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寒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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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转过身一边打量着面前的老者一边微笑道:“敢问老人家有何指教!”
“呵呵,刚才听公子所言需要一把陨铁铸造的宝剑,老朽祖上世代铸炼,所藏颇丰,其中虽然没有公子所说的陨铁,可是却有其它矿石百种,如果公子不赶时间的话,何不跟老朽一起去看看,也许能够找出陨铁的替代品也说不定。”老者面色从容的回道。
“哦!”看着老者从容的目光,北冥不禁疑惑起来,老者的动机是什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以老者不过先天初期的修为是断然发现不了自己的境界修为的,为什么他会下如此大的本钱来拉拢自己。
一块好的矿石对于任何一名铸造师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这可使得他们的铸造水准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况且任何一名铸造师都希望能够打造出一把绝世神兵从而流传千古,不过对此北冥却并不担心,因为任何阴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无效的,况且看那老者从容的面容也不像是有阴谋的模样,跟他去看看也好,也许真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随后北冥跟着老者穿过内堂来到后花院,老者走到一座假山面前拧动机关,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假山开始向左移动,随后一个黑黝黝的地下室入口显现出来,老者向北冥示意跟着自己后率先走了进去,当北冥进去后老者再次拧动里面的机关又将假山还原,使得从外面看上去找不到一丝痕迹。
在昏暗的灯光中,北冥跟着老者七拐八弯的来到一扇铜门面前,老者解释道:“到了,这里就是老朽先祖们存放矿石的地方了!”
随着铜门慢慢的打开,从中透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将昏暗的地下室渲染的绚丽了不少,慢慢适应了光线的北冥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约莫有十二三平方米的小屋里摆放着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矿石或是金属块。
“公子,请随便看,希望这里能够找出你要的矿石来!”老者看着这些矿石眼中流露出几分伤感来,不过已经被矿石吸引住的北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在听闻老者的说话后,只轻轻的点了点头就走了进去。
“琉铜沙,洹银,首山铁,如果我有金丹期的修为,以这几种辅料再加上陨铁绝对能够炼制出一把堪比龙雀,火精的雷剑来,可惜,可惜啊!这里没有陨铁,我目前也没有金丹期的修为。”北冥一边嘟哝着,一边查看着房间里的矿石,其中有不少的矿石连北冥也不认识,拿在手中试探过确认不符合自己的要求后,便不在理会。
“唔!这个是?”就在北冥走过一块一尺见方原本豪不起眼的黑色金属快后,突然的感到一股微弱的寒气从中散发出来,使得原本快要走开的北冥又重新的走了回来,回头向老者问道:“老人家,请问你可知道这个是什么金属?”
“哦?这个啊,这是一块寒铁,可是奇怪的是它要比其他的寒铁重上许多,并且其坚固程度根本不是其他寒铁能够比拟的,老朽的先辈们曾想过不少办法想将其熔炼铸造,可是都没能成功,其后老朽也曾经再次开炉,可是仍旧无法将其熔炼,端怪异无比,怎么?公子看上这块寒铁了?”老者看着那块黑色金属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能熔炼的寒铁?这倒是有些奇怪了,寒铁虽说算的上是上品炼材可是也不至于坚固到这种程度,竟然以先天境界的修为都不能动其分毫,这让本公子对它有些兴趣了。”说着话的北冥将手放到寒铁上默运心法开始探察起来。
而那老者当听到北冥一口说出自己的修为境界后先是大惊失色,惊讶不已,随后又欣喜非常,潮红的面色已经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该有多么的激动,北冥虽然发现了这个情况却并没有问出来,他确信这个老者肯定有所求,迟早会开口的,到时候再根据情况而定吧!
透过漆黑的外表,越探察北冥的心情就越惊讶,到最后北冥‘哈哈’一笑的说道:“我知道了,怪不得你们无法将其熔炼,竟然是块寒魄,哈哈,真是好宝贝啊!”
“什.....什么?寒魄?!”听到北冥如是说的老者不禁瞪着满是惊讶的眼睛。
寒铁是普通铁矿因寒气长时间侵蚀而产生的,至于寒魄则是千年寒铁的精华,极为难得,任何一件兵器若是在打造的过程中加上一点寒魄的话,整体质量就会大幅度提升,打个比方说,一件普通的兵器再加入寒魄后,就能成为媲美神兵利器的存在,即便是在仙界寒魄也极为少见的,更何况是凡间,此刻的北冥是又惊喜又苦恼。
惊喜的是能发现如此好的炼材,苦恼的是以自己目前的修为根本不足以炼化,想要熔炼寒魄没有元婴期以上的修为催发的三昧真火是根本不可能的。
“哎!”北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老人家,虽然寒魄难求,可是我们根本无法将之熔炼,与我们来说也不过是块价值连城的废石。我有自知之明,这寒魄还是留待有缘人吧!”
以北冥来说此次打造的兵器不过是金丹期以前的替代品而已,只要能够承受自己的雷元力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多好,而寒魄则是极品炼材北冥当然不会用如此好的东西炼制一件替代品,那样纯属是暴殄天物,更何况也没那个能力炼制,说到将寒魄据为己有,北冥倒是没这么想过,毕竟曾经是仙界星君,北冥还不屑于如此做。
看到北冥向外走去,老者急忙说道:“公子还请留步,虽然那寒魄我们无法熔炼,可是本族藏室里炼材颇多相信一定有合适的。”
看着老者着急的神情,北冥不禁心中好笑,转过身微笑道:“老人家如此尽心的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打造兵器,着实奇怪的很,莫不是有什么难处想要本公子帮忙?”
被一语道破心事的老者面庞微微泛红,干笑了几声有些扭捏的说道:“这......这个....”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老者用武林方式抱拳施礼道:“老朽铁雄,见过镇国王世子。”
“哦?老人家知道我?”北冥挑挑眉毛略带诧异的问道。
“前几日世子随镇国王进京,皇帝于宫门前亲迎谁人不知,老朽当天恰巧外出有幸得见世子金面。今日见世子光临小铺老朽本不太在意,可是后来突然感到一股磅礴无比的古怪气息,等到老朽准备查探的时候,那股气息又突然消失不见,随后老朽大胆的探察了一下世子,可是让老朽吃惊的是,居然无法探之,由此老朽大胆揣测先前那股气息是由世子所发,不知道是也不是!”铁雄神情略带激动的问道。
“哦,这样啊!”略微点点头的北冥稍后问道:“北冥虽然少出家门,可是也知道一般武林人士少有与官府打交道的,看老人家的修为,恐怕也是武林名宿,不知有何事要北冥帮忙?”
看来是在探察那些刀剑时没留意散发出来的气息,没想到居然让他探察了出来,先天境界的武者果然不凡。北冥心中暗自想着。
“哎!武林名宿!”自嘲的苦笑了两声后,铁雄继续道:“还请公子随老朽去内堂奉茶,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随后北冥跟着铁雄来到内堂阁楼上,差水送上后,铁雄禀退一干闲人,并嘱咐任何人不得打搅之后,才开始讲出事因........................
原来这个叫铁雄的老者原来是武林中铁剑门的掌门,这个铁剑门位于岭南,是少有的家族世的门派,门中大多都是本族子弟,以铸造兵器为修炼的法门,修为越高,铸造的兵器质量越好,而铸造技艺上的提升也代表着修为的提高,可以说铸造和修为是相辅相成的,虽然不过是个二流的门派,可是由于其特殊的修炼方法,也颇得武林各派的欢迎,好兵器对武林人士的诱惑不下于**美女对色狼的诱惑,所以一直以来各派与铁剑门的关系十分的融洽,其中也有不少的门派常年委托铁剑门为他们打造兵器,而他们则固定的为铁剑门提供铸造的材料,并且铁剑门的弟子在行走江湖的时候也会受到这些门派的照顾。
这样一个双赢的局面当然是铁剑门所乐意的,何况他们本来就是靠铸造来提升自己修为的,为那些门派或个人打造兵器的同时也能够提升自己的修为,而且还省下了他们寻找炼材的时间,何乐而不为。
可是好景不长,前年突然来了一伙人,闯进铁剑门中大肆屠杀,按照铁雄的说法是这伙人的功力极高,先天境界的高手不下五人,其余者基本也都在后天顶峰境界,铁剑门中除他外,再无一先天高手,最后在身受重伤之下带着徒弟仓皇逃命,也就是前面接待北冥的那名中年大汉,好在那伙人并没有赶尽杀绝,只是追了一段后便退了回去。

这两年来铁雄一边养伤,一边探察仇人的来历,结果惊怒的发现那些人居然明目张胆的在铁剑门的原驻地成立了一个叫‘天剑宗’的门派,宗主是一个叫向霸天的先天中期的高手,也不知道那个天剑宗耍了什么手段,在其宗主亲自拜访过那些原本替铁剑门抱不平准备声讨天剑宗的那些门派后,居然认同了天剑宗,而天剑宗竟然也能够铸造兵器,并且与那些门派重新达成了合作协议,这让铁雄气愤不已。
可是人单势微,这让铁雄无可奈何,最后只得远离岭南来到京城开了这家铁匠铺,积蓄实力,休养生息,以期有朝一日能够再做突破回去报仇,而那个地下仓库也是搬来之后才修建的。
可是修为的突破哪是那么简单的,能够达到先天,就已经是不容易了,要想在进一步的突破难比登天,而想要进入那传说中的武道期,没有非常的机遇是不可能的,毕竟百年来无一人能够进入到这个境界,几百年前倒是有一位武林前辈进入到这个境界,可是一来时间太过久远,许多细节已经流失,再一个据说进入到武道期的那个前辈突然间消失不见,有说已经破空飞升,也有说隐居山野的,说什么的都有,可是就是无人再见过,就连那名前辈所在的门派弟子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诡异非常,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传说,无实证可依。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铁雄也只是刚刚恢复伤势,虽说修为上有了一点长进,可是仍旧不过先天前期,对于能否进入先天中期或后期已经不再保有幻想,对于报仇更是不再保有多大的希望,毕竟年纪放在那里,虽然进入先天后寿命多加了几十年,可是先天之后每个境界的突破都不再是功力的累积了,而是一种心境上的突破,心境提高了修为自然能够更进一步,心境上不来,功力再深厚也是枉然,甚至到极处有爆体的危险。
这也就是修真者常说的修行修心,也是武者和修真者层次的差异,虽然修炼到最后两者都能达到同样的高度,可是在起点上来说,武者是没办法和修真者比较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北冥的到来为他带来了一线希望,虽然之前有流传说镇国王世子身怀奇迹,一夜间从身染重病的少年变成了人中龙凤,可是这些听在铁雄耳中,不过是当成医学上的奇迹,与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在见过真人之后才发现,这个少年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就冲着他能在自己没有运功的情况下一口道出自己的修为境界来看,就不那么简单,虽然不太相信如此年轻的北冥有比自己还深厚的修为,可是后来北冥的种种行为却又让自己看不透,所以才会有先头的那些事。
听完铁雄的解说后,北冥不禁暗自苦笑着“哎!还是自大了,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就被看出了端倪,帮还是不帮呢?好象这些江湖恩怨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北冥,铁雄有些紧张的问道:“请恕老朽无礼,敢问世子的修为?”
看着眼前这个神态紧张的老者,北冥叹了口气暗自道“算了,不多想了,顺其自然吧!”
“不错,本公子的修为已经进入到武道期,不过此事还请铁老代为保密,本公子暂时还不想和武林人士有什么纠葛!”想通后的北冥十分爽快的道出了自己的情况。
这一句话对于铁雄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原本他只是猜想北冥可能是先天中期或是后期的高手,想都没敢往武道期想,哪知道这少年一开口居然就是武道期,实在是太骇人听闻。
看着铁雄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北冥也不多说,只是自顾的坐在那里喝茶。他才不管你怎么想,反正实话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不相信最好,省了不少麻烦。
许久之后铁雄才从震惊中醒来,告了声罪后激动非常的说道:“请.....请.....请问世子....哦不......前辈......请问前辈真的是镇国王世子?真的进入武道期了?”
这也难怪铁雄不敢相信了,就像你随便施舍给路边的一个乞丐几块钱后,这个乞丐突然跳到你面前拿出一打子百元大钞说自己十分富有一样,让人震撼的不敢相信。
“哼”北冥冷哼一声,随后说道:“本公子与你本就毫无瓜葛,信不信由你,告辞!”说完之后运转心法,一道白光闪过后北冥已经失去踪影,而铁雄在北冥随意露了这么一手后,虽然震撼但是已经相信他确实是武道期的超级高手,同时心中悔恨自己刚才的愚蠢,急忙的跑到门口却早已失去了北冥的身影,虽然镇国王的府邸他也知道,可是有这么一个坏印像,再想去找别人帮忙也实在是不好开口,况且别人跟自己非亲非故。
回到王府,给父母请过安后,北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坐在花园中静下心想着“哎!真是的,怎么那么容易冲动,难道说修为没了,心境也下降了吗?”天雷真经自动的运行起来,而此刻已经陷入沉思中的北冥丝毫没有发现身上隐隐散发着紫色的丝丝电芒。
这是修真者体悟时的表现,修真者往往在突破当前的境界,或者心境有所提升前,都会进入这样的体悟状态,就好象我们想一件事情,想了很久都不思其解,而某一天,经过某个事情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很自然的想清楚了这个事情,这样的情况就是体悟,其中妙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北冥是没注意,可是把过来上茶的小雨吓了个半死,捂着小嘴急急忙忙跑去通知王爷和王妃,而听到儿子身上发生异变,可把王爷两口子吓的不轻,特别是王妃一抛往日端庄的模样,呼天喊地的就朝北冥的院子跑去,而镇国王在吩咐下人速去请大夫后也急忙跟了过去。
此刻的北冥已经完全沉浸到心神当中,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知道,这要换成以前那是万万不会的,可是如今他没有当初的实力,也没有当初那全心全意爱他,护他的父母,是以他才能心无旁怠的体悟,当然这也是修为尽失后的一种情况,毕竟多年的修为尽散,虽说心境还在,可是多少总有些影响,虽说真正的皇甫北冥已经死去,可是他的意识融合到北冥的意识当中,或多或少的都会对北冥产生一定的影响。
所以,不管是站在院门被下人拦住大呼小叫的王妃,还是那满脸急切的镇国王,他们的到来并不能惊醒北冥,相反的想要靠近北冥去唤醒他的两名下人,已经被北冥身上的电芒给击昏了过去,这也是目前北冥的修为不够,要是换成以前绝对被击成齑粉。
“本性尽付红尘事,天道无形归本源,万般红尘为磨难,浮华散尽为道心!”
此刻北冥的心境中雾气蒸腾如混沌未分,其中雷鸣电闪,紫芒肆虐,天雷真经的开头揭语尽皆闪现出来,北冥一边回想着当年的种种,一边体悟着从来也不曾留意的这四句话,当脑中显现出和铁雄见面时的种种来之后,漫天的紫芒化做一道粗大的霹雳,如盘古开天般劈开了混沌,劈散了迷惑,一切清新见明,一道金光撒满心境,灵魂的升华,道心的巩固,一切都是那么妙不可言。
再观现实中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暗,乌云盖天,旱雷阵阵,偶有雷光在云层中显现,此等奇观引得行人驻足观望,议论纷纷,而镇国王府内的北冥,身上细小的电芒变的粗大起来,与空中雷鸣争相呼应,原本如墨头发竟然全部变成青紫色,身上的锦袍因承受不住电芒的肆虐而化为飞灰,紫色的电芒如光茧般将北冥整个的包裹了进去。
王府中一干人等均满面惊骇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奇景,而王妃则早被这奇异的景象给吓昏了过去。
“哈哈哈..............吾明了,何为天?何为道?真心见青天,真性见大道,一切随心,一切随性,红尘磨难,唯心渡之,明真性,见真我,方可成就不灭金身。”随着光茧中一声愉悦的高呼,乌云去,雷鸣消,天空又恢复了晴朗,而王府内的众人也会过神来,个个激动非常议论纷纷,丝毫不因镇国王在旁边而感到拘束,这并不是他们不怕,而是见过了如此奇异的事件后,众人的精神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仍旧沉浸其中。
“看呐,少爷变成妖怪了!”
“胡说,什么妖怪,那明明是成仙了,妖怪那有不怕雷打的。”
“也对啊!看少爷浑身电光闪烁,一定是成仙了!这样我们不是也能沾点光!”
“当然了,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们至少也能混个仙仆当当!”
“哇!少爷真帅,要是能看上我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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