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外桃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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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思梵看着孙兰兰像一个小仙女一般飘下山去,轻柔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他也飞快地跟了下去。。。。。。
大黄‘汪汪’地叫着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对着孙兰兰摇头摆尾,后面旺仔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奶声奶气地叫道:“兰姐姐!”
孙兰兰一把抱起他:“哇!旺仔都长这么高了,兰姐姐都抱不起!”又蹲下摸着大黄的头。
“兰儿,终于回来了,可想死二婶了!“
“二婶!想死你了!“说着拉起旺仔带着大黄就往屋里窜。
陶思梵却对那个满身长毛、又肥又在还有着满口锋利牙齿的大黄有几分惧怕,不敢往里走。
孙兰兰被他那神情给逗笑了:“思梵哥!快过来吧,不要害怕!“见陶思梵仍不敢去,对着大黄说道:”他是我的哥哥噢!你不能咬他的!“
大黑似乎听懂了,一个劲地摇头晃尾,异常亲热。
“思梵哥,你可以摸摸它啊!”
“我是绝对不做没有安全的事情,你们农村怎么都养这么大的狗啊?“他皱眉,躲在孙兰兰被后。
“不呢,它很好的非常通人性,我走这么久,刚才我在山上一叫它就跑出来了呢!”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有危险你是要负责任的!”他慢慢地伸手摸了摸那浑身的长毛,那大黄用友善的眼光望着他,顿时有了一种征服的喜悦:“哇,看来是因为我很帅吧!”
“大黄,我们走!”孙兰兰真受不了他那一脸陶醉的神情。
陶思梵就跟着一走进那个农家小院里,那是一个很标准的四合院,有着古香古色的感觉,跟着青山绿水相互融合地摆放着。孙兰兰从这屋蹿到那屋,那浓烈的腊肉香扑鼻而来:“哇,二婶好香啊!”
“兰兰,二婶可有半年没见到你了!”在屋内煮饭的热气与柴火的微烟中,高高瘦瘦的二婶系着围裙,乐呵呵地说。她现在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切着菜,一会又弄弄肉:“我可天天盼着你回来呢?家里没有你啊,感觉日子真是冷清了一大半,现在你终于回来了,可是过不了几天又要走!”二婶此时忙得满脸冒着汗,脸上敷着白面,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二爷爷呢?”
“就在后面坝上呢!”
孙兰兰来到坝边,上前去轻热地叫道:“二爷爷!”
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被叫声惊了一跳,抬起昏黄的老眼,眼睛一亮,开心地笑了起来,满脸的皱纹密密麻麻在眼角拧成了一根绳,露出了那仅有的两颗大黄牙,含混不清地叫着:“兰儿!”
“是呀,是我呀,二爷爷,我回来看你了!”
孙兰兰也激动得两眼通红,跟着二爷爷坐在河堤边,把脚吊在河边,看着河里的小鱼,慵懒地晒着太阳。
陶思梵看着孙兰兰那如花的笑颜,感觉到他们之间那浓厚的真情在心中腾升,孙兰兰又发出一串银铃般的欢笑声,二爷爷也呵呵地笑着。旺仔与大黄也加入了他们的围队,一老二小一狗的背影,让他看着感觉是如此的舒服畅意。
他也好奇地走了过去,愣愣地看着这个干巴的老头,在他的眼中犹如怪物一般,面如重枣,撅着坐着,在这炎热的夏天里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眼角下去是一道深深的沟壑,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一动不动地像在沉思、在追忆、在聆听、在享受;他似乎感觉到陶思梵异样的眼神,抬起眼,眼皮却衰驰的像一个气袋往下垂着,却露出了童稚的脸笑,又露出了那两颗大黄牙。陶思梵尘封的心也被这质朴的笑脸给打开了,一路的疲惫也消逝不见。
“二婶,真对不起,让你忙里忙外的!”帮忙烧着火的孙兰兰感激地说。
“你这孩子,二婶从小看你长大,当你是亲女儿,才走没见天你就对我生份了,说什么城里人的客气话!”二婶生气说道。
“哪有啊?我就是想你了所以才回来看你的!”
“那当然,往后可要多回来看看,记着这穷山村,可是你的根啊!”二婶语气也变得严肃了:“咱们可要一辈子不忘本,不被利益熏心,要做到行得正走得直!”二婶见孙兰兰一脸认真地听着,笑笑道:“我是说,你若不嫌弃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就多回来看看我们!”
“看你跟孩子说这干嘛?饭好了没?”扛着锄头的二爸从外面回来,露着的膀子发出油渍渍的黑光。
他去外面打了一桶水,拿出一个新一旧的两个面盆,倒满了水,对跟大黄玩得开心的陶思梵说道:“思梵,快来洗手吃饭了!”
旺仔看到一蹦一跳的跑过去:“爹,我也要洗手!”说着就用小手拍着新盆里的水。
“旺仔!到这边盆里来洗!”
旺仔扑闪扑闪地看着:“爹,为什么我不能用新盆子呢?”他抬眼一字一顿地说。
“因为那是给哥哥姐姐准备的!”
“为什么哥哥姐姐哥以用新盆子呢?”
“因为哥哥姐姐是城里人啊?他们讲究,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
“噢,在城人,有很会飞很大的鸟吗?”
“是的,那是飞机!”
“哇,爹,你带我到蓝姐姐生活的城里去看很大很大会飞的鸟好吗?”旺仔无比向往地说。
“旺仔,快叫爸爸进来吃饭啦!”屋内二婶催促道。
孙兰兰出来,对着愣在原地呆呆地陶思梵说道:“呆子,在想什么呢?”
“兰兰姐,爸爸说你比我们‘讲究’,你可以用新盆子洗手!”孙兰兰看着旺仔可爱的样子,感动无比,她蹲下,拿起旺仔的小手,认真地给他洗着。
陶思梵伸手,那清凉的感觉顿时沁入心肺,他抓起旺仔的另一只手,也专心致至地洗着旺仔那嫩嫩的小手,他望着兰儿,四目相对,心灵第一次因默契而会心地笑了。
“呵呵!”旺仔被陶思梵抓得痒,笑声扫了一地。
纯木圆桌上放着烧腊的猪蹄、炒腊肉与几份家常素菜,农家自已家种的萝卜、白菜,以及二婶自己亲手腌制的泡菜,虽算不上山珍海味,却也着实让城里的孩子吃到与众不同的山野味。
陶思梵坐在方登上,看着大大的土碗,有些不习惯,面对着饭菜不知从何下手。旺仔已经狼吞虎咽地吃着:“我要吃肉,我要吃肉!”二婶叉住他乱夹的筷子,带着几分命令的口气说:“旺仔,坐下!”
孙兰兰便夹几块肉放到旺仔的碗里:“旺仔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让兰姐姐给你夹吧!”
旺仔看了一眼二婶,温顺地说:“好!”
“二爷爷还跟以前一样,还是喜欢在外面吃东西啊?”
“是啊,那老爷子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了,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了,每天都是白天晒太阳晚上睡觉!“二婶有几分惆怅地说:”兰儿可别告诉他奶奶去世了,他那身子骨可经不起那打击!“
孙兰兰眼中有些潮湿了,鼻子酸酸的,尘封在心底的悲伤直往上涌,她低下头吃着米粒,却感觉难以下咽。
“兰儿快吃快吃,过去的世界就别再想了!“二爸说道。
二婶打量着她和陶思梵又说道:“看你们俩多好啊!青春年少,又有条件!兰儿呀,可要好好学习,那样才不枉二爸与我对你的疼有,我嫁过来时你比旺儿还小,一转眼的工夫都长成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了,真跟电视里的名人儿一样漂亮!“
“你看这小伙子也是一脸的福相,在古时候肯定是个状元或者附马什么的!“
孙兰兰本闷头吃着饭,听二婶与二爸的评头论足,她调皮地看了陶思梵一眼,不想他竟也有几分的羞涩,也埋头吃着饭。
“二婶,你还记得李菊花吗?”
“认识啊!”
“二婶,你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吗?”
“听说过,她父亲好像在煤厂上班,因为一次事故而失去了双腿,从此一家人便没有了精济来源。村长为了他那不务正业的儿子,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收卖了她父亲,没过多久就把她嫁了。不想结婚后,村长的儿子成天的发酒疯,动不动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见过几次,人都给折磨得不样了!”
孙兰兰愣愣地听着,感觉真是欲哭无泪。听着二婶简单的描述,似乎看到了她受着痛苦的折磨。今日见她那双不敢正面相视的眼睛满是哀怨与痛苦。。。。。。

二爸也惋惜地说:“多好的一个孩子,可是我们也爱莫能助!”
二婶苦笑,看着一桌的人沉默不语,只有旺仔美美地吃着:“快吃快吃,这些事情啊也只能顺其自然,人啊!只有那命,也只能苦中作乐!”
这话又把孙兰兰的心拉到低谷,人的命,为什么有着这样的天壤之别呢?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人,残忍地制造着各种悲剧,她不明白。但还好,菊花姐有梦儿,梦儿该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满足吧!
“兰儿,吃了饭准备去哪里玩?”
“噢!我带思梵哥去附近转转吧!”她望着陶思梵说:“给他重温我的童年!”
“那我可是要收费的!多少钱一小时呢?“
“不是吧!我还没向你要导游费呢?“
“我吃完了,你快点吃!“陶思梵把碗了推就向外走去,旺仔也跟着溜了出去。
“二爸,二婶,思梵哥就是一副大少爷的架子,你们要多多包涵!”
“这个,你妈妈早打来电话就说过了,以后别说这些话感觉多生份?“二婶亲切地说。
乡村的阳光格外明媚亮丽,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大地万物在阳光的照耀下充满生机。
孙兰兰拉着旺仔与陶思梵并肩走在美丽的田野中,大黄也绕前绕后快乐无比地跟着。
没有播种的田野空旷无垠,田埂上到处都是绿幽幽各种不知名的野草里菜,溥公英在微风中扬着花而笑。树繁叶茂的大树张开怀抱,沐浴着充足的阳光。鸟儿嬉戏地做着迷藏,欢叫声在山谷里若隐若现。深蓝色的天空,絮云片片,一如白帆点点。
孙兰兰陶醉在这真实自然之中,她张开双手,闭着双眼,站在那河岸边,面向河水:“思梵哥,如果你能敞开心扉,你会感觉,一切是多么的美好!“
陶思梵也深深的被这一切给吸引了,也张开双臂沉醉的不愿醒来。
小旺仔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觉得好玩,也跟着张开双壁模仿起来,只有大黄在河边逗着自己的影子玩。
孙兰兰与陶思梵睡在河边的大石头上,感觉着这如世外桃源般的世界。山里那空气独特的清新,独特的气息。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在莎莎的诉说着美好,空气中夹杂着各种花香混合的味道给一路吹来,融入身体,混入血液。阳光的抚摸,风儿的亲吻。那几分俊秀的脸儿无比的舒展惬意,他们的心跟着在飞翔,飘遥在这青山绿水中。。。。。。
“蓝姐姐,思梵哥哥你们看,有一只小鸟在捉鱼儿吃!”旺仔打破沉静。
思梵与孙兰兰顺手望去,见一只鸟在湖面上犹如表演杂技一般,盘旋在水面上,当它发现目标时,一个俯冲,内电般的把淘气的鱼儿捉了起来,叼起‘战利品’便消失在树林中。
“那是翠鸟!”孙兰兰欢愉地说:“是不是很漂亮啊!”
“嗯嗯!”
孙兰兰与陶思坐在绿地上,望着跟大黄玩得正欢的旺仔一脸的羡慕。
“我小时候跟其它农村孩子一样,就被奶奶带到田间地头,奶奶从舍不得让我做任何事情,别的孩子在满山遍野疯玩的时候,我还整天跟着大黑在田里捉蝴蝶玩。奶奶有个早起的习惯,她会很早就把我叫起来,然后给我洗脸梳头后,把我带到小河边,她就会一边唱着一边跳,我就在一边和着。她会唱很多古老的歌曲,如〈东方红〉、〈白毛女〉。。。。。。给我讲〈牛新与织女的故事〉、〈狗与蛇〉、〈聊斋〉许多神话故事。她还教导我,人要做好事,不能为一已之利而有害人之心,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她纺织了我童年五彩的梦,才使得我快乐的成长,没有奶奶根本就没有今天的我。奶奶对我的养育与教导都犹如昨日般历历在目,我对她是感激不尽的,可是她现在已经离去,让我彻底明白那份真情已经离我远去!”她回忆着儿时的一幕幕,奶奶的形象在她心中越来越清晰,她看着这熟悉的一切,又似乎看到奶奶也欢笑着在河边,给她讲故事,给她唱歌,还洗着衣服,慈爱在唤起自己的乳名。那种幸福的感觉是不言而喻的,而现在那种思念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可是现在却要把它埋在心里,经过岁月时间的流逝,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小孩子那样心再像决堤的海了。
“在这里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以后也许我会远离这里,但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永远不能忘情。有时候我觉得生命是如此的奇妙,世间事物如天气般变幻莫测。但世间又处处充满着真情,正如我千山万水回来看到二爸;爸爸与妈妈阴差阳错铸就了今生的至死不渝;你和大黑的日淅熟悉都是因为那不可言状的感情!”
陶思梵望着孙兰兰,眼中有着激动的泪花,优美的脸部线条是那样的柔和,丝丝秀发被风儿拔弄着。陶思梵能感受到她那颗坚强、善良的心。
“其实我们很幸福!”陶思梵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捡起一块石头,抛向河里,那石块在水面上轻点着向跃了几步才慢慢沉入河里。
孙兰兰惊异地看着,她想他发出更多对生命热爱的感慨来,便假装问道:“我们有多幸福?”
“思梵哥哥,再扔,再扔!”旺仔拍手叫好,感觉陶思梵像有着磨力一般,怎么也想不透石头没有一下沉下去。
陶思梵一一满足着小旺仔,不厌其烦地向水里抛着石块,一直玩到很晚,陶思梵一手牵着旺仔,一手牵着兰儿踏着晚霞而归。
二爸家发出微弱的灯光,小屋在黑压压的群山里显得格外孤寂。
“二爷爷不吃饭吗?”
“他早睡了,晚上他不能吃饭,一吃就浑身不舒服,肚子闹起毛病那可一发不可收拾!”
二爸又说:“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活一天是一天!只希望他开心不出什么差错就好”
孙兰兰想着二爷的话,想到二爷爷已经老了,已是风烛残年在黄昏道上弥留的人,突而她对老对死都有着深深的恐惧。
晚饭后,二婶收拾好一切,把兰兰领进一间小房,屋内电灯泡低矮地挂着,一个老式大木床笨重地躺在地上。
“二婶,思梵哥睡哪?”
“他睡隔壁,放心吧!我们不会亏待他这个大少爷的!“
那边与孙兰兰有着一墙之隔的陶思梵不住地拍着墙,把沉睡中的孙兰兰吵醒。
“思梵哥你怎么了?”
“这里有很多蚊子,还有老鼠,我浑身感觉痒痒的,有很多细菌啊!“那边传来陶思梵无可奈何的声音。
“你能忍耐一下吗?”
“这是什么破地方啊!真难受!”他压低声音埋怨道。
“思梵哥,再说我不理你了!“
“好好,帮我想想办法吧!“
孙兰兰开心地笑了:“这还差不多,看我的,保证让你睡个安稳觉!”她过去驱赶玩蚊子,又小心翼翼地把蚊帐放好,从包里拿出一瓶花露水说:“给,哪儿痒擦哪吧!”
“你给我擦吧!”陶思梵耍着无赖。
“什么啊!爱要不要!”便跑了出去。
百鸟归巢,大地沉睡。在山村的夜色中,黑黢黢的远山像一幅剪纸阴森地贴在窗户的玻璃上,还有一只猫头鹰发出阴森可怕的凄叫,让陶思梵捂着头,使劲的让自己沉睡起来。
雄鸡争鸣,天色微微发白,大公鸡便开始啼明,一只传一只,而二爸二婶早已起床劳作。
当旺仔带着大黄叫道:“蓝姐姐,思梵哥哥,起床给我玩好吗?”
孙兰兰被叫醒,睁开朦胧的双眼,大黄一下子伸出舌头跳到她的怀中,她开心地搂着大黄直挠痒痒,她‘嘘‘了一声,对旺仔轻轻地说了几句,打开门,趴到床下。旺仔则坐在地上小声地叫:“思梵哥哥,兰兰姐走了!”此话一出,陶思梵心中的弦一下紧了,条件反躲的一下子冲了出来:“孙兰兰走了。。。。。”却不想大黄一下冲了上去,讨好地促长舌头,他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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