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祸从云端降 福向何处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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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骧见自己周围被九天罡煞神沙环绕,稍微一动,便牵引罡煞之气袭体,虽无大碍,却也落得心烦,心中估算,这件法宝必然是流风成道前用本命真气牵引九天罡煞结合原神的气休相关的法宝,飞升后虽然没了用处,还是费了些时日改练出来。
而今虽然眼前这一家人的死活无关紧要,关键面子上实在是大大的折损,想到这一节,不禁无名业火烧上了三干,全身血光大涨,准备破掉这九天罡煞,再与流风斗一个高下!
流风此时,毫不理会龙骧的挣扎,头顶升起一柄金灿灿的飞剑,直接绕向李家老太爷和他怀抱的婴儿。李家上下全都泪涕飘零,唯长子与长子妻,目眦欲裂,李冠文,怒发而啸:“竖子无知,何罪之有。”
就在飞剑即将绕上身之际,突然满天都是桀桀的怪笑声,随即一只亩许大的云朵幻化成大手抓向流风,再看流风,面色凝重,不得不召回飞剑与大手斗在一起,几个照面之后飞剑光芒暗淡,流风只好召回飞剑,双手虚抓,胸口处三色光华齐闪,顶上更是飘起一朵金玉之色的白莲,旋即胸口三色光滑大作光芒,迎向黑色大手,再看黑色大手又变成亩许大小的一朵云彩,内中火光冲天,桀桀声更胜,突然云彩一分为三,冲向流风,三色光滑与三朵云彩一触即分,再看流风面色金纸,几次哽咽终于喷出一口银色的鲜血。此时李家大院中突然多了一个人,此人长发垂地,指甲更有尺许长短,一身锦缎黑衣,满脸不屑,双目中透出无穷坚定,仿佛他的决断无人能改一般。
“流风小儿,你们仙魔既然已经罢战,全跑到此地来斗法杀人,也忒小看了这凡间吧。”黑衣人,刺耳的声音响起。
“黑山君,此一家竟然刺漏天机,加以疏导,已经不能算凡人了吧。”流风道。
“桀桀桀桀,是不是凡人,谁说了算,老夫只知道没有飞升,便是凡人,你们要杀人就说要杀人,说什么刺漏天机,分明是这个孩子日后因果太大,嘿嘿,可是老夫偏喜欢这个孩子,你要如何?”黑衣人缓缓说道。
砰,此时龙骧也脱困而出。龙骧脱困并没有看黑山,确是怒吼着发动血河冲向流风,顿时整个院中漫天腥风,阴风吹得人骨欲折。
就在众人目不能睁,被魔血煞雾所带的天魔音弄得摇摇欲坠之际,红光不见,漫天血雨也烟消云散,再看龙骧也是一口鲜血喷出,原来刚才的三团云彩并没有收去,只是停在当空。见到如此,流风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黑山老妖,你要怎么样?难道我找人比试,也不成么?”龙骧怒道。
“嘿嘿,你们要干什么我不管,可是要在这凡间动武,我就要管了,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家魔主也要给我几分薄面,就你也来问我?”黑山慢慢地说道。
龙骧怒不可遏,正准备爆发,忽然面色一紧,仿佛听到了什么,便双脚一并,一片血光飞起,转眼不见。
流风也在这一刻,排云驭气朝天而去。
院中的黑山老妖却一脸笑意,“来得好、来得好,老夫等你们很久了。随即顶上三团乌云向院中落下化作三个一模一样的黑山老妖,向中一合,变成一个人,随手一指,一团黑色云霭罩向李家人头顶,这云霭虽是黑色,却馥郁缭绕,似烟似雾,浓浓汹涌于外,却缠绕缠绵于内。外面人看起来,这团黑雾好像被风吹乱几层黑纱。
再看黑山老妖头顶上一团黑烟升起,一只黑色大手在空中凌空虚抓,虽然看不到和什么斗在了一起,确是震天价响的霹雳一个一个的在耳边炸起,李家老幼无不掩耳连连,却怎么也遮不住如此巨响,唯李老太爷怀中婴儿,却开始笑了起来。
黑山一边指挥大手,一边向空中连连长啸,气息之长绝非凡人所能。
忽然满天一链一链的弧形闪电从空中斩向李家人头顶的护身黑色云霭,半盏茶的功夫,那黑色雾霭已经薄的几近透明,眼看李家一家人将被全部击毙,黑山却是无法分身照应,眉头几次深锁,忽做歌到:“
人惧天兮,实抗天。
仙惧天兮,顺受天。
我无所惧兮,唯天命是我归。
人之所惧兮,不为见且不可挡。
仙之所惧兮,无可算且不可杀。
我之无所畏惧兮,当杀不杀,无可算即算,反从容而相待之。”
就在李家一家人束手待毙之时,一团黑色精光,重将李家人罩住。忽而一声怒啸仿佛来自九天,“魔主怎食言。”一盏茶后,满天云雾开启,黑山君的大手和一只火红大手在天空中激斗,天空中一人怒发箕张,身后百余人双手胸前掐住一个印决,从星空中引下条条银色电蛇,如一拨拨潮水,向李家人头上劈去,满天被照得若阴雨中的白日般透亮。无奈闪电无功,全都被黑色精光阻住。

就在众人相持不下之际,一团黑云向着两支怪手之间飞去。“火德君,你与雷部来凡间作乱,却说我食言,也特无理了,这凡间你我两家不再介入,你却来此杀一个孩童,确是何来?要是下次再口出狂言,必要摘了你的顶上三花。”
火德怒火向胸中压了又压,虽然只是魔主的一个替身魔头,却也着实开罪不得。“黑山,你来此何事,此子与尔何干,莫非你这人转妖的畜牲和魔界有什么勾结?”
“嘿嘿嘿嘿嘿嘿嘿,刚才已经有人说过了,你们仙人不守信用,却来问我,难道我这个妖界都过问不到的没有飞升的妖人,要受你的责难?你连一个没有飞升的人都斗不过,却又要来指摘妖魔的事情,你可知道上古妖魔和你们仙家之战?若没有太古的神人来插一杠子,尔等还有此苟延乎。”黑山大声叱道。
火德星君气得全身颤抖,一只大手舞得更加猛烈,从腰囊中抽出一尾金龙,迎风一指,金龙暴涨,眨眼间已经体长里许,向着黑山老妖冲来。只见黑山满头长发飘起,迎风而上,竟将金龙缚住。拉扯间,金戈交磨之声让人齿寒。雷部众神见火德星君并未能占得丝毫上风,便将天雷引向黑山头顶,黑山不急反笑,突然一片乌云自雷部众神头顶飘起,无数天雷被收了一个干净,紧接着无数神雷反向雷部众神头顶降下,这下变故,火德星君气得哇哇大叫,将身上道袍抖下,一片白色的火焰扑向黑山。
黑山老妖并不怠慢一片鲜红从头顶升起,迎向火德星君数百年凝聚太阳星火炼制的太阳真火袍,两团火光相冲之下,在场的人无不打了一个寒颤,双眼几被刺瞎。空中两团火球纠缠片刻,黑山的火团上红色突然转淡,眨眼间转了白色。火德星君一声惨叫,一手要破食指,望空连指,空中被束缚的金龙轰然炸开,化作片片金鳞落下,借此功夫,火德勉强收回自己的道袍道:“好魔头,竟然收纳地肺中的太古毒火暗算我,看来今日之事你早有算计,怪只怪我受命之时,心中想到你这魔头恐要来作梗,被你天视地听料去先机,你今日之恩,他日我定将报还。”说罢,头也不回,单手划开天界之路,穿行而去,雷部众神也随之飞走。
魔主,向黑山略一点头,也向空中飞走,笼罩在李家人头顶的黑色云雾也冲天而去。
李家老太爷,在刚才的大起大落中刚一恢复便走向黑山老妖,长揖而拜,颤声道,“感谢恩人对我李家上下再造之德,请向中庭落座,受我全家拜谢。”
“嘿嘿,老先生,莫要造作,我黑山今日之来,也非全出仗义,想当年仙魔罢战,把好好的一座洞天福地垓下,弄成了凭栏之所,我上代便言若有在违此约者定当击之,而今他已登天而去,我则必要维护我黑山一脉的诺言,此其一。其二,此子我很喜欢,但已然知道他不能随我为徒,他今后的成就定然是金仙一流,也许位也更高,实难揣测。其三,保全此子却有大大的因果要弄出来,今日如此,可能我寿际也不远了,虽然已然寻到的徒弟不若此子机缘了得,却也是可造之材。我黑山一脉无不为夺天地之无尽之人,今日当真要与天斗上一斗。其四,平白受了我的好处他日夜要还我黑山一脉这个因果。嘿嘿倒时候他自然知道。
最后我因今日之事气数将尽,然我黑山衣钵尚未安稳,你那孙子,灵识未泯,少不得我现在也要压他一压,反正他定要受人算计,知与不知皆在两可,虽然多了些麻烦,就当还我的人情罢了。”说罢一指却印向李家老太爷怀中的婴儿眉心。李家老太爷还未反应过来,原本双目精光,笑嘻嘻的婴孩转眼大哭。
空中忽然传来魔主一声怒啸,黑山却浑然不理,只望天说道,“你早知如此,却要飞走,即已权衡,何必事后发怒。你比我看得远些,却不若地仙界的那些老匹夫,这孩子吃亏是必然,我也不要你承我的情,就此别过。”黑山老妖唠叨完在孩子的大哭声中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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