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邪归正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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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孙兰兰一早闭进陶思梵的房间,见陶思梵睡得跟死猪一样,她拉开窗帘、拨响闹铃,拿起陶思梵的吉它胡乱地弹着。陶思梵被刺耳的声音吵醒,使劲地捂着被子,还是不起来,孙兰兰摇头道:“思梵哥哥,算了吧!我走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陶思梵猛地坐起来,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穿好,追了出来:“你要到哪里去?”
“呵呵,我们一起去吧!”躲在门外的孙兰兰看着他一脸的惊惶满足地说道。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到哪里去呢,你这个死丫头!”
“总之呢?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我反正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啦!让你感受什么才是真正的自然!”
吴姨已为他们准备了食品,心月给他们准备着随身物品。孙兰兰与陶思梵都换上了运动休闲装,都是牛仔裤与体恤外加运动鞋。孙兰兰把那长长的秀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露出那秀气的小脸,额前的刘海与几缕丝发柔顺的飘着,那可爱的样子让人禁不住想去揪揪她的小脸蛋儿。
陶兴和开着车送他们到车站,一路上陶兴和与心月千叮万嘱着,要他们多多注意,有什么事情马上电话联系。吴姨直送到门口也抹着泪心酸地说:“你们早些回来,家里少了你们可寂寞了!“她那孤单的身影站在倘大的房子外,显得更加的落莫了。
到了汽车站,陶兴和对思梵道:“可不许欺负妹妹,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的来电话!”
“爸,你放心吧,我这么正直老实的人怎么会去欺负人呢?再说您的儿子也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他看着孙兰兰一脸坏笑地说。
“爸爸,妈妈,你们就放一百个一万个心吧!另外,希望你们也过得快乐噢!”孙兰兰给心月眨着眼。
他们挥手道别,有着不舍,更有着愉快的期待。
陶思梵看着孙兰兰就往里钻:“我们不坐飞机吗?“
“没飞机好不好!“
“那坐什么,爸也没有把票给我们买好?”
“你都大了,自己不会买吗?现在一切都由我权全负责了!”
“那怎么走?”
“你坐过火车吗?”
“没有!”
“你知道自己被装在一个长长的盒子里,然后带着你一起穿山越岭的超爽感觉吗?”孙兰兰循循善诱道。
“是吗?听起来感觉不错!”
“何止不错啊•;可以一边坐着火车,一边欣赏到窗外的景色,还可以看书吃东西打排,谈天说地,每节车厢人都满满的,非常热闹!”
“噢,那走吧!”陶思梵很兴奋,被孙兰兰说得感觉新奇极了。
检票口排着长龙似的队,所有人都井然有序地等候着,认识的人就天南海北地扯着。
“坐火车的人这么多?”
“思梵哥,我们来一个比赛吧!看谁用得钱少?”
“有什么奖品吗?”
“奖品?”她急中生智道:“那就赢的人可以向输的人提一个要求吧!“
“好,成交!”他胸有成竹地说道。
刚上火车陶思梵就失望了,那是什么火车啊,硬座又排,还带着破旧折大包小包,一看就是些民工、穷人。那深绿色的坐椅已经被坐磨得发白,满是污垢,坐在上面硬邦邦的。那个小桌子也是由几根铁棒支撑着陆,桌面班驳窄小;车身上只有几个电扇在麻木地左转右转,还有几个却早已瘫痪下岗了。外面的骄阳透过玻璃,射着烫人的火苗,火车俨然如一个烤箱,他们也成了烤馒头,太阳一个劲地猛晒,那架势真是誓不烤熟决不罢休……
陶思梵与孙兰兰相对而坐,他用窗帘挡住强烈的阳光。车内空气浑浊,他向那车箱里厌恶地扫了一眼,那人些随便地脱了鞋坐在椅子上三个成群五个成伙,打牌地打牌,睡觉地睡觉,吃东西的吃东西,真是‘五味’俱全。乱七八糟,乱哄哄的跟煮沸了的开水一样。
他坐立不安起来,一热、二憋、三恼,狠狠地瞪着孙兰兰。
孙兰兰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一本名著,神情达到了望我的境界,如痴如醉,脸部表情一会喜一会忧……
陶思梵终于忍不住了:“我要下车!”他摸摸生痛的,外面的景色丝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孙兰兰一脸愕然:“为什么?“
他气得鼻子都歪了:“明知故问!”
“没有啊!你没坐过火车嘛,让你体验一下了,要不然你永远都不知道坐火车是什么滋味啊!”
“你看看这些面都坐着些什么人?你看看他们那熊样子?真是山野村夫!”
“陶思梵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怎么了,反正我下一站必须下车!我不管你走不走,反正我要下!”陶思梵是铁了心了。
“思梵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人人都是平等的,如果说现在你和他们一样,是靠自己的双手与智慧与谋取生活费用的人时,你能保证你能比得过他们吗?”
“我不想跟你东扯西扯!”陶思梵也觉得理屈词穷,但他仍一脸的怒气。
“我可没有强迫你来,事先一切都跟你说好了,而且爸爸也同意了,你现在灰溜溜的回去我也管不了你!”
“说得那么难听,要去你自己去好了,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去的!”
孙兰兰看着他那有些变形的脸拿出一袋奶,给他递了过去温柔地说:“好了,其实一边欣赏外面飞奔而过的山水景色,一边吃着美味的食品,是给自己视觉与胃口的双重享受,时间会过得很快的,我们再坐十个小时就到了!”
“十个小时?”他已经彻底无语了,接也不接牛奶,闷在椅子上。
孙兰兰看着他头上的汗一个劲地往外蹿:“思梵哥,心静自然凉!”她望着窗外大自然巧夺天工天工之美说:“我们驶过了平原,你已经错过欣赏它的辽阔无边一望无垠的景色了,不过呢呆会你将会看到连绵起伏千姿百态的山岭!还会穿过长长的隧道,那可是要把一座大山从中间凿空,其艰辛可想而知,是铁路工人们的智慧与勤劳汗水的成果!“
当火车穿过一座铁桥时,他们都透过玻璃向下望去,那河水湍流,像一条水龙,翻出白肚皮,唱着进行曲,向江河海流飞驰而去。火车呼啸而过,如一条长长的虫子,钻进山洞。顿时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车厢内发出昏暗的灯光。孙兰兰向外望着大大的隧道,对下面的铁路工人肃然起敬,兴奋地说道:“思梵哥,快看快看那些铁路工人,是他们一丝不苟的工作着,保护我们的安全!“
陶思梵脸旧一脸的孤傲,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些贴壁而站,载着安全帽,穿着黄制服的铁路工作人员,那些人也新鲜好奇地看着这一道风景,在黑暗的光线里看不清脸的表情。
当火车到下一站停下来的时候,陶思梵抓起自己的包就准备往外走:“我下这该死的火车,坐汽车回去!”
孙兰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也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随便你,告诉你,像你这样一点苦都吃不了的人,什么事情也不会成功的!在家里也只有爸爸妈妈把你当宝,你以为到哪里你都是大爷?”孙兰兰压抑住自己的愤怒低声地说。
陶思梵却头也不回的下车去了,她一下子感觉失落极了,心里面又是担心他会出事情,却又是倔强,眼看火车就要启动了,她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望着出口,真希望他能改变主意重新上车来,可是车子启动了还是没有他的影子。孙兰兰心一惊,不行,不能跟他这样不欢而散,便也要下车追下去,可是火车呼啸一声又向前急驰而去,她紧张的泪水不断地淌了下来,对着列车员叫道:“我要下车,我要下车啊!”
“你在那叫什么?丢不丢脸?”冷不丁痛后传来陶思梵的声音。
“你……!”孙兰兰泪水还挂在脸上,生气地看了他一眼又坐到位置上去。
“我只是想看看这地方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玩吗?不过对面的那座山我还真想爬上去看看!“
她理也不理继续看着自己的书,陶思梵自觉没趣,不一会困了趴在桌上呼呼地睡着了。孙兰兰看着他沉睡的样子,悄悄地拭去额头的汗水,把窗外地阳兴挡着。
火车走走停停,车上的人下下,好不热闹。醒来的陶思梵看到孙兰兰正在跟一个白发的老奶奶亲热地说着话,并逗着旁边一个生龙活虎的小男孩,给他拿糖果吃。他心中就有说不出的郁闷,看着不知不觉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远山上几处微弱的灯光若隐若现,他心中一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火吗?一定不错,这外面就是高山深木,他不觉神经一紧已经毛骨悚然:“孙兰兰!”
“怎么了?”孙兰兰看他脸色不大好,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真该死,怎么还没到?”他心神不宁过来挨着孙兰兰坐。
“马上就到了,你怎么了?一脸害怕的样子?”
“我有什么好害怕的?”他死撑着面子。
“才怪呢?心里一定有事!”
“我只是想问问那山上有什么东西还闪着光呢!”
“那是别人的家啊!”
“家?”陶思梵很不解。
“是啊,他们都住在绿树环绕的山上,白天有鸟叫,夜晚有莺歌!”
“噢!这确实感觉很不错,可是他们是世外高人吗?住在山上不下山?他们吃什么喝什么?”陶思梵有着很多问题。
“这个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到家了!”孙兰兰早已归心似箭了,终于就要回到她日思夜想的家乡了,那份喜悦之情是不言而喻的。
火车发出欢乐的长鸣,今天它一路奔波,现在终于顺利达到终点,安全地送往着行人,它在向别人诉说着自己的成果。
刚一下车,孙兰兰就朝一个个扑了上去:“二爸,我好想你!”
二爸是一个相貌朴实的中年男人,穿着脱了色的黑西装,粘满泥的黄胶鞋洗得发白,他满脸高兴,眼手疾快地提过孙兰兰的袋子,粗糙的双手让孙兰兰感觉碰到了刺猬,边声说道:“二爸我来吧!“
“还跟二爸客气,真是许久不见就生疏了!“他笑着说。
陶思梵对这个冒的人没有一点好感,远远地站着。
“他是思梵吧!”
“嗯,他是我爸爸的宝贝儿子!”孙兰兰提高音调,表示不满。
“知道,知道,心月已经打过来几次电话了,就思梵长得还真俊!”二爸眼中满是热情。
“叫二爸啊!”孙兰兰瞪了一眼陶思梵,陶思梵仍远远地站着没反映。
“没事的,没事的,跟我还不熟悉!“二爸又嘿嘿地笑着:“这样吧!你们也累了,我看就先在这里住下明天再回家吧!”
“你呢?”
“我就回去了,接到你们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又来接你们!”
“二爸,你就不回去了吧,已经这么晚了,你还要走几个小时的山路呢!”
“不了,我走惯了,再说在这县城里住旅馆很累呢!“
“还有几个小时的山路?你们家不住这?“陶思梵看着这边矮小的楼房,还有那窄窄的街道,一条死气沉沉的街满脸都是失望。
“是啊,我们以前也住在山上,这只是我们的县城!”孙兰兰解释道。
“我困了,想睡觉了!”陶思梵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这里最好的宾馆!”孙兰兰跟二爸上了车。没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停在一个三星级的宾馆前,那七层楼房屹立在群楼之间,显得鹤立鸡群,格外引人注目。
“我们住这里?”
“不住这里住哪里,才三星级的?”陶思梵一脸不屑。
“二爸,今晚就住这里吧!”
“不行,不行,二爸看你们平安到达我就放心了,你们安心的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就来接你们!”二爸一边说着就往回赶。
“二爸,就住这里吧!这么晚了”孙兰兰很是担心。
“二爸可享受不起,这家宾馆是政府出的钱,住的都是高层领导有钱人家,我们可没那个命享受,再说我这身也会把那红地毯给踩脏了!”他憨厚地笑着:“明天来接你啊,好好休息!”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我不住这家宾馆!”孙兰兰听着二爸的话感觉一片心酸。
“你又怎么了?”
“其实可以节约一下走回去的!”
“你疯了?带我到这什么破地方啊,今天在车上感觉被关了一天的笼子,现在腰酸背痛的,你还要不要人活啊?“
“我都坚持过来了,你一个大男生怎么着是水做的?”孙兰兰反问道。
“告诉你,别以为爸爸疼你,你就可以过来欺负我?”
“欺负你?陶思梵,我一没打你二没骂你,你不要给我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好哇,你不住我住!”他转身就往里走:“而且打算明天离开这鬼地方!“
“可以,你可以不讲信用,跟没有一点男子汉风度的人走在一起真是倒莓,随便你,我们之间的一切约定都取消!”孙兰兰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心中却默数着一……二……希望他叫回自己。
陶思梵刚一转身就后悔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还真是感觉有一些胆怯,便转身追了上去:“看在我是哥哥的份上,我还有照顾你的义务!”
孙兰兰一阵怯喜:“算你还有点良心!好吧,我带你去睡觉!”孙兰兰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说:“我们说了看谁用的钱少!”
“比就比!我势在比赢!”陶思梵在心中幻想着自己赢了一定要把孙兰兰整得超惨。
“不要太得意了,凭你能胜得了我吗?”孙兰兰想也不想用地说。
“那等着瞧吧!”
他们来到一个简陋的房间里,只有一床电灯的简单旅馆,但屋内还算收拾得干净。
陶思梵把自己的身子一下摔倒在床上,却大叫起来:“天啦,这么硬怎么睡呀!”
“有得睡就不错了,先吃点东西吧!我就住隔壁那间房”
“已经被气饱了!”他看了一眼仍站在床前看着自己的孙兰兰:“你说过要节约用钱,所以我决定只开一个房间!”
“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反正这房间有两张床,我又没说要跟你一起睡!”
孙兰兰被羞得脸通红,慌忙坐到一边吃起自己的东西,理也不理陶思梵。
“哈哈,害羞了?你喜欢我呀?”
“胡说什么?”
“那干嘛脸都红了?”
“才没有呢?告诉你,如果你再胡言乱语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是吗?怎么不客气呀?还想着奉子奇呢?”
“陶思梵!”孙兰兰把那矿泉水瓶就扔了过去。
“好了,今晚你就跟我睡吧!”他过去抢了孙兰兰的包:“现在钱在我这里,你想订房也不可以了!”
“你……!”
“好了,睡觉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才不呢,我呆会叫他们给我开一间就行了!”孙兰兰气愤地说。
“是吗?那算了,本来我是一片好心,人生地不熟的,害怕遇上什么黑店,晚上没人照顾你,被别人欺负了,或者是有人抢钱劫色什么的,算了,你还小,别人怎么能看得上你呢?”陶思梵说着仍旧倒头躺了下去,蹦得床直响抱怨倒:“疼死我了!”
孙兰兰听得心直发毛,全身紧了起来,警惕地看了看外面,把门锁好,赶紧关了窗帘,也跟着在另一边和衣躺下。
“怎么了,不去开房间了啊?”
“哼,我以节约为本!”转身过去。晚上关了灯却感觉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熟睡的陶思梵,一脸香甜。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把她吵醒,她心里一惊,害怕起来,漫漫长夜折磨着她……
第二天孙兰兰睁开沉重的眼皮,抬头一看自己正躺在陶思梵的情里,而他此时正睁着迷人的大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心中一惊,慌乱地爬了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手足无措不知道干什么好。
“紧张了?我什么也没干,是你自己跑到我的被窝里来的,还打了无数次的被子。晚上还紧紧地抱着我,还……!”
“什么呀,我才没有呢?……”
“什么没有啊?哎,昨晚……”
孙兰兰慌忙捂住耳朵,急得直跳:“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陶思梵也伸着懒腰爬起床来:“哎,这是人睡的床吗?不过昨晚我拿你当床,压在身上感觉非常舒服!”
“陶思梵!”孙兰兰气了,就拿东西要向他砸去。
“哎,不用这么急动,我什么都没做”伸着懒腰便去洗漱。留下孙兰兰在那冥思苦想着,自己是怎么到他床上去睡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害怕,糊糊就钻过去了,她想着感觉脸臊得通红。
“在想什么呢?难道还想跟我睡一觉吗?”
“哼,无聊!”孙兰兰慌忙钻到厕所去。
二爸已经买好菜在楼下等候了:“你们这么早就起来啦!”他殷实地笑着说,眼角爬满细细的皱纹,露出焦黄的牙齿。孙兰兰看着他比以往老了一大截心疼地说:“二爸你几点起的床,这么早啊?”
“不早,五点半就起来了,庄稼人嘛!早就习惯了!”额前还有几缕湿透了的头发,鞋也湿湿的,他是顶着雾气踏着露水而来的。
二爸背了一个背篓,硬是御下孙兰兰与陶思梵的背包放在里面,健步如飞地走着。
“为什么不坐车?”陶思梵不解地问道。
“还没修公路呢?山高路陡的通不上!”二爸解释道。
“那为什么你们还要住在那里,不搬到城里来住?”陶思梵更加不解了。
二爸看着一脸疑惑的陶思梵,苦笑了一下:“呵呵,已经习惯了!没什么的!”
“二爸,旺仔又长高不少了吧!还有二婶,二爷爷都还好吧!”
“都好,都好,只是都惦记着你呢!”
“呵呵,我好想大黄!”
陶思梵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跟着他们沿着弯曲的山路走着,一会崎岖直上,一会又下山过河。踏过大石块,它们经历了岁月的风吹雨打仍然挺立;穿过清澈见底潺潺的流水,似有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的嬉戏。不知不觉太阳出来了,一片明亮的照在那一片片大山林子,鸟儿清脆的叫声在山谷中回荡,浓密的绿叶把大山裹得严严实实。陶思梵放眼望去,感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好累,歇一下吧!”走了很久,好奇心没有了,累得直喘气,便一坐在地上。
孙兰兰拿出一瓶水递给他,顺便也给了二爸一瓶,二爸打开喝了一口:“这水真好喝,有茶的味道,还甜甜的!多少钱呢?“
“三块!“
“哟,一瓶水都这么贵,都值几斤米,够吃几天了!“二爸心疼地说。
“二爸,东西可不是这么算的!”
“是啊!有钱人与穷人真是天壤之别呀!”他苦的所思地说道
“快走吧!“孙兰兰催道。
“累死了,再歇会!“
“要不,我先回去了,给你二婶带菜回去!“二爸说着还是健步如飞地走了。
“好吧!我们马上就回来!“
歇够了,他们又顶着烈日继续赶着路,陶思梵叹着气道:“这真如十万八千里呀!“
“我以前经常走这条路呢!上初中的时候就一直走”孙兰兰指着路边的白树说道“
那时这棵树跟我一样高,现在都长这么粗了!“
“不是吧!可怜的孩子!”陶思梵幸灾乐祸道。
“你以为呀,那时候感觉很快乐很幸福,可以踏着这条路通往学堂,可以见到很多新鲜事务,这已经很荣幸了,因为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有几个同学辍学了!”孙兰兰说着一脸的忧伤。不过马上就恢复了过来,给陶思梵讲着自己时候的趣事。她指着不远处一个很大的石头说:“以前我和几个同学爬上那个大石头,在上面晒太阳睡觉!“又指着另一边一片松树林说:“我也在那里跟着奶奶一起采过蘑菇!还在那个玉米地里挖出红薯到树林里去点火烤着吃!”眼中满是对那时的甜甜回忆,至今嘴角都还泛着回香。
“噢,看来你小时候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乖巧嘛!“
“哼,你以为我是你啊!我是很聪明可爱的呢,比我大的同学都照顾我,老师也喜欢我!“她想起那无忧无虑的童年。
“哎,什么时候才到啊,感觉就像在登泰山!“陶思梵发着牢骚,一脸疲惫。
“翻过这座山,山脚下就是我家了,你再坚持一下吧,思梵哥!“
山上有婴儿哭泣的声音在树林中穿梭,那声声哭泣揪人心肺。孙兰兰便疾步向上走去。
婴儿的哭声渐渐近了,不远处的一株松树下,放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奶嘴掉在一旁。孙兰兰上前去抱住那个可爱的小家伙,小脸粉嘟嘟的,刚一抱起来就不哭,张着小嘴‘咿咿呀呀‘噘着小嘴直笑,盈满泪水的大眼睛乌溜溜地看着孙兰兰,惹人怜爱,孙兰兰小心地托着他喜欢致极:“好可爱呀!”
“有什么好看的?”
“你抱一下!”孙兰兰把小家伙放到陶思梵的怀里:“你喜欢上他的!”陶思梵却看也不看。
“小乖乖,他是大坏蛋!”孙兰兰淘气扬着小家伙的手冲陶思梵说道,那小家伙‘咯咯’发出清脆地笑声。
陶思梵没好气地转过脸张望着,看着那小孩可爱的冲自己笑,大眼睛里满是纯真,细嫩的皮肤软软的,人见人爱的样子禁不住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抱着小家伙,软绵绵的,小家热乎乎地抓着他的衣领,在他怀里好奇地看着他,吐着口水玩。这个小家伙的友好一下子让陶思梵感觉亲切万分,把他抱在怀里,那小家伙‘百看不厌‘的小脸让人想去亲吻:“你看,他多小啊!”
“你不也是从他这么小长大的吗?你看他真可爱,你小时候肯定没他好看!“
“不是吧!我小时候一定比他还可爱,要不然我怎么这么有型!“
“呵呵,臭美吧你!“那小家伙看着两个人的斗嘴,又‘咯咯‘地笑着,看来他很喜欢这两个家伙。
“你们是谁?放下我的孩子!“一个坚定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朵。转身一看是一个身形单薄的年轻妈妈。她走过来夺过小家伙,眼中有几分敌意地瞪着孙兰兰与陶思梵。
孙兰兰看着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脸部不均匀地透着黑劲。感觉那声音与形貌跟从小与自己形影不离,一起放学的李菊花是那样的相似,她心中涌起一股热血,直往嘴里冒,脱口而出道:“菊花姐!“
那女孩一怔,望着孙兰兰那激动的神情,明亮的眸子,可爱的脸蛋,也万分欣喜:“兰兰!“
“对呀,菊花姐,是我!“孙兰兰高兴地跳了起来扑了过去:”菊花姐,我好想你呀!“
上前抓住她的手,那双手长满老茧像长满了刺一边,李菊花一碰到孙兰兰那细嫩的小手便猛地抽了回去,脸上有一丝不安闪过。
孙兰兰高兴地夸道:“菊花姐,这小家伙真可爱,他是谁的孩子啊?”
李菊花眼中如有泪花,嘴唇微微地了两下,勉强地笑道,答非所问地说:“你现在在哪里?”
“噢,我下学期就读高三了!这是我的哥哥陶思梵!菊花姐你还好吗?”
“我很好,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她苍凉地说着,眼神一下子生疏起来,风吹着她那绫乱的头发,生硬地垂在脑后。
“菊花姐,你现在还在吗?”
“我没那命,这辈子也就只有这样子了!”她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远方,没有一丝希望,转眼对一脸茫然的孙兰兰挤出一个怪异的微笑说:“只有梦儿,是我唯一活下去的理由!”眼中又顿时温情与希望,她怜惜地看着小家伙,那是她的一切与唯一。
“菊花姐,梦儿?”孙兰兰心中的那份喜悦被悲伤取代,她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儿时的亲密无间已经有一个深深的鸿沟。
“兰兰,我先走了!”她已经有着年龄所不该有的成熟,像是一个整天被柴米油盐等琐碎的事情整日缠绕,那满身粘满面灰土泥尘的粗布衣服证明她的日子过得很贫困;满脸愁容显得那样不开心。她拘谨地抱着梦儿丢魂似地逃开了。
孙兰兰急忙上前去拉住菊花瘦弱的手臂不舍地说:“菊花姐,我们不能多玩一会吗?”
“你走吧!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她语气平和,却形同陌路一般,让孙兰兰发凉。
“菊花姐,有啊,有啊!我们可以说现在与未来!”
“现在?未来?我有资格与条件谈现在与未来吗?我现在还有未来吗?只有你们这些有钱的城里人才会高谈阔论,我现在的未来只有梦儿,可以培育他,让他走出老山!”她偏急地说着,心中满是不平与埋怨。
“菊花姐,不是的,怎么会呢?梦儿她是你的?……”孙兰兰不敢相信,只是比自己大一岁的菊花姐,几年不见已为人之母,这个消息带来的不只是吃惊,更是震撼。
“呵呵,让你笑话了!”她脸有些苍白,话语的悲凉让人心寒,背起地上的背兜,抱着梦儿,头也不回急步地走了。
“菊花姐,菊花姐!……”孙兰兰迅速地跑上去,扯住她的背篓:“菊花姐,你有什么委屈给兰兰说好吗?“她情真意切地说道:”菊花姐,我永远也不能忘记小时候你背着我过河,我肚子饿了你就给我摘野桃吃,去偷别人的玉米红薯被抓住挨骂。还有在学校里大同学欺负我时,你总是帮我打回来,给老师罚站的情形,你是我的菊花姐,最好最好的菊花姐!“
李菊花感动得泪如泉涌,一把抱住蓝儿娇小的身躯:“兰兰,我的好妹妹!“她过太于忘情,把梦儿挤得哇哇直哭。
她擦去泪痕,抖着哭泣的梦儿:“兰兰,菊花姐为你高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知道吗?你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吗?像我这种穷苦人,虽然人穷志不穷,但还是走不出这深山,一辈子要面朝黄土背朝天。你一定要考上好大学,一辈子不用过着耕田种地的苦日子,当个有知识有文化的城里人,将来有钱了,可别忘了多给我们这穷山村的教育多做些贡献。菊花姐这辈子也就只有认命,不能跟你一起去完成儿时那美丽的梦了,你就帮菊花姐去实现吧!菊花姐会永远记着你的!“说着抱着梦儿拭着泪走着,那佝偻的身影微微地擅抖着。
孙兰兰此时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来,心被堵了一样难受的慌……
坐在一旁静观的陶思梵,怔怔的,也被那场影给感染了:“她是谁?”
孙兰兰一边走着一边说:“她是跟我同村的,比我大一岁,跟我同一个班,从小对我十分照顾关心,就像亲姐姐一样,我小时候像她的小尾巴一样无时不跟在她的后面,她小时候长得可好看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肤也是白白的。她跟我有着一样的梦,考上好大学,能挣很多的钱,然后把自己的亲戚朋友同学全都接到城里去。不用再吃泡菜白米饭,不让哪家的小孩子走几个小时的山路去,也再也不会有学生因为家庭贫困而辍学的。我们在一起渡过了无忧无虚的小学生活,到初中的时候我突然就没有她的消息了。但是一直我都没有忘记过她,她给我带来了童年的欢乐!“
“噢,你的童年伙伴!“
“她是我的大姐姐,也是我的朋友,我对她有几分的惧怕,小时候我到处乱跑,她会吓我,说回家晚了的孩子会被警察带走。有一次,大概是上二年级时,作业太我,我不想做,她就打我的手心,但一点都不疼,是为了不让我偷懒。我们要走很远的路,她总是帮我背着书包,还偷偷给我留一个馒头,等我少着饿了的时候候才会拿出来给我!“仿佛童年那简单的快乐让她回味无穷。
“她比你看上去懂事很多!“陶思梵认真的倾听着说。
“是啊!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至少很小的时候就会明白很多事情了!“
“你怎么跟她有一些不一样,这么弱智呢?”陶思梵诡异地说,他是想把眉头深锁的孙兰兰逗笑。
“我……我也懂很多事情啊!”
“噢,是吗?怎么没有觉得?人家都当妈了,你能跟别人比吗?”
“懒得理你!“她又站在山顶上高声地说着:“看,那就是我的家!”
陶思梵顺手望去,那是一个土墙黑瓦的农家小院落在山脚下,围着篱笆,房前有着一颗大树。小屋被绿树环绕,还有一条小溪向下而流。四周的山把中间的那个平地围了起来,像一个盆子。在这就已经听到母鸡‘咯咯‘的报喜声了。让他想起那句优美的诗句‘采菊东离下,悠然见南山’,心中深深地赞道,真美啊!……
孙兰兰却早飞快地冲了下去,大声叫道:“旺仔,二婶,二爷爷,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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