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时候，程遥对张元微微一笑，张元作为回应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样子。
谢长天很早就赶了过来，眼底还有血丝，看来昨晚没睡好，见了面就说：“元哥，是不是该两手准备，咱们分头去做做下边人的工作吧。”
张元也正有此意，说：“现在主要还是你熟，我以前来的时候跟下边打的交道也不太多，四厂徐工那我给陆哥打个电话，估计我得去一下，他不直接参于这个项目，可是他是全局的头号技术人员，当初也帮了咱们不少忙。”
陆海在电话里倒没多说什么，只让张元自己作主。
徐工长的不老，性格却绝对是个老学究，拿着劲拓的资料看了半天，嘴上念叨着别的倒是无所谓，只是大庆冬天的室外环境太恶劣，恐怕这东西不见得抗得住，手上拍了拍资料问张元：“知道他们的定价不？”
张元也不敢胡编，摇了摇头说：“他们没参加去年的初评，所以底细不清楚，不过配这种液晶显示电子压力计的产品，成本比较高，初评时都在3000左右一套，价格是我们的二倍。”
徐工嗯了一声说：“那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这就下逐客令了，还真是牛，张元客气了二句就回去了。
大庆的单位太分散了，张元一上午算上徐工也只拜访了三个人。中午的时候程遥来电话说魏厂长那有消息了，张元说那就找个地方一起吃饭碰下头。
这种时候吃只不过是生理需要，随便地点了些东西，张元程遥对程遥笑了笑，“说吧。”
张元的淡定让谢长天和程遥都平静了不少，程遥更是倍受鼓舞说：“魏厂长己经找人打听过了，你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他说会尽力让你放心，六天后魏厂长和肖工有重要工作要出差，途经哈尔滨。”
“呵呵，就是说标会要延后了呗，还是领导会办事。”张元继续用轻松的心态感染着二个人，一直觉得自己能力很强的谢长天只是听着没有插话，这一刻他感受到了自己水平的差距，自己的视野还是太窄了，同时抵抗压力的能力也差的太多。看张元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从内而外表现出的洒脱，谢长天无话可说，能够做的就是尽快地去学习和吸取经验。
程遥叹了口气说；“可是仍然不乐观啊，魏厂长说对方来头不小。”
张元还是不紧不慢地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魏厂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回哈尔滨等他是吧？”
“嗯，他说咱们在这里也是空耗时间。”
“说的对，老狐狸要是都解决不了话，咱们就别做无用功了。”张元看情况己经真正搞清了，反而不急了，更是开起了玩笑。
程遥哈哈笑起来说：“厂长听到要被你气死了，当面那么尊重，背后叫人家老狐狸。”
“不，这是尊称。”
看了看谢长天的脸色，张元感受到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说：“我们下午回去，这边的事你还是自己做主，尽力就行，没什么的，生意嘛哪里都有，咱们己经有了基础了，不是没了这工程就活不下去的时候了，再说我们还在战场上，没分出胜负呢。”
“装修公司我想下一步加大力度，先在我最熟的项目上干出个样来。”谢长天一顿饭的功夫内心有了一番变化，找到了自己下一步的工作重点。
“这才是我们百战百胜，干啥啥都行，吃啥都不剩的长天嘛。”张元说起以前谢长天自吹自擂的话，说完自顾自地笑起来，谢长天不禁胸中一片温暖，只恨自己跟张元跟晚了，少学了不少东西。
回去的路上程遥问张元：“元哥，你跟魏厂长他们怎么都是见面说事呢？电话不可以吗？”
“电话不安全，另外当面谈事情说的清楚，对方有什么变化也能感受得到。”
回到哈尔滨张元上网转了转，籽籽还在消失中，没了上网的心情。师傅的女儿给张元带了些师娘从老家带回来的山货，想来是对张元对女儿的安置非常满意。
张元想了想没别的什么事，就让老三拉自己去看了看师傅。
张元原在的厂子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啤酒厂，近些年竞争挺激烈，看情形估计早晚也要走上一条被吞并的道路。
车开到门口，看门的居然是车间的老王头，看到是张元高兴的说：“你个小兔崽子怎么冒出来了，好些年没动静了。”
张元笑着问：“怎么来看大门了？得罪厂长了？”
“退休了，来发发余热，厂长是我能得罪着的吗？”老王头打开栏杆放车进了厂区。
到了灌装车间，感觉又回到了刚工作的岁月。在大门外就听到机器运转声还有啤酒瓶在传送带上滑过嗑嗑碰碰的声音。先看到张元的是车间的保管员，大叫着过来照他胸上打了一拳，然后就冲里面喊：“老曲头，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曲师傅从办公室探出头来，一看是张元马上满脸的笑容说：“不先来个电话呢？”张元说：“正好有空想起来就来了。”
一帮正在值班的维修工听到声音也出来了，都跑过来，你一拳我一巴掌地击打着张元，就算打招呼了，赵老三做了个拥抱状然后说：“我还是省省吧，满身的油怕把你给弄脏了。”出门的时候张元特意选的档次很低的夹克，既使这样在厂子里也显得穿的太正式了。
曲师傅己经升为车间主任了，带张元进车间里转了转，好多操作员还是老人，想当年都是张元的各种姐姐，张元跟她们打着招呼，在洗瓶机的李姐大声喊：“小帅哥，回来了？”众人一起大笑。
张元跟师傅说一会儿请些人大伙吃顿饭，能让出来的你给放小半天假吧。师傅说修理工你想叫谁？有在家休班的可以打电话找他们，车间怎么也要留二个修理工看着的，张元说行我去找赵三问问。
赵三是机械修理班的班长，说行他安排一下，想了想又说：“别叫你师哥啊，叫周全我们就都不去了，让他值班吧。”曲师傅原来是管车间电气的，手下二个徒弟，一个是周全一个是张元，后来张元走了又收了二个徒弟。
张元知道周全有时候办事不太得人心，在一起吃顿饭弄的都不开心就没意思了，就答应了。
啤酒厂的人很少有酒量不行了，象张元这样的绝对是个例外，大伙也都了解他，递给他一瓶啤酒说让他陪到散场。
厂子里的人也习惯了，边喝边敬，甚至有时骂骂咧咧的，曲师傅抽着烟看着他们闹，不时地笑着跟张元喝上一口。张元叹了口气说：“回到这里，真放松啊，骂人不算犯错误。”
曲师傅说：“那就回来，啥时候都可以。”
张元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曲师傅看张元有感触就问：“有什么难事吗？”
张元想想师傅知道了也没什么能帮得了自己的，只会让他空烦恼，还是算了，举起杯敬起师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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