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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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怎么回事?”玄都一脸严肃的问道。
被众人围在当中的玄机一脸茫然:“我被三师兄叫起来,他说有事情要和我商量,然后我就到了三师兄的房间里,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然后你们就进来了,然后就看见三师兄受了伤,六师姐也受了伤。”
玄机说得简单,玄都转问玄因:“八师弟,你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你看到了什么?”
玄因犹豫的看了下玄机,沉声道:“我起床时不见玄机,又是三更半夜的,担心有魔头来虏人,就四处寻找。走到这里时,我听到奇怪的声音就跑了过来,看见六师姐被人行凶,倒在地上,那人见我赶来,就退进了三师兄的房间里。当我跑近的时候,我听到三师兄叫了声‘是谁?啊,小师弟’,然后三师兄就没有声音了,再后来我看到小师弟手执匕首站在三师兄床前,之后大师兄你们也都见到了。”
听闻玄因诉说,众人看向玄机的目光顿时变味。玄机有感,顿时大乱,不可置信道:“你们不会认识是我出手伤了六师姐和三师兄吧?”
玄都阴沉着脸并不说话,玄极一脸不可置信,玄因将脸别过一边,不忍再看玄机,玄梦则哭道:“小师弟,三师兄平日待你不错,为何你要下此毒手?”
玄机百口莫辩,“你你我我”的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为自己说些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说:“我不会伤害师兄他们的,我没有伤害师兄他们……”
玄都沉声道:“小师弟,这么晚了,你为何在三师弟的房间里?”
玄机道:“自然是三师兄叫我过来的,他说要和我商量事情。”
玄都又问:“哦,你们要商量什么事情呢?”
玄机道:“三师兄没说,只要我到他房里再谈。”
玄都不再问下去,此时,老大夫出声道:“两位伤者的情势已经得到控制,夜已深,老夫也要去休息了。你们替老夫在旁边找间屋子吧,今晚老夫就睡在这里了。”
玄梦快步走到大夫面前行了一礼道:“多亏了神医的回春妙手,小女子想请问神医,我三师兄大概何时能醒过来呢?”
老大夫回道:“这位年青人身强体壮,而且运气也非常不错。那一刀被他身上的玉牌挡了下,避过了要害。虽然失血过多,血气不足,但胜在年青,睡足一晚上也就能醒转了。”
“玉牌?”玄梦奇道:“我三师兄一向简朴,对于身外之物一向能免则免,身上怎么会有玉牌?大夫,那块玉牌此时在何处?”
老大夫道:“放在他枕边,若无其他事情,老夫就先行告退了。”
玄因送大夫到他房中休息。玄梦走到床边,在靠内的枕边伸手一摸,便摸到一块玉牌来。拿到手上细看之时,不由“疑”了声。玄都走到她身边正要开口问,一眼见到玄梦手掌中的玉牌,不由失声道:“掌门玉牌!!”
玄都声音不大,但听在玄机耳中却如雷响,他连忙伸手入怀一摸,银两凤钗俱在,那块玉牌却失踪了,不由跑到二人身边,往玄梦手中一看,不是掌门玉牌是什么?“是我的,还给我!”玄机边说边伸手去拿,却被玄都一手抓住。玄都疑问道:“小师弟,这掌门玉牌何时成了你的东西?”
玄机挣扎了几下,无奈玄都的手像铁箍般牢牢抓住他的手不放,玄机只得解释道:“这是爹交给我的,他要我代他在几位师兄中找个合适的人做掌门。我一直放在身边,怎么会到了三师兄身上。”
玄都沉着脸问:“小师弟,话不可乱说。你的意思是三师弟偷盗了你身上的掌门玉牌?那你说这玉牌是师尊传给你的,有谁可以证明?”
玄机道:“六师姐可以证明,今天晚上她也见过这块玉牌!”
玄都道:“可是六师妹此刻昏迷不醒,你要她怎么证明?”
玄机道:“六师姐难道就不会醒么?到时候你问问她自然就知道我没有说谎!”
“六师姐可能永远也醒不了了。”玄因沉着脸自外面走了进来,“老婆婆对我说,六师姐虽然有老山参吊命,保住了这一口气。但那一刀下手实在是太狠,再加上那一掌,六师姐虽保住了性命,却也永远只能做一个虽生犹死的活死人!小师弟,你为何要这样狠毒!”
“什么?八师兄,你也怀疑我?”玄机不可置信。
玄梦先前听玄机指责玄平偷了他的玉牌,心中已生愤怒,此刻见玄机一点悔意也没有,还在那里大声质问玄因,不由走上前道:“小师弟,你太过分了!你不但想杀了三师兄和六师妹,还诬陷三师兄偷你玉牌,你,你心肠太狠毒了!”
“四师姐,你!”玄机虽然问心无愧,但此刻面对不白之冤,而这些自小一块长大的师兄师姐们竟没有一人相信他,不由悲从心起,泪水盈框。玄机回顾四周,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玄都的阴沉脸色、玄梦的怒极而泣、玄极的畏之如虎、玄因的侧脸写着绝望与伤心。种种的脸色都有,却唯独没有玄极最想看到的,那种从始至终的相信。
“好,好,好。”玄机凄然大笑,泪流满面。令人分不清这么多眼泪是笑出来的还是哭出来的。玄机猛然一甩手,玄都只觉得太力涌来,一时拿捏不住,被玄机挣脱。玄机笑道:“这就是同门师兄弟,这就生死不离,好!你们既然不相信我,我走!”
玄机掉头便往门边走去,玄都一提气,跃过玄机头顶,挡在了门口,沉声道:“你不能走!”
玄机道:“你还想怎样?!”
玄都冷声道:“玄机,你杀害同门,证据确凿,罪无可恕。我身为长生宗大师兄,今天就代师尊清理门户!”
玄机怒道:“放你娘的屁,你说我杀害同门我就有罪了吗?证据,哪里有什么证据?”
玄都怒道:“还敢放肆,不管玉牌师尊是否交于你,但它在三师弟身上是真。你窥视掌门之位,夜盗玉牌却被六师妹撞破,情急之下杀人灭口,又被八师弟看见,退入房中之时惊动三师弟,杀心又起,要将那三师弟杀死。八师弟亲眼所见,六师妹刚刚喊你名字又是众人所闻,这下你还有何话要说?师弟师妹,不要放走了这个残害同门的败类!”
玄都分析头头是道,丝丝入扣,玄机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玄梦对玄机怨恨已生,心中魔根既种,那是再也不可能放过玄机,当先拔剑扑了上去。玄极胆小,但大师兄有命,只好也拔剑围上去。唯有玄因与玄机要好,到此时仍是不愿与玄机为敌,立于原地不动。
玄机脑海一片混乱,见玄梦一剑刺到,连忙闪身避过。玄梦还要扑上时,却见玄机双手高举过头,两手满满的抓着奇门宗的雷火珠。玄机喊道:“够了,都停手。不然咱们一块死!”玄梦杀红了眼,正要提剑再上,却被玄都一把拦住。
“唉,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房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声音不太,但在这静夜之中却字字清晰。房中众人听到这一句话,俱都身形一震。此话出自三国时魏国王子曹植的一首诗。相传其兄魏文帝对其才学妒忌,又恐他日后会行反叛之事,下令要他在七步内作成一首诗,不然就要杀了他的头。曹植愤然,做了此诗,世称此诗为七步诗。
这首诗了枯道人也曾教与众人,后两句正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意指同种同源,何苦相残。众人想起了枯道人生前教诲,不由心中黯然。一时间房内的杀气渐减。玄都高声道:“何方高人至此,晚辈受教了!”
“高人就不敢当了。”说话中,一人出现在门口,白发苍苍,正是那位老郎中。
“对于我师兄师姐的调整,神医是否还有什么要吩咐的?”玄因上前行礼问道。
老郎中道:“人老了,睡也睡不好了。适才路过房外,听到你们谈论后,老夫突然想起一事,不知各位可听过一种病?”
众人请教,老郎中道:“此病是在睡梦之时发作。发作时,病人会起床到处行走,做些不可思议之事。而若被人看见,不能惊动他,否则病人立死。待天明人醒之后,将那病人所做之事讲于他听,病人往往会称奇。若再细问,只知病人夜间发梦,梦境千奇百怪,与他所做之事有些相同却又不是完全一致。此病被称为‘夜游症’!”
此种怪闻众人可未曾听过,玄因请教道:“敢问神医,您可经手医治过此等奇症?”
老郎中摇头道:“老夫行医五十余年,虽在书中见过此症,却未曾经手过。若不是我那老婆子曾接手过两个这样的病人,老夫真要当这是怪谈了。”
“哦,那老婆婆的那两个病人是怎么的情况呢?”
老郎中慢悠悠道:“一位病人夜游发作之时,称梦到自己口渴,便到自家后园挑西瓜。摸摸这个不圆,拍拍那个不甜。最后捡了个满意的,拿刀破开,将里面的瓜瓤掏吃干净后,便又回床再睡。谁知第二天起床之时,家里闻哄哄的,房门反锁,门户完好,自己的小女儿却在夜间被人劈了脑袋,脑浆脑髓俱被吸食干净,而那人嘴边还挂着一丝浆水痕迹。”
“另一位病人‘夜游’多年,家人用尽了方法也无法制止他夜游。曾有一次,他的家人在他入睡前将他用麻强捆绑,又用铁索将他固定在床上,将所有房窗尽皆自外钉死。而天亮之时,邻居来说昨晚又见他在自己家院中游荡。家人启开大门入内一看,病人在床上睡得正香,麻绳铁索俱扔在床下,门窗无损,也不知他是如何出去,又如何回来的。除了这两例之外,世间还有多种夜游传闻,尽皆匪夷所思,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无法令人相信。”

玄因似有所悟:“神医的意思是……”
老郎中走到玄机身前,望着他道:“老夫从医之前也曾细研过易理,学给那面相。俗语说,面由心生,这位后生面目端正,目光清澈,五官间更有正气流淌,决不会是残害同门之徒,这点老夫敢以性命担保。是以老夫认为,这位后生极可能也患上了那‘夜游症’!”
众人听老郎中说了一大篇话,隐约明白老郎中所指,但真听他说出来后,反倒又不相信了。其中以玄机更甚,若说被人陷害他认同,但要说他身患奇症,于那睡梦之中做出这等错事,那是决无可能。玄机细想自己被玄平叫起直至进入他房中这段记忆,明明那般真实,怎可能是做梦。
一想到被人陷害,玄机脑海中灵光闪过,种种迹象像有了生命般在他眼前浮现。一时间,玄机像入了定似的,对老郎中与众人的说话充耳不闻,脸色苍白,全身汗出如浆。
待得玄机回过神来,却听见老郎中对众人道:“是以老夫想请这位后生过去与我家老太婆看看,是否是夜游之症,也只有我家老太婆才知道。”玄机见众人脸上的神气,十成倒似信了九成。
老郎中伸手过来要拉玄机,玄机侧身一闪,大声道:“我没病,我没有夜游,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了!”
老郎中闻言望着玄机,玄机生怕众人不给他机会解释,抢着说道:“是三师兄,是三师兄他陷害我!”
“玄机!”玄梦怒极,手中长剑剑身颤动不止,显然就想再次扑上。玄机将手中雷火不珠一扬道:“休想杀人灭口,如果不让我说明前因后果,那咱们便同死在这里吧!”
玄都拦在玄梦身前,对玄机冷声道:“说吧!”
玄机道:“事发之前,我和六师姐在院子里谈起长生宗重建之后选谁做掌门,这时三师兄突然出现,和我交谈了几句。他问我心中想在大师兄和他之间选谁当掌门。我说现在不是时候,选谁都不合适,三师兄听我这么说便头也不回的回房了。六师姐对我说,刚才我在把玩掌门玉牌时,三师兄也看见这玉牌。六师姐说我闯祸了,我想玉牌传位之事早晚要让大家知道,所以便对六师姐说,明早我就将这玉牌的事情说于众人听,谁要当掌门大家一起决定。六师姐听我这么说之后也赞同,之后我们就分手回房睡觉。睡下不久,三师兄来敲我门,说有事情要我到他房中商量。因为八师兄睡熟了,我怕惊动他,所以小声的穿好衣服就跟三师兄走了。到了三师兄房中,我只觉得一阵头晕,什么也不知道。等我有些意识的时候,有人塞给我一件东西。迷迷糊糊的我也就没想接了过来,然后你们就都来了。这一切都是三师兄他安排好的!他知道我有玉牌,就骗我到他房间来用药将我迷晕,搜走那玉牌。哪知被六师姐撞破,三师兄干脆就一狠心把六师姐给杀了,然后见在八师兄面前现了眼,就将计就计的回到房内,演那苦肉计,好将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你!”玄梦气得花容失色,也不顾玄都拦着就要上前砍人。玄都却喝道:“慢着!”玄梦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玄都,玄都冷声问道:“小师弟,除了六师妹外,还有谁能为你作证?”
“大师兄,你竟相信这小贼的话!”玄梦气极,玄机却摇头道:“没有了,所以三师兄才会如此大胆。因为他知道,就算东窗事发了,也没有人会相信我。”
玄梦叫道:“大师兄!”
玄都不理玄梦,转向玄因玄极问道:“七师弟,八师弟,你们怎么看?”
玄极摇头,玄因沉默片刻,说道:“夜游症之事过于怪异,神医恕罪,小子并无冒犯之意。正如老神医所说,此症若非亲眼所见,绝无人肯信,所以我觉得小师弟并没有夜游症。而且,刚刚小师弟的假设也入情入理,只是没有六师姐做证,也不可全信。”
玄因说到此便住口不说,似有所犹豫,玄都追问道:“八师弟是什么意思?”
玄因一咬牙,说道:“我相信小师弟。虽然这样说很冒失,但我觉得小师弟不是那种为了掌门玉牌,而会残害同门的人。”
玄梦怒道:“玄因你什么意思,难道说三师兄就是为了玉牌而会残害同门的人吗?”
玄因坦然道:“四师姐,玄因嘴笨,向来有一说一,绝无二意。我只是觉得小师弟若真得那么在意掌门之位,那在长生宗全盛之时,他就会更加努力的修习道法。师尊对小师弟之宠爱,众所皆知。只要小师弟肯用心习道,那掌门之位何需争夺,师尊迟早是会把长生宗交给小师弟的。但是小师弟无心向道,全身心学那奇门宗的法术,并一再为脱离长生宗而顶撞师尊,这些年我们都看在眼里。大师兄,四师姐,七师兄,你们觉得,小师弟是会为了长生宗掌门之位而残害同门的人吗?”
“八师兄!”玄机顿时心中一甜,此时此刻,也只有这个憨厚的八师兄敢出来为自己辩解。玄因见玄机目光中泪光闪动,歉然道:“小师弟,人人都说眼见为实。我见到你手执匕首立于三师兄床前,六师姐气息全无的横尸在外,当真是震惊之极,先入为主的认为你加害了师兄师姐。但听你一番解释后,我才恍然醒悟,除非是因为其他事情,但如果是为了这掌门玉牌而使小师弟杀人害命,残杀同门的话,那是说什么也不相信。我们师兄弟一向和和气气,小师弟虽然胆大妄为,却又能有多大的争执要去杀害同门呢?”
玄梦见玄因一路说下去,这个残害同门的矛头渐渐指向了玄平,不由怒道:“好你个玄因,平日装得像个老实人,谁知道肚子里的花花肠子竟那么多!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玄机他不会残害同门,那六师姐是谁害的?三师兄又是怎么伤的?现下六师姐永远也醒不了了,三师兄又在昏迷中,玄机他自然说什么也没人反驳啦。你怎么知道玄机不会残害同门,说不定他早就想当掌门了,只是师尊不肯,所以他才去学什么奇门宗术,谁又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够了!”玄都喝止了玄梦的说话,目光威严的扫过众人,斥责道:“看看你们都像什么样子,这件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也不许离开这间客栈!玄梦,把玉牌拿过来!”
玄梦见大师兄发火,不敢再说什么,正要把玉牌交给他,却听玄平虚弱的声音传来:“你们个个都说要团结一心,光复长生宗。但个个都各怀鬼胎,谁都想当掌门。师尊,师尊说得没错,玉牌虽传了给我,但不可过早拿出,否则将有性命之忧。四师妹,把玉牌拿过来还我。”
“是,三师兄!”玄梦想也不想,转头小跑到床边,正要将玉牌交给玄平。一道劲风扑来,玄梦将玉牌一扔,立即拔剑,看也不看的向后一刺。玄都低吼一声,中途变招,足尖一点,长剑出手,两剑“当”一声相交在一起。玄梦运起长生宗内劲,与玄都战成一团。玄都见被玄梦一挡,玉牌已落入玄平手中,不由怒极,喝道:“反了反了,七师弟,八师弟,九师弟,给我杀了这对狗男女!”
“师兄,我……”玄因拔剑就要上前劝开二人,却被玄机一手拉住。玄因回头见玄机摇头,不知何解,但知小师弟一向机灵,计谋无穷,当下便退到玄机身后。而玄极本就是个痴迷长生道法的道士,为人又胆小怕事,自然不敢上前劝架。只听得玄机喊道:“大师兄四师姐,你们再不住手的话,我就要朝你们扔雷火珠啦!”
“哼!”玄都冷哼一声,撤剑跳出战团,只有那玄梦听见玄机声音之后,顿时怒从心起。她心中想道,诸事都因这玄机而起,先杀了他再说!当下也不顾什么同门之情,姐弟之谊,举剑便朝玄机杀去。玄都也不拦他,任由玄梦自身边掠过。
玄机不修长生宗的剑术仙法,眼见剑光闪动,不由手忙脚乱,心中想道:“乖乖,当真是有了情人,忘了同门。四师姐下手如此狠毒,我干脆扔一把雷火珠去炸她个稀巴烂才对!”想归想,但毕竟念在候长老的关系,迟迟不肯出手。眼见玄梦一剑就要将他穿个对透,玄因一剑挑歪玄梦剑势,救下了玄机。
玄因一剑既出,当下也就不留手,一剑快似一剑的攻向玄梦。虽然同门也多次较技,但一则玄因坚忍,不愿出手伤人,二则也是觉得同门之中无谓高下,所以每较必输。久而久之,同门众人都觉得玄因剑法实在不过如此。哪里知道这玄因认真起来,那剑法如疾风,如暴雨,玄梦先前还能挡得几下,时间一长,便如入了那暴风雨中一样。只见满目剑光闪动,剑气纵横,当下惊得也忘了看玄因来势如何,心中暗叫一声“去也!”闭目等死。
谁知那玄因长剑一收,又退回到了玄机身边。玄机一拉他的衣袖,说道:“八师兄,咱们走吧。”
“可是大师兄他们……”玄因见玄都要对躺在床上的玄平出手,顿时就想赶过去救人。
玄机死死拉住他的手,道:“疯了,都疯了。为了一块名不符实的玉牌,他们都疯了。八师兄,走吧,此间已经没有我们认识的人了。”说完,玄机朝玄极招招手,玄极连连跑了过来问:“小师弟怎么说?”
玄机笑而不答,一手拉着玄因,一手拉起玄极,便往那门边走去。玄因回头见那玄平与玄都已经自床上战到地上,刀光剑影,赤红双目,哪里还有往日里的气定神闲,出尘无挂。玄因叹了口气,也随玄机道:“疯了,都疯了,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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