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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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跟着格斯跑到一个看似荒废却热闹异常的地方,看着那小子的背影,模糊地想起某年某月某日某一天,林茗一脸甜蜜而苦恼地讲述自己的感情史,那个从林茗嘴里模糊冒出的名字……她忽然咕哝出一句:“死鸽子。”
“什么?”格斯正跟老板打交道呢,听到她的咕哝不由回过了头,一脸不敢置信,“你叫我什么?”
“死、鸽、子,”邱箴大言不惭地说,“我想起来了,林茗跟我提起过你,不过我把你的名字忘了,光记着我给你取的绰号。”
“你刚才说的就是我的绰号?”看着邱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格斯尴尬地问,“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这绰号这么不雅?”
“有什么雅不雅的,还不是根据你的名字来的,‘格’同‘鸽’,‘斯’同‘死’,倒一倒不就是死鸽子了么。”邱箴一脸缺心眼地笑着,“我觉得还挺衬你的,被林茗甩了,你相当于死过一次了吧。”
“形容得还真贴切,”格斯倒不生气,转身说,“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谁让你吃定我了呢。”
“喂,你这话好像说反了吧。”邱箴拍了下他的肩膀,不爽的说。
“有什么关系。”格斯耸耸肩随口道,“老板,两个位子。”
忽略老板的存在,邱箴不高兴地说:“关系当然很大!你……”
“好了不要计较这种事了,我都没跟你计较绰号的问题不是吗?”截住她的话,格斯埋怨似的看了她一眼,少见他这般“幽怨”的眼色,邱箴停顿下,忘了回嘴。她被吸引了?不!怎么可能!她只是吓了一跳,吃了一惊,绝不是被吸引!邱箴气呼呼地想着,跟自个儿做斗争也挺较真。
“对了,你吃肉不?”格斯瞄了她眼,她的身材不比林茗差,应该像所有女孩儿一样吧。
邱箴知道他在思量什么,赌气似的说:“很不好意思,我跟林茗不一样,三餐清汤寡水会要了我的命。”
“我又没说什么……”
“我管你要说什么,反正我先说了。”
“那个,邱箴,你反应是不是大了点。”
“什么反应?”
“其实我没拿你跟林茗相提并论,你们俩完全不像。”
“废话,她是水我是火,她是淑女我是泼妇,你别惹我。”邱箴自贬身价着嘟囔,好像吃了亏疯狂发飙的宠物。
格斯一愣,微微笑了笑,是泼妇他也忍了,谁让她撒泼的样子这么可爱呢。格斯的脑袋八成是犯浑了,要不就是和邱箴在一起激起他的M体质了,被人损还这么开心,怎是一个神经可以形容。
他无恶意地点头说:“话说的也没错……”
“喂!”
其实事情可能真的不能怪格斯,而是这位小姐自己脑袋里都是林茗的身影,虽然说跟自己呆在一起的林茗算的是最没形象了但跟她相比却还是淑女一个,笑从来不大声,从来喜欢抱着她看不懂的古董书津津有味地读着,论气质,林茗是上等,而她,得了,装也装不出腔调,脸一板还以为是咒怨呢。
一想起记忆深处冒出的片段,邱箴总觉得心里别扭,其实那个时候,林茗可是很享受这样被宠爱的感觉的,只是某个呆子不知道,邱箴看了忙活不停的格斯一眼,更怨愤了,为啥她就要知道?为啥还要跟这小子在这儿瞎混?她脑壳烧坏了吗?
“怎么不说话了?”格斯探看了她一眼,奇怪地问。
“你就这么想被骂啊?”邱箴横了他一眼。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你不说话的样子挺吓人的。”其实他是想说,他以为她气晕了,害他担心得不得了。不过脱口而出的话立马变味了,成了挑战书。
“你……我吃饱了撑的跟你过来。”邱箴气得指着他的手指狂抖,跟京剧老生似的。
格斯故作惊讶地说:“你撑了吗?那我买了这么多东西该怎么办?”
臭小子,居然抓她把柄!看着冒出油光的华丽丽串烤羊肉,邱箴的口水哈喇都快流下来了。她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抢过他的战利品说:“当然吃掉!难道给你带回去当夜宵啊!”
“那就麻烦你了。”夜色下的笑有些朦胧,怪异的魅力。邱箴停顿三秒钟,旋即解决起手里的美味来。
“蘑菇也不错哦,喏。”格斯敬职地烤好蘑菇放到了她的碗里。
“谢谢。”邱箴也不含糊,嚼了两口果然唇齿留香,没想到这么好吃,邪门咧。
这儿是片即将拆迁的旧式平房,掀了瓦片只剩下木头支架,透过分割的空间看的到天,偶尔有星星月亮作为点缀,四周皆是热闹的景象,似乎都是些工作结束后的白领三五成群喝酒聊天,享受这颓废中的惬意。

其实人在心底,都有渴望摆脱束缚的渴望吧。喧嚣从镂空的屋顶传递到了天际,任谁都在享受这份难能可贵的时刻,在即将拆迁的房屋内,时间敲响的警钟丝毫没给人带来遗憾,反而促成了这一幅幅值得欣赏的画面,心悦诚服。
邱箴多少缴械投降了,不过要她口头承认,还是等下辈子吧。想着想着,她不禁莞尔,眼角流露出笑意。
这回换格斯傻眼了,他张了张嘴本想讽刺两句不顾还是作罢了,这番景致难能可贵,干嘛要让它消失呢,越长久越好不是吗?咬下片外焦里嫩的牛肉,他也不自禁地笑了。
时光飞逝,两人看着天际从玫瑰红变成酒红最后沉寂成深蓝,时间不早了哦。邱箴四下张望寻找着车站,不免露出焦急和埋怨:“什么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我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
“你脾气来的还真快,我还以为你很高兴的说。”格斯挠挠头,有些无奈。
“吃饭的时候是挺愉快的,不过就是离我家太远了,总觉得有些冤枉。”天下哪有十全十美,邱箴也知道,不过难受还是要难受下的,谁叫她是人呢,还是个难伺候的人。
“好了好了,你就别念了,我送你回去成了吧?”格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出乎意料,她居然没有反射条件地把他弹开,这是好兆头吧?
“这么好?”邱箴惊喜地看着他。
格斯翻了个白眼,“你才知道啊!”转而贼笑道,“现在想追我还来得及。”
“啰嗦!快点叫车!明天我上班迟到我可把账记在你的头上!”邱箴敲了他个毛栗,骂骂咧咧道。这小子脑袋一定坏掉了,我揍他居然还在笑,恶~~好冷的感觉。邱箴一脸鄙夷,她哪儿知道格斯的心思,那小子正为邱箴对他越来越没防备之心高兴呢。
“知道了,我送你上车。”
格斯扬了扬手叫了辆出租车,打开了车门,邱箴坐了进去,可格斯硬把她推过去一个座位也挤了进来,邱箴傻眼了,“你进来干什么?”
“送你回去呀,还不快告诉人家你住在哪儿?”
“呃?金沙江路谢谢。”语罢,邱箴的眼睛再次对准这个笃定的人,“跟我上车干嘛?”
“付账啊?我不是说过了吗?”
“这……我明天把账单交给你不就可以了?”
“咦,对哦,这倒是个好借口。”格斯一拍脑瓜恍然道。
“好……借口?”邱箴狐疑地看着他,果然又等来了惊人之语。
“再次见面的借口啊。我这就下车。”说罢,格斯打开了车门。
是现在难受还是以后继续受罪,两难的决定摆在了邱箴的面前,向来欣赏快刀斩乱麻的邱箴眼珠子转了下,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裳,改口道:“咳咳,不用了,你乖乖给我坐好。”
听到她放软的语气,格斯忍不住露出了得逞的笑。乖乖地缩回腿关上了门。
“请问,可以走了吗?”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礼貌地问。
“请走吧,谢谢。”糗大了,邱箴伸手躲闪着遮住了自己的脸,居然让司机看笑话,她死不瞑目。
“好啦乖乖,别气了,难得你有张别人羡慕的**小脸,气老了就不值了。”格斯大模大样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
“谢谢你多管闲事。”推开他的脑袋,邱箴铿锵有力的说。有着了这小子的道儿,她白活这多出来的五年了!
车上还算安静,司机甚是尽职的把车开到了小区门口,邱箴走下车,却被格斯抓住了手臂。她不解地回头看他,说:“还有事吗?”
“到家了啊。”格斯低声咕哝了句。
“你怎么尽说废话。”邱箴不悦地皱起眉头。
“那个,邱箴。”
“干嘛?”
“你该不会忘了什么事了?”
“什么?”
“谢礼。”格斯加重语气道。
“你请客的时候可没说。”邱箴心里有点毛,她最讨厌欠人情的不是吗,怎么忘了这档子事儿了!
“现在说也不迟啊,谢礼。”格斯强调了下,邱箴不好意思继续耍赖,轻轻地问:“你……”
想要什么四个字还被牙齿挡在里头呢,那臭小子居然勾着她的下巴就亲了下去。邱箴呆掉了,某得逞的小子勾唇一笑,迅速关上了车门,“谢谢你了,谢礼我确实收到了,下次再见。”
红色汽车尾灯如两条红绸划出华丽的影子,缓缓消失,停留在唇上的温柔也渐渐恢复了原状,只是,某人永远都会被这个“意外”困扰咧。
死鸽子烂鸽子,居然吃我豆腐!哼——邱箴恨恨地跺了跺脚,扭头朝小区里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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