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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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欢嘿然冷笑,韩绛与赵顼都油然称赞他这个计策,说明了他们真的开窍了,是出于宋国身份考虑的。这招祸水西引,一旦真形成了规模,确实够歹毒的。粮食问题就是后世,依然是事关人类生存发展的重大课题之一,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粮食更是国家大事的重中之中,所谓“民以食为天”,食以农为先,没有粮食,一切上层的东西就像建在沙滩上的楼阁,经不起风浪的摧残。
党项契丹人本来就是游民民族,逐水草而居,但是经过几十上百年的发展,他们建立的都城,发展了城市,一定程度上也依靠耕种农业来维持稳定了。若他们因为没有节制地酿造高度烈酒,时间一长,百姓没有了粮食,那估计也就难以安定了。
能让敌人不好过,那就是正确的手段!这是沈欢与另外两人达成的共识。
面对赵顼的问题,沈欢笑着回答:“太子殿下,法子很普通,就是先由我们大量酿造新酒,与党项人贸易,接着我们逐渐控制产量,再组织人力进行不一样的交易,这次我们不需要金钱,而是战马!战马,才是我们最大的目的!一旦我们这边粮食达到一定的限度,我们就忍痛割爱,通过一定的途径,让他们那边的商人都懂得新酒的酿造法子,那时……”
赵顼笑着点头道:“子贤就是子贤,这生意经敲得叮当响!不过这个粮食限度的掌握,就需要我等花大力气了,这事韩大人应该最能了解吧!”
韩绛答道:“这是份属三司的事,臣不敢怠慢,一定办得妥当!”
沈欢又道:“还有那个盐,也与他们贸易吧!也通过特殊的手段,换取战马!这事甚至需要枢密院的人配合!”
“这不是问题!”赵顼说道,“父皇已经与枢密使大人商量过了,到时要他们出力。尽可找上门去!就是这个盐,不知三司这边能否准备,毕竟盐对我们大宋来说,也是奇缺的!”
沈欢闻言心中一动,他身为三司盐铁副使,当然了解这方面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制盐的法子还是“种盐”一说,是引池水一类。产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山西一带盐池加上其他制盐种类,勉强能供应大宋天下数千万人的需要。
当然,只是很勉强而已,沈欢计算过了,如今宋代的产盐能力一年不过一亿斤,按照后世研究出来的人体每日需要地盐量,至少还需要多一倍的产量才能符合数千万人的需求。这也是这个时代盐比大米要贵上数倍的最大原因了。
沈欢叹道:“需要的盐尽量从别的地方抠出来吧,反正本来不够也过来了。还是战马重要!没有战马,我们连国土都保不住,谈什么吃住!太子放心,此物臣一定妥善协调各处需要,尽量拿出一批盐来!唉,其实不少地方很多人通过瞒着官府进行贩盐走私的,可惜此事禁不可禁,也无从查起。不然这些盐倒是可以贩到敌国去!”
“这帮刁民,一点荣辱观念都没有!”赵顼忍不住骂了一句。
韩绛就平静多了,他身为三司使,对此事当然了解。不过了解归了解,要他拿出法子来,那确实为难。对于盐铁这些事物,朝廷已经收归上来了,而且三令五申不能私自贩卖,不然处以重罪,但是只要利益达到让他们能铤而走险地地步,那么也就禁无可禁了,大家也只能徒叹奈何而已。
沈欢沉吟片刻又道:“至于茶这事物……两位也知道。自今年京城天然居开张以来,倒也逐渐改变了世人喝茶的习惯:不再是加其他事物煮来喝了,而是纯正天然的清茶!当然,这只是京城一地的习惯而已,若想改变其他地方的吃法,还需要努力!”
“努力?”韩绛不明白何意,“子贤。你的意思是?”
沈欢不自然地看了一眼赵顼。道:“韩大人,这个天然居是下官的朋友开的。这个炒制的新茶,你觉得市场前景如何?”
“大有可为!”韩绛说道。茶一般也是朝廷经营,不过对于盐铁来说,环境相对宽松。而最普通的茶,也需要十几文钱一斤,一般地数十文,当然,也有数百文的。而沈欢所说的炒茶,经过多道工序,清香怡人,天然居出品的茶叶一度炒到了几贯钱一斤,依然在市场上供不应求,虽然最近也有不少模仿炒制之作,不过怎么也超不过天然居茶种的更新速度!几贯钱一斤的价格,相对与数十文买来的新茶叶,这个利润,只要不是瞎眼之人,都能看得出来,更是垂涎,难怪韩绛说这话时带着羡慕的语气了。

至于赵顼听完,就装着面无表情了。天然居新茶是怎么一回事,他当然了解得一清二楚,对于沈欢把那个“朋友”拿来做挡箭牌,心里暗笑,不过韩绛在场,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
“既然韩大人也说大有可为,下官就冒昧提出一个建议了!”沈欢思虑了片刻说道,“如今朝廷财政紧张,以至一度连党项人寇边都拿不出军费,虽然靠着商贾以赎买地手段筹得了款项,不过这些也是需要还的,寅吃卯粮,总也不是办法!这个新茶之法能赚钱,因此下臣想请那位朋友以无偿的方式献给朝廷,由朝廷经营这个新茶,韩大人意下如何?”
“送给朝廷?”韩绛先是一惊,既而大喜,“子贤,你这朋友同意么?”沈欢看四下无人,笑道:“韩大人,其实这个天然居下官也有一份儿,还是能做主的!”何止有份而已,那个天然居,他才是最大地股东,当然,另外还有一个股东正是眼前的太子殿下。不过沈欢好歹知道有些话不能说,装作不知道,没有说出赵顼的事儿。
韩绛捋须点了点头,他是河北大家族出身,对于这种合作经营的事儿也不陌生,不像其他人一样不屑与轻视,道:“子贤高风亮节,能把新茶之法无偿献给朝廷,韩某佩服得紧!”他也清楚,凭着天然居首创新茶的招牌,只要他们保持领先地位,这个茶楼不说日进斗金,利润也是极其可观的,一年下来,怎么说也有数万贯的进帐,而一旦交予朝廷,产量大了,摊薄了利润,赢利可就大大削减了!
沈欢感慨地道:“国家国家,先有国后有家。国家有难,难以安定,我等身为其中的一份子,又岂能安稳?既然有能力为国效力,沈某又岂能后人?”
赵顼一下子感动了,道:“子贤,若人人都能像你一般想法,那天下何愁不太平,何愁不安康!”
沈欢又赌誓说了几句大义凛然的话,至于心底想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而已:这个新茶是没有技术含量地东西,比新酒还要不如,既然等着别人赶上来,还不如拿出来作为政治资本。君不见现在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已经对他感动感激外加感叹了吗,还有旁边的韩大人,也不无钦佩与羞愧呢!
沈欢说道:“韩大人,这个新茶的法子,过几天下官就给您,您可根据需要,把它做成整个天下的买卖,相信能为朝廷财政出一份力的!”
韩绛道:“那韩某就为天下多谢子贤地慷慨了!”心里暗暗计算,这新茶关键是利润高,整个天下一旦风行,也许能比往常多增进上百万贯地资财了。上百万贯,在当今形势下,份属难得!
沈欢想起一事,又道:“说到这个茶,殿下、韩大人,如果可能,我大宋就尽量不要与党项人或者契丹人交易了!”
“哦,这是为何?”韩绛奇怪了,西北与北方两个民族是喝马奶吃羊肉长大的,日常食物也是这些东西,茶对他们来说,好像能解腥似地,因此在他们那些地方也比较受欢迎。而茶相对盐酒来说,更容易获得,大宋也最容易拿得出手,他想不明白沈欢怎么会把容易获得的利益推出去。
赵顼对沈欢比较了解,知道对方不会无的放失,问道:“子贤,莫不是其中另有玄机?”
沈欢不答反问:“韩大人,我大宋与西夏人或者辽人边境互易,茶是否总让他们列为日常事物呢?”
韩绛凭着在三司掌握的情况道:“不错!茶一直都是边境互易的事物,与盐酒差不多!”
沈欢点点头道:“不错,这些人需要茶,可韩大人知道他们为什么需要吗?”
韩绛摇头道:“不是很清楚,莫非子贤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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