经有了很大转变,不再是以前那个“呆子”了,而他眉宇间之所以还会有一丝呆气,只不过是因为他现在与人接触的还不多,事情也经历的太少而已。
苏柔呼了口热气,笑着点了点头后,又羡慕地道:“我要是能像柳哥这样不怕热就好了!”
柳安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转身提起椅子走进了店内。
苏柔微微噘了噘小嘴,对柳安世的沉默很是不满,她对柳安世的这项“本领”一直很好奇,找过很多机会直接或间接地问过柳安世,可柳安世却每次都是这样,一笑带过,只字不提。
其实苏柔不知道,这个问题柳安世根本就没办法回答她,因为柳安世从小就不畏寒暑,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清雅阁”里安有空调,苏柔舒服地吁了口气,对柳安世道:“柳哥,时间还早,看会儿电视吧!”说完,也没等柳安世回答,便径自走到电视机前将它打了开来。
因为“清雅阁”开张后,柳安世便坚持住在了店里,所以刘远山不止帮他配了电视和DVD,还在他那间厨房后的小卧室里摆了台电脑,不过柳安世一般都是在晚上关门以后才会弄这些东西。苏柔有时下午没课或课少,便会先过来这看看电视,她看电视一般只看新闻,有时也会弄些偶像剧的影碟来看,柳安世则对武侠剧和历史剧比较感兴趣,不过他从来都不会和苏柔争,苏柔看什么,他就跟着看什么。
其实苏柔的性子多少有点以自我为中心,从第一次来这看电视开始,她就从未问过柳安世想看什么,向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就决定了,不过柳安世做了十七年“和尚”,虽说还达不到“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高度,却也养成了一副随和的性格,对苏柔这个唯一的员工不但不会摆什么老板架子,相反还尽量把事情都揽来自己做,只要一个人忙得过来,就不会让苏柔动手,因此苏柔也就从来没把他当做自己的老板,而是把他当成了好朋友。
其实柳安世之所以会这样做,除了性格的原因外,也是出于一种潜意识里的责任感和对于美丽女孩的保护欲,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这点罢了。
两人看了会儿电视,快到五点钟时,苏柔打开DVD,放起了中国古典音乐,不一会儿,吃饭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两人便忙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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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阁”凭借独特的风格和菜肴,在临海大学内也已经小有名气了,很多吃多了油腻食物的学生和老师都经常会来这换换口味,在中饭和晚饭时段,店里都是座无虚席,所以一个月下来也能有个八千左右的纯收入。柳安世每个月给苏柔的工资是一千五百元,以苏柔每天的工作时间和工作量,一千五的工资绝对是过高了,可谁又会相信,如果不是苏柔的极力推辞,她的工资还远不止这个数呢?
刘远山在帮柳安世找来苏柔时,让他看饭店的生意情况来算工资,只要不低于五百就行,其意思其实也就是生意好的话可以再加个两三百块,这也是刘远山对苏柔的承诺。对校长介绍的工作,苏柔当然是很放心的,她刚上大一,能找个这样的工作勤工俭学可以说是很不错了。在第一次发工资时,由于每天的帐都是苏柔和柳安世一起算的,所以她知道饭店这个月的收入有七千多块,而柳安世竟然拿了整整三千七百元给她,把她给着实吓了一跳。苏柔不是那种喜欢贪便宜的人,这么高的工资她是无论如何也收不下的,而当她知道她柳安世之所以给这么高的工资,竟然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店就他们两个人经营,赚来的钱要两人平分时,她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当下便和他说了老板和员工的区别,并且表示自己只要八百的工资就很满足了,但柳安世觉得太低,于是二人在一番你来我往后,她的工资便定成了一千五百元,而经过这件事后,她对柳安世的好感也上升了一大步,因为柳安世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纯洁而又善良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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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钟时,已经没有客人了,柳安世拉下了卷帘门,收拾完店里后,刚在椅子上坐下,就见苏柔正在厨房门口看着自己,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奇怪,苏柔平时活泼开朗,在他面前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还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形,便问道:“小柔,有什么事吗?”
苏柔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才抬起头吞吞吐吐地道:“柳哥,那个……那个……我可以用下你的电脑吗?我想查点资料。”
由于家里的经济情况不是很好,苏柔很少会出去玩,因此便经常留在这看电视,看到十点多钟才回宿舍去,至于电脑嘛,她虽然知道有,但因为那是在柳安世的卧室里,她以前也不好意思去用,所以每次要上网查资料学习,她都是去网吧里查,但网吧毕竟人太多,闹哄哄地,不容易静下心来,她早就想提出了这个请求了,但少女的矜持却让她一直犹豫到了现在。
其实苏柔和柳安世这两个月朝夕相处,已经可以算是老朋友了,在一个老朋友的房间里用用电脑自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苏柔以前也经常这样鼓励自己,可心中那丝少女的矜持,却使她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这使她很惭愧,她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对这份友情,对柳安世还持有保留态度,所以今晚她放下了那丝矜持,鼓足劲提出了这个请求。
柳安世不了解女孩的矜持,自然也就不会了解苏柔的心思,所以当听到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时,不由呆了一呆后才有些奇怪地道:“当然可以了,你去用吧。”
苏柔说出了这句埋在心里很久的话后,只觉整个人前所未有地轻松了起来,向柳安世甜甜地应了声“好”后,转身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厨房后的小卧室,她并没有向柳安世说“谢谢”,因为她知道,柳安世不需要这种无谓地客套。
柳安世感受到了苏柔那发自内心的快乐,他刚才不知道不知道苏柔为什么会犹豫,现在同样不知道苏柔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开心,这让他想起了秦敏,今天的苏柔和秦敏一样地反常,一样地让他琢磨不透,他不由地又想起了书上的一句话——“女孩的心事很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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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世的卧室很小,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和床脚的一台电脑,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所以苏柔进去后,柳安世便留在外面看电视,他刚把一碟“射雕英雄传”放进DVD里,卧室里却突然传来了苏柔的一声尖叫。

来不及去思考发生了什么事,柳安世几个大步窜到了卧室,只见苏柔坐在床脚脸红红地用手捂住了眼睛,他刚想问她怎么了,却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扭头向电脑屏幕看去,这一看之下,饶是以他那还有些懵懂的心也不禁泛起了尴尬至极的感觉,古铜色的俊脸也泛起了一抹暗红……
此时的电脑荧幕上有一对男女,女人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双脚缠在男人的腰间,脸上一副春情泛滥、欲仙欲死的表情;男人双腿微屈,腰部前挺,脸上则是一副兽性狂燃的表情,而最重要的是这一男一女都是身无寸缕。
这对男女正是电脑的背景图片,柳安世离开寺院后,由于男人的天性使然,对于各种全新的知识中,最感兴趣地便是男女之间的关系,尤其对于如何繁衍后代最为好奇,所以他的电脑里便自然而然地有了一些人类的“原始”图片,他前几天在研究怎么设置桌面背景时,便把这些图片给用上了,看多了电视和小说,他虽然知道男女之间这种最为“深刻”的关系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但由于这台电脑只有他一个人用,他也就不去在意那些“规矩”了,最后便从图片中选了一张最为“欣赏”的当做了背景,今天苏柔突然提出要用电脑,他也没想起这事来,结果就摆了这么个乌龙。
苏柔心中的羞涩稍退,放下遮住眼睛的小手后,便看到了身边脸现尴尬、手足无措的柳安世,刚有所消退的红云又更为猛烈地回到了她的俏脸上,一双小手也再次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嘴里羞恼地嗔道:“柳哥,你坏死了,你的电脑有……有这种东西,怎么也不……也不整理一下,就让我用?”
柳安世更加尴尬了,结结巴巴地道:“这个……这个……”
苏柔听他结巴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有些好笑,羞恼之意也淡了不少,她知道柳安世的“电脑”虽然很色情,但他还是那个有点木讷的老实人,这张图片最多只能说明他虽然木讷老实,但也是个男人,一个很正常的男人。
想到这,苏柔心头的恼怒虽然全都消失了,但羞意却似乎更浓了,她放下小手,掩饰地对柳安世嗔道:“好了,你不用解释了,出去,快出去!”
柳安世见她似乎很是恼怒,便转身走出了卧室,反正现在留在这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到饭厅里坐下后,柳安世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想着苏柔会不会把自己当做书上说的色狼,会不会从此以后就不理自己了。
苏柔是柳安世离开寺院后交的第一个朋友,甚至直到现在还是他唯一的朋友,虽然他已经知道了老板和员工这两种身份的意义,但还是从没有把苏柔当做自己的员工,而是一直把她当做自己唯一的朋友来看待的,如果因为自己犯下的这个过失而失去这个朋友,那柳安世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这个打击的。
柳安世就这样一直不安地坐在饭厅里,不时地向卧室张望一眼,可苏柔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在卧室里摆弄电脑,直到两个小时后,她才起身走了出来。
看到似乎有些惶惶不安的柳安世,苏柔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走到他面前一本正经地道:“柳安世同志,为了你的思想向健康的方向发展,我把你电脑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都删了,你有意见吗?”
柳安世当然不会有意见了,他见苏柔似乎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只是将那些“原始”图片给删了,放心了一点儿,忙站起身道:“没意见,没意见,那些图片确实不健康。”说完,又有些担心地道:“小柔,你……你……那个……不会把我当成色狼吧?”
苏柔听了差点笑出来,脸上却装出一副惋惜地表情叹道:“哎!柳哥,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正经老实的人呢,想不到你竟然也会看那种色情的东西。”
柳安世急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来解释,直把他憋得脸红耳赤、额头冒汗,苏柔见他竟然急成了这样,不由为柳安世的淳朴而感叹,这样的男人现在几乎已经绝迹了。
不忍见柳安世着急的模样,也不想让他以后有什么思想包袱,所以苏柔也就不再捉弄他了,故作轻松地调皮一笑道:“我耍你呢,要是看几张那样的图片都算色狼的话,那这世上恐怕就没有不是色狼的男人了,你还真是老实哎!”
看着苏柔笑意盈盈的美丽小脸,柳安世呆了一下后,终是明白了一件事——“女孩的心事无法猜”。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无法猜就不去猜好了,柳安世对于自己猜不到女孩的心思也不甚在意,只要明白了苏柔没对自己生出什么不好的看法就行,当下宽心地憨憨一笑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苏柔看着他宽心的笑容,憨厚的面容,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情愫,不由柔声问道:“柳哥,我的看法对你很重要吗?”
柳安世又呆了一下才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那当然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虽然柳安世的回答与苏柔心中隐约地期待不太相符,但她还是觉得十分地感动,只不过在感动之余,也有心酸,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地遗憾——为“朋友”而感动,为“唯一”而心酸,为自己心底那丝莫名的情愫而“遗憾”。
柳安世只觉苏柔此时的眼神竟是从所为有的复杂,那里面所蕴藏的某种东西让他觉得有些迷惘,又有些心动,所以他的眼神也不禁变得柔和起来。
似乎感觉到了柳安世的变化,苏柔的眼神也越来越清澈,复杂的情感从里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同样是柔和,只是比柳安世的还要轻,还要柔……
“世上只有妈妈好……”一阵返璞之至地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眉目传情”,苏柔眼里的柔和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丝慌乱,脸上也现出了一朵淡淡的红云,低头向柳安世说了句“柳哥,我会宿舍去了”之后便急急地转身拉开一截卷帘门,弯下腰钻了出去。
柳安世眼里的柔和也消失了,代之而起地却是迷惘,整个人呆呆地站立着,对苏柔的离去也未做出任何反应。
“投入妈妈的怀抱……”返璞的铃声并未因当了“电灯泡”而羞愧,依然故我地抄个不停,柳安世彻底地清醒了过来,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传了过来刘远山有些焦急地话语:“安世,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听出了刘远山话里的关怀之意,柳安世觉得心里很温暖,答道:“刘叔叔,我没事,刚才在跟小柔说话,耽搁了一下。”
刘远山道:“哦,那就好,今天的生意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柳安世耽搁的可不是一下,都有一分钟了,但刘远山并没有多问,因为他不但不会担心柳安世和苏柔之间发生点什么,甚至还希望他们能做出点事来呢,那样的话,柳安世便事业和爱情都有了,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柳安世答道:“没什么事,生意挺好的。”这样的对话是柳安世每天都要做的,他以自力更生为理由坚持住在了饭店里后,刘远山虽然同意了他的想法,但由于不放心,每天晚上都要打个电话来问问情况。
刘远山接着道:“嗯,安世啊,明天是礼拜六了,记得晚上要回家来吃饭,顺便告诉小柔一声,让她也来。”
柳安世道:“好,我明天跟她说。”
刘远山道:“那就这样了,你早点休息吧。”等柳安世应了声好后,刘远山便挂断了电话,心想等明晚安世和小柔来了,一定要好好观察一下,他们俩是不是有了什么特别地进展。
柳安世每个礼拜六到刘远山家吃饭是个惯例,从“清雅阁”开业道现在,每个礼拜六的晚上他都要去的,只不过刘远山以前从未让他带苏柔去过。
虽然这样,但柳安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拉下卷帘门锁好后,便走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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